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之歌

所以説，這個人到底去哪了呢？

他來到海邊，在地上撿石頭往海里扔。

他害怕了。嚇死了。他害怕自己成爲下一個。畢竟按照猜想，他的實力是數一數二的。而且新城的真黑幫可不是閙著玩的，那些家夥可都是有槍的。

他越想越難受。委屈的眼淚滑了下來。“我他媽爲什麽要打架啊他媽的。我那個老爹…”他一想到這個，更加害怕了。“那個老逼登乾他媽啥不好非得乾黑幫！？難不成這事跟我那個混賬老爹還有關係？！操！”

他真的很生氣但又很害怕，心頭一涼，搬起一塊大石頭，往水裏一扔。

結果石頭太重了，他摔下了一個坡，滾到沙灘上。

“好痛。”

他趕緊爬起來，海水差點冲到他身上。他嘆了一口氣。

結果，在不經意間，他看到海水冲上來一個東西。隱隱約約的。他定睛一看，是個人形。

“該不會是…”他上前看了看。

“臥槽！”他驚叫一聲。

那是一具尸體。看那長髮應該是個女人。身體已經泡的浮腫，面部完全變形了。

凡士林吓得魂不附体。他哪里见过这场面。但他竟然还敢上前去看。

看不出個所以然。

“我得趕緊跑。不行，還是得報個警。無論如何，我hold不住這種事情。雖然這幫警察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沒辦法了。”

他報了警。

警察把他帶走了。

他鬱悶的坐在警察局裏。

一個看起來二十來嵗的警察給他拿了一杯水。“放輕鬆，我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你緩一緩就回家吧。我叫秦嵐，你以後有事就找我。”説著還遞給凡士林一張名片。

“謝謝…”凡士林的手有點顫抖。

凡士林在這個警察身上看到了一種獨特的氣質。他被鎮住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襲來，眼前的這個男人絕非等閑之輩。他絕不是一般的警察。

過了一會，凡士林戰戰兢兢的離開了警局。

那個男人比尸體還可怕。

凡士林在下午才回到學校。

伊蘭和黃毛看到趕忙上前詢問“你去哪了？”

“出去逛了逛。”

“你還挺悠閑。”伊蘭說。

“我出趟門，又他媽看見死人了。”凡士林垂頭喪氣的說。

“看到什麽了？”伊蘭凑了過來。

“浮尸，女的，都不成人樣了。很惡心。”凡士林搖搖頭。“這輩子忘不掉了。”

“最近到底怎麽了…”黃毛感嘆道。

“新城這世道…什麽時候太平過。7年前，龍騰高級那場學生屠殺案，死了20多人，五年前，北星福樂超市持槍無差別傷人事件，死了7個，去年，新鐵八號綫毒氣事件，死了數十人。這他媽誰受得了？政府也爛了，也不管管。任由這些罪惡傷害人們，這幾個是最大的案件，還有那麽多失蹤人口怎麽説？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黃毛激動地說。

“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正義。”凡士林說。看向了窗外。

這時候，班主任走了進來。“同學們，這節課我們來講講安全教育。首先是最近大家也知道的——”他在大屏幕上點了點，放出一個PPT。“我們的姜少同學，被人殺害了，足以讓所有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學校也將安排大家集體放學回家，路上也有警察保護大家。”

“奏效了。”黃毛心想。“接下來，就要看看那些可疑的地方了。”

每天放學，凡士林和黃毛都會換一隻隊伍跟隨。最終，他們發現，沒有一個隊伍會經過姜少遇害的那條街。不過這也很好理解，畢竟那裏剛剛發生過命案，經過不太好。所以，凡士林和黃毛擅自離隊，前往姜少遇害的那條巷子。

“腸粉點心…”這裏只有一家店。其他門戶都是居民樓入口。這是一個老城區，全是握手樓。巷子很窄。天快黑了，這裏亮起了路燈。只不過這黃色的燈光格外昏暗。而且，他們怎麽也沒有看見攝像頭。

