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騎虎難下

(2025/03/25更新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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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平安夜要去支援一下……］

［老狐狸：哪一團？］

［月：熱音社。］

［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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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李月便如約前往學餐樓下的練習室，同樣沒課的顏鈞廷為她介紹器材，頓時感到有點騎虎難下，因為她聽不懂，不論是樂器、專業術語、舞台細節，全部「聽毋」。

「《Renegades》不行的話，妳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適。」

社團室只有抱病的社長一人，和李月先討論起曲目，後半段的表演幾乎都以ONE OK ROCK作品為主，其餘參雜的歌曲李月幾乎不認得。

「《Make It Out Alive》怎麼樣？」

「待會都練習後，再決定好了。」

李月點點頭，交給專業的決定。

稍晚後，其他成員才陸續下課到社團室，顏鈞廷是吉他手，除了貝斯手，新進的大一成員獸醫系郭宇鴻，還在實習、沒趕上，他為李月一一介紹剩餘幾人：鼓手化學系大三王冠勳、鍵盤手環衛系大二方凱逸，另一個主唱則是動科大二的可愛學妹。

幾乎全員到齊，場面一下子就正式起來，已不大可能打退堂鼓，李月惴惴不安地向所有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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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孫雯琳對社長找一個比她還矮小的妹子，來替補表演，表達不可置信，「學長，那些真的都不好唱，你不會是病急亂投醫吧？」

不只孫雯琳，顏鈞廷和李月都這麼認為，剩下十天左右，完全是趕鴨子上架。

李月的替補是顏鈞廷最後一次掙扎，到這地步，死馬當活馬醫，若是搞砸的話，他也盡全力了，社團評鑑就放東流吧！

「先從最簡單的《Wherever you are》試試吧？」是曲目單裡節奏最和緩的慢歌。

顏鈞廷撥了下和弦，其他人也各就各位，李月捏了捏掌心、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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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音社指導老師朱輝岳，本來想勸勸顏鈞廷，放棄後半的曲目，無奈學生求好心切，尤其逢大四、任社長最後一次公開表演，說什麼也不願意鬆口。

剩下十天，練習室隱約傳來的音樂聲，是一首不在表演清單內的歌曲，目前的演唱聲是女聲，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大二的主唱孫雯琳，朱輝岳越聽越心驚，三步併作兩步、拉開門，打斷了練習。

「你們這是在幹嘛？！」

孫雯琳表情相當興奮，「老師、老師！我們找到主唱了！」

其他男生臉上有興奮、難以置信，還有緊張，興奮的是終於找到可以替補社長的主唱，他們磨合了一下午，出乎意料地合拍，令人難以置信！緊張的是，剩下的時間，他們是否能夠和新成員默契配合、完成平安夜的表演。

顏鈞廷不只沒放棄，還真的找了人替補？

其他人竟然也沒有反對？

這麼大的人事異動，每項器材可能都要做調整，竟都一致同意？

「老師，這是我同學，李月。」

被引薦的女同學唇角拉直、訥訥地朝朱輝岳頷首。

顏鈞廷自顧自地繼續說，「《Renegades》也許可以當安可曲，妳真的不考慮？」

這首歌，好聽是好聽，且能和觀眾互動，才因此被列入，可朱輝岳不難從稍早的練習聽出，英文歌詞的咬字問題，是李月的一大弱點。

縱使有再多的疑慮，也清楚這節骨眼上不適合深究，他打斷顏鈞廷的話，說道，「你們從頭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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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的音域很廣，朱輝岳適時介入練習，原有成員的表現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指導李月怎麼唱歌，節奏、旋律、歌詞無誤，問題還是在咬字。

「英文比中文還要圓潤。每個字、每個音都唱得清楚，會太僵硬、死板。」

所以《Renegades》才唱不好。

朱輝岳給李月傳授共鳴腔的概念。

剩下的時間，所有人都要上緊發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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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練習得怎麼樣？］

