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映月 - 玖沐遙

「若非為了生活，又怎麼會有女子願意去和那麼大年紀的男人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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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為何對師師這般冷淡，難道師師就這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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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師師姑娘，在下並非此意……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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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師的閨房挑高好幾米，沐遙發現自己躲在梁柱內除了看不見下面的動靜外，只要聲音小了點或有風時，就會完全聽不清他們講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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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師師最開心的日子，能和公子這般英俊又通曉音律的男子一晚，師師死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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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聽著這番告白，只是冷笑地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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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為何要蒙住師師的眼睛……師師真沒想到，公子竟然是偏好此道，公子可要溫柔一點，師師很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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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想幹麻？她突然有種衝動要下去，但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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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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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聽見下面傳來李師師的嬌喘之聲，她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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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你到底想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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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說到一半，看見的卻是衣衫完整的李師師，只是雙眼蒙上了一塊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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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我還沒叫妳就下來了……算了，妳那邊有迷藥吧，我只是打暈了她，隨時還會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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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她從口袋摸出藥來，這東西她有，但很久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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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藥放入李師師口中，趙無愧整個放鬆下來，背靠著床板，很沒儀態地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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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登徒浪子還待在這裡幹什麼？」她用腳尖點了點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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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也許還有人看著呢，等更晚一下咱們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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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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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再回話，只是同樣坐下，就在他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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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她抬頭看見了李師師閨房內一片片純白色的簾幕和床邊的帷帳，這些綾羅綢緞和小樓裡的精緻雕窗，像極了她想像中皇室貴女的房間，和她印象中青樓女子那低俗之感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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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感覺到一股目光，男人不知何時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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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徒浪子，真不知這傅瑩是怎麼喜歡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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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我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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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得上蓋世英雄，又對我一心一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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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肆？」趙無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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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提起這個名字，那埋藏在心裡底層的回憶馬上就湧上心頭，她神色不由得黯淡不少。雖然知道他如今身上劇毒，自身的性命都難保，但還是阻止不了她對他能一人一劍殺上秦川來拯救她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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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有武林第一的武功、武林第一的權位、還有武林第一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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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武林第一的美人。」男人打斷了她，溫和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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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男人，挺拔的身形，乾淨的味道和細緻的皮膚，同時有著深邃的濃眉大眼，教養也很好，相處以來的談吐也十分有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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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間，她竟然把公子似和眼前的男人當成了同一人，但兩人明明長得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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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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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回過神來時，她發現自己的臉竟然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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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省省，奉承的話留給傅瑩那小姑娘就好，不過你說的我不否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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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武功差遠了，我倒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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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煩燥地亂走，走著走著就來到窗台前，發現雪漸漸停了，她只是隨意張望，這汴京西城的夜裡和秦嶺山上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四處燈火通明，行人來來往往，小販與白日裡一樣叫喝，酒樓茶坊晝夜不歇，這樣獨特的場景是她從未經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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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都會忘了，這是妳第一次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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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她身旁，雖然明知道他沒有惡意，但那淺淺的微笑就像是在欣賞著一個鄉野村姑無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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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她毫不退縮地看著他，卻又激起了她似曾相識的感覺，當時她第一次見公子時，從未見過世面的她總是被他的學識給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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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沐遙突然又想起，聽別人提起過旁邊這傢伙明明也是個窮小子，又怎麼會這麼了解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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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姐姐說過，你是家貧才來到傅家學功夫，混個吃穿，怎麼就來過東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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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住這裡，京裡住的可不全都是有錢人，有好多人連雙鞋都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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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輕柔，就像夢裡的囈語，深邃的黑色眼眸上映照著夜市的燈火，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確實在這個地方，有著自己無法抹滅的回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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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個江湖上，又有幾個人乾淨如白紙，沒有自己的故事呢？就算那個憨厚、正直的萬全一，也和她一樣，背負著雙親被殺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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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還想問為什麼他能答出李師師的謎題，但想想又覺得算了。自從認識他的那天起，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了解他，可是越知道他的事情，好像又覺得有更多的謎團出現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好像已經漸漸被他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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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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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輕巧的腳步聲，從另一邊的窗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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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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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間裡，只有幾扇窗給予了稀缺的光源，那人漸漸靠近，高大的身形和英俊的臉龐隨著光線越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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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從口袋掏出了匕首。