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札記：烏鴉與響尾蛇 - 28

首先她要做的，是暫時嚇阻打算除掉張文衡的南黛妃等人。

那一晚，南黛妃等人準備要竊取藏在山和集團底下的秘密基金。

尋獲秘密基金這種事，是南黛妃的專長，即使她後來被上層的高官革職，但除去警徽，並沒有除去她習來的搜查能力。

於是，他們成功的拿到秘密基金的帳戶資訊，但就在準備前往提領的路上，被烏鴉開車撞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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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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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在深夜，前往張文衡所在的辦公室。

經過許多年的努力，張文衡從議員的身分，一路攀升到國家的心臟，如今，他成了國防部部長。

不但握有軍事大權，也透過更成熟的培訓措施，讓自己的組織「褘」不斷壯大。

「嗯。」烏鴉平淡的說道，「暫時讓他們動彈不得了。」

坐在辦公桌前，張文衡的臉上多了歲月的痕跡，但不變的，是他那張與父親神似的嚴肅臉龐。

「那就好。」張文衡稍微放鬆了緊繃的神色，但眼神仍然不耐，「我會找時間把他們解決掉，這種小事不用勞煩妳。」

烏鴉凝視著張文衡，淡然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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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您一直都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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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張文衡抬起頭，有些敏感的瞪著烏鴉，「知道什麼？」

烏鴉稍微走向前，拉近了一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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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阿炎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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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張文衡的眼神產生強烈的動搖，他立刻移開雙眼，強硬的否認，「少跟我提起那個叛徒！」

「即使您不知道他『確切位置』在哪，但他『跟誰』一起行動，您一定早就知道了。」

烏鴉再次平靜的說著，棕色的雙眼散發冷冽的氣息。

「……為什麼不把他抓回來？」烏鴉問道。

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

兩人的腦中都不約而同的，浮現那時的場面，那夜在山坡上的追逐、車輛的爆裂，還有阿炎最後的訣別。

張文衡的神色變得複雜，他垂下眼簾，充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浮現一股陰霾。

「抓回來又有何用？」張文衡嘴角皺起，不耐的說道，「他已經不再懼怕我的威脅了。」

──的確。

烏鴉微微的嘆息，轉過身踏出了張文衡的部長辦公室。

只見，站在門口待命的，是一成不變的徐明。

歲月彷彿不曾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他仍然睜著細長的鳳眼，體格精壯，嘴角掛著讓人摸不透的微笑。

他的外表沒變，但眼神絕對變了。

烏鴉凝視著他，向他微微點頭示意，徐明也靜默的點頭以對。

兩人簡單的交流，就此畫上句點。

＃

這是由六個人組成的不正當團體。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有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去。

遊走在大街上，已經康復的胡旭晨，身穿俏皮華麗的西裝，嘴上掛著頑皮的笑容，精明的腦袋不停的運轉。

他是最晚加入鬾的成員，也是跟阿炎一樣秘密最多的人。

胡旭晨是個騙子。

他過著十分混沌的日子，並藉由他出眾的外貌，和擅長與人交談的魅力，讓他能夠不露馬腳的騙吃騙喝。

他這段糜爛的生活，多虧了南黛妃，終於畫上了句點。

對他而言，南黛妃是拯救他人生的恩人。

但阿炎的存在，卻一直讓他非常不安。

他總覺得，阿炎埋藏了很多秘密，他的眼神讓人無法看透，而他不時嶄露的強大肢體能力，更讓胡旭晨無法理解。

再加上，那一夜突然現身的神祕殺手，烏鴉。

許多秘密，因為如此開始被迫抽絲剝繭，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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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這麼快就到了啊？」

一踏進台式餐廳，胡旭晨訝異的露出笑容，看見早已坐在位置上的秦閎。

他那一頭尖銳的刺蝟頭，和眉頭緊鎖的表情，讓胡旭晨總想嘲笑他。

「搞什麼啊，你在逛大街嗎？動作太慢了吧！」秦閎一見胡旭晨，立刻不悅的抱怨，「你家不就在旁邊而已嗎？」

「唉呀，人生總是難以預料嘛！」

「這什麼爛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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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院以後，相約在附近吃中餐，順便討論一下彼此對阿炎和神祕殺手的看法。

「不知道。」秦閎敷衍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小菜，「我只是覺得，妃姐這次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不不不。」相反的，胡旭晨則是十分熱衷於討論，他連筷子都沒拿，「你沒注意到嗎，小閎，妃姐一直以來的目標很明確啊！她都是惹同一個人，沒有亂惹！」

