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年代記：戎裝 - 十八回：九曲西嶽其三

　　待三人皆換好衣物、理好頭髮後，顧子淵從榻下取了個布囊丟給花瓊瑤。

　　「來，衣物用這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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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準備萬全呀……好雅興！」花瓊瑤接過後，酸酸地吐了一句。皺著眉頭要過身旁兩人衣物，與自己的一同裝入布囊內。

　　看花瓊瑤似是還對方才一事不悅，雖自己也有所不滿，可不能因此卻少了禮數。楚服思至此處，便代為道了句：「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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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謝啊，畢竟是我派機關所致。」對花瓊瑤所言微笑以對，顧子淵在三人更換衣物時，不知從何處取出了個烏木憑几，右手靠在几上，又呈方才躺臥之姿。

　　「坐吧，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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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坐定後，看陸白葵不易說話、花瓊瑤不欲再言，楚服只好先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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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說過，若是想提要求，就要先稱讚對方的好……楚服暗道。

　　「那、那個。」楚服緩緩說著：「方才貴派機關、內功……令我等好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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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顧子淵看楚服如此，又是下意識玩心又起，愣是要逗上這死板崑崙宗主那麼一下。

　　「幾位也是啊，初次便能到某這，這輕功可稱得上……『高明』了。」

　　這高明二字又特地咬字清晰，竟是將先前楚服對自己的「稱讚」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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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多謝……」

　　楚服露出苦悶表情，還未說罷。花瓊瑤卻是悻悻然道：「怎麼？顧掌門手段高超，倒是有那閒逸譏諷咱們這些初次來客了？」

　　「看來不僅內力法門善傳音，就連嘲諷語句也一併習了個全呢。」又陰陽怪氣地以單掌遮面笑道：「九曲華陰上下待客之道，今次便是長見識了──彎彎曲曲地，裝模作樣、裝神弄鬼呀？好個光明磊落、名門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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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不是說別失了禮數！楚服欲對花瓊瑤放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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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不知是不生氣，抑或喜怒不形於色，顧子淵淡然一笑，仿若對花瓊瑤一言一句毫不在意，笑道：「花宗主好會說話，某也是相當敬佩。」

　　「但那位郎君應是有話要言？他可等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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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女這才看到陸白葵坐於莞草蒲團上，雖想速道目的，可無奈楚服故作迂迴、花瓊瑤意在回諷，讓陸白葵臉色頓時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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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顧掌門提醒。」楚服這才驚覺自己一行來此也非遊山玩水，可是有急事要辦。

　　便開口問道：「敢問顧掌門，貴派可有存放一種名為『靈河根』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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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子淵細細尋思了下，道：「妳說這靈河根嘛，若是前些月來倒是能給妳，可如今所有庫存皆是獻給南京去了，現今要給，還真給不出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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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花瓊瑤原以為是說北方邊境，可剛張口便發現顧子淵並非自己所想，驚道：「竟是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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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可是那位李密殿下親自遣人下令呢，某也無法抗命，從了便是。」

　　「李密？那位攝政王？那位對華陰掌門下令？送至南京？」花瓊瑤頓時被這一連串看似相聯，卻又不知從何接起的線索搞得眼花撩亂。卻也管不著方才自己心情還是不悅，對顧子淵所言生起好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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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顧子淵對楚花兩女不知此事反倒有些驚訝：「兩位不知我派和岐山葉氏與攝政王間關係？」

　　看兩女默然，陸白葵則沉思不言，又道：「約是十多年前，陛下為尋求各方鄉野間能人異士，便對八派廣發邀請，請各門派為大國戰事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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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回？」花瓊瑤又是一驚。自己可不記得有這齣。

　　「似是……有的。」楚服畢竟年紀稍長，對門派事物也略有接觸。回想一下，便知確實有此事。

　　「別急，聽某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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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派中唯有劍南越宗與南境逍遙響應。這逍遙掌門嘛，怪人一個，會回覆也是出人意料，暫且不提。」又道：「越宗前掌門陵光天師因殤年噩事身亡，且過往與官人關係甚好，因此著，現今掌門執明子定是會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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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殤年噩事，便是廿年前因先皇駕崩，導致大國主幹中空，又同時受外敵猛撲，進而導致首都陷落、另立新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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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間，那時還未上任的李密與李清河太子兩人各自親臨其餘六派，某與葉氏掌門葉河被攝政王殿下說動，故也願意出一份力。」

