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把剪刀 - （90）你不來我就跟你分手

當然完美的戀人根本不存在。

交往半年後，邱楷祐開始：

用分手當威脅。

他明明最討厭等人，卻要求宋哲修跨越縣市隨傳隨到。過去寂寞時可以找羅育偉鬼混，現在有了專屬的「宋哲修牌安慰劑」，反而變得更加貪婪。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45gVxd70

而這一切都是宋哲修親手慣出來的。

幼稚、任性、不講道理。

不管他怎麼無理取鬧、怎麼威脅，那個傻男孩永遠只會慌張地回：「哥哥等一下，我馬上到。」然後真的跨越縣市，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他面前，手裡甚至還拎著他隨口提過想吃的東西。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vo7mOoK2

……為什麼不生氣？

邱楷祐有時候會盯著宋哲修的臉，想從那雙溫順的眼睛裡找出一絲不耐煩，但從來沒有。

宋哲修只是笑著揉他的頭髮：「哥哥今天心情不好嗎？」

——他連被欺負都覺得是幸福。

是的，他變了。

以前的他，可以自己喝酒到天亮，可以一個人逛展，可以忍受寂寞。

但現在不行了。

因為宋哲修給了他「被需要」的權利，卻從不教他「節制」。

不吵架、不冷戰、不讓他患得患失。

宋哲修的愛太滿、太無條件，像一場不會停的雨，最終把邱楷祐淋成了一個「無法獨處的暴君」

他一開始也是小心翼翼的，彆扭地靠近、緩慢地接受，但當宋哲修一次又一次讓步——從不爭執、不質疑、不抱怨——他的底線也跟著一點一點後退。

後來，他只要一寂寞就會說：

「你不來我就跟你分手。」

這不是鬧脾氣，也不是情緒勒索。

是撒嬌成癮後的無助。

但他沒辦法控制。

他太確定宋哲修會來。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e6mv7Mzf

他知道這個男朋友從不反駁、從不失約，甚至總是在他說出「我要分手」的那一秒就立刻搭車過來，哪怕是凌晨，哪怕明天還有早課。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0IcbH8Cm

邱楷祐的愛是焦慮型依戀，宋哲修的愛是奉獻型沉默。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aAv9Pz7U

一個要的不是哄，而是「你會不會來」；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ng6mlfWT

一個給的不是承諾，而是「我總是來了」。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5zrx3tb9

這種愛，帶著一點極端，又有點無奈。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1Lc0neGk

邱楷祐不是不知道他在這段關係裡「越來越不講理」，但他也是真的怕，「哪天這個傻弟弟終於懂事了，就不會這麼聽話了。」

——————

宋哲修不是不知道自己愛得多卑微。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8MHeiWYT

但他也明白，邱楷祐那種「愛過一次、痛過一次」的防衛，是不會主動為誰放下的。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rlgQ7P2v

邱楷祐說過「換一個也沒差」不是氣話。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Mart7ScX

那是他真的在考慮，冷靜、理智、殘酷地衡量——我現在快不快樂？這個人能不能滿足我？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5y3yRcwL

宋哲修比誰都還清楚這一點。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xyIv6mBr

所以他從來不賭邱楷祐會為他留下，他只努力讓自己變成那個「讓他想留下的人」。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yJM6Momr

他跨縣市，只為晚上的一個擁抱。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rWQ0MMpU

他不吵架、不頂嘴，不是怕輸，而是怕邱楷祐厭煩。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N7oneuMJ

他不說「我也很累」，因為他怕楷祐會說：「那就算了，我不想麻煩你。」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2nRTIPL7

他甘願做那個主動填補的人，因為他知道——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EU1jIcsS

邱楷祐曾經為一個人忍耐、壓抑、內耗，最後連愛的資格都覺得是自己的錯。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GuwwqeRZ

宋哲修不想讓他再經歷一次這樣的結局。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aHsS5cdvn

甚至他比誰都明白：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taU5tLxL

這樣的邱楷祐太習慣「先丟掉自己感受」再談戀愛了，現在的任性不是撒嬌，是補償，是他重新學會怎麼要一段關係。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QS6tdYhl

而他，願意成為那個讓他重學的對象。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UfxSud2I

哪怕委屈一點、辛苦一點、甚至偶爾覺得自己像個工具人——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S34xVjLp

只要這一次，邱楷祐不用再獨自痛苦就好。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rDjHGZHd

宋哲修一直都不是在談一場對等的戀愛，他是在默默地，和邱楷祐過去的傷痛拔河。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mzceou9s

而他輸不起。

——————

但邱楷祐不是瞎，他不是沒感覺到這個男朋友正在為了他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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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在無數個深夜裡，發現宋哲修悄悄揉著酸痛的腳踝；發現他掛掉電話後疲憊的嘆息；發現他錢包裡越疊越高的車票存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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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修，」某天深夜，邱楷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還要假裝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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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我沒有啊......」少年反射性揚起笑容，卻在對上邱楷祐視線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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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又來了。」邱楷祐用拇指擦過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你累到站著都能睡著，卻還要說『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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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修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他習慣性想搖頭，卻被邱楷祐捧住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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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你是上天派來治癒我的天使，但現在我要我的男朋友會哭、會生氣，」

「會對我喊『他媽的邱楷祐你夠了』。」

「我要你生氣、耍賴、罵我王八蛋——」

「而不是像個聖人一樣，連委屈都不敢說。」

話音剛落，宋哲修突然把臉埋進枕頭裡，肩膀微微顫抖，傳來悶悶的哭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控訴：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說分手……我都怕是真的……」

「跨縣市趕最後一班車……我也會怕黑啊……」

「可是……可是我更怕你難過……」

宋哲修不是不想講，只是太怕，一講就會失去。可此刻他才知道，原來邱楷祐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見。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jKGS046K

兩人坐在一張床上，誰都沒說話。邱楷祐只是靠過去，額頭輕碰他的。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ZIQ2ark3

「別再什麼都說好，這樣我會以為你只是習慣我，不是喜歡我。」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762tgcCe

宋哲修這一刻才明白，愛不是一直退讓，而是學會怎麼靠近後還能留下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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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你不來我就跟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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