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之歌

第二天上學，黃毛竟然管凡士林叫凡哥。

伊蘭也是真的震驚，反倒凡士林本人倒沒啥所謂，似乎還挺喜歡這個稱呼。

“凡哥，雖然我比你大兩届，但下學期我肯定要留級的，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吧。”黃毛說。

“那好吧，感謝你的好意了。”凡士林笑了笑。

伊蘭心裏總是看不慣凡士林那副永遠不屑一顧的神情。但凡士林畢竟幫了自己太多，伊蘭也不敢直接説什麽。

但是看到凡士林最近越來越高傲，伊蘭總想試圖讓他不要這樣。但她知道，凡士林不會聼她的。

他需要一場教訓。但，現在打敗了黃毛等人，凡士林真正稱霸了北星。誰又敢教訓他呢。

但伊蘭沒幾天也就忘了這事，忙學習去了。畢竟凡士林真的有在向伊蘭詢問學習方面的問題。

但一回到家，凡士林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裏。無論伊蘭怎麽叫，他都不答應。

“他媽個死人。竟敢不理我。”伊蘭大叫。

無人應答。

可是，過了一會，凡士林房間傳來一陣沉悶的抱怨。

“真他媽服了操。這傻逼隊友，傻愣在那不拆包你他媽在幹嘛？！”

伊蘭得知這小子竟然在打游戲。氣急敗壞：“你他媽的在打游戲啊？！”

那家伙估計是帶著耳機吧。

“打A了！”房間裏又傳出咆哮聲。

伊蘭叫了幾次，無果，她放棄了。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有一份資料需要打印。已經十點了，打印店快關門了。伊蘭趕忙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這時候，凡士林的房門開了。

“我陪你去。”

“切，不需要。”

“危險。”

“好好好，一起一起。”伊蘭不耐煩的說。

兩人下樓走在街上。已經十一月，寒風吹的伊蘭直哆嗦。

“靠北哦。早知道穿厚一點了。”伊蘭吐槽。

凡士林則一言不發，與伊蘭并排走著。看著前方仿佛有什麽心事。

伊蘭沒太在意。

當他們經過一條燈光昏暗的小巷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衛衣，戴著兜帽的人攔住了兩人。

伊蘭突然想起凡士林的那句“危險”的含義了。

那個人掏出一把小刀。

嚇得伊蘭倒吸一口冷氣。

“你…你想幹什麽？”伊蘭聲音顫抖，明顯是嚇到了。

那個人一句話也沒説，拿著刀走向伊蘭。伊蘭呆住了，不知所措。

“oi！你他媽過分了！”凡士林突然擋在伊蘭身前。

那人突然用刀刺向凡士林。凡士林突然向前一步，一個側身加推手，控住了那個人拿刀的那隻手。

伊蘭見狀，照著那人頭部就是一記下劈。那人瞬間癱軟，刀子掉在了地上。

伊蘭跪在他的脖子上：“你他媽的想幹什麽？！”

那人苦笑一聲：“我只是在傳遞一種信息。”

“什麽信息？説人話。”伊蘭追問。

“新城的末日就要到了。”那人突然大笑，然後又咳嗽起來。

“你到底是誰？！”凡士林問。

“我是誰不重要。義…警…聯…盟…”

“怎麽了？”

“他們要殺的，就是你們這種…壞人。”

“天殺的。”伊蘭氣的對著那人的腦袋就是一記足球踢。只見那人坑了一聲，便不省人事。

“我們快走。”伊蘭拉著凡士林就走。

兩人回到家，伊蘭二話沒説，一把抱住凡士林。“謝謝你…”

凡士林也抱著伊蘭，兩人沉默許久。

“早點休息吧。”凡士林說罷，便轉身進了房間。

伊蘭笑了笑。便上樓了。

第二天，伊蘭沒有交那份作業。但沒有人怪她。因爲，即便她不交任何作業，她依然可以做到成績全班第一。

當天下午，姜少渾身是傷，頭上還流血了，一瘸一拐的來到學校。

“凡士林呢？！”姜少大喊。

凡士林從教室走出：“怎麽了怎麽了？！”

“你自己去看看吧！”姜少氣喘吁吁地說。并指向校門口。

是一群穿著紅色學生服的不良少年。

是二松技工學院的人。

“他們來幹什麽？！”凡士林問。

“我他媽哪裏知道？！我還被他們打了一頓。你去看看。”姜少依舊沒好氣。

伊蘭很討厭姜少。畢竟猥褻過自己，誰能不感到惡心。所以沒咋使好臉色：“你個混蛋自己惹的事吧？”

“真不是。那群王八蛋嚷嚷著要見凡士林。説是他們的人被凡士林給打了。”姜少説著，瞪了一眼凡士林。

“不會是那個拿刀的傢夥吧。”伊蘭說。

“管他的，我去會會他們。”凡士林説完轉身下樓。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伊蘭也跟了上來。

校門口聚集了幾十個紅衣不良少年。

“找我有什麽事嗎？”凡士林問。

一個剃著寸頭的，面露凶光的人走了過來：“你他媽打錯人了你知道嗎！”

