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札記：烏鴉與響尾蛇 - 29

「喂，你們兩個跑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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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飯，大夥再次回到病房內。

傷勢比較嚴重的阿炎和南黛妃，仍然尚未出院，但其他人都已經辦理出院，換上便服前來病房集合。

南黛妃一臉不悅的瞪著遲來的胡旭晨和秦閎，低聲質問。

秦閎立刻撞了阿晨的手肘，鎖緊眉頭，不發一語。

「卑鄙，居然想把責任丟給我！」阿晨誇張的握住手肘，大聲的斥責，秦閎果不其然憤怒的瞪向他。

「好了，別吵了！」南黛妃忍無可忍的大喊，「沒空處理你們這種無聊的小事！」

「怎麼這樣，妃姐！」阿晨一點也不受傷的哭喊，裝模作樣的嘴臉，讓人看了拳頭發癢。

阿炎見了，嘴角微微上揚，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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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姐，別罵他們了，一定是阿晨抓著秦閎猜測我以前的身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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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見血的話語，讓阿晨和秦閎的表情瞬間僵住，原本表情輕浮的阿晨，眼神也產生動搖。

南黛妃聽了，震驚的一愣，「啊？」接著，有些傻眼的笑了笑，「你們還不知道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除了沉默寡言的連翌安，全都同步的搖頭。

「啊，連翌安沒有搖頭！」

天真的阿蕊指向連翌安，像是抓到犯人一樣，高聲的喊。

瞬間，眾人的視線一併看向不喜歡受關注的連翌安，而他那張斯文清秀的臉蛋，立刻不自在的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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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隸屬於張文衡組織底下的殺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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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緻的聲音，平淡的道出阿炎的真實身分。

連翌安是一個電腦天才，他在讀高中的時候，就曾經破解國家情報資料庫，看見許多張文衡做過的勾當，還有違法的行為。

當年，就是連翌安把這些相關情報證據，交給南黛妃的先生，詹彥和檢察官。

也因此，他跟南黛妃也搭上了邊。

「我就說吧！」胡旭晨露出中樂透的模樣，撞了秦閎的手肘，「果然是殺手！」

「不要撞我！」秦閎惱火的大喊。

阿炎望著他們的互動，再次無奈的一笑。

其實，他們三人是同齡的朋友，但基於比較複雜的童年成長背景，讓阿炎相對成熟許多，行為舉止異於同齡人。

「笨蛋，不要再吵了！」南黛妃再次忍無可忍的怒吼，這次加上兩記魄力的拳頭。「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那隻烏鴉找出來！」

阿晨和秦閎壓著被打的頭部，吃痛的看著南黛妃。

「為什麼？」秦閎理所當然地問。

「當然是要跟她問清楚了。」南黛妃扳起嚴肅的臉，眼神銳利的望著眾人，「為什麼她會說，你們都會受到我的牽連？為什麼她會說，大家的目標是『我』？她口中的大家又是誰？」

此時，阿炎開口補述，「原本我認為，這次的事件能夠為我們所有人畫上句點。因為這次的搶案，就是偷取藏在山和集團底下，實際上隸屬於張文衡部長的秘密資金。」他沉重的看著大家。

「只要有了這筆資金，我們一定能得到豁免權。」他再次重申，「張文衡絕不敢動我們，他一定會退讓。」

秦閎瞥了阿晨一眼，這才反應過來的說道，「妃姐真的都是招惹同一個人……」

「笨──蛋。」阿晨受不了的吐槽。

「但是……」南黛妃接續阿炎的發言，語氣一轉，「──烏鴉的出現，讓所有的事情都多了變數。」

感受到危險氣氛的阿蕊，表情不安的問道，「什麼變數？」

南黛妃和阿炎，凝重地交換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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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這整件事情可能牽扯到國際層面。」

＃

披著漆黑羽翼的烏鴉，降落在街道之間。

她身穿一身黑衣，那是屬於她的工作服，背上戴著方便行動的後背包。

這是一條隱蔽的巷弄，白天不太有人經過，鐵門也時常拉下，人煙稀少，只有一些野貓會偶爾出現。

咚咚。

她的腳步停在一間居酒屋外頭，此刻的居酒屋掛著歇業，鐵門也無情地拉下，但她仍然輕輕敲了鐵門，發出清脆聲響。

過了一會，門內依舊十分安靜。

她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再次敲了敲鐵門，只是這次的聲響比較大，顯露出她的不耐。

