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身者：善忘的世界 (第三篇完結) - 第二篇：第二十三回沉重的信任

第二篇：第二十三回沉重的信任

Oct 2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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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獻身者：善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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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忘記生存的世界／~~香城篇~~拾荒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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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接第一篇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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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回沉重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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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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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第二枚高壓水彈朝正蹲跪在地上的天齊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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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體星跑到天齊面前，從側腰袋抽出和天齊開打前收藏起來的護腕，以熟練的手法迅速佩帶好後以拳會水；只見水彈被擊破後向四方飛濺之餘，體星出拳的後勁亦把附近的煙霧吹散，風勢亦將火種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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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煙消雲散後，只見一個青藍色的身影放下伸前的左手，沿着公路慢慢走向體星；它是一名外表上和敖欽相差無機的機械人，頭部的輪廓亦呈中式龍的形狀，猶如二者只是互相的異色版，但這一位淺藍色塗裝的【愛國者】機械戰士的龍首形武器並非掛在胸襟前，而是裝在左手上；「龍額」上所鑲嵌的圓珠所刻上的字並非一個「南」字，而是一個「東」字，「敖廣參見體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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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不是命令要停手了嗎？還有，汝此時不應該是在東海巡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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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你早前只是命令了舍弟而已。我在東海殲滅了一批想偷渡來到【拾荒區】的【妖魔】後，便接到來自【京城】的命令，要求趕來支援，殲滅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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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等口中的【京城】是德星，對吧？」敖廣及敖欽均是自稱來自【京城】的命令所以才趕來，亦然，體星相信若是永帝下的聖旨，則絕不會要求部下殲滅普提及天齊；【四星將】中最有可能下這種指令的只有對刑法異常執著的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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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廣及敖欽沉默不語，間接確認了體星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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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汝等攻勢的配合，及甚麼『只命令了一位』的狡辯，也是那廝教的吧？」剛才那波攻勢，敖欽首當其衝用火生煙，減低四周的能見度，再由沒人預料會出現的敖廣突襲；體星推測它們的目標本為天齊，但煙幕亦阻礙了敖廣的視野，使它誤認為先站起來的鑑定師一零八號的是天齊；即使德星並無指點二者，它們願意為了完成德星的命令而自行策劃如此陰險的計劃，對比面對體星命令時的態度，足以證明了德星在【愛國者】心中的地位有多麼的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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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耍小聰明。沒吾命令禁止進行下一步行動。」體星沒讓兩名愛國者回應，便轉身低頭俯瞰受驚的天齊及枕在天齊膝上奄奄一息的鑑定師一零八號；鑑定師一零八號不止被胸膛被貫穿一個小洞外，四肢上大小不一的槍均因劇烈的動作而進一步撕裂，鮮血從付千瘡百孔的身體流出，沾污了天齊的衣服，沾濕了天齊的雙手，「...... 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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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天齊號大人......咳咳！」枕在我雙膝上的鑑定師一零八號把右手所持的物件輕輕拋在地上後便用將右手伸向天齊，「很痛......」一抹鮮血從鑑定師一零八號的嘴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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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撐住呀！」我用右手捉住了鑑定師一零八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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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心胸上的傷口，令我回想起在深圳被混世槍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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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你的黃絲帶......還在......太...太好了」我順着鑑定師一零八號的目光望向彼此的手腕，只見被綑成手環的黃絲帶雖然被血跡染紅及沾濕，但大致上仍完好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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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你送我的絲帶還在。」我強顏歡笑，內心煎熬得使自己眼泛淚光，但我絕不能在他面前讓眼淚真的流出來，「絲帶沒事，你人也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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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即使鑑定師一零八號沒有受傷，在體星以肉體展現出能匹敵啟動了【獻身者裝甲】的我的體術後，我已經失去能保所有人周全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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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相信你......無論發生甚麼事也好......我相信......我的英雄最終仍會成功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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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進一步握緊我的手，「我相信自己的英雄。」言畢便無力地鬆開手，如被剪掉扯線的木偶般癱軟四肢及脖子，合上那對海藍色的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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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搖一搖他的頭，見他毫無反應，便再加勁搖晃他的頭顱，「喂......喂！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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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悲劇。」站在我們面前，低頭俯瞰着我們二人的體星此時冷酷無情地插嘴道:「這是汝所引致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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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講乜撚嘢話？」悲傷很快便轉換成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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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匹夫之勇。這是汝等沒有經深思熟慮的魯莽行為所引政的後果。幸好我在場，否則結果絕對會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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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人死了！還不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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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未死，仍有微弱的呼吸。」體星以接近無抑揚頓挫的語調突然說出能帶來希望的話，「吾目測他身上的傷雖多，但並非致命，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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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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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吾對醫術略知一二。」體星點頭以示肯定，「吾可以救活他，但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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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敖廣及敖欽異口同聲地以不滿的語調抗議，但體星一個回首，冷冷地盯着它倆，二者便乖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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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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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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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豈不是叫我乖乖受死？你們一直都在追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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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帝的命令是要盡可能活捉你，只要汝等乖乖投降，絕對可以保汝等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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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說無憑。」我想不到【國家】有留我和普提活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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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沒有證明的義務。總之接受招降的話吾就治療傷患並等汝帶回【京城】，不投降的話就繼續戰鬥，接不接受由汝自己作主。在他失血過多或被肺積血溺斃前盡快決定吧。」體星向我伸手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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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是第一宗悲劇，汝之旅途繼續下去只引致更多的悲劇。少年，告訴吾，汝可有完成悲劇之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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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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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否，便趁早收手吧，在進一步的悲劇發生之前了結這故事。」體星說此句時，腔調突然溫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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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回頭望向位於後方遠處的普提，她正努力使用兩把鐳射劍要劈那匹阻攔她過來的馬形機械怪物，但每一擊均被敏捷的「馬」一一閃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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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選擇放棄，除了是辜負她的心血外，亦是對香城「手足」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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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着把頭轉回來，低頭望一望鑑定師一零八號那逐漸變得蒼白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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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真的要為一個實現機會微乎其微的目標、不知是否有可能達成的理想，而放棄拯救近在眼前的人命，見死不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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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視線不知不覺間從鑑定師一零八號的臉龐滑落至他胸膛的洞及地上逐漸擴大的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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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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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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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會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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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了片刻後，我抬頭望向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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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作好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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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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