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子前無神的龍蝦眼正看著自己,梁心像是找到同伴一樣,專注的吃著鮮美蝦肉,不肯抬頭。
「七彩龍蝦,妳的愛,多吃點。」坐在她旁邊的顧承皓把切好的三塊龍蝦擺在她盤子裡,突然的出聲使梁心手中的刀子一抖,刺耳的刮盤聲打斷原本歡樂的餐桌氣氛。
「承皓,別給心心太多蝦肉,小心她吃太多,膽固醇過高。」梁媽皺眉,看到顧承皓把最好吃的幾塊給梁心,忍不住出聲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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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沒關係,平常心心有在控制,只在家裡吃龍蝦,我有注意。」顧承皓淺笑的又多給梁心兩顆小蕃茄,換來她嫌棄的「叉子隔離」。
「說好的營養均衡?怎麼又不吃了?」顧承皓插起小蕃茄放進自己嘴裡,琥珀眼眸暗示性瞧了一眼梁心盤中的幾片生菜下的紅色小住戶,「如果那兩顆不吃,小心我跟梁媽媽檢舉妳,蓄意用生菜囚禁小蕃茄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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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被顧承皓威脅,看看生菜下五六顆小蕃茄,再看看顧承皓給得兩顆,思考三秒後,認命的把那兩顆吃掉。
顧承皓眼角餘光看見梁心臉頰鼓起,左右各一顆蕃茄,像隻可愛倉鼠,忍俊不禁的笑出兩聲。
梁心痛苦的皺眉吞下,看顧承皓和平常相處一樣,也沒提起吻還有逃跑的那晚,放心又失落的繼續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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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雨寧,你們展覽佈置討論怎麼樣了?」梁媽忽然看向平時吃飯都會參與話題,但最近卻格外安靜的梁雨寧。
梁雨寧像精緻的洋娃娃般優雅的用餐,在梁媽問第三次她才回神。
「眼睛怎麼了?怎麼都腫腫的?」梁媽擔心的瞅著梁雨寧,桌下的纖腿準確無誤的攻擊左斜前方梁爸的小腿,都是他,害得她好好的兒女傷心成這樣。
梁雨寧眨動雙眼,因為近一個月的失眠和哭泣,她的雙眼皮變得更雙。「還不錯,下個月就要正式開幕,剛和行銷部門討論好週邊設計,現在就等下禮拜的展場檢查,沒問題後就等大師飛過來做最後的調整跟作品擺放。」
「那默宣呢?你有沒有好好幫忙雨寧?最近一個月都看你加班到很晚,忙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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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喝完酒杯裡的紅酒,梁默宣聽到梁媽問話,原本想開口,卻被梁雨寧搶先打斷。
「不用麻煩了,哥每天工作那麼忙,我找了幾次都找不到人,找到人又聊沒幾句要跑去開會,我請婷婷動用人脈,找到更專業的人協助,就不吵哥工作了。」講完話後,梁雨寧垂下頭,明明……不要看他就好,反正他現在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何必去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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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淚水為什麼控制不了!梁雨寧假裝有重要電話打來,匆忙用垂落的長髮遮掩住紅通通的雙眼,迅速離開飯廳,直接衝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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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有忙成這樣,你以前不是再忙,雨寧一叫就像沒事一樣?怎麼這陣子,連見到你人都那麼困難了?」梁媽狠戾的又瞪了沉默用餐的梁爸,後轉頭看著握緊刀叉不動的梁默宣。
「我們家的刀子品質很好,不用用力成這樣也很好切。」梁媽頭痛的把手中紅酒飲盡,「對了,既然雨寧不再那麼依賴你也好,之前義大利畫廊那邊一直想請她聯名合作一個畫展,為期一年,原本她還想要拒絕,現在應該可以放心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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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端上飯後甜點的張姐忽然發出驚呼,其餘人慌亂的跑去拿醫藥箱,給不小心捏碎酒杯的梁默宣擦藥包紮。
看來默宣哥之後會來個追妻火葬場。顧承皓在內心無奈的搖頭,雖然懂梁默宣的用心,不過有嘴又不說明,旁人看都覺得他不再愛她,更何況當事人的心情。
「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顧承皓靠近認真滑手機的梁心,小聲在她耳邊說。
「嗯,不過看你是要回家還是找個地方避風頭,我有事要先離開。」梁心心事重重的拿起外套和包包,和梁爸、梁媽簡單說一下要回去後,準備穿鞋離開。
「去找孟先生約會?宵夜場?」顧承皓雙手插在灰色西裝褲的口袋內,口氣雖狀似不在意,但琥珀眼眸有著難以察覺的嫉妒和難過。
「嗯,下次我們再一起偷溜,這次只能留你一個人了,抱歉。」梁心一時找不到鞋把,當她彎下身穿鞋時,露出那尾巴吊墜項鏈。
「我以為妳不會戴。」眼底的陰霾因為看見那項鏈一掃而空,語調也輕鬆不少。
「阿福的幸運尾巴,怎麼可能不戴,我很喜歡。」梁心不假思索的握緊吊墜,美麗笑眼對著顧承皓,「我先走囉,改天見。」
「要不我送妳?」
「不用,輝大哥來了。」梁心頭也不回的隨意揮揮手後鑽進後座內。
幾乎是一關車門,梁心的右手就輕拍躁動的胸口。還好顧承皓那晚應該很醉,沒有記憶,不然……她要怎麼面對他!
