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 - 第四章•到底是誰？

一夜無眠，我頂著熊貓眼上課去。又惹的大秦和阿仁很擔憂。不過還是和他們兩個說明自己沒事了，當然一切都是尊王的幫助才讓我保住小命。

這裡還是要謝謝尊王，幫助我也充當人頭戶一下，呵呵。

眼睛撇了一眼唐于棠，他像沒事的人一樣，閉口不提昨夜的事情，但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他認識我。

他知道我家。

他知道我習慣。

可是我不認識他。

但卻又覺得他有種莫名的熟悉。

而且……我……

喜歡喊他小棠棠。

喜歡看他皺在一起的便秘臉。

唐于棠，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

為什麼我第一眼見你會覺得自己可以信你。

金色小劍，我聽見小棠棠喊它軒轅劍，所以它是軒轅？它感覺與我血脈相繫。

我該乾脆讓那小劍多敲我幾回，看看是不是可以記起什麼嗎？還是再撞一下看看？

「又在亂想什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撞一下，還是敲一下，能不能想起忘記的事情？」

唐于棠輕嘆一聲，「你可以不要一直這麼輕率嗎？」

「輕率？什麼意思？」我回過神，才發現跟我說話的是他，「欸，看我跟你都說了什麼了，開玩笑的啦！別當真。」

「陳瑶。」

「幹嘛？」

他欲言又止地望著我，「沒什麼。」

「唐于棠，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你要看不慣可以離我遠點，我不稀罕猜測別人心裡想什麼。」

其實，我不想說這些，但，這些話就這麼脫口，不過……我也不後悔，我懶得去猜，簡單點不好嗎？

我只是想要，簡單的活著，簡簡單單地……隨遇而安，多好。

「我……那個孩子已經重新輪迴了。」

「喔，那紅妝可以放心了，她一直擔心那孩子。」

「嗯。」

「阿瑶，你要不要去保健室躺一會？你看你那眼圈黑的，真的沒事了？」

「阿瑶，去躺躺唄，筆記大秦會搞定的。」

「嘿嘿，那我真去睡會啊！真的挺睏的，剛剛老夫子那段之乎者也都快讓我跟周公下棋去了！」

「快去快去。」

正準備離開去睡會，那傢伙忽然說：「我陪他去。」

「大秦，那小子什麼意思？阿瑶路不是還走的很好，跟去幹嘛？怕他路上昏倒？還是……」

大秦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的背影，「阿仁，你要細心點，不然怎麼把小秦追到手？」

「欸，喔喔，我會啊！啊！不是，我們不是在說那新同學的事怎麼繞到這裡？大秦你別欺負我腦子沒你好，彎彎繞繞的很煩耶！」

大秦翻翻白眼，「我覺得你沒開竅。」

「欸，不說了，下午我公假，明天見啊！記得幫我，筆記筆記！」

「比賽加油！」

阿仁爽朗一笑，「我會的，肯定要拿下冠軍的。」

大秦笑了笑，回教室裡準備下堂課的東西。

去保健室的路上。

我因為想睡覺，就懶得說話，偏偏那傢伙也很安靜，靜靜地跟在後頭。

直到我躺在保健室的床上睡著。

隱隱約約淡淡地歎息，分不清是夢還是真的是他。

那聲嘆息又是為了甚麼？

「陳瑶，欠你的，我會還你。」

『陳瑶，你混蛋！我會追著你，你給我記著，我一定會把欠你的都還你！你給我記著！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

混沌空間隨著我和向金的墜入而闔上，聽到那傢伙的大喊，頓時覺得開心不已。

『嘿嘿，我不虧啊，小棠棠第一次這麼大聲罵我混蛋，以前頂多叫我滾，對我翻翻白眼，終於被我氣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終於肯罵罵咧咧地。』

《有什麼好笑？》

『呵呵，妖族前輩，你不懂，因為你你沒有心。』

『前輩，能讓人一直一直記在心上，是很美好的。好了，前輩我知道這裡困不住你，但在這裡我才能好好和你戰戰，如若身死他不會知道，我也管不了這後面其他事情，我這人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我們戰吧！』