她可是記得楊元之是康王趙倫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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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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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壓下了她的手，然後她才看見他手上的紙條。原來他在等的是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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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兄，這位應該是沐師妹吧，在下楊元之，並非天楚山莊出身，而是邢陽弟子，上次你們見的是我的師弟，師父得知你們要找康王尋青葉書的下落後，特命我配合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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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持劍抱拳，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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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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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趙倫作惡多端，半年前殺了我派中數名弟子，在下潛入王府已有一段時日，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剷除這個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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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張了張嘴，一下子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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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景福樓的這幾日，趙無愧選擇按兵不動，雖有出門幾次，但似乎也是去調查康王手下那個余元直。當然，傅瑩這個小妮子也跟了出去，她也樂得如此，畢竟兩人處於同一室時，那個氣氛從來就沒有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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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這次的任務，沐遙本來就不是太在意，雖然得知傅承元可能就在王府內被軟禁了，但她與這個姐夫見面只有了了數次，甚至就沒說過幾句話，實在很難稱得上感情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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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睡得可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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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和傅瑩剛推開門走了進來，男人臉上帶著一股神祕的笑容，他張開雙手，女孩乖巧地將他的大衣脫下放回了支架上，這讓沐遙看得大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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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你少笑的那麼無恥，有什麼好消息了嗎？不要跟我說你又和小瑩兒又同游了京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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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之傳訊息過來了，他知道掌後師兄被藏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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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都忘了他。」沐遙想起了那個英俊的男子，但他給她的印象可不是太好，還記得那天被他抱在懷裡時，他的感覺像是碰了什麼貴重的瓷器，而不是個活色生香的美人，迫不及待的要將她歸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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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沒忘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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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他說的？這不會是康王設的陷阱吧？」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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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倒是不會，楊兄那天看起來還是十分真誠的，雖與他認識不久，但我自認還有有點識人之明的。康王留的血債不少，他話裡的可能性還是十分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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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自己和傅瑩都倒了一杯熱茶，當男人要拿起茶杯時，她卻先一步拿走了，當然這個動作又讓女孩杏目圓睜，不過當事人倒是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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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麼辦，直接衝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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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搖搖頭，說：「楊元之可能沒騙我們，但康王也許早就看出他有異心，打算讓他洩露消息給我們，等我們去救人，再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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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那個色慾薰心的男人，想得出這麼陰險的計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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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辦不到，但那個叫余元直的師爺可不笨，我們不能小看他們。我答應師姐要保護妳們，自然是一切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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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冷冷笑了幾聲，說：「姐姐對你就這麼有信心？我記得你功夫可沒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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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是聽不出她話裡的諷刺，依然微笑道：「有時候武藝高不高強並不能決定事情辦不辦得好，我想師姐是看上我的這裡，才這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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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沐遙的笑意更深，說：「那麼擅長使用『這裡』的先生，小女子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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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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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康王放了重兵，要引我們去楊元之說的地方自投羅網，那我們不如反其道而行，就去康王本人問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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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馬上得意的笑了，而且連傅瑩那丫頭在偏著小腦袋想了想後，也露出少見的讚賞表情來，這絕對相當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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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計策，擒賊先擒王，只是具體要怎麼做？」男人的笑容依然看不出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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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簡單，這傢伙好色，喜歡去景福樓，那我們就在那裡等他，上次他只帶了楊元之一個護衛，要拿下他再輕鬆不過了。」她顯得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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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樓，那是什麼地方？」傅瑩馬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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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臉上一陣尷尬，顯然他還沒有告訴那晚的事情給他的小美人聽，這讓沐遙忍不住偏過頭偷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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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妳先別插嘴，等一下我再詳細說給妳聽。」他轉頭回來，說：「小師妹，這件事不妥，妳想設計抓康王是可以，但不能在景福樓，且不說他本來就和馮雨她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在，那裡的人又多，不是理想的伏擊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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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辦法讓馮雨按我的意思做事，這個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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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思索了片刻，還是搖搖頭道：「我覺得還是太危險了，那個地方龍蛇雜處，如個有個萬一，馬上就會有人從中插手，我沒辦法保證我們能安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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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一拍桌子，說：「趙無愧，你怎麼又膽小起來了？那天你不是還一副很勇敢的樣子去挑釁康王？現在想當縮頭烏龜了？公子如果在這裡，他鐵定不會像你這樣婆婆媽媽的。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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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說完就要起身離去，男人也馬上就起身擋在她面前，雙手放在她肩上，一字一句說：「既然妳這麼有把握，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妳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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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師什麼時候會再演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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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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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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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扮了個鬼臉，一邊被冷落的女孩終於再也忍不住，那認真的臉蛋甚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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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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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臉無奈的表情，只能馬上轉過身安撫，說：「瑩兒，今晚的任務很危險，我們自保尚且不足，實在不能再有空閒去保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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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女孩從腰際摘下長劍，信誓旦旦地道：「我不會扯你們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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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我就直接說了，景福樓是京城裡有名的青樓，青樓妳知道吧？