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想 - 21 | Penana

清晨，拖著疲憊的身軀，巧麗走下樓，在這間屋子內沒有其他人影，她的爸爸已經出門上班了。

在餐桌上有張紙條，看起來是爸爸留給她的。

【早餐自己吃，錢在這裡。】

在紙張下，有三張一百元的鈔票，巧麗看到爸爸還是如此關心她，對於ˊ昨天的言行，她感到更加後悔了。

昨天我真的有一點激動了，今天回來好好的道個歉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換裝好制服之後，往學校走去。

「诶诶，所以說你們昨天被發現了喔。」愛媛調侃道

「是又怎樣，乾你什麼事啊？」

「別這麼兇嗎，事情我都聽說了，怎麼辦，你要分手嗎？」

「不用你瞎操心，我會去跟我爸好好道歉。」

「诶~真成熟，好無聊。」

愛媛擺出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情，口吐舌頭，雙眼上吊。

突然間，愛媛像是發現到了什麼大秘寶一般，神情間展現出迷一樣的笑容，並開始暗自竊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嘻嘻，就是挺期待罷了？」

愛媛說完之後，哼著輕鬆的小曲快步離去，留下巧麗在原地發楞。

這個人向來都是這樣，如此自由奔放，我倒是完全猜不透她腦中在想什麼，不過也沒必要去探究就是了。

巧麗嘆嘆氣，不如說她此時還是慶幸愛媛離開了，至少她還能擁有一小段的自由時間喘口氣，否則整天跟那傢伙混在一起，都感覺自己要被她同化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的智慧有其道理在的。

不過話說如此她還是很在意愛媛離去前的那個笑容，怎麼說呢…感覺不寒而慄。

這時，手機的震動聲引起了巧麗的注意，她趕忙打開手機，果不其然，是男朋友傳來的簡訊。

「寶貝，在嗎~」

「在呀，怎麼了？」

實際上，巧麗有點惦記昨晚男朋友丟下自己烙跑的事情，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可能在愛情面前她就是如此盲目。

「今天一樣老地方見嗎？」

「今天不行，我放學有事。」

「是…因為昨天的事，所以你被禁足了？」

「不是，總之今天不行。」

訊息傳過之後，巧麗原本準備關閉手機，但是隨後又再次傳來了一則簡訊。

「那等等圖書館行嗎？拜託了，有急事！」

看著這則簡訊，巧麗感到疑惑，急事？有什麼樣的急事？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現在沒有辦法用手機說明，總之真的有事，我們等等下課就約在圖書館見，就先這樣。」

「诶，等等。」

簡訊的右下角只剩下了「已讀」的字樣，巧麗皺著眉頭，這堂課她也無心在課堂上，一下課，她便直奔圖書館，想要知道就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幾天，男朋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跟之前她認識的人完全是不同的人，原本以為他是一個可靠的人，現在越來越不這麼覺得。

這時，她想起了爸爸說過的那句話:「你男朋友，我直說了，就是個人渣，是一個利用年幼學妹對他的崇拜，以達到自我慾望的人渣。」

她現在開始有一些認同爸爸的觀點了，但是她心理的那層濾鏡，還沒有完全剝落。

到了圖書館，這裡四下無人，櫃台也只有一個人看守著，而且那個人還趴在桌上睡著了，口水流得整個桌面都是。

他睡得相當香甜，估計鞭炮炸開在一旁，也不會醒來，說是陷入假死狀態，也不一定有人能辦其真假。

環顧四周，巧麗沒有見到男朋友，等了一陣子後還是沒有等到人，她起初認為自己被放鳥了，原本打算轉頭就走。

不料，遠處一小房間的門緩緩開啟，而從縫隙中有一隻深了出來，示意巧麗過來。

應該就是他了。巧麗心想門裡面的人就是男友，可是為什麼他只露出一隻手呢。

見巧麗沒有過來，門縫的那隻手又再一次招了招手，這次他加快速度，示意巧麗趕快過去，當巧麗走到門前時，一把把巧麗拖入房間之內。

「阿！你幹什麼？」

還沒有等巧麗弄清楚狀況，他便發現那個人並不是男友，男友正在小房間後面的地板躺著，看起來受了一點傷。

房間裡的燈光昏暗，，只有一盞溫黃色的小燈再頭頂照著，勉強能看清楚周遭事物的輪廓。

觀察了一陣子，巧麗發現這裡大概率是圖書館的儲藏室，紙箱一箱箱的

散落在角落各處，還有一些拖把、掃把之類的清潔用具。

而這裡也應該很久沒有使用了，就算燈光微弱，不過大量的粉塵仍然清晰可見，燈盞旁及天花板四周也充滿著蜘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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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

「哀呀，沒想到你還真過來了，省得我們一點麻煩了，真是謝謝你阿。」壯碩的男人說道。

「什麼！」巧麗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男朋友阿，怎麼來著的…我忘了，總之，我要扁你，我只記得這個！」

什麼跟什麼？巧麗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看著已經要落下的重拳，她無助地閉上雙眼。

