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獵人現在正在附身倒數 - #10

無須疑問，璀璨金髮、近190cm的高大身材，北歐混血遺傳的白皙皮膚、深邃五官，以及玻璃般剔透的翠綠色眼珠――正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第二號人物，呂文載。

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我下意識想傳訊息叫鄭宇成注意別透露任何與我有關的訊息引起好奇，卻最終放下了手機。

腦袋漸漸冷了下來。

仔細想想，這不是很可疑嗎？

前一天遇到龔瓏，今天遇到呂文載......S級有氾濫到滿大街跑嗎？

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是計畫好的？

我再度施展技能從上次中斷的地方看下去。

進入包廂的呂文載與鄭宇成一番問候，然後焦點轉移到我的身上。

「這就是你說今晚有約的普通獵人？」

「有什麼事嗎？」鄭宇成臉色不善的抱胸，語氣冷淡。

呂文載看著我，禮貌性的微笑變得意味深長，翠綠色的眼睛微微瞇起，看起來像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想你不可能不認識我，我是Green Mori的呂文載獵人，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預知畫面的我看了眼鄭宇成，然後掛上世故的微笑道：「我是柳書宇，D級體能強化獵人，技能是防禦強化、速度強化、精準強化。」

我一口氣將所有獵人資訊報了出來。

呂文載輕輕一笑。

「謝謝你的自我介紹，不需要這麼詳細，柳獵人。」

「哈哈，我太緊張了，沒想到會一次見到2位S級。」

畫面中的我滑稽的摸摸腦袋。

緊張是很有可能的，但我絕不會單純因為緊張，就把自己老底給掀了。

這是因為呂文載有個特殊技能，可以在得到對方姓名後查看對方的狀態欄。

覺醒方向以治療為主的呂文載疑似擁有類似查看病歷的技能，關於這一點，我也是經歷過許多次反覆預知修改才察覺。

當人們向他報上自己的真實姓名時，他就能看見對方的狀態欄內容。

好幾次我向他報上姓名後立刻被識破等級，但他並不像鄭宇成好說話，我只是被威逼著去為他做見不得光的任務或是成為實驗品，然後穿越者到來後，2人用我的身體發展出活色生香的扭曲愛情故事......*，想到這傢伙還用我的身體生了個小孩，*的！

越想越不爽，我氣得立刻想打個人出氣――

總之，幸好許多預知類型的覺醒者都會覺醒避免洩密、反窺視的技能，而我也有一個這樣的技能，並且等級與S級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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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級不符(S)

使窺視狀態欄之技能僅接收使用者修改後的虛假狀態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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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科技還沒有人可以修改這個突然出現在覺醒者身上的神祕視窗，因此我所能想到讓系統接收到我修改資訊的唯一辦法，就是直接大聲將要修改的內容朗誦出來。

很難說這個技能是好用還難用......現實中直接說出自己的獵人等級與技能的行為相當傻，但是確實可以修改人類力量無法改變的狀態欄。

「所以......這位就是你說的線人嗎？」從呂文載口中出現一個意想不到的詞。

鄭宇成五官皺了起來。

「你為了這個跟蹤我嗎？」

「想太多了，只是剛好遇到而已，怎麼說得這麼難聽呢？」他漂亮的臉保持淡淡的微笑，但在我看來，就差沒把「就是跟蹤你來的，你能拿我怎樣？」寫在臉上。

我想罵鄭宇成，但歸根究底還是呂文載太沒品，對於一個做違法不道德人體實驗的傢伙來說，跟蹤、揭穿線人身分在他心裡算不了什麼大事。

「有什麼訊息我不能直接跟線人先生溝通，非要隔著鄭獵人了解嗎？」他歪著漂亮的臉蛋、眨了眨眼，貌似相當無辜不解的樣子。

呵呵......

想到那些被威逼凌虐、抓去做人體實驗的未來，我只能對呂文載這番惺惺作態報以冷笑。

我中斷技能，將目前所預知到的東西記錄下來。

如果龔瓏與呂文載的見面是鄭宇成的設計，那麼我就沒必要傳訊息讓他注意，反而我應該去思考如何打消呂文載的好奇與鄭宇成的疑慮。

當我打算繼續使用技能時，眼前突然一陣眼花撩亂。

鼻腔傳來一陣熱意，我摸了摸人中，鮮紅濕熱的液體沾在我的右手指尖上。

搞什麼......是我老了嗎？雖然今天技能使用次數不能說少，但也沒有負擔這麼重啊？

我再嘗試了一次，這次我的意識直接天旋地轉，腦袋沉重的靠在椅枕上。

「呃......」

我從抽屜拿出濕紙巾，將懸在下巴上、差點滴到衣服的鼻血擦掉。

……真的，不能不服老了？

我可是S級欸！

10年前開始我預知上萬條線的未來，技能使用乘以數十倍不只，現在我、預知十幾次就......不行了？！

比起鼻血，這個認知令我更加痛苦，幾乎要抱著紙巾暈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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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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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設定了鬧鐘，在與鄭宇成見面前躺了一下、恢復體力，然後更衣準備出門。

