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獵人現在正在附身倒數 - #43

不明力量干擾的自殺計畫、居住地被限制在雙北市中、無論如何都調不出去的工作地點......種種奇怪情況，就像要把我困在名為《S級的純愛牢籠》的故事舞台上。

鄭宇成口中說出曾經在藍色框知道我時，直覺出現的是所有覺醒者都擁有的狀態欄。

儘管鄭宇成應該沒有任何關於情報蒐集的技能，但是就如我過去也沒有金色鎖鏈這項技能一樣，或許他也有了我所不知道的能力。

根據現有研究顯示，預知改變的兩大原因：

一、更高等級的預知者干擾

二、系統干擾

兩者的共通點在於，只要有比預知者更高層級的存在出手，那麼預知就更容易失準。

如果確定是系統因素，那麼就至少能排除第三人參與的可能性。

苦澀的咖啡香氣充斥餐桌，清晨清冷的空氣與咖啡香一同被吸入鼻腔，整晚使用預知技能與研究整理資料令我頭昏腦脹，一種夢回10年前剛覺醒的挫折感壓在我的胸口。

這世界真的只是個系統所管理的小說舞台？種種情況只是為了讓我作為惡役死在雙北，被異世界人附身？

我想去諮詢自己是不是得了覺醒者綜合症，但為了不被拘禁起來，想想就放棄了。

曾經預知自己去諮詢後的情況，醫生當時表示我病入膏肓，世界怎麼可能只是小說呢？

「這是標準的覺醒者綜合症，需要入院觀察。」

於是乎，我進出醫院直到穿越者附身，當時診斷我的醫生診斷穿越者時還表示：「這症狀很嚴重，竟然還竄改自己記憶了。」

這位醫生後來用我發表論文，成為覺醒者綜合症的權威......他*的。

「......」

喀登，對面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

不知何時，鄭宇成安靜的離開房間下樓、滿臉疲憊的坐到對面，兩眼無神盯著桌面。

這傢伙是誰啊？

一反每天醒來就雷厲風行準備當日行程的忙碌樣子，此時的鄭宇成看起來相當疲倦，而且呆滯。

好吧，被一個不熟的人看到自己發情的樣子，確實是非常尷尬，這點我深有體會。

但昨天重新預知最新未來的結果，我無法讓他繼續安靜休養。

「鄭獵人，我有話要跟你說。」

高大的身軀一抖，頭低著，眼神凝重的定格在桌面上。

我不以為意，繼續說。

「由於情況緊急，我用你的名義交代第一秘書一些事情，對不起。」

我老實的低下頭。

「......什麼？」他驚訝得聲音揚起，彷彿恢復了精神。

把昨天臨時從深層庫存找出來使用的隨身碟從桌面滑過去，銀灰色的眼睛征愣的看看手上的東西、再看看我。

「裡面是詳細資訊跟報酬，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如果不夠的話，等我回來再補。」

「什麼？你要去哪裡？」

高大的身體終於不再垂頭喪氣，整個人站起來，震驚地看著我。

與此同時，大門傳來急促的門鈴聲。

「鄭獵人在嗎？」門外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

在連續不斷恐怖的拍門聲與門鈴聲中，我用眼神示意鄭宇成趕緊開門。

瞬間好幾名穿著重裝備的男子走了進來，流暢地展示證件、迅速來到背後，用限制能力材料製作的手銬將我逮捕。

「這邊是台北市獵人協會授權覺醒者刑事偵查小隊，案件嫌疑人柳書宇涉嫌濫用槍枝、過失殺人罪嫌，依法將你逮捕。」警方像念RAP一樣快速的唸完我的逮捕原因與關於我的法律權利，用力的扯著手銬將我從椅子上拉起來。

銀灰色的瞳孔大張，連嘴巴都可笑的闔不起來，一點也沒有排行第一S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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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過當！獵人槍枝濫用、過失殺人！引發大眾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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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鄭宇成哥哥所掌控的鄭氏集團母公司，牽涉到鄭宇成與旗下Z+都不是好惹的，因此嗜血的鯊魚媒體沒有曝光我現在所處的公司與鄭宇成的關係。

但電視、網路媒體、報章雜誌無一不撥放著昨天我用槍枝打掉對面製毒人員武器的畫面。

只是影片經過剪接，子彈發射後，接著並不是製毒人員射擊方向偏移，而是吳佳恩揮出武器後、腦漿飛散的製毒人員。

但吳佳恩的存在被巧妙的最小化，留下那兩名被棍棒揮到頭破血流的畫面，搭配前段射擊的片段，看起來他們就像被我所殺害一樣。

而從畫面上的視角可以看出攝影師來自哪裡――正是Green Mori的獵人們。

我就要因為陷害，鋃鐺入獄了――

才怪。

一旦知道危機逼近，我昧著良心深夜把第一秘書吵醒、用鄭宇成的名頭備份已經上繳給協會的任務密錄器避免紀錄被Green Mori的內應洗掉，接著整理隱藏的地牢情報作為給鄭宇成幫助的交換，最後在凌晨6點前交給鄭宇成，上銬、帶走。

