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 - 【希斯篇】 19/ 原諒(7.5)

許自南慢慢湊過來，「雖然不想承認……我打架的功夫挺爛的，運動也沒甚麼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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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所以你現在是企圖反向證明自己不可能像那賊人一樣身手敏捷？」世希半開玩笑地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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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有些苦惱地瞟她一眼，「我說的是實話，因為腿很長，跑起步來常常自己絆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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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忍不住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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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無奈道：「我只是從村民口中打探得知，警察辦案是從夏廬的大門進出的。如果他們要到二樓蒐證，唯一的通道只有這樓梯了吧。但是警察進來看見捲門，一定會叫村民打開。也就是說，這捲門原本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村民不希望租客上二樓，所以編了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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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聽到這個分析，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你很可能完全說中了，因為這裡的村民告訴我說，二樓在戰爭時期被炸過，老業主把房子傳到兒子手裡，兩代人都不願意花錢大肆修繕。我想，沒有任何一個業主願意把這種房子內部展現在外人眼前吧，而且上面也不能住人，乾脆封鎖起來，告訴租客們這捲門是一件老古董，不能開，這樣他們就絕對不會上二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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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村民之間的小祕密，而賊人可能相信鐵捲門開不了，才會選擇爬柱子上二樓。當然這也可能只是因為陽台比大門更方便闖入。」許自南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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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頓時信心大增，「好，聽你的，開。」交叉雙臂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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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半天仍沒有動靜。「我聽說你會開鎖。」他瞅著那鐵捲門底部的鎖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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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一陣錯愕，「……你居然，連這種破事都知道。」這可是她的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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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手插褲袋，「也是聽說，希斯以前好像提過那麼一下下，因為她發現你小時候很常獨自出現在本該上鎖的區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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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很是無語，她小時候從院裡一個品行不端的哥哥身上習得這種開鎖技能以後，的確有一陣子瘋狂地拿不同孩子的宿舍房門練習，幾乎把這一門技藝練得爐火純青。後來聽說那哥哥坐牢去了，她很慶幸自己從沒有跟著那哥哥靠開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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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從剛剛開始就指望我來開鎖嗎？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慫恿者。」世希罵得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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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鼓勵道：「我相信你可以完成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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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蹲下身來，從頭上拔下一根髮夾，塞到鎖孔中。一會兒功夫，她抓著底部往上一推，鐵捲門咕嚕咕嚕地往上疊收起來。一站起，她發現許自南滿眼閃爍著稱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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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師都是這副德性嗎？工作時間以外，眼睛裡還總是笑著，這算不算一種職業病。世希把臉上頭髮一撈，不成調地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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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提著電筒，帶頭上樓。斑駁的木門上嵌著一個梅花形圓環銅拉手，站近一看，木門被蟲蛀得破洞處處，表層大塊剝落，要是白天，一定能將門後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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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在世希的想像中，這室內彷彿因為這開門的動靜，揚起一片薄薄的灰塵。然而，眼前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月光鍍下的幽暗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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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筒燈光在裡面掃一圈，她看到一個空蕩蕩的房子，一幅不完整的混凝土牆，幾條鋼筋後面似乎是衛生間的磁磚地板。她老實地躲在許自南身後，手指不由自主地緊抓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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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進去的時候，一腳踏到什麼東西上，那磨擦的聲音在詭秘的空間裡簡直響得瘮人。許自南蹲身撿起碎片，原來只是一些普通的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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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滿心以為是踩到海螺，她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都快要得「海螺恐懼症」了。「不能開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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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將門邊的燈鈕打開卻沒有反應，他往天花板上一照，「沒有裝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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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白天再看嗎？」世希弱弱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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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看她實在膽怯，倒真的沒有強迫，反而一口答應，「好，那我明天早上再來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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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要轉身下樓，世希忽然叫住，「等一下，我看到什麼東西。」剛才燈光從某幅牆面上一掠而過，她看得清楚，那上面分明寫著深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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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自然也看到了。「如果覺得勉強，我們還是可以白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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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輕輕一推許自南的背，「我想現在看，往裡走吧。」恐懼心最終還是敗給該死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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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寫字的那面牆前。世希驚駭地往前探去，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識往許自南那邊靠了一步，貼在他的身側，她才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此刻有多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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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世希摀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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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赫然橫著幾排深棕色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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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義者

失德者

見死不救者

作惡者

英雄主義者

無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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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替天行道者。」許自南的口吻，竟是少見地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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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海螺代表什麼？牆上的字藏著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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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篇】 19/ 原諒(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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