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的S類觀察 - 我現在好像一條死屍

如今警察在亂通緝他，見着他要把他拘捕回去，雖說殺手S只是強在他身上的污名，可他拿刀威脅馬欣欣，卻是實實在在的犯罪。

在前件罪名未甩掉之前，再來件他切實犯下的真罪，兩者疊在一塊，他怕是未審直入監獄可以了。

他不能被發現。

他必須要躲過去。

額間急速冒汗，心跳瘋狂飆升，陳蕤竭力維持自己的冷靜，然後宋啟克在他耳邊當起了貼心軍師：「粽哥，說真的，你現在脫了鑽上床，有甚麼事上來你就說你是鴨子，對着馬欣欣三話不合就想那裡的樣子，可能真的混得過去。」

「……」

陳蕤沉默了一下，有點可惜自己現在沒法表演斬雞，不然他絕對會連斬兩隻來表示對宋啟克的讚許，但——鬼使神差地，他還是瞄了身後那張全粉紅的床一眼。

也許……真的能行？

不不不不他在想甚麼呢，他是能為查案犠牲，可還不是這種犠牲。

「阿Sir，那裡是我的睡房、那裡甚麼也沒有——你別這麼猴急，啊，天下男人都看上我的美貌……」

陳蕤躲進來時沒有把門徹底關上，免得外頭發生着甚麼聽不見，聽到馬欣欣這句時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妙，哪來的問話需要檢查睡房的，這分明就是找人。

他的變裝到底還是沒瞞着警察？

貼着雙眼皮貼的眼皮狂跳，這裡樓高，跳窗只會死人，陳蕤把牛肉刀塞進衣櫃，他沒有別的辦法，咬起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於是房門一被推開，聲稱來問話的督察周承恪和為自己美貌哀嘆的馬欣欣，便看着陳蕤手放腰間，將自己的長褲連同內褲一塊扯下，露出了半個光滑的屁股。

「……」

情況尷尬了。

陳蕤臉色發綠，渾身僵得比石頭魚還要硬，他以為——他以為按門的警察是來拘捕他的，無路可逃的情況下，他只好採納宋啟克的絕世好建議。

哪知粽子鴨子還在準備階段，不，幸好還是在準備階段，不然周承恪闖進來發現他全裸，他就更絕望了。

不過，周承恪是怎麼找過來的？

他還以為對方今天也要和馬桶作伴，才體貼地沒有打擾人。

「這是怎……」

周承恪看着陳蕤的半個屁股就覺得眼睛痛，他忍着側臉的衝動艱難開口，然而，話還沒有說出半句，馬欣欣驚人的女性直覺已經發揮作用：「阿Sir你是找他的？」

「我不……」

周承恪看了新聞，知道陳蕤現在正被通緝，不能在外人前承認他倆有關係，他正要否認，馬欣欣驚人兼想歪的女性直覺再次出擊：「你們約好來我這裡——找我3P？」

「……」

「老天，你們兩個同時愛上我，這讓我很難辦。」

在這刻，馬欣欣已經忘了周承恪和陳蕤各自上門目的，她故作難辦地拉下自己的衣領，露出肥厚的肩肉：「受歡迎的女子命運何其坎坷……啊——」

周承恪表示他實在承受不住，他一個手刀，直接把馬欣欣敲暈。

陳蕤看着終於暫停說話的馬欣欣，無聲將褲子拉上收回他外露的半個屁股。

「你跑來女人家脫褲子？」礙事的人閉嘴，周承恪直接朝陳蕤開砲：「粽子，我真是少看你了，若是我遲點來，你是不是打算跟這肥婆上床？」

陳蕤目無表情地瞄向宋啟克，這隻沒用的軍師心虛地飄到周承恪肩上，他再追着對方的移動軌跡轉向某督察身上，睜着他的假雙眼皮抹黑：「是這隻發光雞說，不想被拘捕的話，把JJ朝東南方露出來。」

「我沒有這樣說過！」宋啟啟大聲澄清：「我只是叫他當馬欣欣召的鴨子！」

周承恪眼角一抽，覺得無論是陳蕤和宋啟克的話都糟到不行，他果斷放棄追究，改提他出現的真正原因：「你的行蹤曝露了，警察正在過來，粽子，快跟我走。」

「好。」

陳蕤不知周承恪是怎樣知道的，不過現在也是解釋這個的時候，他從衣櫃拿回他的牛肉刀，又急急撕了張寫了「紹休明」的暗示要脅，貼在馬欣欣額頭防止對方醒來報警，然後連升降機也不敢搭，而是跑樓梯跑了三十多層回到地面。

