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n't Afraid To Die - 寂靜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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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從腳踏車上直接跳下，耳膜幾乎要被葉澄薰急停剎車的銳利聲響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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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一時不穩，又立刻撐著地板跳了起來，手掌底部與膝蓋都刺痛燃燒，秦艾在喘氣之間聞到了口中酒臭味，味道也好疼痛也好全都與最討厭的記憶相同，令他反胃又噁心，全部的全部刺激著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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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回這個地方做什麼？你想幹什麼？那兩個臭老頭跟你說了什麼？！你們什麼時候聯繫的，爪耙子！」

「秦艾，是這樣的，那天面談的時候——」

「喔？那時候就勾搭上了？還是其實更早？你在替他們監視我嗎？還是老師？你想幹什麼啊？啊？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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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發的突如其來，總是這樣的，背叛也是，胸口的疼痛他早就習慣了，所以絕對不會被影響，可以用盡全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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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靜一下聽我說，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說啊，說說看都還有什麼可笑的藉口，」秦艾重重喘氣，放任自己腦內沸騰的泡泡奔騰，傾倒而出，「上次我聽你的話了結果呢？『社會敗類』、『渣滓』、你都沒有否認吧？葉澄薰，葉澄薰啊，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吧？那為什麼又要來找我？又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你看不起我的話，今天又為什麼要來！可憐我？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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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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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跪下了，我都看見了，」秦艾粗啞的乾吼著，夾雜著神經質的笑聲，他雙手環抱著自己，渾身都覺得冷，「我我不需要同情！」

「秦艾，相處那麼久你還不明白——」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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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不讓你說完！秦艾張嘴，開始如機關槍不安連番大罵著自己也聽不懂的髒話，用力推了葉澄薰一把，又一把，挑釁的，對方卻只是踉蹌的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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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薰的話他現在一句都不想聽，他知道自己肯定說不過對方，肯定又會輕易地屈服，所以，絕對不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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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會變成和媽媽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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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每次想理我的時候才理我，發誓不會干擾到課業書都唸完了爸媽都同意了才來施捨我一點點時間？難道不是？哪裡不是！好意思在我面前說謊，你當我是像你一樣給大人養的狗？招之即來呼之即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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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葉澄薰一臉震驚，秦艾感受到報復一般的快感，又覺得懊悔，瘋狂的將他的理智全部都給吸了進去，「除了夾著尾巴做人還會什麼？連替自己說話都不敢，活該被人嚼舌根！我是不知道你想從我這樣的人渣身上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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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一下，與記憶中最噁心的記憶重疊了，他把葉澄薰措手不及的推的不斷後退，對了，那個男人好像就是這麼做的，把媽媽逼到了角落啊，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出拳打人了呢？人渣⋯⋯人渣，葉澄薰的爸媽其實也沒有看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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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救藥的令他想吐，秦艾卻偏偏倔強的哼笑，惡毒的瞪視著放任這最糟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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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什麼？拿來當出頭鳥一樣當槍使？嘲笑還有比你更可悲的人？拿去啊。拿去，都拿去以後繼續當隻鴕鳥，龜縮一輩子做你的美夢好了。」

「秦艾，出來找你還有聯繫他們是因為要是出了什麼事、」

「白痴！去死啦！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你到底憑什麼管我？我一直都覺得你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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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歇斯底里的大吼，像是渾身豎起了尖刺的刺蝟，相形之下，單腳踩著地面、還來不及調轉車頭的葉澄薰，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最後一句話一出，他像是觸電一樣縮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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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了，還是說你想找個同類互相取暖啊？但我不是你的同類抱歉，哈！我告訴你，我跟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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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大口大口的喘氣，氣息的熱度隔著圍巾，在風中凝結成白霧飛散無蹤，腦子裡的熱度爆發得到了紓解，隨之降臨的沈默卻讓意識緩緩地、遲來的回流，雪花冰涼的貼在臉上，肌膚上，吸走了所有的熱度，他的臉色開始發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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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

真正想說的，不是這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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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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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猛抬頭——張開嘴，卻忽然再也發不出聲，除了攻擊性的話語，腦中一片空白。

不、不是的。

葉澄薰的表情依舊奇異的柔和，在寒風中，靜靜的，一點兒起伏都沒有，就像是素白的一張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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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這樣想的。」葉澄薰的膚色像雪一樣，柔軟，蒼白，「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我⋯⋯這個人還挺難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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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發出更多容易被誤會成憤怒的喘息，擠不出更多的聲音。他瞪大眼看著前的葉澄薰，不是這樣的，他想要的、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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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很像推託的藉口但、」葉澄薰雙手半懸在空中，困惑的表情像是要抓住連自己都看不見的什麼，「但⋯⋯我其實⋯⋯我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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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高速換氣卻吐不出半個字，心臟發疼，剛剛那個流利的、滿口惡言的人仿佛不是自己，他感覺眼前一下一下發著光，過度換氣了、是吧？以前、醫生說的，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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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抽吸聲，就只有沈默，窒息的沈默橫亙在兩人中間，鬥毆那次，還有進醫院那次，還有、還有被數不清幾任前的監護人，叫了警察的那些時候，發出意義不明的嗓音，腦中塞滿了快要爆炸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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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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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真的很抱歉。對不起。」情緒失控的人是自己，道歉的卻是葉澄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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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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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的問題，」葉澄薰發出有點無力，不自在的短促笑聲，用力抽吸了一口氣，鋒利的聲音像是刀一樣，劃在秦艾的胸口，他麻痺的無法呼吸，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腳，「一個一個來。如果⋯⋯如果你還願意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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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創傷反應，白袍眼鏡是這麼說的吧，並不是真的，你要——

