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透過高聳的彩繪玻璃窗，在城堡主餐室光潔的長桌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長桌盡頭，維托克·海登姿態優雅地端坐主位，慢條斯理地用銀質刀叉切割著盤中一塊鮮嫩多汁的烤鹿肋排。空氣中彌漫著食物濃郁的香氣和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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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絲坐在長桌的另一端，距離維托克很遠。她穿著一條嶄新的、質料柔軟卻款式保守的淡藍色長裙，襯得她愈發蒼白脆弱。晨間那場名為“滋潤”的掠奪帶來的疲憊和痛楚尚未消退，身體深處殘留著不適的酸痛。她面前擺放著同樣精美的食物——奶油濃湯、烤蔬菜、鬆軟的白麵包，香氣誘人，但她卻毫無食欲，甚至感到陣陣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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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垂著頭，眼神空洞地盯著面前銀光閃閃的餐盤邊緣，仿佛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陽光照在她身上，卻驅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麻木。每一次輕微的餐具碰撞聲，都讓她纖細的身體不易察覺地瑟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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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放下刀叉，拿起雪白的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他的目光越過長長的桌面，落在莉亞絲身上。她低眉順眼、安靜順從的模樣，極大地滿足了他的掌控欲。昨夜和今晨的擁有，讓一種奇異的、混雜著饜足和更強烈佔有欲的情緒在他胸中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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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餐室的沉寂。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和一種刻意為之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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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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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絲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顫動，卻沒有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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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們的婚姻，”維托克的聲音平穩，像是在陳述一件既成事實，“我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可能有些倉促。” 他用詞謹慎，將強擄和強暴美化為倉促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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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醇厚的紅酒，繼續道：“領地事務和礦產生意最近有些積壓，需要我立刻處理。所以，我們的盛大婚禮需要稍作籌備，蜜月……恐怕也要延後到婚禮之後了。” 他像是在解釋，語氣裏卻聽不出多少歉意，反而更像是在通知她一個日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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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聲音刻意放得柔和了一些，帶著一種扭曲的承諾：
“不過，我向你保證，莉亞。從今天起，無論多忙，我都會抽出時間，每天至少和你共進一頓餐食。” 這是他給予的恩賜，是他認為培養感情的必要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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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帶著情欲暗示的弧度，“我也會留出足夠的時間，讓你慢慢……適應我，適應你的丈夫。” 他將夜晚的掠奪和佔有，粉飾成培養感情的過程。他的目光掃過她頸側新鮮的吻痕，眼神暗了暗，補充道：“我們會擁有很多這樣的夜晚，加深彼此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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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絲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柔軟的裙料，指節泛白。共進餐食？適應夜晚？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針，刺在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她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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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似乎並未察覺她的痛苦。他看向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角落的霍普金斯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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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
“是，老爺。” 老管家立刻躬身向前一步，姿態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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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天開始，”維托克的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命令口吻，“由你負責安排夫人接下來的事宜。”
“第一，聘請最好的禮儀教師。夫人需要儘快熟悉和掌握貴族淑女應有的禮儀規範。” 他要將她徹底改造成符合他身份、能站在他身邊的“海登夫人”，抹去她身上所有平民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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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婚禮的籌備，由你全權負責跟進。按照最高規格，務必盛大、完美，不能有絲毫差錯。夫人有任何關於婚禮的想法或要求，” 他看向莉亞絲，眼神帶著一絲施捨般的寬容，“都可以直接向你提出，務必滿足。” 他看似給了她參與權，但這所謂的要求，也不過是在他畫好的牢籠裏，選擇哪根柵欄的花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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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爺。老僕定當盡心竭力。” 霍普金斯垂首應道，聲音平穩無波。他蒼老的目光在低垂著頭的莉亞絲身上飛快地掠過，那眼神深處，是深埋的、無能為力的複雜情緒——同情、憐憫，以及對這位年輕夫人未來命運的沉重預感。他看到了她手腕上被寬大袖口半遮半掩的指痕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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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克滿意地點點頭，重新看向莉亞絲，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安撫：“莉亞，霍普金斯是城堡裏最值得信賴的人。這段日子，你有什麼需要，無論是生活上的，還是……學習上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禮儀方面，“都可以儘管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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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餐巾再次擦了擦嘴角，仿佛剛才只是安排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家務事。
“好了，我還有幾份重要的礦脈契約需要審閱。晚上……我會回來陪你用餐。”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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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離開了餐室。沉重的雕花木門在他身後關上，隔絕了他離去的身影，也仿佛將莉亞絲獨自留在了這片華麗而冰冷的寂靜囚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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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室裏只剩下莉亞絲和垂手肅立的霍普金斯。空氣中食物的香氣變得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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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絲依舊維持著那個低頭的姿勢，一動不動。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斑斕卻冰冷的光影。一滴滾燙的淚珠，終於不堪重負，無聲地滴落在她面前那盤精緻的、卻一口未動的奶油濃湯裏，濺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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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無聲地歎了口氣，上前一步，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夫人……您還需要再用一些嗎？或者，老僕讓人給您送些清口的茶點到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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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絲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那雙曾經清澈的眼睛，此刻如同蒙塵的琉璃，空洞地望向霍普金斯。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極其輕微地、如同耗盡所有力氣般，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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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需要食物。
她不需要禮儀。
她不需要盛大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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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需要……逃離這個用溫柔承諾和貴族禮儀編織的、名為維托克·海登的噩夢。然而，這唯一的渴望，在城堡厚重的石牆和維托克無處不在的掌控下，顯得如此蒼白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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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看著眼前這位年輕夫人眼中深不見底的絕望，默默垂下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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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他低聲應道，不再多言。他知道，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是蒼白的。他能做的，或許只是在執行老爺命令的同時，儘量讓這位被強行擄來的夫人，在這座冰冷的黃金牢籠裏，少受一點明面上的磋磨。然而，真正的痛苦，來自於那位掌控一切的主人，無人能替她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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