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车易位 - 第四章《柯萝》

【本章注意】包含对人格物化的直接描写，以及对人性尊严的漠视态度。所有设定均服务于反乌托邦主题，不映射任何现实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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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德带着孔林拐向长廊侧旁一扇厚重的，没有标识的金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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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是一个陈设简洁却科技感十足的房间，巨大的显示屏镶嵌在墙面，闪烁着数据流。空气中弥漫着比外面更浓的消毒剂和电子设备运行时特有的微弱臭氧味。

A此时正在屏幕面前操作，看到两人进来，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孔林那尚未褪去苍白的脸色，嘴角再一次挂上了那种玩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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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

埃尔德随意指了指椅子，自己则在一旁站定，显然没有久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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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在屏幕上快速点按了几下，一面清晰的资料光屏浮现在孔林和埃尔德面前。

光屏的顶端显示着几个冰冷的字符。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VdS1lCVG

【K-17】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xbHLV6Gs

孔林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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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几项简略的数据。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8ZMuL7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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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 K-17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JNpu54aa
性别: 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gtePazMY
年龄估值: 12岁（比对骨龄及生物样本）
战斗系超阶觉醒者
能力倾向：元素系-火（未稳定态）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DetZPsp8
履历状态：两次转售记录丨实验体-生物医疗部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k7DI0z85
特殊备注：评估显示意志稳定性偏低，服从性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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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孔林看到【年龄估值：12岁】时，呼吸瞬间停滞。

她只比自己小一岁！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dGdkrhHV

她是一个只比自己小一点、本该在懵懂中成长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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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本被他强行压在心底的道德冲击，再次猛烈地喷涌上来，烧灼着他的神经。

她瘦小枯干的身体，与“12岁”这个数字重叠，带来的冲击远比橱窗陈列更具体，更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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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仿佛没看见孔林的僵硬，指尖在那个悬浮界面上又点了点，调出了一个更为复杂的、环绕着K-17全身透视图的界面。那是一个设计精密的金属项圈，闪烁着微弱的蓝色能量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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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向埃尔德，惯例问道。

“超阶难得，虽然是硬骨头，但潜力摆在这儿…怎么样，老板，要不要考虑给这基础款禁锢环加点‘定制服务’？”

“强化定位、痛感调节阈值、自毁保险栓……”

他报出一连串冰冷的功能名称，像在推销自家的捆绑套餐。

“投资点，让她更‘贴心’一点？省得回头伺候不好你家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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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德的目光在那项圈的透视图上停留了不足一秒，移开，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波澜。

“没必要。”

他扫了一眼资料光屏上标注的“转售记录”。

“一份基础款合同足够。既然是孔林自己选中的‘护卫’……”

他刻意加重了“护卫”二字，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意味。

“那就让她用最原始的状态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好了，卡特尔不会给这种‘商品’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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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指代的用词，在孔林听来无比刺耳。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被标注为“K-17”的项圈透视图，又想起那女孩颈间的金属环，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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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突然破土而出。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只是觉得那个冰冷的【K-17】像一个丑陋的烙印，钉在了一个本应有名字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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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孔林的声音有些干哑，打破了室内短暂的沉默，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光屏上刺目的【K-17】。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tAh1HnOT

“我能给她取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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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德和A同时看向他，目光各异。

埃尔德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孔林提出了一个幼稚而多余的要求。

A则挑了挑眉，脸上那惯有的玩味笑意又深了几分，他看向孔林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丁点难以察觉的意外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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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A率先开口，手指在悬浮界面上轻轻一点，光屏上的内容瞬间切换回K-17的文字资料，那个编号再次占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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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就是她的身份编码。买家愿意叫阿猫阿狗都可以，图个方便而已。”

他摊了摊手，语气平淡，但在孔林听来，却比任何嘲讽都更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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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对吧？”

孔林没有理会A话里的轻视，他执拗地看向埃尔德，眼神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坚持

或者说…是面对这滔天黑暗时，他唯一能抓住的一点微小的反抗意愿——他想抹去那个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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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德眼中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不耐烦的神色，但很快被完美地掩盖在平静之下。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迁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一点无谓任性，连施舍都算不上。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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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开目光，不再看孔林，仿佛默许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A轻笑一声，手指在界面上点了几下，资料栏的“编号”位置旁多了“姓名”二字，还变成了可编辑状态。

“小少爷既然亲自开口了，那当然没问题。”

“想赐她个什么‘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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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号？

A话语里毫不掩饰的戏谑之意，让孔林心里的不适感更重了。

他看着屏幕中央那个刺眼的“K”，那个陌生的字母，陷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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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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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的发音在舌尖翻滚…

他脑中又浮现出女孩蜷缩在角落的样子，那枯草般略显凌乱、缺乏打理的金色短发。

那缕缕略显乱翘的发丝，像在石缝里顽抗求生、努力向上攀附的某种藤蔓的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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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萝。”

孔林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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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萝？”

A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品味这两个字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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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孔林那与年龄不符的，过于严肃的表情，再看看屏幕上那个“K-17”的数据，嘴角的笑意似乎淡去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随即又被浮夸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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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小少爷说叫柯萝，那以后她就叫柯萝了！”

A利落地输入了“柯萝”，然后一个确认键干脆地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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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A站起身，双手插回口袋，刚才那点插曲似乎完全不影响他的节奏。

“售前协议已签，禁锢环身份也已同步更新。”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NGwRRJns

他对埃尔德示意。

“手续办妥了。老规矩，我们会做好清洁和基础调试，打包好后直接送到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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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目光转向孔林，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语气难得地少了些轻佻，反而带着点近乎认真的、略带讽刺的祝愿。

“希望这位柯萝小姐，能在您那儿……留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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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柯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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