“我操我都不知道你在説哪個人。被我打過的人多了去了你們内個算老幾啊？”凡士林笑了。

“媽了個巴子的，你個目中無人的小人！你打的是我們的少爺！校長的兒子！”那個男的說。

“所以是誰啊？長啥樣的？”凡士林不耐煩的問。

“就昨天晚上，街上穿黑色衛衣的那個。”

“操他媽他先拿刀要傷害我們啊！”伊蘭突然開口。

“那你自己跟他説去吧！”只看見這幫紅衣人突然規矩的分開，中間空出一條過道。一個穿黑色衛衣，戴著兜帽，墨鏡，黑色口罩的人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還沒等凡士林先開口，那人先説話了：“就是你們打的我。”

“對啊！你先要傷害我們的！”伊蘭又上前了一步。

“哦！小娘們膽子不小啊敢跟少爺這麽説話。”那人冷笑一聲。

“無理取鬧！”凡士林生氣了。他快步上前，走向那個黑衣人。

誰知那個黑衣人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摺曡刀，直奔凡士林。

凡士林沒反應過來，只感覺胸口一涼。

黑衣人迅速抽出刀，轉身就走。伊蘭看得真切，立刻冲上去想幹架，卻被凡士林攔下。“你去了就是送死！笨蛋！讓他們走！”

伊蘭只好作罷。趕忙回來查看凡士林的傷勢。凡士林呼吸困難，竟然咳出血來。傷到肺了。

伊蘭趕忙打了急救電話。

凡士林開始説不出話。

他快窒息了。

暈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他已經在病床上，感覺身上纏著綳帶，臉上有一個呼吸面罩。

他睜開眼。這是一個單人病房。

這時，門突然開了。護士剛好來查房。和他對視了一下，護士拿起對講機：“203號病人醒了。”

護士出去後，不知過了幾分鐘，門又開了，一個醫生走了進來。

“感覺怎麽樣？不舒服就眨三下眼。”

“哦。那就好。”

“你的家屬來看你了。”

“家屬？什麽鬼？”凡士林心裏疑惑。

門第三次打開。伊蘭走了進來。

她在哭。

“對不起…如果我記得打印…”

凡士林想安慰下她，但他説不了話。

伊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緊握著凡士林的手，不停的道歉。

他説不了話。很憋屈。

過了一會，伊蘭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

“是我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原諒我。”

“怎麽可能原諒。”凡士林心想。“可是…她在哭…而且，伊蘭也不是壞人呀…”

凡士林心情複雜，目送伊蘭離開病房。心裏五味雜陳。

明明那人是伊蘭打的，那些人爲什麽要找他麻煩？而且，自己爲什麽要挺身而出揹這個鍋？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但是，他決定，傷好之後，一定要把這職校的陰謀查個水落石出。

休養了兩周後，凡士林終於回到了學校。

這時，伊蘭走過來。

姜少跑了。

“發生什麽了？”凡士林問伊蘭。

“沒什麽。只不過我把他揍了一頓。”

“爲啥？”

“他犯病唄。那還能怎樣。”

“姜少說他要離開北星鎮。”黃毛走過來。

結果，就在三天後，一個恐怖的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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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忘記介紹了，北星鎮。位於新城邊緣，小鎮不大，只有三萬多人居住，鎮上唯一的學校，也是新城最差的學校，坐落在海邊，風景其實還可以。離市區很近。

旁邊就是東國，隨時把人拉過去活摘器官，這都是基本操作了。

每年上百人失蹤，生活在這個地方其實挺壓抑的。

凡士林就住市區。義警聯盟的人都在市區。

現在才介紹這些，是因爲，之前似乎沒有什麽壓力。但是，一旦一個故事出現了什麽其他與主角們對抗的强大勢力，會讓人很緊張吧。

也就是説，所有人，隨時，都有可能死。

這次，死亡輪到了姜少頭上。

他的尸體在學校旁邊的下水道裏被發現。尸體已輕度腐爛。

他的内臟被掏空，頭部有一個巨大的瘡口，似乎是被槍殺的。

大腦沒了一半，顱骨破碎，胸部也有貫穿傷。

腹部被人剖開什麽都沒有了。

北星學校下令停課三天，等待指示。

伊蘭很難接受這種事情。雖然姜少是個壞人，但她的内心十分難受。她認爲，這個人罪不致死啊。畢竟也是一條人命。她呆在房間裏，發呆。

凡士林敲了敲門。

“怎麽了？”伊蘭問。

“別内耗了伊蘭。出來走走。”

“不要。”

凡士林推門而入。“你連飯都不吃了？”

“我怎麽吃的下去啊？！”伊蘭眼裏有淚光。

“你哭什麽？他不是還侵犯過你嗎？”凡士林問。

“你不懂我的心情OKAY？”伊蘭擦了擦眼淚。

“你這幾天奇怪死了。還有，你媽怎麽一直不找你回家。”

“她巴不得我不回家呢。她連我在家的時候都找男人回去做愛，甚至有一次當著我面。那個男的甚至還想操我。”伊蘭沒好氣地説。

“牛逼。我無話可説。但你現在別傷心了。”

