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的書房後方有一道隱蔽的暗門,我此前從未注意到它。阿爾伯特教皇輕觸牆面上不起眼的星形圖案,暗門無聲滑開,露出一段向下的螺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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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通往秘密圖書館的唯一入口,」教皇輕聲說,「千年來,只有歷代教皇和極少數被選中的人才被允許進入。今天,我帶你看到那些被隱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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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蜿蜒向下,似乎沒有盡頭。隨著我們的深入,空氣變得越來越涼爽,帶著古老羊皮卷和墨水的氣息。最終,我們來到一個寬敞的圓形大廳,四周的牆壁上鑲嵌著數十個藍色水晶,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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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星盤模型,顯示著繁複的天體運行軌跡。而環繞整個大廳的,則是層層書架,其上堆滿了古老的卷軸、書籍和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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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星辰圖書館,」教皇說,「這裡收藏著神眼教會最古老、最珍貴的知識,包括那些被官方教義所排除或隱藏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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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走向一個特殊的書架,取下一個古樸的木匣子。他謹慎地打開匣子,從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紙上的文字已經褪色,但仍然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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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初版本的《星辰預言》,」教皇解釋道,「比我們現在教會公開流傳的版本早了三百多年,內容也更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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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接過卷軸,開始閱讀那古老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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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星痕現於命定之人,七光將至,引導始啟。星辰眷顧者將持鑰而立,於舊城頹垣之上建立新座。城將有七塔,各司一職,共護一心。神城將成庇護之所,引導世人度過黑暗之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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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著這些文字,感到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彷彿這些話語曾在我的夢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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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預言說的是什麼?」我問道,「星痕者、七光、星辰眷顧者...這些指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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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走向星盤,調整了幾個環狀結構:「這是一個極為古老的預言,甚至早於神眼教會本身。根據傳說,它來自第一位與星辰交流的先知。預言中提到,當世界面臨特定危機時,會有一個被星辰標記的人出現,引導人們建立一座全新的城市——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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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星痕者...就是我?」我難以置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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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的手掌和胸前漂浮的墜子,」教皇溫和地說,「星痕已經顯現,墜子也與你心靈完全共鳴,變為半透明狀態。這正是預言中描述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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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自己右手掌心的星形印記,它微微發著藍光,與胸前漂浮的墜子形成呼應。這一切似乎太過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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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是我?一個來自邊境小村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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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微笑:「命運從不解釋它的選擇,凱恩。它只會給予選中之人必要的試煉和機遇。」他指向我的墜子,「而這個星形墜子,正是預言中提到的'星辰之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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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之鑰?」我摸著胸前的透明墜子,「它是一把真正的鑰匙嗎?它能打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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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古籍記載,星辰之鑰不僅是力量的象徵,也是開啟某扇門的關鍵,」教皇解釋道,「但具體是什麼門,連古籍也語焉不詳。有人說它能開啟通往星辰的通道,有人說它能解鎖人類潛能的極限,還有人說它是建造神城的核心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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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取出另一份卷軸,這份更加古老,上面的符號甚至不像是我所知的任何文字。「這是最古老的星辰文字記載,我們只能解讀其中一部分。它提到星辰之鑰與七塔有關,而七塔則是神城的核心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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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看卷軸上的圖案,驚訝地發現其中的星城布局與我在昏迷中夢見的城市極為相似——七座高塔環繞中央,形成完美的星形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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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座城市,」我指著圖案,聲音略顫,「我在夢中見過它。在水晶塔事件後的昏迷中,我夢見了這座星形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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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的表情凝固了,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後是深深的思考。「你確定?」他嚴肅地問,「你能描述那座城市的細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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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可能詳細地描述了夢中所見——七座高塔,每座塔頂都閃耀著不同顏色的光芒;城市中央的巨大石門,門上刻滿星辰圖案;街道排列成的複雜幾何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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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難以置信,」教皇低聲說,「你描述的細節,有些甚至不在任何現存的文獻中...除非你真的'看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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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翻閱更多古籍,每一本都揭示預言的不同方面。其中一些內容令我感到不安,尤其是關於「神力潮汐」和「黑暗時代」的預言。根據記載,星痕者的出現是為了引導人類度過一場巨大的危機,而這危機與神力的紊亂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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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教皇翻開一本特別古老的書籍時,我注意到其中的教義與現代神眼教會有明顯差異。「這些教義...」我遲疑地說,「與我們現在的教導似乎有所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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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嘆了口氣:「你很敏銳,凱恩。事實上,神眼教會的官方教義在過去數百年間經歷了多次調整和...簡化。」他選擇這個詞時顯得異常謹慎,「有些古老的知識被認為太過複雜或危險,被長老會決定排除在公開教義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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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星辰崇拜?」我回想起奧古斯特在聖光洗禮中對我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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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教皇點頭,「早期的神眼教會認為星辰是神意的直接顯現,甚至教導信徒通過觀星來理解神的旨意。但在三百年前的大教義改革中,這被視為分散對神眼本身崇拜的異端思想,因而被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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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一種深深的困惑和矛盾。「那麼,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教義?」我問道,「我們現在信仰的,還是這些古老文獻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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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都是,也都不是,」教皇回答,他的目光變得遙遠,「真理如同高山,人們從不同角度看到不同的景色,但山始終是那座山。隨著時間推移,我們對真理的理解會變化,但真理本身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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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回答並沒有完全解開我的疑惑,反而讓我陷入更深的思考。如果古老教義與現代教導有衝突,我該相信哪一個?如果我被選為「星痕者」,是否意味著我必須遵循這些古老預言,即使它們與我從小接受的教導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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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沉浸在這些思考中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斷了我。