《你為了他，值得嗎？》

『一切但隨本心吧，幫他我開心，幫就幫了，沒那麼多值得不值得的疑問。』

《本心，本心。》向金沉默不語地望著遠方。

《小子，你叫什麼？》

『陳瑶。我師父撿到我的時候身上只有一個刻了這名字的玉佩，所以就用這個當我的名字了。』

《陳瑶，原來是這樣……》

『前輩沒事吧？』

《沒事，你也不用同我戰什麼了。孩子坐，陪我說說話吧。》

『可以不用打更好，來點酒？』我從戒指取出一壇酒和兩個杯子。

《又不是女人，拿杯子喝娘氣。》

『悠著點喝可以嗎？這壇君莫笑我可是背著我家師父偷偷藏地，就此一壇，娘又如何？這裡就咱們兩個，誰能笑話咱們？』

『再說了，說句話也畏畏縮縮的才娘氣，前輩你到底要說啥？』

《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是天璣，我們一直在崑崙之顛住著，後來那死老頭說讓我入世應劫，我就下山了。』

《原來天璣散人跑崑崙了，也對，你家師父仇家滿天下，在外行走別報他名字，有你死的。》

『那老頭也這麼說，臭小子你要是還想要命，千萬別說你師父名號，不然……嘿嘿，你還沒等我去救你就嗝屁了！』

《眾多名門修士，也就你師父還能入我眼。》

『死老頭不喜拐彎抹角、說話真真假假地，我們在崑崙自在多了！等我入世後，光是和人說話應對都要想半天，累死了！欸，所以我們到底要說什麼？』

《小子，我跟你說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我認識一個姑娘，我很喜歡她，但是我怕她知道我是妖會害怕而遠離，所以一直沒讓她發現，後來我回了妖界養傷，就和她分開了，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她，等我傷好了想找她，她卻消失不見了，怎麼也找不到了。》

『原來前輩也曾是個有心人，那後來呢？』

《後來……偶然我獲得了她的消息，滿心歡喜去找她的時候，她和她丈夫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氣絕多時。》

『什麼！為什麼！』

《呵呵，為什麼？是啊，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所以我去查了一下，原來她的丈夫被世家小姐惦記上了，人家想讓他停妻再娶，那丈夫不願意，世家小姐就想著只要殺了那妻子，那麼那丈夫就能歸她了！》

『怎麼可以！世人不是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嗎？怎麼可以為了自己想要就去殺人？』

《傻瓜，這……就是紅塵啊！》

《後來我就替我的姑娘報仇，幾乎滅了對方全族！》

『原來你的凶名是這麼來的，那說起來，你其實也沒那麼壞嘛！啊！啊啊啊啊！那……那所以……棠棠他們家就是……不是吧！欸，這麼巧。』

《就這麼巧，不過我不會去殺他了！》

向金望著我，默默地喝著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有種他現在心情很悲傷又有些欣慰的感覺？

《小子，你想去哪裡？如果可以離開這裡。》

『我不知道，前輩，我想要簡簡單單地活著，當個簡簡單單的人，我很討厭這個到處算計的世界，可是……你說除了我師父那崑崙之境，何處還能簡單。』

《所以…》

『前輩，我可以去奈何橋那邊看看嗎？』

《這是何意？》

『我跟你說啊，棠棠那笨蛋，我其實有點擔心他抹了自己脖子去地獄找我，他最討厭欠人情了！那傢伙無趣又古板，又不喜歡說話，我沒陪著他，我覺得他日子肯定很難過下去，我就想去蹲點，萬一看到他我就可以再把他給撈回來，讓他不用陪我死唄。』

《那萬一沒遇上呢？》

『沒遇上更好，那表示那傢伙沒那麼蠢，等個幾年沒有他，我就能放心去做別的事了。』

《甚麼事？》

『嗯……重新當個人，當個自在逍遙的人，當個簡簡單單、純粹的人。』

『前輩，我不適合當修士，那些框框架架讓人煩，不遵守又容易犯人忌諱變成人人喊殺喊打的邪道，……正邪哪能這麼劃分的，就說你心裡那姑娘遇到的事吧，明明好好當個守規的正道人士，只不過她丈夫被人看上，就滅了人家夫妻？那姑娘是好人吧，可……可偏偏就讓正道人給殺了，說你吧，明明就是個妖，算半個邪道吧，你也滅了人家全族，但是你分明是為了你的姑娘去報仇，又怎麼能說你不是好的呢？』

《這世上啊，好壞沒這麼難分，但求一個問心無愧而已。》

『但是，前輩，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何事？》

『前輩，傷了那姑娘的人你都殺了，請你放過棠棠好嗎？其實他雙親也不是傷你姑娘的人，只不過剛好是那家族的人罷了，錯也不是他，還請前輩答應小子不要再出現在棠棠面前，不要殺他，要不我替他把我的命給你吧。』

