逆襲人生｜致.我們的青春 - 第五章畢業，另一場旅程的開始 #5

第五章畢業，另一場旅程的開始

時間回到校園，陽光毒辣，空氣裡卻充滿離情。自榜單公布後，校園一片歡騰。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HLROMT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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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翔考上了位在市郊的「東南高中」，李宸睿則錄取了「泰森高中」，而思涵則進入「北台高商」，離家不遠，也方便繼續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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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終究走上不同的路。這樣的結果雖不意外，卻還是讓人心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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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畢業旅行安排在宜蘭三天天兩夜，大家都興奮地準備著點心、遊戲和相機。思涵卻婉拒了這場旅程，她說要打工，事實上心裡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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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將自己交給一趟注定孤單的旅程，也不想總一直看著那兩個人同進同出，笑得那麼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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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旅館裡房間不大，四個男生擠成一間，沈李被分配睡在同一張雙人床上。沐浴乳的香氣還殘留在空氣中，牆上的冷氣有些太強，窗簾半掀，月光落在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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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以後我們要多久才會見一次啊？」李用手肘戳戳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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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不就一個在山上一個在河邊嗎？還能見吧，頂多下山搭車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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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笑了笑，沈翻了個身，剛好正對著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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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睿凝視著他的臉，一時沒說話。沈微微皺眉：「幹嘛啦，靠那麼近，嚇唬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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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打破了空氣中的靜默，也打斷了李難以言喻的情緒。他只是輕輕一笑，轉身背對他睡去。沈望著天花板，心頭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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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知道李對自己不太一樣，但他的心卻總會不自覺飄回某個總是安靜坐在教室後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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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另一邊的台北市區，夜晚不見溫柔月色，只有刺鼻的酒味和玻璃碎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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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涵沒有參加國中畢業旅行。她說自己不喜歡旅行，但沈與李都知道，她是因為沒多餘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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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打完工回到家時，父親已坐在客廳地板上，赤裸著上半身，三角褲皺巴巴地掛在腰間，手裡還拎著未喝完的啤酒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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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是不是又跟那些屁孩混在一起！啊？！」他吼完，啤酒罐直直砸向牆壁，濺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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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她解釋，巴掌已經毫無預警地落在她臉上。思涵摔坐在地，臉頰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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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哭，早已習慣了。

等父親喝到不省人事，趴在沙發上發出鼾聲，她默默收拾餐桌、拖地，把散亂物品的垃圾丟進桶裡。然後，她提著包包、戴上帽子，走向夜色中打工的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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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又是妳那個混帳老爸嗎？」大夜哥哥看見她臉上的淤青，只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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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話，只是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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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邊有藥膏，去後倉擦一下，然後睡一會兒吧。八點才有早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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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低聲道謝，走進倉庫。躺在那堆紙箱上，她仰望著倉庫屋頂，聽著外面冰箱壓縮機轟隆作響。她知道，自己長大了。長到可以承受這樣的痛，卻還是會在深夜裡想起班上的兩個人，他們此刻也許正在笑、正在玩、正在無憂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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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回到學校，教室裡瀰漫著畢業前的浮躁與喜悅。沈和李一回到教室就衝向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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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我們有幫妳帶宜蘭特產牛舌餅耶！」李興奮地從袋子裡掏出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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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像有誠意，」沈瞪了他一眼，自己把一小包牛舌餅遞到思涵面前，「我還有這個口味，妳吃吃看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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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抬起頭，那張臉雖然化了妝遮掩，但仍可見淡淡的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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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睿頓時安靜下來，眼神略過她臉頰，低聲問：「妳……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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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輕輕點頭：「我沒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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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沒說話，只是把牛舌餅放進她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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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畢業典禮那天，教室裡洋溢著歡笑與離別的氣味。白襯衫上寫滿彼此的祝福，班導在講台上哽咽地說著：「你們都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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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李一左一右站在思涵身邊，三人笑著比出勝利手勢，留下國中時期最後的合照。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明明是盛夏，思涵卻覺得有種淡淡的涼意從心底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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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我們記得傳簡訊喔，」李拍拍她肩膀，「還有每天打開PHS信箱！我會寫信給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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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也笑著點頭：「我都會上網啦，不是有Mail功能嗎？沒事多寫幾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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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笑了，但沒說話。她其實知道，一旦畢業，各奔東西的生活很快就會把這份情誼沖淡。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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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一開始大家還會見面聯繫，有時半年見再來是一年見一次，再後來各自忙碌聚少離多，久了思涵也似乎在課業與打工的忙碌壓縮生活中來回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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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暑假某日便利商店深夜時刻，思涵因父親又喝醉打了她再度跑到便利店。那天店長值班，她沒哭走進店倉，直到駱店長默默走進倉庫，拿了瓶碘酒和一條乾淨毛巾坐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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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能一直這樣過下去。」