做完一切筆錄偵訊後，我被送進覺醒者看守所靜候發落。

「沒關係，相信很快我們又可以見面了。」

某人如美術品般可惜的表情浮現於腦海，兇手的犯罪宣言閃現眼前。

我穿著覺醒者看守所醜陋的螢光橘連身制服躺在硬梆梆的床上，心裡詛咒呂文載祖宗十八代。

隔2、3天確認未來已經來不及了，以現在未來變化的頻率，出去後我該每天晚上重新確認狀況。

若是動作再稍慢一步，或許連證據都沒了。

這次雖說可以讓吳佳恩作證，但這樣就必須承認人是他攻擊的，在新晉S級發布記者會剛結束的時間點是一個很大的醜聞。

從過往的經驗統計判斷，最可能的結果是讓我來背下這個黑鍋，從輕發落。

「叮鈴鈴鈴――」從廣播器中發出尖銳的鈴聲打斷我的思緒，宣告此刻收容所進入下一階段的收容人行程。

房門被工作人員打開，像趕鴨子似的將收容人驅趕到餐廳。

一群穿著跟我一樣醜陋螢光橘連身衣的男人們從其他牢房走出來，像僵屍一樣慢慢移動。

本以為不用體驗，最後卻還是親身進入了覺醒者看守所......清湯寡水的食物味跟一群男人們的體味混合，眼前還盡是螢光橘醜制服晃動，視覺與嗅覺都宛如地獄。

自從地牢出現、能力覺醒開始，犯罪率――尤其是覺醒者犯罪不斷上漲。

即使是最低階的F級覺醒者，身體能力也比一般人要好，使得他們產生某種卑微的優越感，無法融入一般人的生活，也當不成獵人，就開始利用能力作威作福，導致覺醒者看守所長年爆滿。

是以，現在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是只比普通人好一些的低等級覺醒者。

在這樣弱弱相殘的環境中，人們傾向成群結隊、攀附權貴。

一群人有條不絮的整理餐具，另一群看起來素行不良的人則是聚在中央當老大、有說有笑。

某個化成灰我都認得的黑色捲髮坐在其中，周圍圍繞著一群拍馬屁的人們努力講笑話給他聽。

無奈那個人無聊的翹腳在桌上，一點眼神也沒分給他們。

此時此刻，彷彿重現最初預知與龔瓏相遇的情節般――

在對方抬起頭前，我下意識扎進那群正在整理餐具的人群中，並且在之後打餐離他越遠越好。

――然而苦難並未到此為止。

用完餐後是點名時間，我竭盡全力待在龔瓏視線死角，確保自己在得到清白離開前可以避免與他相認。

當一群人在讀書寫信的時候，龔瓏那邊爆發出陣陣引人注目的喧嘩聲，徹底蓋過每天不斷透過廣播器輪播的佛樂還教化音樂什麼的。

「嘖、嘖......」

隔壁的阿伯心煩氣躁的不斷咋舌、罵罵咧咧，對面像營養不良的瘦削叔叔則是愁眉苦臉的哀聲嘆氣。

我所在的這群人平均年齡特別高，視覺上幾乎都是5、60歲起跳。

反過來，龔瓏所在的位置聚集了更多年輕人，以覺醒年齡通常較低的情況來說，那邊聚集的人潮也比這邊的老年會更多人。

而我也意識到一個弊端――就是我在這群人中很顯眼。

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人混在一群脊椎退化、骨質疏鬆的老人間。

我低下頭專心寫字。

雖然還沒被定罪，但配合看守所作息，我也寫起家書。

首先――我的父母。

提醒他們別被詐騙集團騙了，只能跟正規銀行貸款、注意出入安全、小孩不要離開眼前，不要捐血、捐精、捐卵或捐頭髮之類，也不要相信任何輕鬆得到好處的廣告，還有不要相信什麼關係人付錢就能輕鬆送小孩進國外名校之類的。

我一一將能想到Green Mori利用家人勒索我的方式寫進信紙，看起來就像在編篡中老年人防詐手冊。

雖然呂文載總能想到其他威脅的方式，但既然都要報平安，比起潦草幾句話交代，不如順便讓他們多注意點，預防後續的手段。

只是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看，在覺醒之前，我就已經很少跟他們說話了。

倒是穿越者跟他們見幾次面，就掏心掏肺把人家當真兒子了。

父母與穿越者吃飯時誇讚對方長大了、懂事了的畫面浮現眼前，明明我才是他們培養的孩子，結果還是更喜歡在健全家庭成長的外人。

……*他*的，什麼狗屁親情。

想到穿越者自以為是地說我不懂得珍惜父母、認真生活，心裡一把火在燒。

洋洋灑灑寫了整張信紙，突然背部遭到強力的拍打。

坐在旁邊的阿伯用力拍我的背，嘖嘖稱奇。

「唉呦你看這個年輕人，第一天進來還在擔心他爸爸媽媽，有夠孝順！」

「咳、咳咳......」

他用力拍我的背，懷疑要不是S級，我能被他拍出一口血。

另一邊的叔叔聽到聲音，好奇的歪著腦袋看我寫什麼。

「你還有弟弟妹妹哦？年紀這麼小，就這麼操心。」

「沒有、沒有......」

我硬著頭皮趕緊換空白信紙，寫給第二個人。

沒什麼好看的，叔叔伯伯們脖子收了回去，繼續做自己的事。

不知怎地，我感覺背後有股刺痛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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