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éra around the corner - Door's Key

　　提可漪的安靜持續不到多久，人又鬧騰起來，接著再次跑去廁所嘔吐，隨後重回向禹牧的腿枕消停，而後重新鬧騰。

　　一來二去的反覆好幾回之後，搞得人仰馬翻的某人終於二度昏睡了過去。

　　看著抱住馬桶睡死的表姐，向禹牧輕嘆口氣，蹲下身替她擦拭臉上的嘔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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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眉頭緊得像打了死結一樣，手指依然仔細地抹去黏膩汙穢－－南原林忍不住輕笑，跟著蹲下，抽了幾張面紙替提可漪擦掉剩下的穢物，接著又抽幾張面紙擦拭起向禹牧的手。

　　「怎麼不拿面紙擦？看你，整手都是。」南原林笑乜向禹牧一眼，滿眼無奈。

　　向禹牧一愣，「嗯……忘記了。我自己來擦就好，謝謝。」

　　「順手的事，沒關係，更何況我也已經在擦了。」

　　「那好吧。」

　　一旁的方旭又一次抬手捂住了整張臉。

　　南原林擦拭得比向禹牧還仔細，他一邊擦一邊道：「乾擦還是會黏黏的，用水再擦一次比較好，可漪姐的臉也是。方旭，幫我們用兩條濕毛巾，我跟牧先帶可漪姐……你在幹嘛？」

　　南原林好笑地看著偽室友臉紅捂臉的模樣。向禹牧順著他的視線往門口看，表情同樣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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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個……」方旭感受到跟稍早相同的非禮勿視，囁嚅著把眼睛遮得嚴實：「你們……你們好了沒？」

　　南原林和向禹牧互望一眼。「什麼好了沒？」南原林笑問。

　　「就、手、手擦好了沒？」

　　「手？」南原林回頭看看自己抓著的向禹牧的手，想了想，忽然沖向禹牧眨眨眼。在向禹牧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把他的手扣住並高舉，然後出聲：「嗯，擦好了。」

　　方旭呼出口氣，放下手，在撞見兩人交扣的手時驚得一跳，慌慌張張地直接背過身。

　　「你、你們怎麼、怎！」

　　聽人連講話都不利索了，南原林不禁笑出聲，這才鬆開手。「你到底在緊張什麼？好了啦，沒碰在一起了，你可以回頭了，趕快幫我弄兩條毛巾去外面。」

　　方旭顯然不怎麼相信。「真……真的？別再騙我了喔！」

　　「真的啦。再不把可漪姐扶出去，她會著涼的，快點快點。」南原林說著，站起身，這才注意到向禹牧正雙手交握著發愣，於是彎身直視他的眼睛。「牧？怎麼了嗎？」

　　向禹牧向後微微一退，回神後看到南原林受傷的小眼神，於是往前回到原位。「沒有，沒事。」向禹牧說，手指蜷了蜷，晃晃腦袋，「你靠太近了。」

　　南原林挑高一邊眉，不怎麼相信，不過既然向禹牧看起來並不想說，他也沒追問，只是笑著揉揉對方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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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禹牧明顯放鬆下來－－這對南原林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他希望牧在自己身邊時，可以一直是這樣，任何時候、任何事，他都不想逼迫他。

　　南原林又揉了揉向禹牧的頭頂，在對方困惑的眼神中架起提可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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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左一右地將提可漪攙扶回床上，這回向禹牧將人挪至躺平的姿勢，由於她的衣服上沾染不少嘔吐物，他沒將被子蓋回去，只拿了一件外套蓋上。他接過方旭遞來的濕毛巾，重新替她擦臉，然後用另一條擦拭自己的手，之後兩條毛巾都被熱心的方旭同學拿去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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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能做的大概就這樣了吧。」向禹牧把外套帽子拉高至提可漪的脖頸蓋好，說，「其他的得等朗朵來幫忙處理了。」

　　南原林點頭，隨後打量起向禹牧在擺平醉鬼期間弄髒的衣服，脫下外套披上對方的肩膀。「你回去之後也趕快換個衣服吧。已經弄得這麼晚了，應該不用再回去開店了，等等我們直接回家。」