　　「雖不知太子使了何等手段，可那時妳倆崑崙、五毒，以及東萊玄海、萬民會等，卻也同時聲明願助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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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瓊瑤細細思來，十多年前的自己可不是宗主，派內諸事皆由姐姐掌管。

　　七年後，姊姊去世時自己才臨時接管五毒上下，但五毒階級制森嚴，自己不需要與任何人打點好關係，門派也能運行，故自己也不知外間諸多事務。

　　而唯一有血脈相連者，僅剩自己妹妹，可妹妹性格乖僻，也不常搭理自己……

　　想到此處，不免難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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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服就沒有花瓊瑤那麼多彎彎繞繞。她暗想自己舅舅雖親自處理每件事，可也會將許多重要之事向自己報備。

　　而此事自己也記得。好似是由太子親自上山，帶著……幾位高官罷。詳情自己也不是記得很清楚，可大致上便是保持中立，也不需聽從大國他人命令，一切由太子護門派利益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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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陸白葵就無這些經歷，在乎的也非門派與朝廷內部糾葛。他問道：「就、就無，採集、集，之地？」

　　「有的，在更東側的努興峰，在主峰前分歧路口朝左方轉便能上去。」可顧子淵面有難色說道：「可那裏是我派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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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沉默，難道這四天終究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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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禁地，卻也不過是本人師傅性格乖僻，不喜他人貿然造訪，也甚少接受他人懇請，要上那努興峰，常人得磨上他幾年半載。」顧子淵長嘆一口氣，又道：「可你們急急忙忙來此，連個帖子也沒發，怕是有急用。如此時長，你們也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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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顧掌門就無法勸說您師傅寬容下？」花瓊瑤看好似有希望，便希望眼前這位雖然看上去不正經，可實際對各事門路知曉甚多者能提供協助。

　　儘管此人行為令自己不喜，但對其施展法門卻也猶是敬佩。於花瓊瑤心中，乃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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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人家可頑固啦！若是能勸，某也願為幾位說上一說。」顧子淵兩手一攤：「某素日也跟他說不上話呢。」

　　不肯就此放棄，花瓊瑤又問：「……就無其他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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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花瓊瑤如此要求，且又看陸白葵坐立難安，顧子淵嗯了下，似是做好了什麼決定。沉聲道：「不如這樣，你們直接上山，但要盡速取完靈河根便直接下山，不可停留！」

　　「至於我師傅，某自個處理便是！」

　　又囑咐了句：「切記，若是遇著我師傅，他在言語哄騙之法上遠勝於某，心性卻也比某險惡得多，萬萬不可與他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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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知曉，多謝顧掌門。」楚服看大事已成，便站起身拱手道謝。

　　「謝、過……顧、顧掌門。」、「瓊瑤這就謝過顧掌門啦！」另外兩人同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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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人臨走前，顧子淵揮手便將三顆糖球拋向三人，力道、速度皆掌控在能輕鬆接下範疇。

　　「來，吃糖。」

　　花瓊瑤本是不想吃的，可看顧子淵也吃了一顆後，便也吃下，糖在嘴裡散出酸甜滋味，相當不錯。楚服、陸白葵兩人也吃下後，便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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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後，楚服心想華陰派內部竟有如此紛爭，他們人數不過十皆是如此，崑崙派內近兩千人，卻在舅舅管轄內井井有條。

　　在崇拜舅舅同時，也不免想到自己已正式接過宗主之位，可除了一身功力外一事無成。自己不善言辭無法教導，在弟子中也無威嚴。

　　自己不如花宗主、陽月灑脫，也不似陸白葵一心一意僅為一事，更學不起顧宗主平易近人。

　　可要以舅舅為目標，凡事親力親為、孜孜不輟。不能讓舅舅、姑婆、叔叔等對自己報有期望之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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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楚服想著心事的同時，三人來到顧子淵所道努興峰一處，自半山腰與主峰相接，因此來到此處未花上多少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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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處開始，便不要說話。」思了半响，花瓊瑤將食指縱放在朱唇間，又道：「若是有事，便拉三下對方衣袖。」

　　兩人也覺得此法甚好，接連點頭同意。8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LoE1KDM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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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回：九曲西嶽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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