這裡是情報屋。

同樣是戴家族的據點之一。而負責營運這個情報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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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睡覺時間耶……嗚啊！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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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相當不甘願的升起，店門內傳來一陣惺忪的語氣，和不太愉悅的話語。

但當那人看見烏鴉時，瞬間睡意全無。

「抱歉抱歉，小姐，是是是是我不對，我沒有調鬧鐘…對，我應該要調鬧鐘的！哈哈哈哈！」

他發出尷尬又僵硬的笑聲，連忙讓開一條通道，讓烏鴉進門。

在烏鴉無聲的怒視之下，那人將店門再次拉下，搔了搔亂髮，擦去臉上的口水漬。

凌允程。

一個和彼得個性相似的少年，同樣纖瘦虛弱，不修邊幅，但頭腦非常聰明，記憶力絕佳，年紀輕輕，目前仍是個大學生。

「你今天不用去上學嗎，凌允程？」

烏鴉一邊走著，一邊踢開雜亂的店內垃圾，表情不悅。

「啊？」他立刻裝出不知情的模樣，「今天要上課嗎？哈哈哈哈！」

「……」

再次感受到烏鴉冰冷的視線，凌允程打了個寒顫，連忙轉移話題，「小姐，要不要喝點水？我去裝！」

「不用。」烏鴉冷酷的拒絕，讓凌允程止住動作，僵硬的轉回身，坐在她對面。

「小姐……妳這個時間點來有什麼事嗎？」

凌允程怯弱的問，低頭搓揉自己的手，不敢看她。

烏鴉掃視了一圈店面，吐出一口嘆息，「我要所有關於張文衡勢力範圍的情報。」

「……我可以問是要拿來做什麼嗎？」

「不行。」

凌允程不敢反抗，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拖著黏稠的步伐，繞到居酒屋後方的密室。

過了不久，他從密室扛出一台筆電，還有一顆USB。

他將重要的資料交給烏鴉以後，再次小心的問道，「……小姐，我可以至少知道妳為什麼要拿這個資料嗎？」

烏鴉將隨身碟插入凹槽，筆電迅速讀取資料，而她也專注的掃視著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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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來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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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淡的說道，而凌允程則是詫異的抬起頭，看著她的側臉。

「可是……張文衡不是跟我們聯手了嗎？」凌允程不解的問，「幹嘛還要肅清他？」

「你還看不出來嗎？」烏鴉冷冷的回應，停下觀看的動作，令人發麻的棕色眼瞳，直直的瞪向凌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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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奣』的勢力已經深入到張文衡的組織『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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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允程聽了，吃驚地站起身，站到烏鴉的身後，緊張的看著電腦屏幕。

上頭浮現所有「褘」的成員所在地，足跡遍及全國各地，且深入不同機構，還有許多擔任政府高官的「助理」，讓這些政客們必須被迫聽令於張文衡。

「小姐，妳怎麼知道？」凌允程迅速的觀察屏幕上的資料，仍然不解的問。

烏鴉搖了搖頭，「直覺。」

「……啊？」凌允程僵住，嘴角一抽，「小姐……」他正準備吐槽時，烏鴉再次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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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的眼神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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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垂下眼簾，嘴角皺起，表情相當複雜緊繃。

「……什麼意思？」

「徐明。」

烏鴉抬起雙眼，再次盯著屏幕，並把徐明的個人資訊調閱出來。

只見，浮現在屏幕上的徐明照片，是他剛從組織畢業的模樣，傷口尚未痊癒，眼神仍然暴躁，殺氣凌人。

烏鴉回想起以前，她曾經是徐明的教練，她對徐明的狀態可以說是瞭若指掌。

但那一晚的短暫問候，卻讓烏鴉感受到嚴重的不協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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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種非常……非常不妙的預感。」

烏鴉緊繃的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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