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中的人大多都跟芮安一樣,屬於斷刃師的後代,沒有斷刃師刺青卻待在斷刃之社裡,讓他們顯得特別像是外人。有些沒長腦的斷刃師私底下會取笑他們,但只要被她遇到就會吃點苦頭。
芮安表明自己必需留下來為晚餐工作後,綺莉兒便告別她走出廚房。來到大廳,她本想直接走上樓去圖書館再回房,要不是那個白痴賤人伊蓮娜坐在大廳兼交誼廳的餐桌上對她開口說話。
「又買甜點?莎芭琳娜,妳想再下一次試煉肥到走不動嗎?」伊蓮娜嘲笑道,其他同夥的嘻笑聲也此起彼落。這些人沒事都愛找她麻煩,只能怪之前她與伊蓮娜結下樑子。
她視如草芥的目光掃過在餐桌旁邊的五個人,擺出一如既往的傲慢神情戲謔回應。
「唉,伊蓮娜,妳也知道這些是我唯一可以面對你們這些廢物時還能心平氣和的東西了,總不能要我浪費吧?而且在第三試煉,大家都知道我仍然能打的妳屁滾尿流,而且還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的意有所指讓伊蓮娜立刻跳下餐桌站起身,儘管笑容可掬,面部肌肉還是出現緊繃。所有人都清楚這是在暗指伊蓮娜第二試煉的丟人事蹟,不過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像個超級敏感的小女孩。
要不是有人安撫她,綺莉兒好奇她是否會拔劍衝過來。伊蓮娜面紅耳赤雙眼如炬的瞪著她低吼威脅。「再提起那件事,我會用匕首割開妳那東方臭婊子咽喉,再把妳那噁心垃圾塞進去!妳給我小心點,凱瑞斯!」
原本她只覺得對方只是愛吠叫的母狗而已,但一聽見伊蓮娜侮辱她的家鄉和包曼的麵包是噁心垃圾時,她的脾氣也不遑多讓的爆炸。
「再說一字,我向塔瑪菈保證,我會打爛妳那張爛嘴,把妳的舌頭臭肉剁碎再塞入口中縫起來!」
聽見她說出蓋亞的三胞胎妹妹的名字時,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氣,看戲的其他斷刃師也頓時面有難色,緊張的左顧右盼,深怕祭司剛好在附近。其中加娜·安德魯祭司是出了名的嚴厲古怪,因此綺莉兒的行為很可能拉著整個大廳的人一同受罰。
「凱瑞斯,那個名字是被禁止的,妳不該說出口。」雨果·赫威不算爛人,但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待在那群笨蛋中。
「那你們也該知道不要惹我。」她反唇相譏,滿意的看見某些人有些坐立不安。
「妳這天殺的瘋子,妳會被處罰的。這次別想坎瑞德會偏袒妳!」伊蓮娜表露陰沉的往地啐了一口後就轉身走向大門,其他人紛紛尾隨。
去他們的。她無所謂的心想,往反方向踏上石階,把他們的話當作塵埃一樣踩過。因為時間不早了,外頭天色變得粉橘又灰藍,因此她打算直接回房處理東西,好在用餐時段準時下去。
她的房間位於四樓,而且是整個紅房視野最佳的地方(跟人打架贏的),從窗外看出可以看見隔著懸崖瀑布後,聖西諾卡卡城堡的迪希亞宮與翡翠宮。
斷刃之社從初建之後,第一位領導人——布蘭達·泰倫斯設下的規定之一就是必要時保護城堡與皇室成員。到至今,斷刃師仍然遵守著這項規定,但自綺莉兒進入這裡到現在,卻從未見過皇室成員來訪。
城堡高聳而壯觀,像一頂崎嶇冠冕佇立山坡上,白乳石外觀在陽光照射時都會閃耀鑽石般的光芒。最高而主要的那棟建築中鑲嵌了數顆達摩克利斯山脈礦坑中生產的祖母綠寶石,時常在夜晚形成無法言喻的美妙光暈。
偶爾大廳擺設宴會,透過大片玻璃她能隱約看見穿著光鮮亮麗衣著的人在裡頭翩翩起舞的畫面,目眩神迷到讓她曾觀望一整晚。西諾卡卡在古語也有璀璨光輝的含義,從夜晚看去它的確名副其實。
在某些節日,城堡的上方也會綻放絕美煙火,替黑色畫布增添色彩。而這個房間無疑是最佳視角,她有幾次的吻就是在這種場合下促成的。
收拾東西的當下,從第一次試煉贏得的獎勵——一隻獵鷹便出現在窗邊。
「巴格納,你發現我回來了。」她驚訝的含笑呼喊。沒有跟任何人透露的是,這名字在她的家鄉也意欲自由之風。獵鷹乖巧的站在窗邊,腳上綁著她偷偷換來的消息。
她立即鎖門,並且從醃肉罐中拿出一大塊走到巴格納面前,獵鷹一聞到肉味便興奮的盯著食物,羽毛就像蛇首一樣豎起。
綺莉兒把肉塊丟向巴格納,牠快速震翅用啄刁住肉塊再回到窗邊,她順勢解開牠腳上的繩索拿起紙條。
用兩指撫摸獵鷹頭部,她一邊屏息的讀出羊皮紙上的字句。
「東方大陸某些地區已有帝國軍隊駐紮,目前沒辦法完全估計,如果瑪斯泰爾再持續侵略的話將會更多地方淪陷。目前仍然找不到妳家人的消息,不過我得先提醒妳......妳的家鄉布列塔尼與族人在那已貶低為奴隸階級,請小心隱藏自己身分。保持聯絡。——D.S」
她頓時停止所有動作,目瞪口呆的看著字句。奴隸階級?怎麼會?她記得幾個月前的情況就令人堪憂,但沒想過會如此萬劫不復.......
