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éra around the corner - The Past

　　朗朵本來做好要做整天全職照護的準備，結果抵達醫院以後，姊夫表示最後還是決定請個假照顧親親老婆，所以她其實待或不待已經無所謂，只是既然都特地請假來了，她還是決定留下來，畢竟就算不必幫忙，還是可以久違地陪陪姊姊聊天。

　　不需要思考該怎麼替廢物店長擦屁股、也不必為了菜鳥又摔破什麼而血壓飆升，許久沒有感受過如此愜意的日子，朗朵無時無刻都在心裡感嘆「真美好」三個大字。

　　副店長開始認真思量起是不是該考慮替自己適時排個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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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去買個吃的給妳帶著，飲料要不要？」到了朗朵臨行之前，安謙崙半跨出病房門，一邊回頭問。

　　「好啊，謝謝姊夫。」朗朵沒有客氣，點頭道。

　　「一樣無糖綠吧？」安謙崙道，得到點頭回應，他朝床上的朗芸拋出飛吻：「等我回來唷老婆。」

　　朗芸笑得臉頰通紅。在朗朵搓搓雙臂的雞皮疙瘩之下，安謙崙才樂呵呵地走出病房。

　　朗朵回頭看著朗芸，「你們都在一起多久了，怎麼還這麼肉麻？」

　　朗芸眼角彎彎，雙頰依舊泛紅，「因為我們的愛沒有消退呀。羨慕的話，妳也趕緊找一個？上一個都過去多久了呀。」

　　朗朵沒有回應，只是挑挑眉。

　　朗芸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樂呵呵地笑看著她。

　　「……暫時還沒想法。」片刻，朗朵一如往常地敗下陣，嘆著氣說道。

　　「妳上次也這麼回我的，還是一年前呢。」朗芸可不接這招，「別人的暫時最多也三、四個月，妳一個暫時持續了一、兩年，妳是妖精嗎？年歲比人類多兩倍？」

　　「妳是一年見一次面的催婚親戚嗎？」

　　「我又不是催婚，只是擔心妳耶。」朗芸依然笑笑的，想了想，「那妳告訴我一個準話吧，妳是舊情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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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朵正收拾行李的手一頓，沉默半晌，正要張嘴說話時，一連串的鈴聲突然響起。響著悠揚樂聲的手機是擱置於床邊那支，方才朗朵隨手放著的，朗芸拿起手機遞向走向床邊的朗朵，然而朗朵正要取走，朗芸卻不給了。

　　朗芸盯著螢幕，再看向朗朵。「方旭？是妳店裡的那位工讀生？妳把私人電話號碼給了他？還存了他的號碼？」

　　姊姊的表情興味盎然，朗朵只覺得頭大，只得稍加用力些將手機搶過來，然後走到窗邊，儘可能不去理會背後的人正用著什麼表情看著自己。她盯著螢幕上的名字，暗自懊惱早知道該把名字輸入成別的，而不是明晃晃的本名。

　　朗朵正要接起，鈴聲已經因為響了一陣而自動掛斷，當她要放下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同樣是方旭來電。她微微皺眉，平常一通沒接通的話，方旭會改用訊息講些有的沒的，不會像今天一樣－－不會是店裡出了什麼狀況吧？

　　思及此，她立刻滑開通話鍵，在對方還沒開口前便道：「如果不是什麼急事，你等著－－」

　　『店長整個超級不對勁、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然而朗朵話才說一半，方旭便匆匆打斷她。她蹙眉，從對方緊張到幾近哽咽的嗓音，她嗅出非玩笑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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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說清楚點。」

　　『昨、昨晚有個女客人來店裡！店長看到她之後直接垮下臉跑走然後客人追上去後沒多久就回來了然後－－』

　　「停。斷句給我先斷好再說。」

　　朗朵揉揉太陽穴，聽著另一端聽話地傳出規律的吸吐聲，幾秒後她才再度開口。

　　「冷靜點沒？」

　　『……冷靜了。』

　　「講。」

　　她聽見他又深吸口氣，才重新講述：『昨晚有個女客人來店裡，吃完蛋糕後樣子有點怪怪的，之後店長回來看到她就直接垮下臉跑走，客人還追了上去。沒多久，只有客人回來了，她道歉後就離開，可是今早又來了一次。』

