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於今晚,這些夢境情景竟又再度回到他的睡夢裏。而他今日所夢見的夢境情節,則是他的爹商琳與秦雪梅在年幼長久分離未再見過雙方一面下,於成長後各自於鬧街裏不期而遇中相見,繼而重新相識、彼此欣賞,接著互表傾慕之情,進而互約終身的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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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因夢而醒,又已近黎明,商輅不戀床地起身坐於桌旁不再回睡。他靜靜地回想著那些事與過往。當時的他有很長一段的時日不明白,自己的爹和大娘之間的愛情故事,何故時常出現在他的睡夢裏?而且夢境內容竟是如此地詳實清晰,難道是他那早已死去的爹,想藉著夢境向他傳達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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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除了所做過的那些夢以外,他的爹與大娘二個人在他的夢境裏,卻也不曾有過其它跳脫夢境之情節,或對他有任何言行上的明或暗的指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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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令他更加不明白的則是,每當他做著那些爹與大娘之間的情感之夢時,他自身每每都能夠深刻地感受到爹內心跌宕起伏與情緒轉折,包含爹對大娘的愛之深、情之切的心緒,以及每次爹與大娘共處時內心所飽漲的,隨之此起彼落,始終被帶動著的各種喜怒哀樂──這些如同平湖瀲灩、似江中波濤般傳遞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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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他便也能隨之漸漸地明白了大娘對爹的那種至純至真、至堅至深的感情,及這一對才子佳人之間一往情深的情意。這至死靡它的熱烈情感,每每使他在夢醒以後,心緒仍猶自被這一對有情人的情真意切、濃烈的情愛牽動得激盪不已,並且久久無法回復。偶爾,也會讓他在夢醒以後,被震撼到渾身一時顫動,如同……如同那些事就像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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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後來的一段時日裏,在他身上甚至會出現一種現象──在與人交往言談時,腦中會一瞬地忽而閃現爹和大娘相處時的情景畫面。每當這種現象又不預期地發生時,往往會令他有一剎那的腦空呆滯現象,初時常使得他暗暗地吃驚,至後來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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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夢境與閃瞬畫面的出現,雖常這樣不預警地出現,但總也都是那些相同的情節,頻率頻繁到只消一瞬間畫面,他便能知曉是哪一段故事裏的情節內容。直到有那麼一日,他夢見了另一個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夢境後,始於逐漸明瞭其所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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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見了自己的爹因為錯娶了他娘──也就是愛玉的過往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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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房花燭夜裏,當商琳滿心歡喜地與日思夜想終得成全的「妻子」共寢一夜後的隔日,當商琳掀開了床幔離了床之後,回頭欲要將心愛的妻子引領下床時,才目睜口呆地望見那床上之人,竟然不是令他魂牽夢縈、生死企盼的秦雪梅,而是她身邊的婢女愛玉……那原應是一場歡欣喜悅的事,理應為心願終了的喜事,卻反而讓因深感身受背叛、美夢破滅的他,因一時無法承受被背棄仳離的事實,繼而促成怒急攻心、嘔血身死的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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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琳身死後尚且心有不甘地在靈前徘徊了二三日,才茫茫然地踏上了一條道路──一條幽暗的冥界之路。他被一對鬼差引領進入亡魂該去的路途。那鬼差一個前領、一個後隨地與他一路同行,這一路上的景色可說是毫無半點景色,至多只是每個區域中所顯現出來的不同色調的暗光。他被引領的路途上沿途昏暗、雺晦不明,即使是走在最明亮處,視野所見也只是天在完全黝黑之前的那一抹灰暗之光,僅能目視約三五步前的景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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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著鬼差走著走著,不知已走上了多久的時辰,又被鬼差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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