那不是妳這樣年輕的小姑娘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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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樓？」傅瑩白嫩的雙頰馬上就紅透了，支支吾吾了許久，才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地指著沐遙說：「那、那為什麼她可以去，她也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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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男扮女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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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可以。」女孩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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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妳聽我說，沐遙她是練習過怎麼假扮男子的，聲音、動作都要訓練，妳就算穿上男人的衣服，一說話人家就知道妳是女孩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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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就在外面，接應你們。」她還不打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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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妳怎麼就這麼固執？這一次聽我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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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趙無愧的苦口婆心，女孩顯然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那張清澀的小臉蛋就這麼扳著，以顯示她寸步不讓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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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是有感覺到的，女孩對她的敵意是日漸加深，與之前不同，這次她是把她當成感情上的假想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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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瑩妹妹，姐姐這裡想到了一個辦法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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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有辦法，傅瑩馬上轉過了頭，但迎接她的卻是一團銀白色的粉末，她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軟趴趴地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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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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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只是讓她睡了過去。」她一派輕鬆說：「明天她醒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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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迷藥可真厲害。」看著懷裡的軟玉溫香，他感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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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只對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有用，你剛剛不就馬上偋息了嗎？」沐遙說得理所當然，看著男人繼續道：「走吧，待會還有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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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時分，景福樓正迎來了一天最忙的時刻，身為管理樓內大大小小事情的老鴇，馮雨定是忙得不可開交，此刻她正忙裡偷閒地來到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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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內裡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大廳，這裡就顯得簡陋許多，連光源都不怎麼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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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給姐姐倒杯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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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來就一屁股坐在了從西域帶來的木制搖椅上，隨手拿起了一面銅鏡補起了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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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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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剛畫了兩下眉毛，臉上就一下子露出古怪的神情，像是發現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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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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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過來了，身手竟然快如鬼魅一般，她連開口叫救兵都沒有就被點了啞穴，她表情十分害怕，但卻不顯得慌張，當下的第一反應除了閃躲就是把拿進來的燈籠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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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很快嘛，馮雨，我真的要好好稱讚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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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又說話了，那聲音裡嬌媚又帶了點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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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誰，我與妳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她啞著嗓子，說了幾句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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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黑，她自己也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憑著自己的印象來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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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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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難聽的小小尖叫聲，漆黑的世界裡又重現了光明，而在她眼裡的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個帶著溫和笑容的英俊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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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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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馮姑娘，妳很聰明，可惜，妳不該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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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抓著她的手，然後不緊不慢地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修長的手指順便就替她解了穴，只是依然就停在她的喉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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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姑娘，妳可以正常說話了，只是別說得太大聲，我想妳懂規矩，我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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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懂，奴、奴家不會亂說話。」她心有餘悸，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小蘭』，臉上終於恢復了一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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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丁公子吧，奴家這廂有禮了，這麼晚了，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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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努力地表現得正常一點，但現在的沐遙可沒有心情與她慢慢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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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子？馮雨，妳該知道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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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丁公子說笑了，奴家承認妳一進門就認出妳是個女人，但要知道妳的名字，奴家可沒有這個本事。」她表現得十分淡然，但沐遙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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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樓的骨幹，我想沒人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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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映月樓？」馮雨的偽裝依然是十分精采，恰如其分地表現出一個普通人聽見這個名字的崇敬與害怕，只是沐遙早已認定她是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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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裝嗎？但有件事是裝不了的，把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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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子可是要奴家的身子，呵呵，奴家是十分樂意的，但這個地方又黑又暗……」馮雨的聲音顫抖著，原本那輕鬆的神態已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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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我在跟妳開玩笑？」