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的S類觀察 - 你注意點，不要喜歡上我

陳蕤再次抿了抿嘴，三白眼沒有神采也能明確表達着他的挫敗。

他就知道，他在「魚檔」的真實定位一說出來，有腦子都不會答應他。

可他實在不想無功而回。

「周先生，你可以先跟我上司談談，相信你……」

「少來，和『魚檔』清潔部阿頭能談出甚麼來，你現在給我離開——對了，那幾個橙，你順便給我拿回去——」

周承恪不欲和陳蕤多談，扯起對方的手就想把人轟出家裡，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被他丟一邊的手機忽然發出了「叮叮」兩聲。

不好的預感冒上心頭，他迅速丟下陳蕤改抓起手機，他被停職前在公司設定了自動轉寄，若然不是機密訊息，就會直接踢來他私人電郵。

被停職這麼久以來，這是他公司那邊首次聯繫自己。

感覺不是甚麼好消息。

周承恪解鎖手機，果然，屏幕上的連串文字讓他直接白了臉。

內部調查委員會審視了他的個案，在沒有讓他辯解的情況下，直接決議解僱了他。

命令是即時生效，他由接到郵件的那刻起，由停職人員變成了待業人員。

「……屌。」

周承恪抬起茫然的雙眼，他畢業之後便直接加入了警隊，現在要想重新想個另外跑道，他完全不知如何反應。

陳蕤雖不是故意，但在周承恪的過大反應中也看瞄了手機上的資訊，他沉默了一下，硬巴巴地擠了個詞安慰對方。

「節哀順變。」

「……」

節哀順變不是這麼用的好嗎？

周承恪被這四個字氣回了神智，絞着的肚子瞬間只覺得更痛，他嫌棄地瞪了陳蕤一眼，然後、再瞪一眼——忽然之間，某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浮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警察以外的其他職業，哪管是其他紀錄部隊也沒有過，若他即便沒皮賴臉也想留下，那就死馬當活馬醫了。

「你給我坐下。」

周承恪一個咬牙，示意快要被趕出門口的陳蕤重新坐回沙發那個小位置，然後快速撥通他上司的電話，第一句就開口：「劉Sir，他們不能這樣解僱我。」

電話那邊不知回了堆甚麼，周承恪裝作耐性聽了幾秒，然後便打斷投下重彈：「不，我不是在說我的個人操守，我是在說——我懷孕了。」

電話那邊瞬間沉默，然後爆出了陳蕤坐在沙發都能清楚聽見的髒話。

陳蕤眼觀鼻鼻觀心，他甚麼也聽不見，他甚麼也不知道，嘴角可疑顫抖的不是他。

「我沒再騙你，我之前在蘭貴坊喝醉，被人撿屍姦了。」

周承恪瞪了陳蕤一眼，警告人不要笑出聲，然後才在上司連珠的髒話下堅稱不是騙人地騙人：「我本來想當做被狗咬兩口就算了，但這幾天肚子不對勁，買了驗孕棒居然出兩條紅線，我想想覺得不行——」

「靠着點蛛絲馬跡左找右找，我恰好又有空，真的被我找到了把我搞大肚子的元兇，今天就來跟他談判，正在他家坐着——就收到通知了。」

「行行行，我讓他跟你談，他比我小，你別嚇着——甚麼我姦他，是他姦我，我任任女朋友都比我大。」周承恪說着說着就把電話塞到陳蕤，他甚麼解釋也沒有來，只道：「記得叫人劉Sir。」

「……」

陳蕤原來抖着的嘴角不抖了。

他抬起他那雙三白眼，沒甚麼表情的臉頰首次出現死瞪，不就是已經跟人說了「節哀順變」嗎，為甚麼要拖他下水？

周承恪回他一個沒心沒肺的奚笑，不想跟用「復職」換自己幫忙嗎，先把他的職搞回來，其他從詳計議。

陳蕤抿了抿唇，伸手接過電話，他實在找不出比周承恪更適合的人選，只要對方鬆口，坦白說只要不過火的條件他都要答應。

「劉Sir你好。」陳蕤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誠惶誠恐，弄出點警察找上門驚慌失措的味道：「我是強姦犯。」

劉Sir沉默了，大概這是他聽到對警察最硬核的自我介紹。

周承恪也沉默了，大概他覺得幾秒前想出推陳蕤出來配合是個蠢得不能再蠢的主意。

「但我會對周Sir負責的。」

其實不止周承恪會滿嘴跑火車，當有需要的時候陳蕤也是會的：「爭取在接下來的九個月跟周Sir先婚後愛，這樣孩子出世後就有個幸福的家。」

「……你叫阿周回來聽。」

「劉Sir，我還沒邀請你來我孩子的滿月酒。」

「孩子滿月我一定到，這樣行了吧，叫阿周回來聽！」

陳蕤木着臉把電話塞回給周承絡，忍笑忍到不行的前督察見着人就忍不住想笑，無奈之下，他只好轉身走入房間，不然他絕對會哈哈聲對上司圓不了謊。

……連這樣子的謊也說得出口，看來督察的入職條件也墜落了。

陳蕤不清楚為甚麼那麼劉姓上司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周承恪，他也沒興趣了解，他抬起頭，打量起這個主人暫時離開的客廳，某射擊遊戲的周邊、一堆建築物模型……以及幾本怪異奇談的神秘學書籍。

