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的S類觀察 - 你過來捉姦？

聽到宋啟克的大呼小叫，陳蕤眨了眨眼，轉身就走入廚房。

「咦，你們不房看看嗎——啊啊啊——」

在宋啟克的預想中，他這麼一喊兩名男魚人還不趕緊衝入房研究，然而，陳蕤做出了相反之舉、而周承恪一臉同情地看向自己，他正疑惑着，忽然就見到進廚房的那位拿着菜刀走出來。

「粽、粽哥，別在人家家裡搞兇殺案，會變兇宅的！」

宋啟克又不是人，死了也不過是沒法再附身在那裡雪藏多時的無頭雞，根本不存在變兇宅一說，但陳蕤沒興趣提醒對方這點，梁業昨天用甚麼眼神逼他交出馬經，他就用同樣的眼神看鬼：「別擅闖女性房間。」

「……」

宋啟克瞳孔一縮，擅闖女性房間有問題，擅闖女性住所就沒有問題？

「粽子，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周承恪跳出來打圓場，他示意陳蕤把刀收回去，再將宋啟克的舉動昇華：「若真有性感寫真集，那就解釋了這位古大姐的職業——還有為甚麼她能接觸這麼多鮫人。」

陳蕤放回刀從廚房走出來，用沒有起伏的聲線反駁：「第一次模特兒是夜班制，白天沒工開的。」

「……」

但怎樣也好，在跟這位古甚麼芊套話前還是多了解對方背景比較好，二人很沒道徳地推了對方睡房大門，再在書桌架上找出那本《古芊芊so hot寫真集 vol. 17》。

「……」

陳蕤現在能明白為甚麼宋啟克要鬼叫了，這位古甚麼芊、不，現在知道她就叫古芊芊了——寫真集居然能出到第十七冊。

「那堆卡片主人全是她的金主？」周承恪驚愕地搖了搖頭，似乎十分不解居然會鮫人這麼迷戀魚人，他把寫真冊拿下來，封面正是古芊芊全裸坐在鐵椅張大腿。

「……殺了我吧。」

周承恪發出絕望低吟，陳蕤對人家裸照完全沒有興趣，但聽到這聲，忍不住好奇就把頭探過去。

姣好的臉蛋劃着濃到不行的妝容，修長的四肢沒有半絲缺憾，肌膚的燈光反射下看起來白滑無比，陳蕤有點理解為何鮫人會買寫真買到第十七本——如果忽略古芊芊胯下那根的話。

「你不知道你的追求者是男人。」

「……他長頭髮，打、打扮很女性化。」

「但男魚人有喉結。」

「他、他……有頸鏈？」

「頸鏈擋不住喉結的。」陳蕤望向周承恪吃了鯊魚大便的表情，很是體諒開口：「督察去看政府醫院眼科，可能有優惠。」

「……別說了。」

「現在發現是好事。」宋啟克也加入安慰大軍：「擦出火才發現對方多了根東西，那才可怕。」

「閉嘴。」

「還是你覺得這是開盲盒更加興奮？」

「粽子。」周承恪被宋啟克的話激得青筋直起，他朝陳蕤開綠燈：「你可以去廚房拿菜刀，這回我不阻止你。」

「周承恪，你這——」

「他是好心提點你，畢竟你眼睛這麼瞎。」陳蕤罕有附和，他指了指寫真集的底部，在周承恪發作之前將話題拉回正事上：「『金光星輝夜總會出品』，你這位『男』追求者不是模特兒。」

「……我沒瞎，我見着。」

「但這間『金星』不是甚麼好地方。」陳蕤取笑後就變回認真，眼角甚至抹上凝重：「這是鮫人談生意的色情場所——他們會把魚人帶上去，迫他們看各種貶低魚人的性行為表演，甚至會通過對表演者施暴來威嚇。」

「居然有這種地方？」

「這個世界總有些魚人和政府一樣無腦，犯賤無條件取悅那些海洋之主。」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承恪道：「我是說，你們『魚檔』連這種地方也翻了出來。」

「那些鮫覺得自己給了錢，只要沒斷氣，怎麼玩也沒有問題。」陳蕤繼續說明：「我們『魚檔』差不多每星期都會被叫過去制服失控鮫人，被傷着的魚人，沒一個不是斷手斷腳送醫院的。」

「你是說——」周承恪臉色終於變得跟陳蕤一樣凝重，他指着封面上的古芊芊：「他沒回來，是因為……」

「他應該出事了。」陳蕤點頭：「『金星』二十四小時開業，我們現在過去也沒有問題。」

陳蕤所言不假，當他和周承恪——當然還有無法擺脫的宋啟克來到金光星輝夜總會，才剛對門口保安表露「魚檔」身份，連證件也不用出示，就被直接放行進去。

這裡的人已經非常習慣「魚檔」在這裡出現。

和俗氣的名字不一樣，這個位於海灣的獨立七層大樓的室內裝潢，精緻得只能說存款數字限制想像，連放在角落的花盆也是用水晶打造的，周承恪忽然能明白，在每星期都有人送醫院的情況下，為甚麼其他員工還沒有集體辭職再逼這夜總會倒閉。

