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亞追求的是甚麼?
——為甚麼要安排教徒死在肖恩的那些建築?
陳蕤後知後覺靈光一閃,是因為那條甚麼蛇——相柳降世。
他昨天聽着宋啟克替他譯的蛇教教義,那時他還似懂非懂,現在結合眼前這些,分明就是蛇亞厚顏無恥地將肖恩的建築物當成他口中的「蛇穴」、而人命當成「蛇氣」,在穴裡頭將人殺死,才能聚集那股用來招蛇的氣。
老天,他在昨天已經感慨了一次,今天他也不得不再次感慨——這麼荒唐的事,居然會有一整個名冊的人信以為真並甘於捨命。
「你這個展覽沒跟紹休明提過?」陳蕤忍不住追問,馬欣欣既然知道肖恩,那自然就不會入教,可跟她偷情的人——完全沒留意到她的工作,並心生疑惑?
「有。」馬欣欣點頭,她不懂為甚麼要提紹休明,但她還是如誠回道:「可他不喜歡我提這個,所以我提過一次也就不提了。」
原來是已經洗腦成功聽不入耳。
陳蕤的三白眼眼底閃過嫌棄,難怪紹休明會被蛇亞約出來殺害,真的是沒救了。
「那麼范天問呢,你是怎樣認識他的?」
陳蕤終於問出他來找人的真正目的,根據馬欣欣對警方錄的口供,當初紹休明不辭而別,她就嗅到不勁開始在網上找律師,而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硬氣點,她鎖定一定要找個鮫人律師,隨後便隨機找上了范天問。
這些話騙騙不知道邪敎的警方就行,騙他——威脅一個自以為貌美如花的自戀胖子、和威脅一隻自以為發光很有用處的無頭雞鬼,他會證明其實是差不多的事。
「就、就是我上網……」
果然,馬欣欣語氣一虛,直接就拿她對警方說過那套說辭出來,陳蕤故意用一聲冷笑打斷,手裡的刀提起至即便在家裡也要化全妝的臉頰,這種人,毀她臉絕對比要她命更可怕的酷刑:「想我在這裡劃幾刀?」
「我不——啊、嗚……」
「噓,別叫。」陳蕤再次伸手按住了馬欣欣的嘴,還故意地用指甲劃了下全是粉的臉頰:「我知道的事遠比你所猜的要多,別想拿打發警察那套出來打發我。」
馬欣欣不敢作聲,但臉頰卻紅了,受驚的目光更多了幾絲瞹眛。
「……」
原來想繼續要脅的話卡在喉嚨,其實他由見到這女人開始時已經想質疑——他都誤導對方讓對方以為自己殺了紹休明,為甚麼她還可以變出憎恨以外的這麼多表情?
女人心海底針,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陳蕤想,應該不是。
只是這女人沒心而已。
他決定速戰速決,一個眼神瞄向了宋啟克,用嘴型無聲指示要發光後,便重新望向馬欣欣重新要脅:「你的那位阿明斷氣了這麼久,想你了,我讓你見見他,如何?」
馬欣欣不敢再叫,只敢倒抽一口氣,她身上的肥肉瘋狂抖動,這、這是跳過劫色直接殺害?
宋啟克也沒有叫,但他卻陷入沉默,他知道陳蕤的意思,想他堂堂皇精卻淪落如此,他也只能……嗚除了服從指令還能做甚麼。
他忍住內心的淚水,用自己的雞身發出適合在室內直視的光芒,一團白光無預警在空中出現,陳蕤指鹿為馬,將宋啟克暗示成紹休明開始耍人:「他一直很想你,見着他開心嗎?」
「嗚——嗚——」鬼哪裡懂着發光,可那團的光離陳蕤有段距離,不可能是變魔術,再加又是憑空生出來的,感覺上來鬼詭得很,馬欣欣信了對方的鬼話,眼眶都要嚇出淚水來。
「紹先生,你看馬小姐見到你都開心得哭出來。」陳蕤按住馬欣欣的手沒鬆開過,就是防她出聲打斷自己嚇人,他將對方的害怕説成喜悅,繼續命令宋啟克:「過去馬小姐那邊吧,她想你。」
「嗚——不、嗚——」馬欣欣用被按着的嘴拼命發出拒絕,她不是沒想過退開,可陳蕤用刀明示她不准動,宋啟克看着這猶如強搶肥女的畫面,心裡嘆了一口氣還是繼續臣服指示。
他在馬欣欣的頭顱繞了一圈,成功將人嚇到幾乎要昏過去,陳蕤點到即止,把人真嚇暈他還怎樣問話:「告訴我你是如何找上范天問,我就帶走宋……紹休明,不然——你等着今晚跟他人鬼情未了。」
很不想跟紹休明情未了的馬欣欣瘋狂點頭,示意她願意如實招供,陳蕤心裡感慨了一下這女人沒心沒肺,才緩緩鬆了手:「說。」
「是阿明介紹給我的……」馬欣欣瞄了瞄宋啟克,隨即便快速移開目光,畏懼道:「他說不能把他跟對方的關係說出來——畢竟范律師是鮫,有這些要求很正常……」
紹休明跟范天問認識的。
陳蕤眼底閃過一絲暗光,就警察查來的紹休明人際網,他和范天問可是兩條完全不會交差的平行線,馬欣欣這麼說,明顯——他倆很大機會是通過邪教而結識的。
「他跟你說提這鮫做甚麼?」
「阿明說范律師認可了他的……犧牲?」馬欣欣皺起眉,似乎是來這刻才意識到紹休明生前的不對勁:「對方答應替他的家屬免費提供一次服務,他才要我記着……」
「他甚麼時候跟他提起范天問的?」
「就、就他死前的前一晚。」
陳蕤聽着嘴巴一抿,馬欣欣不懂他卻懂,紹休明腦抽主動送死他不想理,但范天問既然不是蛇亞,他插進來——補償死者家屬做甚麼?