黃毛似乎想到點什麽：“伊蘭被姜少欺負的那條街就在隔壁。姜少似乎經常在此地徘徊。雖然我跟他是一夥的，但我對這個家夥平時的行蹤並不瞭解。”

“我靠。”凡士林拍了拍黃毛的肩，小聲説：“你看看那邊。”用手指了一下。

黃毛順著凡士林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居民樓下方，立著幾塊小招牌。現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太清，但能看到，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正靠在墻邊玩著手機。

“站街女嗎？”黃毛小聲的問。

“大概率是。我去看看。”凡士林說。

“喂！你想幹什麽？”黃毛想拉住他，但凡士林掙脫了一下，徑直向那女人走去。

那女人年齡不大，看上去可能才剛剛成年。

“小姐。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外面，前幾天這裏剛殺了人，你不害怕？”

那女人冷笑一聲：“別廢話，給錢就做，沒錢就滾蛋。別跟我整這些有的沒的。”

“多少錢？”凡士林問。

那女人指了指那塊牌子。“價格都標出來了。想要哪種就哪個價。”

凡士林看了看那牌子，用粉筆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小時60塊…”感覺像是臨時寫上去的。

“60.”凡士林掏出100.

“不用找了。”他轉身看了看黃毛“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

黃毛震驚的點了點頭。

凡士林跟著那女人上了樓。

一進屋，那女的就拉著他的手，進了一個公寓單間。

房間裏很亂，一些打包好的垃圾袋堆在地上，還有一些飲料瓶，茶幾上擺著烟灰缸，味道很嗆。地上散落著一些避孕套包裝袋。以及一些衣物。有男款有女款，甚至還有校服。

女人坐在床上，開始脫衣服。

“你先慢著。”凡士林說。“我不是想打炮。”

“那你想幹什麽？”女人問。

“我有女朋友的。”凡士林說。“我只是想知道，對於最近這條街的殺人案，你怎麽看。”

那女的一臉疑惑“你想幹什麽？”

“死的人是我同學。我想調查一下。”凡士林臉一沉。

“學生…來我這？”女的臉色不太對。“你想知道些什麽？”

“關於那個人死亡的過程，應該是你站街的時間段吧。你看到什麽了？”凡士林問。

那女的有點結巴。“什…什麽？我沒有看到。我可能就是不在當時。”

“哦？這樣嗎？那你緊張什麽？”

女人額頭見汗，她擦了擦。“好熱。你不想做了嗎？”

“你不要岔開話題啊。我本來就沒想做。但是，這個人當時挺想做的吧。”凡士林掏出一張證件照，舉到女人眼前。是姜少的照片。

女人張嘴想要説些什麽，但又趕緊推開照片。“這是誰啊？我都説了，學生不來我這。”

“你認識他嗎？”凡士林又舉起照片，盯著女人的眼睛。

“不認識。我爲什麽會認識他？”女人說。

“那你怎麽知道他是學生？”

女人沉默不語。捋了捋頭髮。

“在新城，至少在北星，所有站街女，不可能明碼標價。也不可能這麽貴。你要麽就是新來的，要麽，你根本就不是雞。把那件校服拿來我看看。”凡士林站起身。

“你到底是什麽人？”女人有些慌張。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絕對不會放過這件事。”説著，一把搶過了那件校服。校服上有一道口子，摸起來硬硬的，似乎被强行清洗過。

“這都沒收拾乾净啊？你下手太狠了吧？！”凡士林把校服往地上一摔。

女人感到不妙。但事已至此，她轉身從抽屜裏掏出一把匕首。二話不説，直接刺向凡士林。結果，女人沒有意識到，凡士林不是那個精蟲上腦的好色青年，他就防著女人這一手呢。他一個側閃，在狹小的空間内躲過了這一刀。由於太擁擠，女人來不及轉身，就被凡士林一個手刃重擊後腦，暈了過去。凡士林用塑料繩捆住女人的四肢，把這公寓翻了個底朝天，沒有什麽其他證據了。於是，他拿起女人的手機。用她的指紋打開了。

他點開微信，眼前的一幕，讓他眼前一黑。

“這件事…”

凡士林心想…

“會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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