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文碎片 - 雨

　　下雨。

　　天，很黑。

　　颳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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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曉得為何不放颱風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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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早已約定好似的，在放學鐘聲響起的那一剎那，重得快掉下來的烏雲便潑出了雨。

　　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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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滿滿惡意要把土地吞進水中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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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淋著雨水回家，他卻撐著把藍色的傘站在那。

　　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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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視線後，他便偏了偏頭，大概是示意我靠近。

　　雖然不是很想和他走在一起，但不用淋雨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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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

　　簡短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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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

　　簡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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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住在宿舍。」

　　手指向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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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

　　雨在傘下依然打濕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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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等到雨停嗎？」

　　很簡單。

　　但也很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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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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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雨一點一點，把大地溶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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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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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餓——不知道外面還有沒有賣吃的，那家便利商店看起來已經快垮了。」他一進門便隨意的抓了條毛巾，把濕漉漉的紅褐色頭髮抹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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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雨的吵鬧不容許更多聲音吧，在外面一句話也沒說，倒是那規律的噪音被隔絕後又恢復了以往的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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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白色空間裡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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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亂的白色的床鋪。

　　堆滿紙張的鐵灰色書桌。

　　一個便宜的鐘。

　　滴答滴答的聲響，在雨之下依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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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張椅子，擺在書桌前。

　　天然的木頭色，顯然和一片灰灰白白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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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坐那吧，不過想坐地板也不是不行。」

　　連衣服都沒換就往後倒在床上的他，手指比向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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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躺在那，沒發出一點聲音。

　　一點也沒。

　　若不特別看，還以為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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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脫下濕透的鞋襪，靠上那吱呀作響的破椅子。

　　雨勢似乎還未減緩，抱著半乾的書包呆坐著，一陣睡意自腳尖開始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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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不管了！我一定要去買吃的！」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像是想讓聲音穿過雨幕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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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晃到了門邊，正要提起傘。

　　雷聲和我的叫喊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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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他眉頭輕輕一皺，不耐煩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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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去。」停頓了一會，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要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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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只是想太多而已——腦海中閃過了難以形容的畫面。

　　同樣充滿惡意的大雨、同樣的黑夜，一具冰冷的軀體臥倒在泥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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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啊。」

　　他還是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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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上次說會告訴我的！」

　　因為緊張，聲音也大了幾分。

　　「你來找我幹嘛！還把我帶回來！到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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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上是難以言喻的表情。

　　垂下的眼裡再次回到那猜不透的模樣，他依然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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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雨聲之中又更顯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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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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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雨滴隨著推開門的聲響潑了進來，又一聲，被擋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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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沒辦法出去了。」他無奈的搔搔頭。

　　又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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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發出一點聲音。

　　卻比較像是，刻意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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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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