真是垮度相當大的興趣。

陳蕤眨了眨那對三白眼，放棄探究這個亂哄哄的客廳，彼時周承恪已經跟他的上司交流完，臉上勝利的笑容不用話語便已說明了一切。

「法例規定不許解雇懷孕員工，所以他們會暫時收回我的辭退令，然後我便就可以就調查會的決定提出上訴。」周承恪坐回剛才那張木腳圓凳，理所當然問向陳蕤：「叫『魚檔』給我弄張懷孕證明來，劉Sir要，做得到吧？」

「我問問。」陳蕤猜到周承恪會跟自己這樣要，他覺得這要求也算在合理範圍內：「你這是答應我的條件了？」

「都騙到了劉Sir那邊，你覺得我還有拒絕空間嗎？」周承恪沒好氣反問。

「那便是答應了。」陳蕤的三白眼微微上揚，總算是露出他進屋後第一個笑意，他翻開背囊，拿出大量從「魚檔」總部打印的文件：「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把警方關於『殺手S』的分析報告看個清楚，我們『魚檔』拿了份副本，你先……」

「不，第一件事要做的不是這件。」

「……那要做甚麼？」

「我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下樓看醫生。」周承恪揉了揉其實一直還在痛的肚子：「有甚麼事之後再說。」

「……」

陳蕤看着說完就他一人丟在屋內下樓的周承恪，心裡實在有點不明白為甚麼對方這麼信任自己，不過，想想也是，他身份都擺在那裡，家裡不見甚麼直接叫「魚檔」賠就行。

他拿出手機，用訊息給上司匯報了進展，然後便從背囊拿出一份報紙。

幸好他早有準備，如此等人回來的時間就不會無聊。

「……」

一個小時後，周承恪看着坐在他家沙發的陳蕤，啞然失聲。

還是那句，陳蕤看着就是二十出頭的外表，左耳還夾了感覺很叛逆的耳骨夾，這樣子的人會捨棄手機改在——看報紙？

看的還是他以為應該沒在發行的《今日馬經》？

「你老實跟我承認我不會告發你。」周承恪把寫着「腸胃炎」的醫生紙丟到一邊，認真質疑：「你是不是青山走犯？」

「……」

看個馬經然後就被懷疑成精神病病患的體驗讓他心情非常復雜，陳蕤放下報紙，覺得這誤會必須好好說清：「我是個內向的人。」

「嗯，內向到可以無比適應看別人家的馬經。」周承恪嘲諷點頭，忽然又意識到不對勁：「不對，我甚麼時候會買馬經？」

「我今天在8-11買的，十塊，送紙巾。」

「……你有病。」

「我父母在我小時候被建議讓我多接觸點動物。」陳蕤平淡地鬆了鬆肩，將報紙珍而重之摺好，再放回背囊裡頭：「於是我爸打開電視，叫我每個星期三都看一個下午賽馬。」

「……令尊很有創意。」

「你看完醫生，那我們現在可以說『殺手S』吧？」陳蕤解釋完他入坑賽馬的原因，便開始催促他們早點說正事：「今天星期三，我們進度快的話，我回去還可以看第十場跑馬。」

「……小子，現在是你轉正重要還是跑馬重要？」

周承恪眼角一抽，倒也配合地拿起陳蕤的文件來看，按理是機密的資料為甚麼可以被個清潔工拿出，這點他不想理會「魚檔」的保密處理，他只要在最後復職就可以了。

「對了，我上司剛才覆我，他答應弄張超聲波給你。」陳蕤想了想，提醒道：「他還多說了一句。」

「他說了甚麼？」

「他叫我不要假戲真做，跟你發生甚麼感情糾紛。」陳蕤望了望周承恪，認真道：「所以你注意點，不要喜歡上我。」

「……他是在吩咐你，不是叫你警告我。」周承恪眼角一頓，陳蕤的外表又不是特別帥氣，更應該說沒有半點精神氣，他為甚麼會喜歡這件豆芽菜？

「因為我很確定自己不會喜歡你。」陳蕤肯定地點點頭：「而你，疑似會因為走投無路跑來強姦我，好坐實你懷孕的謊言。」

「……我沒有那麼飢不擇食。」

吾知來：陳蕤的CP另有其人，保證不是周承恪

讀者：誰？

吾知來：今日馬經總編

讀者：……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Pv8xk1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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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意點，不要喜歡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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