教皇突然彎下腰,劇烈咳嗽起來,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嘴角滲出一絲暗紅色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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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我驚慌地上前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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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揮手示意不要擔心,但他的聲音明顯虛弱了:「只是...老毛病。別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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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助他坐到附近的椅子上,倒了杯水給他。當他緩過氣來,我仍能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儘管他試圖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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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生病了嗎?」我擔憂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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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某種決然:「凱恩,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你了。」他深吸一口氣,「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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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如同一桶冷水澆在我頭上。「什麼意思?您可以接受治療,神城有最好的治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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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接受了所有可能的治療,」教皇平靜地打斷我,「這是一種特殊的神力反噬症,源於多年前的一次冒險。治療師只能減緩它的進展,無法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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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定有其他方法...古老文獻中可能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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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搜尋了所有可能的資料,」教皇搖頭,「這正是為什麼我如此迫切地尋找星痕者。預言提到,當星痕者出現時,就是我完成使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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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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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引你,凱恩,」教皇說,「指引你理解預言,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責任。」他直視我的眼睛,「根據預言,神力潮汐即將到來,而你將是引導人們度過這場災難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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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一陣恐懼和不適,這責任太過沉重。「我還沒有準備好...我連這些預言都無法完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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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必須加快進度,」教皇堅定地說,「我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向你傳授盡可能多的知識和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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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走向星盤,調整了幾個環,星盤開始旋轉,投射出一幅星空圖案在天花板上。「看,」他指著一個特定的星座,「這是預言中提到的'七星連珠',根據我們的計算,這種星象將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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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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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預言,這是神力潮汐的前兆,」教皇解釋,「潮汐來臨時,神力將變得極不穩定,現有的神力結構可能崩潰。而在這之前,」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我將不再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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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預言像一塊巨石壓在我心頭。我無法想像沒有教皇指導的未來,也無法想像自己獨自面對如此重大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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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勝任,」我坦誠道,「如果預言是錯的呢?如果我不是那個星痕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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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微笑著握住我的手:「懷疑是智慧的開始,凱恩。正因為你懷疑自己的資格,才更證明你的心靈是開放的,準備好接受真相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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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一個特殊的書架,取出一本小巧但精緻的書冊,封面上嵌著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這是我個人的研究筆記,關於神城的可能位置和構建方法。」他將書遞給我,「從今天起,每天傍晚我們將在這裡會面,我會教你更多關於預言的知識,以及作為繼承者需要掌握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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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書,感到了它的分量——不僅是實物的重量,更是它所代表的責任。我內心依然充滿矛盾:一方面,預言和教皇的話語讓我感到使命感;另一方面,我對自己的能力充滿懷疑,對未來的路徑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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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教皇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嚴肅,「關於我病情的事,以及這些預言的具體內容,必須嚴格保密。神城政治複雜,消息走漏會帶來不必要的動盪和權力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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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點頭承諾,「但難道不應該開始為...為您之後的情況做準備嗎?」我無法直接說出「繼任」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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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未到,」教皇說,「當神力潮汐的徵兆更明顯時,我會公開宣布必要的安排。在那之前,我們需要你盡快成長,掌握更多知識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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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秘密圖書館時,教皇看上去已經恢復了常態,但我知道他的病情只會繼續惡化。走在回程的樓梯上,我感受到肩上的重擔比來時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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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在即將分別時,我鼓起勇氣問道,「您真的相信我就是那個預言中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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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眼神中充滿堅定:「凱恩,在我漫長的一生中,我尋找過無數可能的星痕者。直到你出現,所有的徵兆才真正吻合。但更重要的是...」他微笑著,「我相信你的心。無論預言如何,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這比任何預言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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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教皇書房後,我獨自走在宮殿的長廊上,腦海中迴響著今天所學的一切。我的右手無意識地撫摸著胸前漂浮的墜子——星辰之鑰。它現在對我來說有了全新的意義,不再只是一個神秘的護身符,而是一個與命運相連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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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前,仰望星空。那些曾經只是美麗裝飾的星星,現在彷彿向我訴說著古老的語言。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完全理解它們的訊息,但我感到某種聯繫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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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光下,我打開教皇給我的書冊,開始研讀關於神城的構想和計劃。書中描述的城市與我夢中所見驚人地相似——七座塔,每座對應不同的功能:知識、治療、防禦、生產、交流、淨化和核心。這座城市不僅是一個物理空間,更是一個將信仰、知識和技術融為一體的理想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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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著教皇的話,關於真理如同高山的比喻。也許,無論古老教義與現代教導有何不同,真正重要的是它們共同指向的方向——建立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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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深,我做出了決定:無論自己是否真的是預言中的星痕者,我都會盡力學習,準備自己面對即將到來的挑戰。不是因為預言的指引,而是因為這是正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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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闔上書本,準備休息時,手掌中的星痕輕微地發出藍光,彷彿對我的決定表示贊同。我不知道前方的路有多險阻,但至少,今晚我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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