她走一步向前，從趙無愧懷裡把她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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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馮雨的一聲低呼中，沐遙粗魯地取下她的外衣，只剩下一件樣式誘人的抹胸，也許是在生死關頭，她的理智沒讓她呼叫他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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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識相地別過頭，沐遙滿意地微笑，隨後她看到了她要的東西，在左後肩胛骨上的一塊黑色印記，一朵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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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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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衣服拋回，看著一臉狼狽的馮雨，她有種說不上的快意，大概是因為報了那天她戲弄她的一箭之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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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小姐慧眼如炬，卑職班門弄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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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身份既被識破，聲音也不在裝得嬌媚。而她話裡雖有諷刺，但沐遙並不在意，只是她看趙無愧那傢伙竟然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這頓時讓她心裡又有了點小小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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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廢話了，我要妳今晚幫我抓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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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一個人？」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問：「二小姐想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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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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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王殿下？」馮雨這次真的嚇到了，臉上又是害怕又是驚訝，她甚至轉過頭看了趙無愧一眼，但顯然對方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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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這卑職辦不到，卑職的武功妳剛剛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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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馮雨，這事情妳只要從旁協助就好，我不會為難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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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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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安排康王去李師師的星星小樓，然後再隨便找個藉口讓他把護衛留在景福樓內。」她說得一派輕鬆：「對了，如果他是帶那個楊元之的男人就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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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要在星星小樓下手？的確，那裡人煙稀少，又在河中間，要逃也難……」馮雨自言自語著，她不是笨人，在沐遙稍加指點就知道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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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的計劃本身十分完美，可是……」她言詞堅定，認真道：「康王不管是否被抓，所有人都知道我必從中參與，一定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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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妳說的對。」沐遙點點頭，又突然狡黠道：「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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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既然是映月樓的女主人，景福樓是映月樓的產業，怎麼能說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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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妳可別忘了，我已經離開映月樓，喔對了，先生也說沒有我這個弟子，這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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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沐遙發言，她臉上一沉，緩緩道：「二小姐既然已經表明與映月樓毫無瓜葛，那屬下也沒有必要聽二小姐的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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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所以我準備了個禮物。」沐遙笑得無恥，隨後馬上臉色一變，厲聲道：「把嘴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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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瞪著她，試圖用沉默來反抗，但面前的少女可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手上的長劍在她那秀美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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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堅持了片刻，但最後還是戰勝不了內心的恐懼，顫抖著張開了嘴，那美豔的臉蛋上流了一行清淚，任由沐遙在她嘴裡塞入了一顆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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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親自研究的毒藥，先生他老人家來怕是也不好解。」她得意地微笑：「三天內沒解藥就會毒發，放心，不管事成與否，我都會給你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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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眨了眨她細長的眼睛，那裡面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留下了空洞與木然，讓人很難想像這就是那個平日裡神采飛揚的景福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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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職靜待小姐佳音，祝小姐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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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看向趙無愧，男人早已經移開了視線，臉色頗為平靜，看不出是沒興趣還是不忍心。但一思及這男人平日裡對女性的行為，大概還是不忍居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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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暗暗冷笑，眼下這女人裝得可憐的樣子，但能在映月樓做到這個位子的，哪個不是手段殘忍、口蜜腹劍，私下不知道做了多少骯髒齷齪之事。此事了後，怕是馮雨自己就會偷偷離去，而先生自會再安排一個人上來主持這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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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星星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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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小樓，在汴河上的一個人造島嶼建成，足有三樓高，但只有一個房間，也就是景福樓當家花魁的專屬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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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上次畢竟只有她一人躲在屋樑之上，這次是兩個人，沉默的感覺也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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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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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是不是又想憐香惜玉？」她本來想說，是不覺得自己很殘忍，話出口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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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轉回去盯著下面空蕩蕩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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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比她美。」他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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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這個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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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有什麼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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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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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吐糟，但不知為何，內心卻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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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緩呼吸，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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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他動都沒動，眼睛看得還是房間的方向，正要反駁，河面上已經傳來一點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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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怪異地看了男人一眼，心道，難道這個傢伙其實比想像中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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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從小船下來的康王，腳步輕浮、臉龐泛紅，明顯已經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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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我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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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這個看起來來連武藝都不通的好色之徒，她有十成十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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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姑娘，本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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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也沒有醉得太厲害，至少他保持著一點王爺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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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虛掩著的，他輕輕一推就進，在他眼裡，李師師的不回應怕只是她身為花魁的一點矜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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