過了許久，她再次睜開雙眼，當在她面前的是剛剛還在地上的男友。

巧麗抓住這唯一的機會，轉頭就拉著男友往外面跑。

跑到樓梯間，他們氣喘吁吁的，決定停下來休息一下。

「你沒事吧？」巧麗心急的詢問。

「哈哈，我帥吧，英雄救美。」

巧麗檢查了一下男朋友的臉部，確實沒有多大的瘀青或是受傷的痕跡，剛剛那拳看似可怕，說不定沒有她想得那麼有殺傷力。

不過她還是很擔心男友的傷勢，所以把她攙扶到了保健室。

與此同時，剛剛的壯碩男子在小房間內把玩掃把，有一名女子從成堆的箱子後走了出來。

「你是笨蛋嗎？剛剛不都跟你說過了，你還忘記是怎樣阿？」女子憤怒說。

「不是啦，那麼一長串誰記得住喔，是說，我原本還想要用這支掃把。」

「哀，算了，反正…照片有拍到就好。」女子暗自竊笑

「我下手也算輕了，他應該沒事吧。」

「好，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說完，女子便向外頭走去。

「是是是，真會使換人。」

巧麗在回到教室，被導師念了一下之後繼續上課。

「诶！」愛媛拍拍麗珠的肩

「幹嘛？」

愛媛什麼也沒有說，就是把手機湊近到了麗珠的臉上，看到照片之後，麗珠大驚失色。

這個是，剛剛的我？這個照片的角度也太故意了，簡直在誤導人！

「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一不小心太大聲，導致整個教室的目光都圍了上來。

「我想想，這是別人傳給我的，我也不知道。」

愛媛眼看上方，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然後挑逗說道。

「告訴我，是誰！」

「巧麗阿，說不定很多人都有拿到照片了喔。」

巧麗看向四周，整個教室突然便陌生的樣子，好像所有人都在底下議論紛紛。

恐懼感壟罩在她的心頭。

「不是…我…」

在同學異樣的眼光、回家可能遭到訓斥的各種壓力之下，麗珠在慌亂中，拿起書包，轉頭便跑出教室。

一路上，她閉上雙眼，只依憑本能跑出學校，這是他頭一次正大光明的翹課。

跑了許久，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家附近的便利商店，可是她沒有勇氣就這麼回去，所以她決定在便利商店稍作休息。

買了瓶飲料，坐在座位上看著玻璃外的晴天，現在的太陽多大，那內心的陰影就有多大。

難著飲料瓶內飲料，從反射中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這是誰？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我。

頭腦的思緒雜亂，所有事情都混到了一起，無力使她只能用力捏緊瓶子，然後用力的丟地上。

瓶子爆開之後，飲料全部撒在她的頭上，現在的她看起來更狼狽了。

「這位客人，請問您有什麼困難嗎？」一名女店員小心翼翼親切問道

「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女店員懷著詫異的臉色，仍沒有走開，在一旁觀望著。

巧麗心想，自己的本意明明不事這樣，她只是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而已，而且丟飲料也是她有錯在先，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咄咄逼人呢。

為什麼我就沒有辦法坦白一點？

正當巧麗抬起頭想要道歉之時，一抬頭，有功正站在她的面前。

訝異之餘，她發現到的更多的是爸爸正惡狠狠的盯著她。

有功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用力的握住巧麗的手腕，想要把她強行艮拖回家。

「阿…痛…你等一下！」

巧麗瘋一般的掙脫開，一方面是覺得真的很痛，另一方面更是覺得自己都是個成年人了，還被這樣對待，很丟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要遠離那個人渣嗎！？」

「這又不是我的錯，明明是…」

「明明是甚麼，你什麼不聽我說的！我跟你說要跟那男的保持距離。」

「不是！你先聽我說，一開始是…」

令巧麗心寒的一幕出現，只見有功扶著額頭，根本沒有心思聽他解釋這一切是怎麼一會事。

他感到好心寒、好委屈，自己明明不是自願讓事態發展成這樣，為什麼不聽我說呢，問什麼要把問題歸咎在我身上呢？

「總之，你先跟我回家。」

「我不要！」

巧麗打開爸爸的手，衝出超商之後，一路狂奔，從黃昏到黑夜，到了一處公園之後，她終於停了下來。

停下之後，她開始放聲大哭，她不懂，為何這是她的錯，明明就不是她想要被拍照片的，又為什麼不聽她說。

委屈在心中擴散，轉化成眼淚一滴滴流下，她感覺這個世界好像真的只剩她一個人了。

「你…還好嗎？」

沿著聲音，往那邊一看，發現是罪魁禍首男友的巧麗，氣沖沖地想要上前去理論一番。

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我才…

衝上去的巧麗，準備要用雙拳去為自己討回公道，但是，男友直接將她懷抱了起來。

「你幹甚麼，放開我！」

巧麗越是想要用推開，男友抱得力度就越大。

「之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拋下你走，讓你被你爸罵，也不該做出拍你照片這件事，照片我已經刪了，我真得知道錯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給我放開！」

「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

「我不要，你給我放開。」

巧麗開始啜泣，雙手也漸漸乏力，但男友的力量卻絲毫沒有減弱。

慢慢的，巧麗放棄了爭扎，把頭埋在男友的胸膛裡，現在她只想放聲大哭。

「我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你說好嗎？」

巧麗沒有說話，只在胸膛稍微點了點頭。

那個夜晚，巧麗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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