《你傻啊？替他償命？他是你甚麼人？如果你是我那姑娘的孩子，你還會這麼說嗎？》

『如果那姑娘是我娘，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說要替他給你一命，但是我還是會拜託前輩放了他，饒了他，因為害我沒爹沒娘的又不是他和他父母，是那個家族的某些人啊。』

《唉，好吧。我答應你，我不會找他，不會殺他。》

『謝謝前輩。』

《真拿你這條命，我還不被你娘給怨死。當我傻嗎？》向金小聲嘟囔著。

「醒醒……要放學了。」

「陳瑶你醒醒。」

「陳瑶，陳瑶。」

「阿瑶，醒醒。」

我皺了皺眉，「別吵了。」

「你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半瞇著眼望了過去，「……你？阿棠？」

拍在我臉上的手頓了一頓，「嗯。」

「阿棠，奈何橋沒瞧見你真好……」我微微一笑，又倒回去睡了。

唐于棠拍臉的動作停了，望著又躺回去的人，「傻嗎，去奈何橋被你堵上怎麼還你這條命？我後來去了崑崙，見到你師父，然後我也見到了向金……算了，跟現在的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

不知又睡了多久，當我悠悠轉醒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

「啊！阿公阿嬤會擔心的！」

「你醒了？」

「唐于棠，這是哪裡？」

「我家。」

我坐了起來，「了解，謝了。我要回家了，這麼晚了，我家那兩位老人家該擔心了。」

「來吃飯吧，我給你家人打過電話了，告訴他們你今天要住我家，幫我追一下進度。」

我略略狐疑的望著他，「住你家？」

「嗯，現在都十點了，你這一覺睡的也太熟了。」

「呃，大概是最近都沒睡好。」

「麵湯，將就一下，我只會這種簡單的。」

聞到湯麵的味道，我的胃也跟著咕嚕咕嚕地唱起空城計，「有的吃就好，我沒那麼講究。」

我邊吃邊問，「你吃了嗎？你家的人呢？」

「食不語。」

「拜託，你是古代人嗎？吃飯聊天是一起的，你不知道嗎？」

「快吃。」

「好吧好吧，我吃完就回家去。不習慣，你這邊規矩太大了，麻煩死了。」

「說甚麼？」

「這麵好吃，你哪買的？」

「自己做的。」

「靠！真的？你還是廚師！會做吃的很厲害耶！大秦也很會做吃的，啊！大秦就是班長，他很會讀書，但是也很會做家事煮飯甚麼的。」

「我只會做這個。」

「那你平常吃啥？你家人呢？」

「我就吃這個，每天。家人都在外地，我自己一個人住。」

啥？每餐吃麵？！我聽到甚麼了？！

自己一個人住？！

「欸，你以後放學跟我去我家吃飯再回家，每餐吃這個？！你敢說不我就拜託我阿嬤每天給你送飯！」

「好。」

「吃好，把碗給我。」

「不用，我自己洗就好，你作業寫了嗎？」

「還沒。」

我快速自己把碗給洗了，「今天作業有啥？我們快點寫吧。」

「還沒洗澡。」

「先寫完再洗，不然等寫完又是滿頭汗，快寫。」

說罷，我們兩個就開始卯起來寫作業了，花了不少時間才將作業完成。

「呼～阿棠，來去洗洗睡覺吧，不然明天會遲到。」

「不會。」

「嗯？」

「明天禮拜六。」

「啊！快點睡覺！阿仁明天決賽！我們說好要去加油的！」

「好。」

盥洗完畢，我借穿了他的衣服，沒想到我們身材還挺一致的，也好，省得明天要先回家再出門了。

「小棠棠，明天一起去嗎？」

「不用了，不熟。」

「一起去，都是同學，不要耍孤僻。」

「……」

「你家人呢？我家老頭和老媽都在英國，我妹妹也在英國，很可愛喔！我跟阿公阿嬤住，他們兩老也很可愛。」

「我家人在其他地方，我們沒住一起，我從小就一個人住，習慣了。」

「為什麼？法律有規定不能讓未成年一個人住的吧？這犯法的。」

「他們會怕我，不敢和我住。」

「為啥？」

「……因為我能看見鬼，身帶天命，八字硬，會剋親。我出生那天，死了舅舅和舅媽，滿月酒那天爺爺心臟病發走了，奶奶受不了刺激，瘋了住院治療。」

「欸，就因為這樣？」

「我沒關係，因為我也不想和他們太近。」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記得上輩子的事。所以真的和他們親近不了。」

