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皓伸手捂住梁心的嘴,另一根食指放在薄唇上,示意她先不要說話。琥珀眼眸警覺地查看周圍,熱燙的手心貼在她背上,低聲要她安靜地跟他走出去。
梁心滿頭問號走在最前面,一出房門就看到輝大哥、張姐和管家李勳手裡各拿著袋子和訊號干擾器,開始逐一檢查房間與走廊角落。沒過多久,三人進到梁心房,竟然搜出五六個和剛才相似的小零件。
廚房一個,客廳桌子下緣一個,老爺的書房兩個,最後二小姐的房間……六個。
李勳眉毛緊擰,表情錯愕的用手機備忘錄打下在哪裡發現給梁心和顧承皓看,原本顧承皓衝進家裡比手畫腳時還半信半疑,但實際搜出來嚇一跳,他沒想過居然有那麼多。
我們先拿去請相關人員處理。確認梁心和顧承皓點頭,他們三人就盡快下樓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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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們兩人有逛到花園嗎?」顧承皓冷不防的低聲開口詢問一臉不明所以的梁心。
「沒有,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梁心才剛說出口,就被顧承皓二話不說的牽起她手走到空曠的花園涼亭。
顧承皓深呼吸幾口氣,拉著梁心坐下,薄唇幾次想開口,但又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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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我接下來的話,妳有可能無法接受,剛剛那些是竊聽器,我懷疑這些都是孟洋趁上次生日派對的時候偷裝的,而且還有……」
嗡──,梁心瞬間覺得頭昏耳鳴,她一時踉蹌的往前倒,顧承皓趕緊衝上去扶她肩膀。
「那天……來得人那麼多,你怎麼能確定是孟洋所為?有可能爸媽有得罪人,也有可能就是那麼衰,被詐騙騙錢,一切都有可能是巧合。」
「不,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妳,抱歉我這樣說,但是心心請妳先冷靜聽我說完。」顧承皓秀出手機上的查到的資料,包括網路駭客、投資案發佈會交叉比對分析等。
「妳的手機上黏得是改良型的奈米型竊聽器,不覺得有幾次明明妳沒跟他說去哪裡,他卻像妳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什麼都知道?而且怎麼可能那麼剛好他跟妳提起金玫花,金玫花投資案就來到梁家?」
一句句像有人拿刀子在梁心的心臟狠狠的刺入,每一次的刺入就像要把她整個靈魂抽離身體,四分五裂的抽痛在她身體每一處流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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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請資安公司仔細查我們公司的網路跟梁家的網路,駭客已經設定好,只要是使用梁家網路和梁氏集團網路搜尋投資相關的資料,就會自動跳出他們準備好的假網站,完美的犯罪,妳看。」
顧承皓深怕梁心不相信他,他把蒐集到的資料都給梁心看。
「那……姊姊的事情怎麼說?孟洋沒有道理要對付姊姊,那是莫小珊因為嫉妒刻意栽贓,姊姊的死跟他無關。」
對……,還有莫小珊。顧承皓有想過莫小珊是不是私下收了孟洋什麼好處,協助孟洋,但段婷婷派人調查一遍,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算了,現在梁心最重要。「心心,不管怎樣,我覺得孟洋很有問題,今晚不要去找他,先到我另外買得房子住一段時間,先避開他等我們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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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燙的大手握緊冰涼的小手,梁心凝視著那對好看的琥珀眼眸,顧承皓壓抑已久的愛戀在此時此刻一覽無遺,梁心馬上有一個想法浮上心頭。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關心我?我們梁家都死了剩我一個人,我不像哥或姊姊那樣有生意頭腦,只會跳芭蕾,其他什麼都不會,我活在家人庇護下,活在你的呵護下,什麼都不會,誰會要我?」
顧承皓心疼的輕撫梁心蒼白的臉龐。
「哪有人會放著青梅竹馬不管?就算不管妳,梁家對我的好跟資助我也要還。」他語氣一頓,微微苦笑。
「也沒有人會想要讓……讓那麼可愛又有才華的女孩子受傷。」差點脫口而出的告白被顧承皓硬生生的掐在心口處。
梁心忽然淚水一滴滴像斷線的珍珠落下,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使顧承皓揪心的跟著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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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不要哭,沒關係的,妳還有我,還有我在,不用怕。」粗啞滴難的嗓音平時都能撫平梁心的慌亂,但是這次聽在梁心耳裡格外刺耳。
「我哭,你很心疼嗎?」梁心紅著鼻子看著顧承皓。
顧承皓沒感覺梁心語氣中的冷意,當他點頭那瞬間,梁心眼中的冰冷又增加幾分。
「為什麼?」
顧承皓沒想過梁心突然這樣問,他慌張的左顧右盼,試圖掩蓋他內心的緊張。
「我、我沒想過這樣……」這樣表白,話還沒說出口,梁心後面說得話語讓顧承皓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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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皓,你不能因為……因為喜歡我,故意用這種方式挑撥我和孟洋的關係,好讓我……好讓我依賴你。」梁心一字一句從嘴裡說出來,她直接點破所有的曖昧,直接用最殘忍的話刺傷了顧承皓的心。
顧承皓剛剛青澀的臉紅模樣不見,臉色頓時一沉不發一語。
寧靜的花園傳來細小的蟲鳴聲和梁心的啜泣聲。
「……我們認識那麼久,我沒想過,我在妳心中那麼卑鄙。」顧承皓站起身,琥珀眼眸滿是心碎的碎片,曾經視若珍寶的她,居然為了可能是殺人兇手的他來懷疑他的真心。
「……妳如果相信他不會,就這樣吧。」顧承皓從外套口袋取出一小盒禮物給梁心。
「記得我們曾經聽過『藍鬍子』的故事嗎?如果妳還願意相信我,就該去那一間秘密房間看看,我說得對不對。」顧承皓難過的閉眼深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
「……很抱歉我喜歡妳,給妳造成困擾。不過如果哪天妳需要我……我會在。」
顧承皓背對著梁心,不想再從她眼中看到厭惡跟冷漠。「就當作我還梁家的恩情,妳也比較不會有負擔。」
望著顧承皓孤寂的背影,梁心控制不住的流淚,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哭家人都沒了?哭孟洋被誤會?還是在哭顧承皓的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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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烏黑一片,硬幣大的雨滴落下,砸在屋頂上,嘩啦嘩啦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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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站在緊閉的錄音室面前,手裡拿著從玄關的花盆底下找到的備用鑰匙,猶豫著要不要趁孟洋出門買菜不在的時間進去查看。
梁心想到孟洋無微不至的呵護與照顧,罪惡感湧上心頭,她轉身想把鑰匙放回原位,耳邊卻響起顧承皓對孟洋的指控,還有那被誤會的受傷表情。
看一下,只要看一下,證明顧承皓是錯的,孟洋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看一下就好。
梁心在內心反覆給自己打氣,她一鼓作氣的把鑰匙插進去,喀擦一聲,厚重的隔音門被推開,帶有一點甜膩香氛和鐵鏽味撲面而來,纖手在牆壁上亂摸,好不容易摸到電源開關。
當燈亮起來那瞬間,梁心跌坐在地上,震驚的看著牆上滿滿都是他們一家人的獨照或合照。
15寸的電腦螢幕還有梁雨寧的畫廊模擬藏屍示意圖,她不敢置信的走近,滑動著滑鼠滾輪,每一個真相都令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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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妳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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