由於平時總是穿著全黑輕便的獵人裝，休假時我更喜歡雖然輕便、但更像普通人的服裝，有種明確現在不是工作時間的感覺。

於是我上衣穿了件獵人工作時間絕對不會穿的白色帽T，外面搭灰色短版外套，下著就只是一般沒什麼彈性的黑色直筒長褲加運動鞋，頭上戴著傍晚開始只剩下耍帥功能的黑色鴨舌帽。

一下樓走出巷子，就看到鄭宇成的白色轎車停在巷口，而他本人則是自帶拉風氣場的斜靠在車旁講電話，長版深灰色風衣隨風飄揚。

旁邊路過的幾個獵人見是鄭宇成，紛紛走不動了，就連買菜回家的婆婆媽媽們，機車都放得比走路還慢，眼睛閃閃發光的盯著他。

我有點尷尬的走過去，鄭宇成正好抬起頭來，見我便揮了揮手，紳士的給我拉開車門。

這個舉動大概是跟他家的管家學的，在雙面鏡的記憶中，他家的老管家就是這麼給他開門的。

現在我十分慶幸出門前戴了口罩與鴨舌帽，才不用變成鄰里的談資、獵人花邊新聞的主角。

「我預約了一家中餐館，如果你想吃別的隨時跟我說。」

「中餐館很好。」我想到預知中的包廂，不只有獨立包廂，庭園造景也相當精緻。

除了我無法預知食物味道以外，其他都很好，跟蹤狂外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你喜歡中式料理嗎？」他問。

「嗯......算喜歡吧，但不怎麼常吃。」我回想自己的飲食習慣，更常吃街邊小吃跟便利商店。

回想原因，大概是因為父母早早離婚、各組家庭，我沒有可以回去團圓的地方。

朋友部分又不想未來被穿越者取代的緣故，我的人際關係沒有多到可以讓我去吃合菜的程度。

話題斷在這裡總覺得怪怪的，我反問他：「那你呢？你看起來像是更常吃西餐的樣子。」

「是嗎？」鄭宇成專心的看著路面，似乎是沒精神分心回答，直接將問題拋了回來：「為什麼？」

我想起雙面鏡記憶中鄭宇成那富有西方風格的豪宅大廳，但這種管道取得的資訊顯然不能跟本人說。

再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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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浮現鄭宇成比現在要稚嫩的樣子，背景是台灣常見的傳統早餐店，牆面上貼滿斑駁褪色的宣傳單。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真的假的？上大學第一次？」

他不好意思的摸著後頸：「雖然常常經過......但家裡有人幫忙準備好三餐，沒什麼機會來這裡。」

「那你平常在家都吃什麼？」

「早餐沙拉、麵包、火腿之類的......」

我還來不及擔心他的腸胃能不能承受傳統早餐店的大冰奶，他就吃了一口放在桌上的籮蔔糕淋蛋，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種口感。」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第一次吃籮蔔糕的台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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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覺地手晤住嘴。

這並不是什麼直覺，只是過去預知中得到的資訊，是現在的我不該知道的東西。

「就是一種感覺。」我隨便搪塞過去。

「我家確實比較常做西餐，今天想說難得換個口味，還好你不討厭。」他沒注意到我的異狀，這次詳細地回覆了自己家裡的飲食習慣。

隨著話題結束，我們除去工作也沒什麼好聊的，車內陷入尷尬的沉默。

畢竟這是我「低調生活、不與任何人扯上關係、安靜死去」的未來。

沒有作為S級在大學與鄭宇成組隊學習過的時光，我們現在就只是25歲可疑的S級與24歲正義的S級湊在一起11天、互相懷疑的關係。

汽車平穩的繼續行駛，隨著時間流逝，窗外的景色也漸漸從都市叢林的的水泥建築轉換成綠意盎然的山林景色。

雖然大台北地區是個寸土寸金的都會區，但由於位在盆地、四面環山，除了凹陷區外的山地開發成本過高，因此保留了許多山林景色。

抵達時，可以看見這間中餐館有著不同於蛋黃區遼闊的停車場，還有比周圍自然環境更多人工痕跡的人工植景，卻是顯得風雅不俗。

黃昏時分的橘金色光輝像黃金撒在大地般閃耀，即使是自認沒有美學意識的我也忍不住來回多看了好幾眼。

「先進來吧，快到訂位的時間了。」

回頭，鄭宇成剛從駕駛座出來，站在車子的另一側對我說。

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光，灰色的眼睛像裝進了太陽般閃耀，凌厲的五官在光線下無比柔和。

這一刻我想起許多預知要求鄭宇成殺了我的未來。

與現在截然不同的灰敗眼神、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勉強表情――唯一不變的只有愛穿風衣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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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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