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五十七章純陽之子喜提弟子（1）

在生辰宴進行到大約一半時，莫久慈正百無聊賴的下著棋，時不時抄個詩詞給自己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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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等主人回來的寵物，等了許久，等到都要長香菇的時候，窗外閃過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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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趴到窗邊查看，越看越覺得那個背影過分熟悉，他單手撐著頭心想：他往那走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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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有的方向是會場的反方向，莫久慈看了一陣，終於想起了那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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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川葉氏的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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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行動太不自然，導致莫久慈一時之間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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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蹙眉看著他的背影，想直接跳出去，腳剛踩上窗框，又縮了回來，在房裡翻找能遮住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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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半天，連個面具都沒有，眼看人快要走遠了，他索性抓起床頭的斗篷，戴上帽子跳出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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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止一路往秦府外走，莫久慈跟在後頭。他本想直接抓人，可葉止的狀態實在奇怪，他想多觀察會兒，也想知道葉止究竟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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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跟著，保持著不會被發現又不會跟丟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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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止到了懸崖，在崖邊站了須臾，抬腳踏出半步，腰間一緊，一條麻繩纏住他的腰將他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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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甚麼？！」莫久慈抓住麻繩，目光停留在那崖邊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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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上有一隻化死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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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又移到葉止的臉上，赫然發現眼前的少年臉上全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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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無神，彷彿在控制他這具身體的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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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前世在藏書閣內見過這個法術，瞬間怒火中燒，吼道：「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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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法術不能離被施術者太遠，莫久慈以為沒有人會學那麼雞肋的法術，沒想到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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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繩突然往葉止的後頸抽了一下，他隨之倒下，莫久慈收回慈云，「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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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止被莫久慈移到安全的地方。莫久慈怒喝：「你給我出來！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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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裡閃爍紅光，表情如同惡鬼，每吼一聲，周圍的陰氣就強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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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是吧，給我醒！」莫久慈周圍頓時出現許多怨靈，等待著他的下一個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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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樹後方走出來一人，那人一身黑衣，唯有眼睛是露出來的，一黒一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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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明白了，這人是想加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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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害就加害吧，莫久慈也不嫌殺的人多一個會怎麼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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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他挖了莫家人的眼睛，就已經有充足的理由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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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控制他？」莫久慈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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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為什麼？哪有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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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這人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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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和他交戰的過程中，發現對方的劍法非常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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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司氏，王氏……大家族的劍法他幾乎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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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莫久慈也是一樣，只是他揮不了劍而已，要躲沒人比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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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知道攻擊不到莫久慈，那人轉身離去，莫久慈緊隨其後，慈云纏在他的手上，鈴鐺那端不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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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樣一邊打一邊穿過大街小巷，莫久慈念在打壞攤販是秦如澄得賠，在大街上打的力度就稍微小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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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抓住這個空隙，刺來一劍，莫久慈一個下腰，避開了劍，還順便在他的身上打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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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打到金梅湖，莫久慈追擊時，對方突然扔出了一顆紅色的，類似丹藥的東西，撞到他身上爆發出一陣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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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不小心吸到一口，瞬間感到頭暈目眩，整個世界像是在快速旋轉，沒過多久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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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醒來，就變成小孩了。」莫久慈說完他的遭遇，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默默在心裡又給那個對他施咒的混蛋加了一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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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聽完點點頭，沉聲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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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想了想：「你覺得誰對我意見比較少，修為經歷還比我們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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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低頭沉思。確實有一個，但他不確定經歷那麼久的時間，那個人的思想會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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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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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哽了一下，道：「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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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聽學時的那個師尊？」莫久慈去聽學的次數不多，但對那位師尊的印象挺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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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如澄點頭，莫久慈道：「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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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書房，莫久慈拉高斗篷的帽子，看清了房內的模樣。就如前世那般毫無二至，師尊坐在左前方的書案前，整理桌上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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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喜歡拿戒尺敲肩膀，說不上有多嚴謹，但就是讓人感到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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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秦如澄對他行禮，莫久慈在後方猶豫的跟著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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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放下戒尺，道：「幾年沒來了，現在想到來看看你師尊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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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看到莫久慈又道：「哎呦，生娃啦？不是說是斷袖永遠不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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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感受到莫久慈略帶質疑的目光，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稍微安撫這隻黑貓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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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被甩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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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明白了，這不是娃，是來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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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臉頰發疼，道：「師尊，你還記得莫久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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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閉眼回想片刻，道：「那個回答挺有趣的孩兒嘛，他不是去世了嗎？你提他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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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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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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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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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拉下帽子，讓師尊看清自己的臉。師尊劍眉微蹙：「不對，那孩兒不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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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莫久慈，中了陷阱變這樣了。」莫久慈補充道：「我沒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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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抓起他的手替他把脈，眉頭漸漸鬆開：「看來是真的，我瞧瞧，這咒和毒啊，要一段時間才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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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那豈不是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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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看出他金貴學生的思緒，笑了一聲道：「這毒只是變小孩的，咒是讓你修為降低，」他指著莫久慈的眼睛道：「你不只是變小孩，外表還稍微改變了，大概是施術者想剝奪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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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久才能恢復？」莫久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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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繼續專心為他把脈，等到他手都酸了，師尊才緩緩開口：「快的話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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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想抹了自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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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演三年小孩，修為還掉那麼多，不如讓他回到地下重塑魂魄，等哪一天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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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澄，你想保護他吧，不如現在給他一個身份，更好讓他在各個世家間兜轉。」師尊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恨不得莫久慈不要回來永遠待在地下，但也沒有像秦如澄、司螢那樣迫切希望莫久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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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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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向著任何一個世家，他只向著他心中的正道，他還記得莫久慈聽學時回答的問題，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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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選擇幫助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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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之子的大弟子，莊寒。」莫久慈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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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嗯。」秦如澄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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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書房，秦如澄小聲問道：「為什麼叫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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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瞥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給你時間慢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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