那她的家人呢?有朝一日回鄉的夢想是否將石沈大海?
她嚥下口水,壓抑心中盤旋的惶恐。到那裡她將失去自由,就像現在一樣,她仍然不能公開自己的名字,成為綺莉兒·山德懷恩。她或許永遠都只能以莎芭琳娜·凱瑞斯的身分過活。
蓋亞在上,真他媽的該死!
如今她得更加小心,絕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她的背景,儘管她的外貌已經足夠讓人懷疑她的身分了。她必需再磨練自己的口音、歷史與知識,以防萬一真的露餡。
巴格納彷彿發現她散發出的緊張與恐懼,因而不舒服的對她鳴叫。綺莉兒回神不自覺的看向窗外瀑布在紫紅色的天空下,如同冰柱般墜落而閃耀粉紅光芒的景象。而聖西諾卡卡城堡依然燈火通明,如同聖火一樣彷彿永不熄滅黯淡。
蓋亞會像保護這個王國一樣保佑她這個異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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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晚餐鐘聲響起,所有斷刃師都會聚集到紅房的大廳,廚房人員則事先把晚餐放在每一個人的位子上,一聞到那美味香氣,全部人都飢腸轆轆的想要馬上用餐,只不過還得等議會的斷刃師來才行。
議會的人在所有人到後才現身,他們中有兩個祭司,一男一女。剩餘的則是歷代的領導人,包括坎瑞德的話,目前議會中總共有六位。綺莉兒知道,如果自己成為新一任領導人,她也即將加入那詭異的團體。
裡頭就屬祭司加娜·安德魯跟第十一任領導人西恩·沃特讓她最不自在。女祭司有時候都會用她的黑眸盯著她瞧,讓她緊張的腸胃翻騰;而西恩是個糟老頭,常常刁難她的行為讓她很不爽。
等議會六人一到,所有一同站起的斷刃師就看向現任領導人,坎瑞德再眾目睽睽下舉起收在刀鞘的蓋亞斷刃。
蓋亞斷刃一直以來都有一個詭異的特質,只有現任領導人才可以抽開並使用,也因此只有坎瑞德和其他領導人見識過斷刃真實模樣。她曾聽過西恩在卸任後試圖抽開斷刃,卻難堪的發現它不為所動,不過他本人則否認這件事。
她敬重的導師坎瑞德比她大上好幾歲,雖然年輕卻還是要到了卸任的時期。蓋亞挑選領導人都是依照月亮的特性,藍月節也是布蘭達·泰倫斯正式成為領導人的時刻。後人便依照傳統,認定九年一次的藍月節為更換領導人的時刻。
離十月十四日前還有一場試煉,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出現了跟布蘭達一樣的傳人,一切都將終結。祭司曾說聖火將高漲,燃燒閃爍星光的黑火。不過歷史記載,呼應諸神之怒的同樣也是深不可測的黑火。那麼遠古的事情現今真的有人分得出差異嗎?
傳人出現往往都是王國遭逢困境的時刻,他或她更將承襲著與蓋亞同樣的力量,宛若祂的化身,彈指之間就能掀起一塊地。領導人跟傳人的力量是無可攀比的。
唯一稱得上幸運的是,自布蘭達逝世後,聖火就沒有出現什麼變化這點。不過隨著泰倫斯帝國不斷擴張領土的趨勢,也許強烈的風暴只不過在將來等候。9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LF0ZMQj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