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訊室很安靜,靜到員警翻動頁面的聲音都像貼在梁雨寧耳邊那樣大聲。
「梁小姐,十分抱歉緊急請您來趟警局,我們不是故意這樣無禮的。」女警員看完資料後抬頭,和梁雨寧四目相交時,不禁臉紅。
「是滿突然的,想請問在我們那邊發現屍體是怎麼回事?」梁雨寧冷靜的提問,波瀾不驚的樣貌令女員警有些驚訝。
不愧是大集團的小姐,如此處變不驚。女員警把照片依序放在梁雨寧面前,銳眼盯著梁雨寧的一舉一動,不放過她臉上每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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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色牆面破洞中一條乾扁似蠟像的手臂垂掛,右手從虎口處被嚴重的割傷,其餘四指原有縫線,但是因為死亡後皮膚乾扁裂開,像爆炸過的綻放,令人不舒服。
「這張是從牆面挖出的屍體全臉近照,可能有點噁心,但是想要請梁小姐確認,是不是認識的人?」
梁雨寧看了一眼,立刻皺眉轉頭,那乾扁僵硬如殭屍的空洞臉部,讓她不忍再看。
「我不清楚,也沒有跟人結怨,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人惡意把屍體藏在牆裡。」梁雨寧深吸幾口氣,雖然只是匆忙一瞥,但那畫面深深烙印在腦中,揮之不去。
女員警打算開口說什麼,突然門外傳來輕敲,另一名男員警手拿著不知是什麼的報告開門,神情嚴肅的朝女員警招手,兩人在門外低聲交談,似在辯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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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寧努力想著開心的事情,比如和家人一起烤肉、出國玩,喔還有和梁默宣一起去看展、一起去吃美食、一起去做手工藝……。
梁雨寧微微苦笑,果然戀愛腦,怎麼開心的事情還想到那個騙她的大壞蛋。
「梁小姐,您有權請律師並行使緘默權,」女員警剛剛的友善目光轉為鄙視和冰冷,「我們在屍體的腳邊發現一條項鏈,記得是您前陣子出席活動常戴的黃鑽茉莉花項鍊。」
將放大的項鍊照擺在梁雨寧面前,女員警冷冽如寒冬的眼神注視梁雨寧空蕩蕩的頸部。「項鍊在哪裡呢?梁小姐。」她咄咄逼人的靠近,直至梁雨寧沉靜的眼眸映照出她狠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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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姐,嗯,我在家。」梁心焦慮的在客廳來回踱步,一邊聽電話,一邊看著新聞主播無情的播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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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傳『雨』藝廊下月要開放的展廳出現一具被注射福馬林的女屍,梁大小姐已經被警方帶至警局說明,目前還不確定是否為他殺還是他人蓄意栽贓,近期梁氏集團接二連三的打擊,有專家指出可能為競爭對手的佈局,更有前兩個月猜中男星家暴的老道士胡八指出,梁家人全員印堂發黑,恐有死劫───」
電視被關掉,李勳滿是怒氣的關掉電視機,甚至走到電視機後面拔掉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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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胡說八道的新聞,不看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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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感激的無聲謝謝李勳,再回頭看著端著熱稀飯和退燒藥上樓的張姐。
「唉,還記得妳姊姊有條很珍貴的項鍊嗎?記得她很寶貝,現在我看到警局內部消息走漏,記者開始大肆報導警察發現屍體腳邊有一條妳姊姊戴的那條項鏈,妳找得到嗎?」
梁心快步的衝到二樓梁雨寧房間,按下擴音鍵後開始翻箱倒櫃找。
「我知道,那條項鍊是我哥送的……」梁心不小心脫口而出,她緊張的閉上嘴,忐忑的瞥一眼手機,就怕講了不該講的話。
電話中立刻傳來段婷婷催促的聲音。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的定情項鍊,好了,少廢話,警局裡不只我們的人,對方也有安排人在裡面,分秒必爭,妳盡量五分鐘找到,我五分鐘後在你家門口接妳,就這樣,掰!」
梁心皺眉,梁雨寧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哪?她先是梳妝台找起,但是不論開多少個項鍊盒,就是看不到那條重要項鍊。
梁心眼中淚水打轉。怎麼辦!快想起來啊妳這蠢蛋!關鍵時刻怎麼那麼沒用!梁心原本只是拉開抽屜翻找,到後面直接粗魯的把找過的東西都扔到床上,直接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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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記得姊姊有個習慣,珍貴的東西都會放在書櫃那鎖起來的櫃子裡!」梁心飛快的衝到書櫃,欣喜的看到右下角那被鎖上的櫃子,啊……鎖起來了。
她趕忙起身迅速環顧被她翻亂的房間。在哪裡?會把重要的鑰匙放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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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梁雨寧無聲的凝視壓迫感十足的女員警,又低頭仔細拿起那張照片細看,後又淡定的把另一張只露一條手臂的那張牆面照放在自己面前,絲毫沒有緊張感,但若細瞧,可以隱約看到發顫的指尖。
果然,這就是殺人犯的從容吧,終於被她抓到!女員警興奮的握緊雙手,來吧,露出妳的真面目吧,她嘴角抽動著,像隻等待已久的獵豹。
怎料梁雨寧放下照片後換了一個優雅坐姿,問心無愧的看著女員警,在女員警以為她開口要認罪時,梁雨寧的反應讓她瞬間摸不著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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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寧突然唇角上揚,對女員警嫣然一笑,使女員警短暫恍神。
「錯了。」
女員警發愣,沒想過會是這兩字從那紅潤的唇瓣吐出來。「什麼意思?」
梁雨寧繼續彎唇,輕聲的再重複一遍。「錯了,你們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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