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露出微笑，手上拿著是在映月樓時最為順手的短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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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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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王再次開口時，她已經如電光石火般從陰影處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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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他的自己聲音把周圍的聲音蓋住時，她所發出的聲響就不會被注意到，她覺得此次出手堪稱完美，只可惜康王只能生擒，這是美中不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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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刃已快到咽喉處，她收了點力，只是這時，目標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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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轉身，沐遙瞪大了雙眼，刀刃只能向左一偏，堪堪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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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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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房間的角落陰藏了起來，腦中回想剛剛的過程，只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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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康王突然大笑了起來：「原來所謂師師姑娘之邀，不過是一場設計好的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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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讓本王猜猜，如此小雞肚腸的行事，看來今晚的刺客是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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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獷男人的爽朗笑聲迴盪在空間裡，沐遙只覺得血氣上湧。剛剛只是個意外，沒到此子竟如此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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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本來想讓你在沒有痛苦的狀況下結束你罪惡滿盈的一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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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著從視線死角處走出，臉上本來蒙著黑布，但此時的她已經決定要給這個男人嚴厲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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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唐姑娘，小美人兒在這大冷天的夜裡不待在家，難道是想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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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她轉了轉手上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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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本王的命吧，哈哈，妳那假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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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視野一晃，又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就站在沐遙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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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某在這裡，不勞王爺掛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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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微笑著，對著康王拱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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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倒是乾脆，這就承認了？上還說要本王來親手取你的女人，這麼快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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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能瞞得住王爺，在下佩服。」他繼續無意義的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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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急著佩服，本王還知道你這假妻子也不叫唐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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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的瞳孔一下就嗖地縮小，身旁的男人卻是伸出手來輕拍了她的手背，要她先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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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還真是新鮮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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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記得可清清楚楚，是叫沐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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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心臟撲通撲通地加快了，她右手的短匕轉的更快，男人這時已經是把她的小手完全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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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可真的是神通廣大。」趙無愧也不否認，笑問：「敢問王爺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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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難吧，一個傅家弟子帶著一個絕色美女出遊。」康王紅通的臉龐顯得更張狂，道：「本王酷愛美人，自然也聽過江湖傳聞這天下間，以蕭聲的兩位弟子最是貌美，大弟子李靜罕有人見，而這個關門弟子沐遙是映月樓首尊公子肆的紅顏知己。嘿嘿，本王說得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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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說的不錯，這事是趙某疏忽了。」他話說得輕巧，長劍卻已經出鞘。「只是王爺說得越是多，卻越是讓人覺得有必要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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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卻突然笑的更大聲了，道：「趙公子這話可就自欺欺人了，本王的這條命還是有用的，至少要拿去換了你那掌門師兄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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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說到弱肋處，趙無愧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許多，他壓低聲音，對著身邊的少女說：「別衝動，先讓我上去對兩招，試試他的虛實，他的武藝，並沒有看起來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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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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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低叱一聲，整個人已經憑空消失，盛怒之下，她沒有再壓抑自己的身手，全力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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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速度極快，一瞬之間幾乎像是化成了多個殘影在移動，這招身法是蕭聲所教，在傅家學到更快的內功心法後，敵人更是難以判斷哪個是真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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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的眼球移動著，想要跟上她的腳步，但只是徒勞無功，她殘忍一笑，手中匕首化為最致命的暗器從旁射出，快如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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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匕就要擊中康王時，他終於反應過來，勉強閃身而過，但此時沐遙的真身才真正出現了，就在他看不見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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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際的長劍出鞘了，這才是她真正的殺器，傅家的淑女細劍畫出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就這麼往他的背後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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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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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身上的衣服被毫不客氣的劃開，隱隱約約之間，那條青色的龍紋已經依稀可見，但奇怪的是，卻不見殷紅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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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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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上的長劍，劍尖處幾乎沒有血跡，只有一點淡淡的紅色。她的一劍，竟然幾乎沒有傷到康王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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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姑娘，好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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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轉過身，那臉上滿是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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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次的行動中，第一次感覺到了那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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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見過將自己的外皮練得刀槍不入的人，映月樓的六首尊歐陽無義就是專門練這門功夫的人，但既使是他，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全力一擊幾乎完全擋下，只留下了視不可見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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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的腦袋在此刻終於冷靜下來，她怎麼都是個七首尊，武功雖不能算是武林頂尖之列，但對付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難道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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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腳步再一次動了，那極快的身法又一次出現，黑色殘影讓人眼花撩亂，這次，她不信會再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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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臉上出現輕蔑的微笑，但她眼神只是十分專注在她的目標，這次她選擇的是他沒有肌肉覆蓋的兩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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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影消失，而她也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刺出，而驚人的事情也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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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竟象是已經補捉到了她的意圖，微一偏身，沐遙的劍變成了朝向他正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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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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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本來想留來他一條性命，也時再也顧不了那麼多，長劍就這麼直直地往心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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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尖接觸的瞬間，沐遙真的覺得自己像是碰到了岩石，不，比岩石要更堅硬。