他心道：因為現在的家人就是那個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殺了陳瑶父母，害得家族被滅的兇手，如果你當初知道了，……還會幫我嗎？

「啊！這麼玄乎，你原來跟廟這麼有緣啊！」

「那…反正說定了，明天開始你就去我家吃飯，要是覺得跟過意不去之類的就添點伙食費，雖然我是覺得根本不需要，但是總覺得如果不這樣你是根本就不會來的。」

「其實真的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對吃不講究，能吃飽就好。」

我聽他這話忍不住又想翻翻白眼，這不是不講究而已，根本就是有吃就好了吧！

「你這麵好吃，改天你幫我弄一點，我家阿公喜歡這種嚼勁的，我阿嬤牙口比較差，這種要嚼的她想吃也沒辦法吃。」

「好。」

「睡覺吧！」

只見他把一床被子放地上，「喂，你這是幹麻來著？」

「你睡床，地上涼我睡。」

「……」

我覺得遇到這個人會讓我把這輩子翻白眼的次數幾天之內翻完。

「滾上來，我們兩個都是男的，是有啥好避嫌的？分開睡幹嘛？你怕我怎麼了你嗎？還是怕你怎麼了我？」

「我不習慣。」

「你是女人嗎？娘氣！果然你就是棠娘娘！」

「……」

「滾上來！睡著睡著就習慣了，人類是習慣的動物，沒甚麼習慣不了的。」

「……」

「快上來，你是有多孤僻，不然你乾脆把包袱打包好去我家睡，我家透天厝房子超大的，我曾曾曾祖父是大地主，買了很多地蓋房子。」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我抱了被子，跑去和他擠在地上。

「你不來我自己來，這地上是有多好睡？你非得睡這裡不可？要這樣你就不需要留我在你家睡，我自己家床又大又暖，我犯賤非要和你擠嗎？媽的！」

唐于棠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上床去睡，一起。」

「那還差不多，哼哼，我告訴你，我可是千嬌百寵的被阿公阿嬤寵著長大的，我這輩子到現在還沒睡過地上，你要真讓我去睡地上，我馬上跟你翻臉！」

「形容女人的。」

「呃……咳咳。那個我不小心用錯詞了，不小心的。」

臉雖然沒熱，但我感覺到自己耳根熱熱的，該死的千嬌百寵，我明明只是想說我是被呵護長大的而已啊！！啊啊啊啊！！被小白臉給嘲笑了！！

「睡吧。」

「你洗啥沐浴乳？身上香香的，我怎麼沒有？」

我和他肩並肩躺下，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直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很舒服的香味，讓人聞著安心，聞著熟悉……

「我只用了香皂，你也用了。」

「嘖嘖……還說不是小白臉，你看你身上香的，你這樣帥不起來，像我這樣的爺們才是帥。」

「睡覺。」

我打了打哈欠，明明我睡了很久，現在卻還是睏睏的，我到底是怎麼了。

「陳瑶，你還是沒想起什麼嗎？」

「……想起啥？我告訴你，我的願望就是簡單簡單的過日子，太複雜的事我不沾。」

「嗯，也好。」

一夜好眠，隔天起了一個大早，連拖帶拉的把白臉棠一起拉了去。

「呼～好久沒睡這麼好了，最近睡覺總是作夢，夢什麼醒來又記不得了，只是人整個好累。昨天在你家倒是睡的很好，都沒作夢了！欸，昨晚我沒有怎麼了你吧。」

他賞了我一記白眼，「你敢？」

「不是不敢，是哥們不愛你這款，哼哼，你以為你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傻嗎？哥喜歡女人，美美的香香的，軟軟的那種。」

「阿瑶，這邊這邊！」

「大秦小秦，比賽開始了沒？」

「阿瑶，他怎麼來了？」

「我昨天睡他家，就拖著他一起來了。」

小秦走近了些，推了推眼鏡，「你好，我是秦致荷，阿瑶的兒時玩伴，也是鄰居，他們都叫我小秦。」

「唐于棠，目前一個人住。」

「啊！說到這個！大秦我家後面不是有個空屋嗎？最近賣掉了，結果原來是阿棠住了！」

「嗨，我是秦鉞，住阿瑶隔壁，以後多熟悉一下。」

我掛在大秦背上，「欸，大秦我跟你說，阿棠這傢伙一個人住，而且餐餐吃麵條果腹耶！」

大秦朝唐于棠看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辛苦了，這傢伙阿公阿嬤寵愛慣了，沒吃過苦，所以很愛碎碎念，他沒惡意，別放心上。」

