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最終停在了一條散發著劣質酒氣、污水橫流的狹窄小巷口。這裏就是莉亞絲那個被稱為“家”的地方——一座歪歪扭扭、牆皮剝落的兩層木屋,樓下是格林家賴以為生的小酒館,此刻裏面傳出粗俗的喧嘩和濃烈的酒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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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打開,維托克·海登率先下車,他偉岸的身軀和一身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華貴服飾,瞬間吸引了所有路人和酒館裏醉醺醺的目光。好奇、畏懼、貪婪……各種視線交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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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未理會這些螻蟻般的注視,而是轉身,向車廂內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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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絲蜷縮在車廂最深的角落,身體抖得像風中殘燭。她臉色慘白如紙,淚水早已乾涸在臉上,留下冰冷的痕跡。那雙曾經清澈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絕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她看著維托克伸來的手,那象徵著通往無邊地獄的入口,她拼命搖頭,身體縮得更緊,喉嚨裏發出無聲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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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更多的是一種掌控一切的冷酷。他不需要她的意願。他俯身探入車廂,鐵鉗般的手臂再次不容抗拒地箍住了莉亞絲纖細的腰肢,將她像一件沒有生命的娃娃般抱了出來。雙腳懸空,莉亞絲連掙扎的力氣都已失去,只是緊閉著眼,任由他將自己帶向那扇她拼命想逃離、此刻卻更想永遠逃避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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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抱著她,如同展示一件戰利品,大步走進了那間光線昏暗、氣味渾濁的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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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內瞬間死寂。
所有醉醺醺的喧鬧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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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格林和他的兒子,正被人高馬大、穿著海登家族侍衛服的壯漢死死地按在油膩骯髒的地板上。格林的臉緊貼著冰冷濕滑的地板,嘴裏塞著破布,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咽,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和不解。他的兒子同樣被壓得動彈不得,嚇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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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絲看到這一幕,身體猛地一顫,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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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抱著她,如同站在垃圾堆上的君王,冷漠地掃了一眼地上兩只如同待宰豬玀般的“地溝老鼠”。他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只是在看兩堆令人作嘔的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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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微微側身,將懷中的莉亞絲更清晰地展示在眾人面前,低沉而充滿威嚴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錘,砸碎了酒館內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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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蟲子們。”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天生的、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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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維托克·海登。海登家族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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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如同驚雷,在小小的酒館裏炸開!海登家族!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那個傳說中鐵血冷酷的領主!恐懼像瘟疫般瞬間蔓延,連那些按著格林父子的侍衛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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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掃過地上驚恐萬狀的格林父子,最終落回懷中莉亞絲蒼白絕望的小臉上。他收緊手臂,將她更緊地禁錮在自己懷中,姿態是絕對的佔有和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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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格林,”他刻意用了這個更親昵的稱呼,聲音裏甚至帶上了一絲扭曲的、如同談論珍寶般的“溫柔”,“她讓我深深著迷,我對她……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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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絲在他懷中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極致的恐懼和荒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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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的目光重新變得冰冷銳利,如同審判的利劍,直刺地上的格林:
“她將成為我維托克·海登唯一的妻子。海登城堡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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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妻子?!海登城堡的女主人?!
這如同天方夜譚般的宣告,讓地上被按著的格林父子徹底懵了,也讓酒館裏所有偷聽的酒客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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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輕蔑至極的弧度,聲音陡然轉冷,如同淬了毒的冰刃:
“我今日踏足你這污穢的鼠穴,不是為了徵求你這只地溝老鼠的同意——”
他頓了頓,語氣中的鄙夷如同實質的鞭子抽打在格林父子身上:
“而是來告訴你,從今往後,夾緊你的尾巴,像真正的老鼠一樣,只在你骯髒的陰溝裏苟且偷生!”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般的威壓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脅:
“永遠!永遠不要試圖靠近、打聽、甚至提起我的莉亞!如果讓我聽到一絲一毫關於你騷擾她的風聲,或者看到你這只臭蟲膽敢出現在她視線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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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沒有說完,但那未盡的威脅比任何話語都更加恐怖。他冰冷的目光掃過格林父子驚恐欲絕的臉,仿佛在看兩具即將腐爛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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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嗎,老鼠?”他最後冷冷地吐出這句話,如同給一件垃圾下達最後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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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格林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地點頭,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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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不再看他們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會玷污他的眼睛。他抱著如同失去靈魂的木偶般的莉亞絲,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間散發著絕望和恐懼氣息的污穢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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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另一輛稍大的、同樣印著海登徽章的馬車旁,幾名訓練有素的僕人正將莉亞絲那少得可憐的“行李”——一個破舊的藤箱,裏面裝著幾件同樣破舊的衣物,幾本她視若珍寶的舊書,以及那個在河邊被捏得有些變形的野花花環(不知何時被僕人撿起放了進去)——迅速而無聲地搬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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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抱著莉亞絲,毫不遲疑地登上了這輛如同移動囚籠的華麗馬車。車門沉重地關上,隔絕了外面那個她生活了十幾年、充滿痛苦卻也短暫擁有過一絲期待的貧瘠世界,也隔絕了所有窺探和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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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只剩下維托克身上冷冽的雪松氣息,和莉亞絲那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絕望的呼吸聲。她蜷縮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越來越陌生的景色,身體冰冷僵硬,仿佛靈魂已被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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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坐在她對面,姿態放鬆而滿意,如同欣賞一件終於落入掌心的絕世珍寶。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莉亞絲鬢邊那朵早已枯萎的小花,動作帶著一種扭曲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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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莉亞。”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宣告般的篤定,“你的新生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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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平穩而迅速地駛離橡木城貧民區,朝著那座矗立在山崖之上、俯瞰眾生的冰冷城堡疾馳而去。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單調而沉悶的聲響,如同為莉亞絲·格林過去的一切,敲響了最後的、無聲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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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是莉亞絲·格林。
她是維托克·海登的“莉亞”。
是他病態迷戀的囚徒。
是他扭曲家庭渴望中,即將被強行嵌入的核心部件。
而那座越來越近、如同巨獸獠牙般的城堡陰影,正張開冰冷的懷抱,準備將她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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