那怕是真的石頭，她這一擊也能刺出一個窟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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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確認了，眼前的對手絕對不是這樣莽撞胡來就能解決的，電光石火間她已經決定要撤退，只是眼前的男人這次並不打算讓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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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徒手抓住了她的淑女劍，她心裡微微一詫，當機立斷地放開了劍柄。她與一般的傅家弟子不同，武林正派的弟子往往都被教育著，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道理，傅家作為用劍大家，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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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是晚了，男人的掌鬼魅般地出現，雖因為她身體已經後撤，只在胸前輕輕一彿，一股既陰柔又霸道的內勁已經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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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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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趙無愧眼明手快，已經將她從空中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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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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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我……傷得有點重，怕是只能……讓你一個人對付他了。」她微笑著，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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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傷得太重，不趕快治療怕是會有生命危險。」男人嚴肅地說著，那隻大手撫著她蒼白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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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不會是想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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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把手上的劍一丟，快若奔雷，就從趙無愧身邊削過，直挺挺地插入了後方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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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爺，您今晚大顯身手，無奈趙某還要替小師妹療傷，就不便再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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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嗎？只是不曉得你們留在房裡的女子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幸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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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眼睛瞪大，氣血一下子湧上來，又咳了不少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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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長安街的民宅裡，是吧？我看趙公子平日裡出門和她蠻親熱的，莫不會是你的愛侶？」康王踏前一步，笑道：「如此左擁右抱，擁齊人之福，可比本王還懂得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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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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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太難，趙公子就留下來陪本王練練手，可好？」他自信的心態不言可喻，又說：「拿下了本王，青葉書也順便就還給你們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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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抬頭看著身旁的男人，她很清楚他的武藝水準，雖較她好上一點，但拿下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康王，怕是不能。但傅瑩如今就在別人的手裡，他又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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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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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詫異地看著他，趙無愧臉上面無表情，抱著她就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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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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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尖銳的男聲突然傳入房內，原來不知何時，一個身材矮小，臉上帶著陰冷笑容的男人已經站在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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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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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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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裡幹什麼？」她掙扎著站起身，但還是虛弱地靠在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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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妳說呢？」歐陽無義保持著一款地冷笑，雙手上的匕首還耍了個劍花。「上次那老頭礙事，讓妳逃了，這次可沒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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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先生，這點事，本王自己能處理。」康王顯得有些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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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有所不知，這女人命大得很，為了抓她，我還跟莫言借了點忘憂涎，這東西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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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涎？她暗暗一驚，她當然不能可能忘了這東西，那鳳鳴谷裡發生的事，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真的有那股味道，歐陽無情不是在虛張聲勢，只是因為她剛剛太專注在和康王的對決，而忽略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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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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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話音剛落下，沐遙發現自己是真的連一絲力量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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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就交給你處理了吧，男的殺了，女的留下來帶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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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到此為止了嗎？她連抬頭看男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但男人身上傳來的體溫卻讓她感到十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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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就算是公子，吸進了忘憂涎，也沒有任何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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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臭小子，別撐了，身上一點力量都沒有了，對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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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無情的聲音越來越大，從眼睛這個角度看去，卻只看見了他漸漸靠近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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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沐遙，妳不能閉上眼，快給我張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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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還是條漢子，本人就給你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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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聲音已經越來越模楜，她明白身體受了重傷，又加上忘憂涎的效果，她要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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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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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眼已完全閉上，只是夢裡中，男人抱著他，離開了星星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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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沐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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