「我知道。」

「喂！你們快來！阿仁上場了！」

「喔喔！來了！」

隨著比賽開始，我們幾個也就專注在加油上了！

阿仁果真是下功夫了，真讓他拿下冠軍，看他那臉得意的賤笑……嗯嗯，我有了個主意。

「嘿嘿，小秦，妳看，是冠軍……那個，小秦…我…我喜喜…歡…妳。」

「呃……」小秦當場傻了，眼珠子瞪得都快和眼鏡一樣了。

阿仁搔搔頭，黝黑的臉龐全是汗，「那個，呃……別急著回答我，我我我……呃，考慮考慮好嗎？」

「咳咳，是要考慮看看，那個小秦啊，阿仁說他這次考試要拿及格給妳看看。妳考慮一下唄。」

「欸？！啊？！」阿仁連忙搖搖頭「不是，我沒……」

大秦也跟著說，「對啊，小秦，阿仁很有決心，他這次定要科科及格。」

小秦連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那真是太好了，其實阿仁不笨的，他只是沒把心思放讀書上。明白了就好，阿仁加油，你可以的。」

「好。」阿仁不想讓小秦失望，只能哭喪著臉應了下來。

「那你們回家吧，我要去補習班打工了，禮拜一見。」

我們幾個哥倆好的望著小秦離去的背影，「阿仁，加油，我們幫你補習，有目標才有動力嘛！」

「臭阿瑶，被你坑死了！。」

「橫豎你沒及格也會被你爸抽，不如努力一下，讓自己不會被抽，又可以順利告白成功，這樣不是很美好嗎？對吧，大秦。」

「放心，打起精神來，我們幫你補習追進度，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哪有像你們這麼坑人的朋友啊！」

「對了，新同學怎麼也來了？嗨……你跟他們一樣叫我阿仁就好。」

大秦拍了拍阿仁肩膀，「昨晚阿瑶睡他家，今天出門就強拉著他出門了。」

「哇！睡一起！」

「瞎說什麼呢！昨天不是在學校睡保健室嗎，後來你們幾個也叫不醒我，他就乾脆把我扛回他家而已。」

「我先回家了。」

「晚上記得到我家來吃飯，不來我就端著我家的碗盤去你家吃飯。」

「…」唐于棠揮揮手閃了。

我和大秦慢慢散步走回公車站牌，他說：「你昨天叫不醒，我跟他說等我圖書館回來再一起把你弄回家。」

「是喔，看來他沒等你，就自己把我弄回家。」

他點點頭，並問道：「你和他很熟？」

「沒啊，啊，可能比你們熟一點點，那天在十字路口拉了我一把的就是他。」

「救命恩人，嗯嗯，難怪一直跟著你喔～」

「你別說的這麼噁心好嗎？大秦你乖乖的，別亂想亂說。」

「嘖嘖，我可沒亂想，我住你隔壁也沒看過你來我家住過，新同學倒是讓你去他家住了。」

我尷尬的抓抓頭，這都什麼跟什麼了，不過一個昏睡被人扛回家而已，此刻被說得很粉紅是哪招？

「阿瑶，有新朋友也不能把我們幾個給忘了。」

「最好會，胡說八道了。」我扒著大秦的背，「欸欸，大秦你是覺得自己在我內心地位不保嗎？放心吧，咱可是竹馬青梅，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們三個。」

「多交點朋友是好的，你朋友太少了，但又有點怕你喜新厭舊什麼的，呵呵……」

「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是陳世美了，瞎想什麼啊，朋友求精不求多，想想我剛來南部的時候，每天都自己一個，還是你先來跟我說話的。」