他語氣輕柔，卻帶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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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誠良店長，當時四十歲，是那間便利商店的老資深。總是穿著整齊制服，臉上常掛著溫暖笑容。他不多話，卻總會在她忘了吃飯時遞上一盒快過期的飯糰，溫暖的問候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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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用自己的名義，幫她聯絡了一間學生雅房。租金便宜、簡單乾淨，房東也是他認識的老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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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你未來值得更好的生活～妳要加油打起精神。」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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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涵從來沒察覺，那個像大哥哥般陽光的駱店長，心裡藏著的是比關心更深的一層情愫。他從不逾矩，從不說破，所有的溫柔，都藏在那些不動聲色的細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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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一陣子缺大夜班，每晚十一點，她會準時把晚班交給他，然後坐在便利商店後門的小凳子上，吃著駱店長「不小心」留給她的過期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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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能賣了，丟掉也浪費，妳能吃就拿去吃吧。」他總是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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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總會小聲地說：「謝謝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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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北台高商的生活一如預料。同學大多有自己圈子，大部分沒打入派系圈的同學低調、匆忙，她也習慣了沉默與孤立。不再奢望像沈李兩人同學般的朋友，也不主動與人親近。她的世界只有課本、工作、過期便當，還有房間窗簾後那片偶爾飄著微光的天空。

儘管高中班上有男同學追求，也由於過往頂樓事件的陰影，她始終無心動情，因為她明白自己該將時間投注在能翻轉人生的課業上。更重要的是，沈以翔的影子仍深深留存在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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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感興趣的日文課上總是格外專注，思涵自此開始打下日文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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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沈與李已逐漸成為記憶裡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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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手機偶爾mail通訊得知沈以翔好像交了女朋友，李在社團混得風生水起，之後思涵沒主動聯絡他們。手機的聯絡人清單不曾刪除，但也沒再亮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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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度忘了當初的夢想，那個夢想有天成為歌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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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晚，便利商店的廣播DJ播出濱崎步的《給XX之歌》，駱店長剛好經過她身邊，輕輕說：「這首歌不是妳以前最愛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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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結束到租屋處後，把耳機插進CD隨身聽，重新聽了那首她以為早已遺忘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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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生活很難，但有些音符、有些人，讓她知道自己還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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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店長是第一個，真正讓她相信「她值得被好好對待」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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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從那一晚，悄悄開始記得，自己不只是為了逃離，而是為了活出更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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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高二那年思涵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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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重新分班，她成了班上那種總是靜靜坐在角落、不主動與人交談的學生。老師叫她回答問題，她站起來，聲音輕得像風一樣，說完便低頭坐下。有人邀她吃飯，她搖搖頭說打工要先走。有人傳紙條邀她參加社團，她裝作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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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的女生私下說：「她很冷欸，都不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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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則說：「她很神秘欸，不給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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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思涵知道，她不是冷漠，只是早就習慣了獨自對抗生活。習慣了什麼都靠自己，不期待有人能像沈李那樣真正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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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在午休時偷偷拿PHS，螢幕上收件夾依舊顯示「未有新mail郵件」，她笑了一下，把手機放回抽屜，任由它在等待中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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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時間來到高三那年，班上排練畢業歌。大家吵吵鬧鬧地挑曲目、分配角色。思涵依舊只是坐在後排，默默看著前方一群熱鬧的背影，像看著與自己毫無交集的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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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國三時三人坐在便利商店後面吃著快過期的便當，沈總愛講一些無聊笑話，李總愛搶人飲料，然後她就那樣看著他們，覺得這個世界也許可以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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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已不再是那個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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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學會如何在傷口上結痂、如何在寂寞中活成一棵不需要陽光的植物。只是不知道，當年那兩個男孩，是否也還記得，那年他們曾一起說過「一定要聯絡喔」的約定。

待續…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tU2vur0S

【創作聲明】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Kmb8ZhjC

本作品為虛構之小說創作，內容中所涉人物、企業名稱及事件情節，皆為虛構設定，若有雷同，純屬巧合。文中若有引用現實中之人物或歌曲名稱，乃因劇情需要而為時代背景描寫之用，並無任何影射、評論或損害其名譽之意。敬請讀者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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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畢業，另一場旅程的開始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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