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鐘聲並沒有帶他離開現實，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Xn9qKFKy
毓然還是在系辦公室的一角處理那些沒批改完的作業、修正老師的簡報，還打了通電話問了廠商的報價，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bSiiDfjX
每天庸庸碌碌的，但也是一成不變的，他的日常生活。
他待會還要進主任辦公室開系上會議，跟主任還有老師擬一下最近該辦的活動。
指節輕敲門板，發出禮貌性的問候，跟怡玲並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ad8ymbSi
主任跟老師一陣寒暄，他們兩個也只能聽著那些瑣事，好不容易要進主題，順時針的軌跡也繞了半圈。
「那這次座談會我們就決定邀請知名小說家——亦澄，來我們系上進行演講，詳細就再麻煩兩位助教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NhbX8ew7
坐在辦公桌前，帶著眼鏡的灰髮中年男人這麼說。
「好，我知道了，那我再跟怡玲做點討論，謝謝主任跟老師的安排，那我們先離開了。」
毓然在不可撼動的權威前仍保持著自己的禮貌及尊敬，又展現出他幹練的一面。
但實際上，真的是如此嗎？
——靠！主任在搞事啊！
他似乎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能脫離那詭譎的邀請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hwFipdZ0
甚至他最近都沒有再去那家書店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TfxudjID
沒想到這次居然是要由他親自發起邀請，那天在心裡撕毀的邀請函好像反咬了他一口。
他打開信箱，早就輸入好出版社的信箱跟信件的抬頭，可是內文他一個字都打不出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MsfN4F4x
毓然看向坐在對面的女人，心裡好像百般猶豫。
「……怡玲，妳可不可以幫我寫這封信？妳要喝什麼我都請妳……？」
正在做資料彙整的怡玲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敲著鍵盤，嘴裡說出一串神秘咒語。
「摩卡冰沙，鮮奶油加倍，濃縮咖啡加倍，特大杯。」
「沒問題。」
他拿出口袋的手機，打開點餐軟體，馬上下單解決這場鬧劇。
邀請信發出幾天後，卻是收到主任的震怒。
「怎麼會直接拒絕？這個作家實在太不給面子，現在安排都發出去了，搞這齣不來的戲，是要系上怎麼圓？」
毓然跟怡玲只是站在辦公桌前，老師則在旁邊嘆氣。
「毓然助教啊，這件事情該怎麼辦啊？」
「主任，邀請信是我發的，我會再去連絡出版社看看……」
怡玲好像對那杯特大杯摩卡冰沙有點責任，在這權威前還是擠出了幾個字。
「……我會想辦法，請主任不要擔心，這場座談會還是可以辦成的。」
辦公桌前的中年男人，皺著眉嘆了口長氣，把辦公椅轉向窗邊。
抱持著禮貌的退場後，他跟怡玲兩人面面相覷，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抱歉……我不知道對方會拒絕，他們也沒說什麼理由……」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ExXlT7Xo
怡玲略帶抱歉的臉，讓毓然更是覺得站不住，這場邀約本來就是他要處理的，結果還把怡玲扯進來。
「沒事啦，我會處理啦，我先去忙一下，先走了。」
他又讓附近車站的電扶梯把他往下帶，待在高速移動的車廂裡，前往那個有咖啡香跟紙張氣味的地方。
一進門，視線的目標很明確，還是窗邊、還是沙發、還是那個人。
以晨在沙發上坐臥著，好像只是想讓陽光輕撫他，那輕輕閉上的睫毛跟稍長的髮絲也被光線吻的發亮，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RAdJAT0q
整個人還是跟晨光一樣，不烈、溫潤的。
毓然又拉起那張斜對角的椅子坐下，可以看到他，但能保持著距離，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2Wr1H19t
他在想該不該去打擾他跟陽光的交流。
「……你沒看連載吧？」
那聲音很輕，要不是毓然看見他慢慢睜開眼睛，還以為這句輕到是在說夢話。
他吞了口口水，抿了下唇，盡量穩住自己後慢慢開口說。
「我最近比較忙……忙、一些事情，你……有沒有收到什麼通知呢？」
被陽光包圍的臉面無表情，只是側過頭看著他。
「唉——我們想邀請你到我們系上的座談會，但出版社那邊拒絕了，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
「……我不露面的啊？」
「我知道，所以、這樣很厚臉皮但……你能不能，還是來參加我們的座談會……？」
那光線下的空白在一瞬間似乎被畫上一抹微笑，稍縱即逝。
「……我不露面的。」
他的眼睛輕輕閉上，一排睫毛又閃閃發光，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pELV0gk5
斜對角的毓然不似午後暖陽，而是被推上火山口的祭品般灼熱。
「我會唸對白，你要哪本都可以。」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7HfDiGr3
毓然像是咬緊牙，緩緩吐出這句話。
「這樣就想要我露臉，對我也太不公平了吧……？」
沙發上的以晨把眼睛微微瞇起，露出淡淡的笑容，語氣那麼輕。
毓然看著那看不透的笑容，心裡翻騰著，他很想現在馬上走人，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ObGOxFsj
但如果現在離開了，又要回學校面對另一個壓力，甚至影響自己的未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2kET8Yes
可他沒有任何能拿出來談判的條件，在他面前，自己被看穿，又無能為力。
空氣安靜的只剩透過玻璃傳進的街道聲響，還有周遭其他人的翻頁聲。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願意露臉？」
低著頭好像不敢看那雙眼睛，毓然只是想逃離，即使只是視線也好。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NCj01blt
以晨的指尖輕觸下巴，像是他正在思考怎麼寫一個段落，該用什麼修辭、用什麼語句。
「嗯……來當我的助理？」
「助理？我、沒辦法啊……我還有學校的助教要做，還有課要上……我沒辦法擠出時間了……」
毓然不敢相信，自己喜歡的小說家居然要求他去當助理，一般來說應該會很興奮，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XeIBu7rn
但他現在只覺得自己在夾縫中動彈不得。
「不用整天做事……也不用忙什麼，就是偶爾來陪我說說話。」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MTSojnTI
嘴角仍勾起一抹淺笑，語氣似晨光柔和。
「不是……時間跟忙不忙的問題了……吧？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別的……」
「……你接受，我就破例……一次。」
看著那道柔光，毓然似乎也妥協了什麼，低聲嘆了口氣。
「……那我要領薪水的。」
那道光再次離開沙發，走到室內的日光燈下，站在毓然的面前。
「可以……還可以包吃包住、也有夜間加給跟傷害給付，你要加班出勤費也可以。」
「靠……傷害給付是什麼東西……？不是就當個助理嗎……？」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7b9OO7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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