　　聽見這話，向禹牧明白了他的意思，顧不上拒絕他的好意：「你今天要來我們那裡睡？專題不用繼續做了嗎？」

　　其實專題還沒做完，能跑出來是因為告訴其他人有急事、加上曾巳枚幫忙打掩護，如果晚上沒回去做，隔天肯定會被唸死……不過這些，南原林才不會告訴向禹牧，說了絕對會被趕回去。

　　雖然向禹牧現在看起來已經與平時無異，但他知道這只是表面－－牧需要陪伴。他不放心交給方旭，畢竟向禹牧太會隱藏，方旭不一定能注意到有什麼變化。

　　「我已經請假一天了。忘了嗎？我看到店內公告，想說有急事，那時候就已經跟他們請一天了。」南原林笑著現編真假半摻的藉口，「反正都請了，趁機可以好好睡一覺，但我家現在亂得很，滿地都是資料，不好睡。就借住一晚，好不好？」

　　向禹牧無奈地點頭同意，南原林看見在那滿溢的無奈之下隱約可見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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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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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鎖被轉開的清亮聲響引起兩人注意，剛從廁所出來的方旭也聞聲望去，就見朗朵推開大門而入，一隻手上拎著鼓鼓一袋東西。

　　見到朗朵一如往常的神色，向禹牧一顆心才像是有了著落似地平靜下來。

　　「辛苦了。」朗朵說，將鑰匙抽出鎖孔，門依舊敞開著沒關。

　　向禹牧快步上前，「辛苦了。可漪姐吐了好幾次，都沒怎麼清醒，剛剛才又睡著，然後關於那個……」他瞥一眼另外兩位，「我沒說，放心。」

　　朗朵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笑了笑，「我本來就知道你不會沒等提可漪同意就說，放心得很。」她拍拍他頭頂，「剩下的交給我吧，你們幾個看要去吃飯還是回去哪，挺晚了，不用回去再開店，明天記得準時上班。」

　　向禹牧點點頭，遲疑道：「那明天，可漪姐……」

　　「我先看她醒來之後的狀況。別擔心，不管怎樣，我明天會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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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朵的泰然自若讓向禹牧徹底放下心來。他跟朗朵告別，隨南原林的腳步走出門，轉頭沒發現方旭跟上，他探頭入內，看見方旭愣愣地呆立原地。

　　「方旭？」向禹牧喊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或許方旭是要做例行公事。

　　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方旭只是看一眼朗朵，把洗乾淨的毛巾交到她手上便走出門口。向禹牧眨眨眼，意識到也許方旭是覺得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機，於是再一次跟朗朵說了聲「再見」便關上門。

　　朗朵看著門扉闔上，走過去落了鎖，回頭走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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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察覺到旁邊的人不一樣了，提可漪半睜開一隻眼睛，迷茫地盯著朗朵好幾秒，最後一笑。

　　「小朵……」

　　朗朵身形一頓，坐上床緣，用方才方旭給她的毛巾替提可漪擦拭臉龐，接著是四肢。毛巾有些溫，她想大概是方旭特別轉了熱水浸過。

　　「想洗澡嗎？」朗朵輕聲問。如果此時此刻剛才的三人還在，一定會震驚於她居然會這麼柔聲細語的說話，特別還是對提可漪。

　　「太暈了……晚點再洗。」提可漪聲音同樣細軟，像極貓咪撒嬌。

　　「那至少換個衣服，妳吐得整身都是。」

　　提可漪胡亂點頭，目光落在朗朵將鑰匙放到床頭的動作，又笑了。「妳還留著呀……」

　　朗朵將鑰匙放好，老舊的鑰匙圈發出清脆細響。「如果妳想收回去，隨時都可以收。」

　　「三年……兩年了吧？當初妳搬走，我沒收，當然不會到現在才收走。」提可漪翻過身看著她，雙眼迷濛，「不管怎樣，還是朋友嘛……又是生意夥伴……留著吧，隨時都可以用的……妳都沒再來過了……」

　　朗朵輕應一聲，看著提可漪嘴裡又咕噥兩聲，接著睡了回去。

　　她起身，熟門熟路地打開衣櫃、翻出睡衣，替提可漪換好衣服後，她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順便把洗衣籃裡的衣物也丟進去一併洗了。等待衣服清洗期間，她把買來的食材拿到廚房，簡單地煮了份醒酒湯，順手燒了壺熱水。

　　一切做完以後，她回到床邊坐下，靜靜瞅著提可漪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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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朵垂下眼。

　　「妳還要為了她傷心到什麼時候……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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