哪知，腳才要踏出大樓門口，便看見一輛警車正在朝他們這邊開過來。

陳蕤和周承恪對望了一眼，二人不用出聲，立刻就默契地裝起情侶牽手，然後——在保安投來起疑目光前，故作恩愛地調頭改去後門停車場走去。

「你知道路嗎？」

「我哪有錢住這裡，他們堵在前門，來後門只是時間的事。」

二人來到停車場，看着有幾個出口，但不熟的他們都不知出去會繞去哪裡，若是繞回了正門撞着警車，那只會是自投羅網。

除了外出會碰着警車，警車也有可能駛進來停泊，他們待在這裡也不安全，陳蕤心跳加速，試圖在緊急出口地圖找方向，周承恪鼻子動了動，立馬就想到逃脫辦法。

「粽子，沒忘記自己是魚人吧？」

「沒忘，業哥每個月都會抽一天出來帶我去游水。」陳蕤從地圖分了半個眼神出來：「怎麼了？」

「……這裡近海，我聞到味。」周承恪強迫自己忽略到底怎麼的上司會帶下屬去游泳，他拉起陳蕤朝某個方向走去：「當警察還在搞封陸路，我們已經跳海逃走，這樣才能搶時間讓他們追不到。」

陳蕤跟着周承恪走，他不是不太想游，但眼下有如困獸鬥的情況，他實在想不出比走水路更好的法子，再且——這聽起來比在停車場脫光當隻在招生意的鴨子好多了。

為了避免被人事後算帳的宋啟克正在主動替人把風，但把着把着他突然一個激靈，總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個只會叫人當鴨的媽媽桑角色。

周承恪跟着味道走，強行穿過綠化盆栽擺設果然來到了海邊，大概沒預計這個位置會有人跑來，圍桿只是到大腿的鐵鏈，垮過再一躍而下，便是魚人在上陸地前的生活之洋。

「我們要游去哪裡？」陳蕤在跳下海前問道。

「……游去沒甚麼人的地方。」逃脫成功後他倆渾身濕脫上岸只會引人注目，周承恪想了想：「附近有個沒甚麼人去的沙灘，先去那裡——大概要游四十五分鐘。」

「我游不這麼久。」陳蕤很有要求道：「我會腳痛。」

「現在是你躲警察還是我躲？」警車都在正門泊着還在關心腳痛，周承恪被陳蕤的話氣得冒煙，他一個抬腿直接把人踢下海，沒好氣道：「老子拉着你的手游，行了嗎？」

魚人回到海裡馬上便展示出他們植在基因裡的自在，陳蕤那雙沒有神采的眼瞬間多幾分色彩，鱗片在手臂和臉頰零星冒出，兩條腿隨便撥上兩撥也比走路時移動得快。

「跟我來。」

周承恪跟在陳蕤之後落水，看着對方那副自在樣當場就反了個白眼，他實現承諾地拉起沒冒鱗片的右手，像是海洋白杖開始替人帶路。

陳蕤預言得沒有錯，他在游了十五分鐘速度就慢了下來，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真的腳痛，兩條腿明顯沒有力氣再伸出來，周承恪再次反了白眼，改動姿勢用手臂將人半扛起，邊扯着人邊繼續朝目標海灘進發。

「你這副死樣，還好意思說你每個月都去游水。」

「我每次都申請去水上樂園，這樣我有一半時間都可以用來滑水。」陳蕤慢吞吞道出游水真相，他看着自己被周承恪扛得不用花上半絲力氣就能朝前拖去，眼睛眨了眨忍不住驚嘆：「我現在好像一條死屍。」

「別亂說話。」

「我是說，我好輕鬆。」

「臭小子，不是你說你沒力，不然我用得着這樣？」

「還有三十鐘你能行嗎？」陳蕤理直氣壯宣佈他不想游了：「我腿抽筋了。」

「……我把你當成死屍棄掉。」

到最後，周承恪成功證明自己很行，渾身濕透地拖着幾乎不動了全程的陳蕤上沙灘。

正如周承恪所說，這裡的確沒甚麼人，準確點來說是除了他們倆誰也沒有，陳蕤左看右看，忽然意外起來：「我認得這裡，是業哥給我安排的安全屋附近。」

「這麼巧合？」周承恪扛着人游水扛得氣喘累累，他坐在沙上一動也不動，海水從皮膚上滑下，和陳蕤不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化出他的鱗片：「趕緊過去，老子累死了。」

二人把沙灘上的痕跡抹走，避着大路回到了安全屋，陳蕤和周承恪各自梳洗了番，齊齊癱坐在沙發上虛度了好一會光陰，才重新聚焦回正事。

「我就少看你一回，你怎麼會被通緝成『殺手S』？」

陳蕤他感激對方對自己的信任，沒有相信那些新聞，可他沒有回答周承恪的提問，而是反過來提問回去：「你怎麼知道我在馬欣欣那裡？」

周承恪挑起了眉，對着陳蕤固執目光眨了眨眼，他自是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也索性直明挑明。

「粽子，我救了你，你在懷疑我甚麼？」

陳蕤：懷疑你想跟馬欣欣3P

周承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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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好像一條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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