　　－－吃完蛋糕不對勁？提可漪樣子也怪怪的？

　　「你們給那個客人什麼蛋糕？她有沒有說什麼？」

　　思索片刻，朗朵決定從簡單的問題下手，然後在方旭回應後沉下臉色。

　　『我們給的是提拉米蘇，她吃一口後樣子就很奇怪，問我們是誰做的，我們回是店長後店長剛好進門。』

　　朗朵抿起唇瓣。

　　提拉米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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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朵？』她的沉默引起方旭的困惑不安。

　　吐出口氣後，朗朵轉身面向窗戶，眺望外頭無盡的夜空。

　　「提可漪情況如何。」

　　『從昨晚就連絡不上、今天也沒出現，我們三個來她的公寓找人，人醉倒在床旁邊……』

　　她閉上眼。情況比她想得嚴重。「你說，那個客人今天又來了一次？」

　　『嗯、對！小禹跟她說了點話，但是只知道她跟店長從高中認識而已。』

　　「……換小禹跟我講。」

　　方旭『咦』了聲，但沒有多問什麼，另一端很快便寂靜無聲，然後是小聲的碰撞聲。

　　『怎麼了？』向禹牧細稚的嗓音響起。

　　朗朵張開眼，「你今早跟那個客人交談，對話是什麼，全部都告訴我。」

　　向禹牧似乎有些錯愕，不過仍是順從道：『好。她想找可漪姐，我告訴她人不在，她臨走前留下姓名電話，並要我在可漪姐來上班時通知她，但不要讓可漪姐知道。之後，就像方旭說的，我追問她一些話，她只有回答我她們是高中舊識。』

　　「好……提可漪醒了沒？」

　　『半睡半醒，應該快了。要換她聽嗎？』

　　「不。你去門外，現在，別讓她聽到。」

　　接著是一陣沉默，然後在幾秒後傳來關門聲。

　　『好了。』向禹牧輕語，『朗朵，到底是怎麼回事？』

　　朗朵咬咬牙。「……她叫北司樁，是吧。」

　　『……妳怎麼知道？妳也認識？』他聽上去頗為詫異。

　　「果然。」她臉色陰沉，握著手機的五指關節緊得泛白。「我記得你也知道，提可漪在大學的時候有過一段蠻糟糕的時期，整個人陰鬱到不行。不過，知道實情的人只有她自己，我，還有我姊跟我姊夫。」

　　『嗯，我記得。』

　　「雖然不該由我來講，但你得知道這事，否則情況難以收拾，所以－－小禹，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樣，但至少不要大叫。」

　　『好……？』向禹牧聽上去相當疑惑。

　　「好。」朗朵回身，看著已經站在她身後的姊姊和甫入門的姊夫，閉了閉眼，冷著聲音一字一句道：「北司樁和提可漪在高中到大二期間交往過，大三時分手了，而且分手得非常難看。」

　　聞言，朗芸瞪大雙眼，安謙崙則在困惑之後轉為訝異、而後露出暗沉的神情。

　　「所以，別讓北司樁有靠近她的機會。」朗朵瞇起眼睛，深吸口氣，垂下眼簾，「……我現在立刻回去。」

　　向禹牧靜默片刻，然後朗朵聽見他輕輕『嗯』了聲。

　　『我知道了，妳小心開車。』

　　朗朵輕應一聲，掐斷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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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朵……」

　　朗朵抬手制止想說些什麼的朗芸，忍住想摔東西的衝動，拎起背包便往病房門口走去。

　　「朗朵。」安謙崙在她踏出病房前開口，「有狀況就打給我，妳也……注意點，別衝動。」

　　朗朵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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