「啊？」秦閎不同意的皺眉，「她上一次不是才去惹了一個叫『嚴赫昶』的混混議員嗎？連翌安的車子差點被那群混混打爛了，你難道忘記了嗎？」

「唉呀，我當然記得。」胡旭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但妃姐的目標沒有變啊，小閎，她去招惹那個混混議員，就只是為了『那個人』啊。」

「……這次跑去偷山和集團的錢，也是為了招惹同一個人？」頭腦簡單的秦閎，順著阿晨的話語，不太確定的問道。

「對啊。」阿晨露出傻眼的笑容，聳肩，「小閎，你要被別人利用之前，也先搞清楚自己被利用去做什麼好不好？不然這樣太可憐了！」

「什麼！」無法被汙辱的秦閎，立刻惱火的放下筷子。

「小聲一點。」阿晨趕緊安撫道，拿起筷子夾了一些小菜給秦閎，「所以說，你覺得阿炎以前是什麼身分？」

「啊？」秦閎忍下怒氣，將小菜放進口中，「什麼什麼身分？他不是說他是律師嗎？」

「這樣你也相信？」阿晨再次放下筷子，不苟同的搖頭，「我絕不相信，不可能。阿炎全身上下都很不對勁，你不覺得嗎？」

「什麼意思？」

「第一個，你想，他那傢伙有一張那──麼像電影明星的外表，竟然沒被挖掘出道，光這點就很不對勁，不是嗎？」

「呃……」秦閎嘴角一抽，原本嚴肅的態度，逐漸消去。

「第二個。」阿晨不理會，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傢伙，不常生氣，對大家都客客氣氣的，而且啊，還能一眼就看穿你在想什麼，像是有讀心術一樣！」

「嗯，這個承認。」秦閎認同的點了點頭，「好像身體裡住著一個老靈魂。」他呢喃道。

「第三個，也是最怪的一個。」阿晨稍微降低音量，表情顯得神秘兮兮。

「什麼？」秦閎也好奇地往前湊。

阿晨比出一根手指，往自己的脖子上慢慢地劃過一條線。並搭配有些兇狠的眼神，壓低語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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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每次在鬥毆的時候，總是露出一副很恐怖的氣勢。像是能隨時殺掉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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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秦閎將口中的食物吞嚥下去，兩眼震驚的一愣。

──確實。

秦閎垂下眼簾，神色再次變得凝重。

此時的秦閎，浮現了一段記憶。

那是秦閎剛認識阿炎的時候，當時的秦閎碰上了一些麻煩事，跟黑幫扯出了衝突。

秦閎的左手，被狠狠打斷，臉部更是被揍的一青一紫，身上亦是血跡斑斑，性命微薄。

那時的秦閎，只覺得自己人生將至，生存的火焰逐漸消熄。

『你要恨，就恨你那個沒出息的爛叔父吧！』一隻皮鞋踩在秦閎的頭上，他覺得自己彷彿要被踩碎了。『殺掉你或許拿不回他欠的債，但──就是很爽啦！』那隻腳再次高舉，並狠狠的往秦閎的頭顱壓下。

喀！

秦閎彷彿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正當那隻皮鞋，要再次往下砸時───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玻璃碎裂」的聲響。

「嗚啊啊啊！」皮鞋的主人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並停止了動作。

……？

秦閎掙扎著抬起疼痛的頸部，直視眼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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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接下來的一幕，秦閎永遠都無法忘懷。

＃

「所以說，我懷疑，阿炎以前可能是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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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晨的結論，將秦閎拉回神，興致高昂的阿晨，絲毫沒發覺秦閎的閃神，反倒沉浸在自己的推論之中。

「你這結論會不會跳太快？」秦閎裝作沒事，熟練地敷衍道。

「哪會啊！」阿晨委屈的反駁，「你想，阿炎跟烏鴉竟然是那種關係耶。這不就水落石出了嗎？況且，阿炎還那麼了解關於『戴』、還有國際通緝犯的事情。他鐵定是混過，才知道那麼多。」

「阿炎也有可能是國際刑警，或情報局探員啊。」秦閎的午餐已經上菜，他拿起筷子，夾起美味的菜餚，放入口中。

「喔？」阿晨一聽，表情十分震驚，精明的眼珠閃爍出光澤，「嗯……不可能。」他再次篤信地搖搖頭。

「為什麼不可能？」秦閎口齒不清的道，「也有可能是退伍軍人，或高層保鑣啊。又不是只有當殺手，才有可能知道這些情報，或有那種身手。」

「喔？」阿晨再次露出驚訝的眼神，伶俐的腦袋又開始快速運轉，彷若跳出了千萬種推測，阿晨又陷入了這股情境之中，即使自己的午餐上桌了，也不曾察覺。

秦閎無奈的望著他這般模樣，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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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兩人在餐廳內歡鬧的模樣，殊不知正被遠方一對危險的雙眼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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