［月：英文發音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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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餐酒館的衝突，在傍晚時就上了華寧大學校內論壇，標題聳動、標籤斷章取義。

#蔣馨　#魚池　#劈腿

內容毫不意外，全指向蔣馨劈腿、移情別戀，甚至影射她「養魚」。

對人潑飲料已用盡她的勇氣，若是直接找沈嘉平對峙，肯定說不清，還可能再被冠上更多難聽的稱呼。

蔣馨整理了他們三年的聊天記錄，並節錄引起這次吵架分手的分歧點，再發上論壇。

清者自清，她至少做到自清，其他人看了之後要怎麼評判，她無從置喙。

事情到這地步，蔣馨已心灰意冷，她打開電腦，將兩人交往期間的照片全鎖上，IG的文章也隱藏，做完這些才垂頭喪氣的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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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隔天起床，風向就變了，才隔一晚，捕風捉影的文章變少，還多了其他標籤。

#沈嘉平　#媽寶　#騙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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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平來電］

接起，話筒那邊傳來求和的好言相勸。

「蔣馨，我們就不能好聚好散？文能不能先刪除？」

現在流行做賊的先喊捉賊？

蔣馨一聽前男友的說詞就滿肚子氣，沈嘉平只是動動嘴皮，她就被排擠、被潑飲料，現在這些待遇輪到自己，才幾個小時就坐不住。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動口之前，怎麼沒先想過？

「我只是澄清一些誤會而已！你沒有先加油添醋的話，我們本來還相安無事！」

縱然三年的情誼付諸東流，蔣馨從沒想過要報復，一切都是沈嘉平先挑起的。

「妳不會真的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吧？」

從頭到尾就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沈嘉平卻老是要牽扯旁人，蔣馨被他的邏輯氣得快冒煙，「莫名其妙！你如果沒想公開跟我道歉，那我們沒什麼可談，再見！」多說都是浪費時間，毫不留戀地掐斷電話、封鎖。

就當自己眼瞎，三年時間都餵狗了吧！

氣頭上的蔣馨再按下一個號碼，興沖沖的對另一頭說，「陳昱炘？我們下次約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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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房

ARURI：「沐浴……救命……」

森林沐浴：「啊？」

李月找不到陽，高中生的作息能比她一個大學生還混亂，真是稀奇，而且時區不同，接連好幾天都沒遇上。

請教同樣曾留美的霍子霽，李月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明明說的是中文，指導她的英文發音，卻什麼也沒吸收進去，不耐煩地想發脾氣，為避免和老狐狸吵架，只好轉頭找森林沐浴。

這幾天都窩在熱音社的練習室，社員不在就一個人練唱，社員下課之後一起練習，回家也是馬不停蹄的練，帶團時嘴邊都哼著歌。

森林沐浴：「這麼拼？不是社團活動而已？」

理由也不是像「同學畢業前最後一次活動，所以想完美演出」的冠冕堂皇，最主要是，李月無論做什麼都會全力以赴、力求完美。

她相信透過沐浴的指導，應該可以更上一層樓。

森林沐浴：「妳知道Shadow退出？」

ARURI：「嗯哼，略有耳聞。」

森林沐浴：「唉……我應該也差不多要AFK了。」

聽起來，森林沐浴這次是真的感到疲倦。

ARURI：「怎麼說？」

森林沐浴的學業不是太順利。

森林沐浴：「那句成語怎麼說？玩物喪志？」

至少他父母這麼強調。

為了順利完成學業，勢必得有取捨。

森林沐浴：「我老婆也支持我父母的意思。」

ARURI愣了一瞬，驚訝到破音：「你哪時偕婚的？！」

在李月的死纏爛打下，森林沐浴才肯鬆口，自己有一個高中時期就交往的女友，最近飛美國和他結婚。

ARURI：「哇靠……你這也真藏得夠深……」

老婆待在身邊，森林沐浴頭一回想到要收心了。

目瞪口呆已不夠形容，誰能想像夜夜笙歌的森林沐浴，卡包一次刷滿額的森林沐浴，主動說要收心、專注學業，太陽簡直要打西邊出來了。

ARURI難以置信地說：「結婚對男人是下降頭，還是下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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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沐浴：「最近老覺得，跟我們當初創公會的初衷，漸漸偏離的感覺。在這時候結束，說不定也不錯。」

