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那邊是一個例子,鎮長夫婦這邊也是個例子──小糖一開口,鎮長就爽快地答應她要去見識一下長生燭的請求。
趙富城日理萬機,帶小糖去「無憂殿」看長生燭這趟行程自然落到了他老婆的肩上。
鎮長夫人喜歡小糖,可她更喜歡熱鬧,所以不僅是帶上小糖,出發前還東挑西揀地為她湊出一幫同齡的朋友:三女一男。
鎮長夫人好眼力,這五個年輕人一見如故,加上夫人本來就擅長炒熱氣氛,孩子們還沒爬到半山腰就已經先混熟了,開始「兄弟姊妹」地稱呼起彼此。
「看來我們上山這一趟可要忙得很啦!」一個叫李迎熹的女孩搭著那男生的肩膀,笑說:「先是要給白大哥採桑葚,然後要給謝叔叔摘蘋果,再來又要帶桃子回去給江雲瑤一家……我們乾脆順手弄些梨子還是橘子之類的送去給蔣阿姨,她肯定要找群人為明晚的吃席趕製水果餅咧!」
謝叔叔是那位用刀把小糖從樹上救下的外省大叔,蒋阿姨則是給小糖煮皮蛋瘦肉粥的阿嬤的忘年交。
「對對對,然後都給洪致用你一個人提回去帶回去就好,誰想的主意誰買單!啊,你要用拖著的回去也可以,用滾的更快!」
迎熹身後叫陳婕羽的高瘦女孩飛快接話,一口空靈好聽的嗓子說出來的話,把致用激得耳根子都紅了──婕羽是位嫦娥級別,世間罕有的大美人,這樣的女孩子任性起來,只要別太過份,理屈的永遠只會是她裙下的一堆男的(當然也包括小迷妹,比如剛見面就光速認了婕羽做姊姊的某個姓唐的)
要不是小糖路上看姊姊的花容月貌和翠竹似身材看呆了 ,她本當該敏銳地嗅出洪致用和陳婕羽之間怕是有過節……
不過沒關係,這過節好比稱早前白大哥和唐樂臨的曇花事件,不至於叫兩人反目成仇記恨一輩子,講出來也只是當茶餘飯後的笑話隨口一提,搞不搞清楚都沒差。
「我們大約要花多久時間才會到山頂呀?」落在一行人之尾的叫陳清韻的女孩難得開了口,她比小糖還安靜,不像小糖慣於開閉嘴洗耳恭聽,清韻從頭到尾只顧著觀覽沿途山川美景,心思不知飛去哪裡了。
雖然都姓陳,任誰都可以一眼看出陳清韻和陳婕羽毫無血緣關係。
兩個人都長得漂亮,但環肥燕瘦,清韻是2.0──不,是3.0版的楊貴妃。
而且婕羽是東方標準的美人,清韻的美大半來自她那混血兒似的異域風情,小糖打量清韻那遠超常人的白淨肌膚,心想自己要不要教她瑜珈來減肥……
算了,搞不好人家很滿意自己現在的外表,「妳如果瘦下來會更好看」這種不禮貌又不討喜的廢站還是別說出來轟人家耳朵。
「不急啊,大夥兒要是爬山爬累了,想停下來休息就休息吧,又不是趕火車,還可以看風景,聊聊天。」
鎮長夫人細膩地顧慮到清韻那平常不怎麼運動的身體爬起山來,離慘遭酷刑只差那麼 一點,善解人意地打消了晚輩的隱憂。
這六個人裡不敢說有天才,但絕對沒一個是白痴。
他們說要採果,自然不是在上山的這一趟去採,否則要被累死。
一行人抵達無憂殿的時候,太陽在天空的位置離成了夕陽還要好久的功夫。
小糖來之前一直以為無憂殿是像寺廟或靈骨塔一樣的建築物,現在看發現兩者皆否。
無憂殿分明是一座風格憨厚可愛的客家圓樓,令她聯想起了大草原上的蒙古包。
小糖在心裡給無憂殿取了個「奶黃包」的綽號,因為透過壁上那些或長方或正方的窗戶可以窺見裡頭是一片白黃的燈火通明。
奶黃包外頭有一圈站崗的,但由於領頭的是鎮長夫人,兩方只簡單打了個招呼,就算過關了。
無憂殿內部的裝潢設計果真和客家圓樓如出一轍──這建築有五層樓高,包子中央至上而下打通,這約莫一個棒球場大小的「空心餡」不算全空,而是一處貫徹藝術留白之美的植庭:瀟湘竹、山石、小橋和流水。
「我在這裡等你們,你們上去慢慢找,應該是很容易找到小糖的長生燭,有緣人的都會設立一個專區保護著。」
鎮長夫人挑了一塊石頭坐著,怕無聊的她留下了明顯骨頭要累散的陳清韻陪她聊天。
夫人說準了,三女一男上樓沒多久就找到了專區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長生燭,小糖原先以為它會是寶特瓶那樣粗的……
結果,長生燭其實比較像精雕細琢的造型生日蠟燭。
她的是乳白色的莫比烏斯環,上頭頂著一小撮火苗,燭身上浮雕著她的乳名:小糖。
忽然,她眼角餘光瞥見上層櫃內某個沒有火苗,不知熄滅多久的長生燭上謎一樣的人名。
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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