秦艾的指甲摳進了手臂裡，吸氣吐氣、治療師是這麼說的吧？還是反過來？閉鎖在腦海中尖叫，怎樣才可以，讓我說話、讓我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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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想用過任何由上而下的眼光看你。相反，我——我……我羨慕你。我崇拜著你。也有那麼一點嫉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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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蒼白的葉澄薰閉上眼，雪花降落在他的睫毛上，細細碎碎的，純潔而美麗，像天使的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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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有人能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為什麼你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呢？看著你，我常常這樣想。總是這樣，我…我其實…從最開始……從和你第一次說話的那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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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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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維持是我所羨慕的樣子，自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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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薰雙手背在背後，背脊打直，還是像平常那般，過分鄭重的，用著過分生硬拘謹的口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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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瞪大雙眼看著葉澄薰，像是第一天認識了這個人，而葉澄薰卻因此會錯了意，後退拉開了距離，舉起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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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對方還能這麼的自我克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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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對了，我有我的私心，但是從沒有想過利用你，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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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薰好像在壓抑著什麼，聲音卻始終四平八穩，清晰他看進秦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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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在停學期間被少年隊抓到，還有那天，我怕我爸媽會遷怒你，明明知道他們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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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話語的末尾，消逝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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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重要了。抱歉。果然聽起來很像狡辯對吧。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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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薰忽然放鬆了肩膀，笑了笑。

以前，提到父母還有提到未來志願的時候，葉澄薰好像也曾經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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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乾淨的，什麼都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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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傳來的騷動聲響，短暫打斷了道歉，眼前蒼白的少年露出有些驚訝的樣子，轉頭看向了遠方，迷茫的目光不再注視著秦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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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趁機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幾乎是要狠下殺手自殘那般，要不是就站在葉澄薰的面前，他甚至會將手指伸進喉嚨去摳挖。

呼吸啊，快啊！眼前又開始閃爍奇怪的顏色，秦艾感覺腦子一抽一抽的脹痛簡直快要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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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澄薰卻依舊該死的看著他身後的不知道什麼地方，秦艾討厭這樣，就連最後一絲注意都從自己身上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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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身上，口中的煙味，全都是葉澄薰的氣息，葉澄薰的外套，葉澄薰的熱度，隨著喘息急速灌滿了秦艾的肺腔，腦子裡頭在瘋狂尖叫，彷彿最後警報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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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圍巾、外套！」秦艾粗喘了一口氣，踉蹌的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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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與不甘，衝破了「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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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與口中說的相反，秦艾抓緊了自己的領口與衣襟，關節發白都不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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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冷，你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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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感覺內臟都快要嘔吐出來的難受，他乾咳著壓抑反胃感，口齒不清混亂的比劃，「沒關係。還你、還你、我、不介意、上學本來就我、沒有喜歡去、你、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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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葉澄薰連這點東西都收回，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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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逞強了，說話牙齒都打顫了，你看你，」葉澄薰低沈的嗓音非常的平緩，說的卻是拒絕了秦艾的話語，「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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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你也會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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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怕冷。這件外套本來就是想著以防萬一多穿出來的。你拿去吧，」葉澄薰雙手插在口袋裡，側了側腦袋，秦艾不知道為什麼對方這個時候，說話還能如此的溫柔，「沒事的，就是件外套而已。忘了嗎？是你總叫我小少爺的。」

「不拿回去，我丟垃圾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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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以內的距離，卻是不可橫越的遙遠。葉澄薰忽然，突兀地，深深鞠躬。雪花沾染在他柔軟的髮梢，這樣的畫面，遙遠的記憶中彷彿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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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要的話，就這麼做吧⋯⋯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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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瞪大眼，視線滿是飛雪。

對不起。

為什麼，又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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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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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明明已經這麼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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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為了什麼道歉？為什麼啊！好好說話不行嗎？！為什麼每次都只會這樣鞠躬哈腰低頭你就不能、你就不能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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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

『姊姊，對不起，又要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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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也是這麼說的，壓著自己的後腦勺，深深的、深深的鞠躬。聲音被風雪淹沒，纖細的女子又細又軟的碎髮，在風中飄啊飄，飄啊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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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的，這次我知道了。我⋯⋯為我的懦弱感到抱歉，沒有阻止我的爸媽對你說出過分的話也是。還有，我不會再自作主張了。對不起，至今以來，我或許一直用妥協當作擋箭牌，但這次我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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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的葉澄薰，確實就像『她』一樣。

秦艾開始慌亂，滿心怪罪，他需要個解答，他需要一個可以針對洩憤的原因，否則，該怎麼面對這一切他所無法理解的話語，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明明在自己失控之前，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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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好不容易，有人笑著說了喜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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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未來啊，你想要做什麼都好。但是，絕對不可以變得跟爸爸一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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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的眼前發白，總覺得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力氣與聲音全都失去了意義，他呆站在原地，一時分不清楚是葉澄薰在說話，還是腦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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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不真實的狗吠聲刺痛了秦艾的大腦，風聲呼嘯而過，太多聲音，卻也太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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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才不要像他，我要變成跟媽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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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像媽媽啊，好像也不太好呢？真是傷腦筋。總、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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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答應我，你要當個正直的好孩子，溫柔的對待自己愛的人，這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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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獲得幸福的，小艾是這——麼討喜可愛，肯定，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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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雪中，兩名少年靜靜對望。3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iYmSyw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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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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