大秦悶聲笑了笑，「因為你那時候挺自閉的，把小秦給嚇的，我只好找你說說話，確認一下你有沒有病。」

「一開始跟大家不熟，沒話好說嘛～」

「欸，你說說真的，沒事了嗎？我看你最近還是很疲累，眼圈超級黑的，真沒事了？」

我點點頭，連忙保證，「真的，沒事了，幸好尊王有保佑啦！」

「那就好，沒事就好。」

回到家裡，大秦交代了一下，要我明天別忘記去他家集合，要複習考試相關的內容，明天反正也沒別的事，就這樣吧。

「欸，唐于棠不錯，肩可挑，手能扛，看起來也不笨。」

我愣了愣，「敢情你給我擇婿來著？別鬧了！我喜歡美美地軟軟地香香地美人兒，同性別的我沒有愛，謝謝，沒人這麼亂點鴛鴦的。」

大秦聳聳肩，「也不是這樣的，只是看到你們倆站一起，覺得順眼，沒別的意思，是你想太多了。」

揮了揮手，我轉身進了自家門裡，「阿嬤阿公～哇等來啊！」

阿嬤從廚房探了探頭，「賀賀賀…等來丟賀阿。」

「阿嬤，但幾勒阮同學賣來吃飯喔。」

「賀，阿嬤煮甲青操喔。」

左等右等，沒等到唐于棠那傢伙，我挽起袖子，皺著眉頭。

「紅妝，去看看那傢伙在家不？」

《好的，主人。》

沒多久，紅妝便回來了。

《主人，唐公子不在家。》

「嘖嘖，你死定了！明天起，我都抱著碗筷去你家吃飯。」

越想越生氣，也不知道氣什麼，氣著氣著，自己便躺床上睡著了，一覺醒來，窗外繁星點點，我看著窗外發呆，對於撞了腦袋後那一串串的事情覺得茫茫然地。

被鬼纏上，差點被抓去當鬼老公，認識了新同學，厲鬼喊我主人……八點檔都沒這麼精彩。

《主人》

「怎麼了？」

《主人，唐公子受傷了，方才妾身又去了隔壁探探，卻意外看見了唐公子受傷，後背上都是血。》

都是血！！怎麼回事？！

我也坐不住了，抄了家裡的藥箱就往他家衝了去。

「喂！唐于棠！開門！」

「我知道你在家，給我開門！」

「算了！紅妝進去幫我開。」

就見紅妝飄進去，門鎖啪啦一聲便開了，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漆黑一片連燈也不開是怎樣？

靠近最裡面的房間，門緊緊閉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從門後透了出來。

「唐于棠，還活著就吱個聲，阿棠？小棠棠？白臉棠？」

「紅妝，去開。」

《是。》紅妝穿過門，從裡面開了門。

我緩緩推開房門，門裡的血腥味比門外聞到的更重許多。

這人是幹架了？還是……

床上的人已經昏死過去，難怪喊半天也沒個屁放出來，算了算了，都這樣了，還能計較什麼呢。

「紅妝，妳在這裡看著他，我回家拿個東西。」

《主人，還是妾身去取吧，比較不會驚動到兩位老人家。》

「也是。還是妳想的周到，妳去把我床頭櫃旁的鐵盒給拿來。」

等待紅妝的時間，我把唐于棠那身衣服都給撕開了，露出了後背那一條約15公分長的傷痕，看樣子傷勢尚淺沒有深及筋骨。

「這小白臉是打家劫舍去了？還是搶銀行遇上黑吃黑了？這傷口也真夠嗆的，難怪會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主人，東西取來了。》

看著他的傷勢，我搖了搖頭，把他背後的傷稍微用藥水給消毒一下，確認傷口內沒有其他玩意後才上藥包紮。

《主人，你處理傷口的手法挺熟練的。》

「啊，以前常受傷，常處理，久而久之就熟門熟路了。」

《常受傷？》

「呵呵，小時候常有人笑我是爸媽不要的小孩，我解釋了，那些小孩還是笑我，我忍不住就和那些小孩幹架，受傷我也不敢回家說，處理傷口就是那時候偷偷練出來的，當然後來大家都長大了，也就沒人笑了。」

《原來如此》

「好了，紅妝妳先去休息吧，估計這傢伙要是醒來看到妳，大概不會開心。」

《主人，有事再喊妾身吧。》

我用他家電話打回家，簡單跟阿公交代了一下，說今天晚上要幫新同學看家，讓阿公阿嬤不要擔心。

之後，我往他床邊的椅子上一坐，環顧四周，他家還真沒甚麼擺飾，感覺很不好，不像一個家，倒像是旅館似的，沒有歸屬感。

偏偏，他竟然離我家這麼近，這緣分都讓我起雞皮疙瘩了。

細細想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莫名地救了我，莫名地讓我有熟悉感，說不奇怪沒人信。

他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突然的闖入我的生活，來的突兀我卻沒有料想的排斥，大秦他覺得意外的大概就是這裡了，老實說……連我都覺得我不對勁。

而現在，這個忽然闖入的傢伙，一身傷昏迷了，究竟是誰傷了他？

想著想著，裹了裹披在身上的毯子，趴在床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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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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