李月默然。

近年公會的招生和內部管理簡直一團亂麻，幹部出走或AFK，森林沐浴沒有大刀闊斧的魄力，同時也力不從心，李月非幹部所以沒有話語權，說是風中殘燭、日暮西山一點也不為過。

ARURI：「大林哥也會同意的。」

大林哥是心羽公會的創會元老，兩年前因癌症退出，他說「想將最後的時間留給家人」，李月印象非常深刻，這也是森林沐浴一直守著公會的原因之一。

森林沐浴：「嗯，應該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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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其中一定有遺憾，但就像電影終究會謝幕、煙花綻放後消散，人與人之間終究也有一別。

對有些人來說，遊戲只是消遣，他們卻不以為然，這個虛擬世界是他們心靈上的綠洲，工作之餘、課業閒暇的社交，豐富他們的生活。

也許每段關係終將會有分別的時候，而回憶不會消失，就像凱莉·達克(※註1)，存在遊戲裡的一個角落，也存在某些玩家的心中，永不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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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為什麼不再問我？］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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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當天，陳昱炘就考慮過要認真追求蔣馨。

但是，認真追求是怎麼回事，完全沒概念，畢竟是年齡等於單身齡的可悲單身狗。

「學長，女生到底怎麼追？」

霍子霽挑眉，給他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學業上，他盡可能教導陳昱炘，如果談戀愛也要教，他是不是該開班授課？

陳昱炘真切地感受到學長眼神裡的鄙視，這問題恐怕找錯人，畢竟，有些人生來就是天仙，有些人生來是地精，起始的天賦不同，無法勉強。

說到這，他倒是有點好奇學長的戀愛史，八卦魂又開始作祟。

傳聞中，學長的青梅前女友是個千金小姐，貌美又有錢，且是帝大校友，只是不知道最後怎麼不歡而散。

據說兩人分手後，霍子霽便直接服兵役，富家小姐出國進修，銷聲匿跡好幾年，而學長是在退伍之後才繼續進修。

現在的女友李月，兩人應該是去年森林盃的時候見過面，至於怎麼深入、怎麼交往，學長三緘其口，每次陳昱炘以最閒話家常的口吻問起，卻都只能獲得一枚眼刀，該說保護過度，還是佔有慾過強？

之前校內論壇的輿論，他猜測多少和學長有關係，文章被刪除，論壇還掛了整晚的404，陳昱炘百分之百相信學長的專業能做到癱瘓論壇，那晚後，他望向學長的目光比往常更加崇拜，不曉得學長到底是什麼來頭，他越發好奇。

陳昱炘偷偷瞄了一眼，而霍子霽全然未察的辦公中。

這時，蔣馨的電話打進來。

要不是霍子霽坐他正前方，陳昱炘興奮的能直接跳起來！

昨天才說要約，美女竟然主動打電話給他！

「研究室內，不能接私人電話。」

「學長，你這就雙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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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馨沒想到，自己想約個人，竟然還和閨蜜的行程撞在一起。

作為研究室主要負責的兩人，霍子霽預定平安夜就下台中，為此陳昱炘必須留守，雖然不至於睡在研究室，至少也是隨叫隨到的狀態，他們想約，只能選擇平安夜前或跨年後。

聽到這，蔣馨有些小情緒，但她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蹺，索性拿起手機，將購物車內的物品結帳清空！

［馨：泳衣幫妳訂啦！記得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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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凱莉·達克：請參考巴哈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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