梁心放心的低頭回覆孟洋訊息,全然忘記顧承皓可是擁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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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點綴,驅走黑夜,而我,思念我的心心,但她卻不在……。一杯見底的威士忌酒杯高舉,像在和黑夜中的那一輪彎月乾杯。
在踉蹌之餘,手中的酒杯被搶走,有點頭暈的孟洋靠在柔軟且帶有百合花香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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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是壓力大胃不舒服,還偷喝酒,又發這種限動。」梁心一回到套房就看見孟洋的背影,一人獨自坐在陽台賞月喝悶酒。
「想妳了。」孟洋撒嬌的把頭埋進梁心胸口,「怎麼跑得那麼喘?萬一跌倒怎麼辦?」雖然口氣滿是擔心,但迷人笑眼早就透露一切。
「因為想你了。」梁心從紙袋取出一些下酒的小菜,像是豆乾小魚干、海帶芽等,當孟洋張嘴要她餵時,她嬌嗔的說一句:「有手不會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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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洋撒嬌的癟嘴看她時,梁心寵溺的笑出聲,隨後被他大手一攬,坐在他腿上,一口口的餵他。
「怎麼突然又十隻手指戴滿戒指?想你媽媽了?」梁心在孟洋將自己散亂髮絲撥至耳後時注意到他罕見的十根手指頭都戴滿戒指。
孟洋說過,每一個戒指代表思念與束縛,每戴一個戒指,就代表他心中難以壓抑的情緒,大部分來是思念他過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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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吧,最近投資案壓力也大,不過還好有你爸媽的投資和支持,計畫才能很順利。」孟洋親暱的摟著梁心,或許是酒精作祟,鬆動了他的慾望箝制,大手原本很安分,但在兩人享受夜晚微風片刻後,暖燙的手心撫過她絲滑大腿,慢慢上移,溜進灰色短裙內,直至私密腿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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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熱茶沖淡酒味的薄唇帶著繾綣愛意來到梁心的白皙頸間,摩挲著她敏感頸部,後張嘴咬掉她領口處的幾顆鈕扣,原想張嘴印下專屬吻痕,卻在看到那項鏈時停住。
熟悉的窒息感湧上,淹沒他的口鼻,之後隱隱的怒火在胸腔內燃燒,那熱度幾乎快把項鍊整個溶為液體。
「心心……」指尖差一點就碰觸到她最為嬌弱一處,孟洋慢慢退回踰矩的手,緊緊摟住她,「如果全世界毀滅,如果全世界毀滅,只剩我跟……另一個人,妳會選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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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感受孟洋帶來的陌生歡愉的梁心聽見孟洋語氣中的哭音,驀地清醒,她抱緊他。
「怎麼會這樣問?當然會選你啊!」
「真的嗎?妳發誓?」孟洋抬頭,無辜的桃花眼夾帶盈盈淚光,格外惹人心疼,「真的不會拋下我?我以為……我對妳來說,什麼都不是。」
梁心的心都快碎了,她慎重的捧著孟洋雙頰,一個個輕柔的吻落下表示心意。「我發誓,不論那個人是誰,我絕對不會拋下你,最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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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孟洋開心的抱緊梁心,像是要把她揉進體內那樣緊抱。
說話可要算話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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