這裡的薪水應該高得令人連命也不在意。

「我們也想知芊芊在哪裡。」

「魚檔」的名字一出，看場的媽媽桑臉頰敷着冰包也趕緊出來接待，由眼角到嘴邊全是誇張的瘀黑，但她已經習以為常，只聚焦在陳蕤的提問：「他昨天沒來，電話也不接——坦白說來到這刻還是沒能聯絡上他，我們會算他曠工。」

陳蕤也完全忽略媽媽桑臉上的傷，以在這群被鮫人虐到認知出問題的魚人眼中，這已經是不值一提的輕傷，於是他也繼續話題：「不會是你們的客人昨天把他包了出去吧？」

「芊芊沒提出這樣的申請。」媽媽桑道：「公司規定員工和客人外出一定要上報，不然會即時解約。」

「那你知道他不來公司會去哪裡嗎？」

「不知道。」媽媽桑瞄了陳蕤一眼：「芊芊做了甚麼，『魚檔』要查他？」

「他做的事可多了。」周承恪自問不熟這裡，進來後一直任着陳蕤拉節奏，但聽到這句他就不得不出聲了，紹休明和古芊芊相識的事，可不能隨便爆出來：「你確定要聽？」

媽媽桑一出來陳蕤就馬上開問，自然便忽略了站在她臉頰受傷那邊、沒有發話的第二名男子，周承恪現在宣示存在感，她目光掃過去，眼皮跟着就顫了一下。

「哎呀，真是好一個帥哥。」媽媽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馬上就堆出了笑容：「……我在芊芊的手機見過你——過來捉姦？」

陳蕤掃了周承恪一眼，他沒甚麼想法，就是——堂堂督察連追求者性別都分不出來，被人疑似偷拍也沒有察覺，不如趁着這次停職直接退休，天天去掛眼科應該比較好吧？

周承恪臉頰僵住，對着媽媽桑的爆料和陳蕤其實很有想法的視線，他覺得這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一聽到「黑」宋啟克可就來神，他立馬展示了身為鬼的體貼。

「親，我可以給你發光。」

「……」

周承恪瞄向陳蕤的背囊，他在想，不知能不能借粽子的菜刀來割雞一下。

「芊芊在這裡有個儲物櫃。」媽媽桑看見了周承恪和陳蕤的無聲交流，不過她體貼地裝作不知，並建議道：「帥哥你又不是外人，我可以開給你們翻翻。」

「這樣可以？」周承恪從絕望中打起精神，如果誤會能換來情報，那這誤會也叫值了。

「是你的話可以。」媽媽桑朝周承恪拋了個媚眼，又順手賣了個人情：「不過我要先叫我的員工迴避一下——他們可能在換衣服，開張枱讓你們吃點東西吧，我請客。」

這裡的消費絕不便宜，不過人家放了話，周承恪吃得個心安理得，還不客氣叫了漢堡薯條餐，雖然在夜總會吃這些有點不倫不類，但畢竟是讓鮫人點的，品質居然出乎意料地不錯。

至於陳蕤點了包生雞胸跑去巨型魚缸餵劍魚，這點把宋啟克嚇到臉如土色的事就別提了。

等了約莫四十分鐘後，媽媽桑終於出來說二人可以跟她過去，她把人帶到一個鐵色儲物櫃前，鍍銀的櫃門明示着貴氣，上頭那張和《古芊芊so hot寫真集vol. 17》封面一樣的照片，則是說明了這櫃的主人。

「鎖已經開了，你們慢慢，我先回去外場。」

媽媽桑善解人意轉身離開，周承恪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甚麼追了一句：「芊芊手腕那個紋身，你知道有甚麼特別意思嗎？」

「他手腕有紋身？」媽媽桑被周承恪的話問倒，她露出無辜的眼神：「公司規定，員工上場前都要把外露紋身遮蓋，我不知道他有。」

「我知道了。」

沒能從媽媽桑嘴裡問出話來——雖然也不指望能問出甚麼，周承恪便改戴上手套，在開櫃前理所當然開口：「宋啟克，放光。」

「來了。」

這裡沒有外人，又沒有窗子和監視器，宋啟克想到弄多光也沒有問題，陳蕤沒有發表甚麼批評意見，同樣戴上手套的他打開櫃子，各種療傷用品和不知洗過沒有的曝露衣物，幾乎塞了裡頭近七成空間。

「還真是個高危職業。」周承恪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你沒見過他頂着傷回家？」陳蕤問了一句又自己給出答案：「抱歉，我忘了，你眼睛有問題，你留意不到。」

「……」

陳蕤：我拍了古芊芊那相發給了我上司

周承恪：……你有病？

陳蕤：他以為我要去拍，説准我下星期買馬經

周承恪：……

陳蕤：(計劃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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