陳艽、曾慧敏死後,范天問都沒有彈出來替他們的家屬做點甚麼,為何紹休明這次會?
莫非……紹休明不是蛇亞下手,而是范天問的手筆?
不,這不可能,陳蕤很快又否定,昨天跟這鮫的對峙已經完全證明,范天問若要殺人,肯定是走基本路線用鮫爪行兇,下起手又不顧場地,完全不像殺手S般將兇案徹底裝飾為魚人所為。
「嗚……你能把阿明請走了嗎,我、我好怕……」陳蕤停下幾秒不說話,馬欣欣突然就哭出來,大把大把的眼淚水龍頭般倒下,將臉上的妝全哭花:「他不正常——娶了姐姐又看上我的美色,對我強搶劫掠,又入了個古古怪怪的教會,整天都不知道在拜甚麼,我、嗚……不想見到他……」
「……」
眼線混着淚水成了黑淚,將肥臉各處都染上了黑色,陳蕤看着馬欣欣那張臉,有點不知是她不正常還是對她出手的紹休明不正常,不過,他感知到對方的害怕是真實的,便用眼神示意宋啟克先暫停發光。
宋啟克本就不想發光,得了指示就急急下班,馬欣欣見光消失後情緒穩定了點,可陳蕤還在嚇她:「不想他再回來找你,說出那個教會的事。」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馬欣欣自是不想再見到那光,白着臉慌忙回應:「他總是神神秘秘的,說只有教主才能招收信徒,所以不肯跟我提——他曾有次鬆口說他升高層被賜紋身,就、就這樣!」
紋身——是那條手腕上的小蛇嗎?
陳蕤忽然明白過來,就說陳艽、曾慧敏沒有紋身,可古力強、紹休明和范天問卻徧徧有,原因原來在這裡。
沒想到區區一個推人去死的邪教,居然也有普通信徒和高層之分。
那麼,古力強的家屬有到古力強的通知,說范天問也會為他們提供一次免費勞動?
陳蕤不知,但說到底——范天問憑甚麼會這樣跳出來,高層之間的惺惺相惜?
不可能,他可是鮫,而紹休明只是魚人。
還是說——范天問是更高層的高層?
陳蕤心口一緊,這個推斷不無可能,但換個思路,連范天問這樣的存在也要赴死……普通信徒全死清光了?
叮噹。
牛肉刀還在指着馬欣欣的肥肉,可門鈴在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二人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把刻意拉高聲調讓門內人聽見的男音就從外頭傳來。
「馬小姐,警察上門,開門。」
「關於紹先生遇害的案件,我們有新的進展想找你確認,請你提供協助。」
意識到警察來找無疑救兵上門,馬欣欣臉上的肥肉瞬即興奮地抖了抖,陳蕤卻沒有半點無措,輕輕提示他有另外一招:「我讓紹休明回來跟你一塊給警察開門?」
馬欣欣的肥肉馬上變成了驚恐顫抖。
「將外頭那位警察打發掉。」警告成功令馬欣欣意識到她還是被控制住,陳蕤暫時放下牛肉刀,抬頭指了指大門:「我會在房裡聽着你們對話,敢把我說出去,紹休明今晚就回來陪你。」
馬欣欣急急點頭,表示自己不會亂來,陳蕤轉身躱入了睡房,還吩咐宋啟克發光給他招點不會被發現的運——雖然他一臉木然,但實際上,他也是慌得很。
論紹休明為何會和馬欣欣好上
馬欣欣:明哥,你是來劫色的嗎?
馬欣欣:我明白的,男人對着我都情難自禁
馬欣欣:來吧,不用憐惜我,我承受得住
然後明哥還真來了
陳蕤:……那幾話馬欣欣是不是會對所有男人都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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