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的這一桌座上大小,全因這起小插曲而一齊開懷得盡是笑開了眉眼──這豈不正是呈現了一片「家和親睦」之美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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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秦雪梅將這塊由商輅為她夾進碗中的魚肉往自己的嘴裏送後,她嚼著嚼著竟就此忽地無聲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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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坐於她身側的商輅便發覺秦雪梅的此一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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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妳怎麼了?怎地哭了?是不是這魚燒得不好,還是……」商輅暗裏吃驚地立時輕聲問起秦雪梅忽而落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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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你做得很好……很好吃,我只是……只是忽然想起你爹……對不住,我並非故意,我是……是我失儀了……」秦雪梅打斷商輅尚未說完的話,斷續地回應著,並且試圖收斂住自身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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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梅於說著這話之時,那語氣中同時夾帶著些許哽咽,神情則顯現出淡淡的悽愴。將話說完後,還抬起手欲將頰上的淚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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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妳別難受,事情已過去這麼久,姐姐應當放寬心地過活,相公魂魄在天才能安心……」一見終究還是抵不過因物傷情而忍不住落淚的秦雪梅此刻情景,愛玉趕緊柔聲勸慰著──她是真正明白為何秦雪梅會忽而如此崩潰緣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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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身子忽然不爽麼?要不先進房裏稍歇一會兒?」此時商父也跟著關心地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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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是啦……妳若是身子有什麼不爽快的話就別忍著,趕緊回房去休息。」商母隨後也一道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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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婆婆、妹妹,我無事,是方才想起商哥而已……」將頰上淚盡數拭乾的秦雪梅,此時的笑仍是帶著些微悽苦,在停頓須臾後遂又道:「大家快些緊接著吃,別停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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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離開秦家後驟然如成落難鳳凰的秦雪梅,那身為名門閨秀的待人處事之禮教,硬是從未因此而削減過半分,她深知萬不能因她而掃了一家子原先美好的飯桌間興致,便忙不迭地淺笑著軟語和緩氣氛,勸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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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一時暫被打斷用飯的一桌子人,便也緊接著再度吃用起飯食來──這亦應歸功於機靈聰敏、富有社交才能的商輅,立時於席間以各種輕鬆有趣的話題,化解此一時僵化了的氣息,一家子人於是瞬時間,便又進入原先歡快用飯的好興致、好氣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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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內心卻持疑著為何今日會有如此出乎意料之外的,秦雪梅在入口他用心烹調的糖醋魚後,竟忽而潸然落淚之景象?此一他似是知曉,卻又也不甚為明瞭的起因……他欲想尋個時候,私下問問娘此事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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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後,同於申時裏,又臻商輅退值之時,他手上提著以油紙嚴實包裹,再以草繩交叉繫牢、打結綑紮,看不出內為何物之紙包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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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腳跨入前院,便見娘正好彎著身忙著事,並且身無旁人──他深覺此時正巧是個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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