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我懷疑家裡有人偷東西。」
全家人外出上班上課,幽靜的梁家宅邸,李勳剛打掃完梁默宣房間走出來,就碰到一臉焦躁不安的張姐。
「不可能,家裡所有傭人都有簽切結書,每次進出宅邸都會X光檢查,照道理應該沒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偷東西。」而且每樣東西都有檢查表,凡事有缺失的都會立刻被發現,不會有人亂來。
張姐點頭認同,但是真的有東西不見!
「李管家,我以為我年紀大記性不好,或眼睛不好弄錯。」她從口袋拿出梁雨寧房間衣物的確認清單,「大小姐最愛穿得那件酒紅色絲質睡衣洋裝不見了,而且大小姐有問她快用完的茉莉香水有被其他人扔掉嗎?也不見了!」
李勳眼底閃過一絲詭譎光芒,他沒隨著張姐起舞,反而氣定神閒的回答:「大小姐三月的時候不是有簡單出去三天兩夜小旅行?可能放在哪個行李箱內忘記拿出來,或是其他原因,可能破洞、拉扯,大小姐一定要那一件嗎?」
張姐聽到李勳提到什麼破洞、拉扯這些激烈詞語,眼皮嚇得一直抽動。大小姐在她心裡可說是優雅美麗尊貴的人,怎麼會跟什麼破洞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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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不在意,只是有點難過,她又訂了一件,她請我先幫她清洗晾乾。」
「那就好了,既然大小姐也不在意,就無需在意了。我先去更新群裡的『梁家各人每日行程』。」
穩住張姐情緒後,李勳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梁默宣緊閉的房門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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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寧……嗯……」一聲聲令人面紅耳赤的性感低啞喘息在房內壓抑的響起,寬敞的大床上一件暗紅的女性絲質睡衣裙被指節微凸、青筋浮動的大掌揉皺,微張的藍眸色慾橫流,眼前的睡衣不僅是睡衣,而是睡衣裙的主人,隨著他的撫摸在他身下綻放,接納他的所有……。
一陣空白的頂峰席捲全身,梁默宣喘著氣,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件睡衣裙,生怕一點玉液沾染。
大約30分鐘過去,浴室門被打開,裡面的熱氣如煙卷嘩的衝進房裡,吹散剛才的淫糜氣息。
梁默宣謹慎的把那睡衣裙折好放進專屬的衣袋裡,把噴上茉莉香水的聞香紙片放進去,最後收在衣櫃下方帶鎖頭的抽屜中。
梁默宣疲憊的坐在單人沙發上,筆電的刺眼白光映照出他眉頭深鎖的憂鬱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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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條未讀訊息,螢幕上的滑鼠點開外掛程式,將梁雨寧的對話單獨拉出來,上面有她前幾日的溫柔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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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今天比較早下班,要不要一起回家,散散心什麼的。」
「還好嗎?」
「最近公司好像很忙,要記得抽空休息,不要累壞了。」
「知道你忙,所以簡單回,等忙完後要好好補償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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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外掛程式的「設定已讀和傳送訊息時間排程」設定,梁默宣在梁雨寧最後發得「好想你」下面,回覆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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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妳還好嗎?怎麼又哭了?妳知道我的心意,我突然的轉變是有原因的。」
「寧寧,我今天跟顧承皓那臭小子吃了很好吃的港式,妳一定會很喜歡,蘿蔔絲餅很美味,油炸酥脆帶有蘿蔔清甜,完全不會膩,我想好兩個月後帶妳去吃。」
「寧寧,不要哭,我也很想妳,很想抱緊妳,很想跟妳說真相,但是不行,我知道妳隱藏不了情緒,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原諒我無法跟妳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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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梁默宣都像寫日記一樣,設定好兩個月約定日的當天晚上八點發送,相信兩個月的時間,兩人的感情不會發生什麼變化,只要他不刻意拒絕,不做出讓她誤會的事情,一定可以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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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宣哥,還記得你有次問我的話嗎?」顧承皓見梁默宣坐在辦公椅上,手撫著冰塊早已融化的桂花烏龍茶沉默不語,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開口。
梁默宣一動也不動,彷彿整個人進入一個泡泡空間,耳朵裡因水壓塞住,所有外界的聲音都模糊不清。
梁雨寧的雙眼望著他,不再是過往的燦爛星光,而是一片死寂,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以前當他輕拉她手時,她會羞赧的彎唇淺笑,慣性的撥弄髮絲至耳後,之後又羞又愛的偷偷靠近他懷裡,給他一吻。
現在……,鏡片後的藍眸看著自己的手。猶如當時被父母拋下那樣,不論他怎麼奔跑,嘶吼的拼命伸出手想握著他們的手,卻都撲空,轉瞬之間,唯有他一人留在原地,孤寂的冷風刺痛他的臉,當他失去希望的往後倒去,整個人向墜入無盡的深淵中,不停的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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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默宣哥!」顧承皓忍不住在離梁默宣最近的位置敲打桌面吸引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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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默宣回神,神情有些恍惚,一時之間分不出剛剛梁雨寧拒絕他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我可以很確定,你這樣什麼都不說,之後面對的就是追妻火葬場。」顧承皓把整理好的資料放在梁默宣面前,「有時候我們自以為是的『完美安排跟自我感動的忍耐』,對對方來說,遠比背叛更痛。」
顧承皓話一說出口,像是被觸碰到什麼未癒合的創傷,琥珀眼眸蒙上一層痛苦的晦暗。
「還剩五天,我們拼一下,很快就會好了。」梁默宣眼神晃動,因為顧承皓的一番話和梁雨寧剛剛的態度動搖,點開手機停在和梁雨寧的聊天室畫面,拇指遲疑的打了幾個字後又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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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他了解她,只要他好好解釋,善解人意的她一定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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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默宣點開備忘錄,裡面有準備好的一切,親手佈置的房間,裡面掛滿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合照,他們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打開心房聊天、第一次的手作約會、第一次的擁抱……,他都記起來,視若珍寶的紀錄著。
往下滑,有一禮物清單,是從他喜歡她的那一刻,每一年為她親手做一份禮物,哈,薄唇輕揚,想到梁雨寧收到後的驚喜和揍他的可愛嬌羞模樣,梁默宣原本慌亂的心逐漸平復,會沒事的。
忽然手機幾聲震動,梁默宣反射性地點開通知內容,霎時瞳孔劇烈震動,他僵硬的把手機放在桌上,緊皺眉心,一手捂住臉不想面對,任由上面的通知拼命響。
顧承皓雖然沒有看人隱私的小癖好,但身為特助,老闆的身心靈健康還是要照顧,看梁默宣像是被人惡狠狠掐著脖子的緊繃神情,他好奇的拿起他手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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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寧靜刪除了標記有你的合照,共計20張。」
「雨中寧靜退追蹤了你。」
「雨中寧靜帳號變為未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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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皓冷靜的掏出自己手機,點開梁雨寧的IG頁面,心頭一震,面露猶豫之色,不知道要不要給梁默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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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看。」梁默宣冷聲命令,藍眸有著還未平復的痛楚和震驚。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所有的美好幻想因為梁雨寧的一連串行動破碎,黑暗和恐懼再度束縛他的心臟和喉嚨,難以呼吸。
「哥,我覺得你做太絕了,雨寧姐發了這張。」顧承皓嘆口氣,緩緩舉起手機,把梁雨寧新發的貼文秀給梁默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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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義大利畫廊邀請函,配字:重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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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默宣猛然起身,開始打電話準備接下來的工作。
「我們努力三天內提早完成,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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