“我不是傷心。我只是…感覺…怪怪的。”

兩人對視良久。伊蘭低下頭。

“你怎麽了？”凡士林問。

“沒什麽。我只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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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士林笑了一聲。“給你訂個便當吧。”

“謝謝…”

凡士林掏出手機，“你要吃哪一家食店？”

“你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凡士林愣住了。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單純覺得她可憐？

“因爲我——”他決定換個説法。畢竟這個理由很傷自尊。但他又想不到該説什麽。“呃…”他吞吞吐吐的，

伊蘭似乎明白了些什麽，臉頰汎紅。“真的嗎？”

“什麽真的嗎？”

“我感覺我應該是明白了？”

“明白就好哈哈哈。都怪我這個表達不清楚。”

“我也是。”伊蘭說著，靠在了凡士林懷裏。

“啥？你在幹啥？！”凡士林嚇一跳。

伊蘭擡起頭，後退了兩步，心想“壞了，糟了，我理解錯了嗎？”

“呃呃沒什麽，我只是…低血糖…額沒站穩。對不起。”

凡士林還是疑惑，但也沒多想。“那我就幫你訂鰻魚飯咯。

“謝…謝謝。”伊蘭恨不得一頭撞死。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凡士林下樓回房間了。留下伊蘭一人在走廊上凌亂。

這是真正的尷尬。

回到房間，凡士林收到了黃毛的消息。

“雖然是個壞人，但姜少也是我曾經的兄弟。我得搞清楚究竟是誰殺的他。”

“你確定嗎？這很危險。你還不如先等等警方消息。”

“那幫條子絕對收了錢了。信不過的。”

“你怎麽知道的？”

“我一個在道上的朋友説的。此事非常複雜。”

“可惡。”凡士林心想。大概率是那個職校。因爲他似乎想起來，姜少是二松那裏轉過來的，他們之前可能就有衝突，再加上上次他被打了一頓。“等等。”凡士林心頭一顫，似乎想到了點什麽。

第三天天蒙蒙亮，凡士林就起床直奔學校。他昨晚跟黃毛約好了，清晨在學校見面。

凡士林告訴了黃毛他的那個猜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姜少汙蔑我，導致那個家夥找上了我們，妄圖洗清罪名。但是被那個什麽什麽義警聯盟殺了。畢竟一個職校也不可能那麽惡劣吧，而且，那天晚上那個黑衣人在突襲我們后，説了什麽什麽義警聯盟要滅了我們。我猜，我是説我猜，姜少是被義警殺的。但我總感覺，這背後有一個更大的陰謀。我感覺，姜少的死亡像是一種警告。甚至説，死者可能還會有下一個。”

黃毛點了點頭。

“最近都小心點吧。總之，那絕對不是一幫好對付的人。”黃毛說。

“這你媽未免也太惡毒了。”凡士林嘆氣。

“我們還要通知到每一個同學，甚至老師。極端情況，就是讓大家集體放學。”黃毛說。

“在這種學校不太可能吧。”凡士林說。

“凡哥，你來這麽久了，不知道這所學校雖然成績最差，但是在全國排名前100呢。只不過是新城其他學校太牛逼了啊…”

“我估計跟學校溝通一下就行。主要是，我們這些戰鬥力最强的人，容易最先被盯上。何況是我和伊蘭，可能已經被盯上了。你倒還好，沒有捅太大的簍子。”凡士林看了看剛剛升起的太陽。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凡哥，我們這群戰力最强的走一起吧。”

“No。我們要分開走。每個人保護一隊普通師生。新城警察信不過沒辦法，而且分頭還可以保留戰力，不至於被全殲。畢竟我們並不知道敵人的實力。”凡士林搖搖頭。

“也好…”

“你到時候和伊蘭説一下，傳達一下我們的想法。也跟老師説一下，我今天不上課。所有的課。”凡士林拍拍黃毛的肩。

“你要去哪裏？”黃毛問。

“你不要管太多。”凡士林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好…好吧…無論如何，保重。”黃毛點了點頭。

“我走了。”太陽已照亮大地。凡士林轉身走了。

黃毛看著凡士林漸漸遠去的背影，愣了很久。直到有學生陸陸續續來學校了。

“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清那家伙腦子裏想的什麽。”黃毛會心一笑，走進了教學樓。

等伊蘭來到學校，黃毛把凡士林的想法告訴了伊蘭，同時，也告訴了凡士林單獨出行的事。

“我們要去找他嗎？”黃毛問伊蘭。

“不。那家伙的行動力一直是個謎。我們去找也是徒勞，甚至會把自己搭進去。我還是相信那他。那個家夥在關鍵時刻非常可靠。伊蘭看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

“希望他會沒事。我主要是怕他腦子一熱…”黃毛擔心地說。

“沒事的。他絕不會做對自己沒有收益的事情。”伊蘭說。

兩人達成一致，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跟老師請假的理由是…呃…對事件留下了陰影…不敢來上課。老師信了。但是，也沒錯。畢竟，每個人都有弱點。

凡士林是人。

所以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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