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好好地做好這菜。」商輅察覺到自己娘親言語間的異樣,及其無意多談的語意,便按捺住心底存疑,體貼地未加以探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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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這一母一子便刻意避開此事不再提,轉而專注於各自手上的活,卻又能不時相互配合地由旁協助,一齊默默做好這一晚的飯──倒像是母子倆合力完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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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商輅將鮮魚炸好置入盤中,又將馨香酸甜的醬汁也燒好後,隨即澆淋於炸得酥香的魚身上,趁著熱氣未散時擺放於桌上,又也順手從灶間端出其他菜餚上桌、佈置好五只飯碗與五雙筷子後,解了身上的布圍,便接連走至前院喚上爺爺奶奶,再至秦雪梅房門外喊了一聲,招呼一家子人入廳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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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一日之計在於晨,那麼兩餐之計便在於……晡食?(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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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古代一日多只吃兩餐;「晡食」指的是「吃晚餐」;「晡」音ㄅㄨ(bū),是為申時,指下午三-五點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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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但對商家一家子來說,一日之中最為珍貴的相聚,往往在於晡食之時。此時一家老小往往是一個不缺地圍坐於大廳,邊談著各自一日中所經歷之事,或隨意閒扯任何閒事異趣,邊享用著晡食飯菜。只是過去在商家裏,秦雪梅往往是勞作到暮色近黯、飯菜已涼時才願上桌用飯──一方面是為要多織些布匹,好販賣出去多掙點錢,另一方面也是有意於錯開與婆婆共桌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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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秦雪梅過去並未曾真正怨恨過婆婆長時待她總冷薄苛切,只因生性純良且善解人意的她,曾設身處地的暗自忖量過,自己失去的是內心堅貞愛戀之人,便已是如此地痛不欲生;辛苦懷胎十月,再冒著性命危險產下商琳,又將之撫養成人的婆婆,那失去身生骨肉的絕望與痛楚,又何嘗會不比她還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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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理解並且體諒婆婆的心境與感受,更何況也將商琳的死,視為與自己亦有莫大關係之故,以致她願意次次忍受婆婆加諸於身的憤恨怒意,與言語苛責。只是經長日久之下,難免自身心神仍受到莫大影響──同在房簷下,欲要閃躲此景況,也只能盡可能的避不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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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秦雪梅早已與一家子人一塊兒上桌用飯──自從商輅三元及第直上朝堂、秦雪梅受賞白綾,領聖恩懸梁吊頸差點兒殞命後,商母剎時如同受雷擊般忽而覺醒到,過去的自己,對待對商家實已恩義超過骨血親情的秦雪梅的那些言語行止,有多麼地鄙俗不堪與不該後,便不再對秦雪梅施加言詞欺辱與身心折磨,還讓商輅說服勸動秦雪梅一同上桌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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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上回妳指名要吃的『糖醋魚』,我今兒個給燒好了!」商輅看似凜然理正,笑著臉地向秦雪梅討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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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勞煩輅兒如此辛勞,多謝。」秦雪梅面上帶笑,欣然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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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妳多吃一點,這魚我特意挑了尾最肥最大的買呢!」商輅笑得開懷,邊說著邊夾起一大塊魚肉到秦雪梅的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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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輅兒這麼偏心,只夾給你大娘。」商母見商輅對秦雪梅如此親暱,進而半取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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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爺爺奶奶和娘也都有……」商輅一聽聞自己奶奶此言,便不慌不忙,頗為偏心的差別待遇,連同些許蔬菜配料與魚肉一齊夾帶,往那魚身再各夾上三回,另入各三只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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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解說:連著配料一起夾,那麼能夾起的魚肉量就少了,是為「偏心的差別待遇」,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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