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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葵為什麼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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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梅莉金駕駛的車輛,朝天竺葵的療養院疾駛而去,這個疑惑反覆纏繞在野杜鵑心頭:驅使薰衣草誘騙雷鳴蜂深入二號塔──天竺葵這麼做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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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柑橘原想跟野杜鵑一起來,但薰衣草的家人紛紛抵達醫院,總得有人留下來向他們解釋情況。在小柑橘逐漸變得無法抽身前,她鄭重警告野杜鵑不要隻身接近天竺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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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知道天竺葵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柑橘嚴肅地說:「昏迷了二十多年,我們無法確定她現在的心靈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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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天竺葵的能力,他們理解得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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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衝動,野杜鵑。」小柑橘勸她:「我們可以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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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野杜鵑忍不住尖銳地反問:「一般警察怎麼可能了解異能者的世界?我們非把事情掌握在手裡,自己調查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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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家機構運作的速度一向緩慢,關於異能者的權益和刑責至今都還曖昧不明,在60年代異能者暴增的時期,人們還在摸索如何跟異能者共處。然而,一旦過了恆星黑子活躍期,異能者人數銳減,這些推動中的法案全都陷入停擺。異能者縱使與眾不同,人數卻不夠多。特別是那群顯眼的異能者在二十年前的事件死亡後,異能者反倒成了眾多弱勢群體的一員,喪失了大眾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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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算野杜鵑站出來說:是天竺葵操縱了薰衣草的心智,導致雷鳴蜂一群人全都在二號塔喪生了。擺在當今這個氛圍,頂多只是讓民眾以吃瓜心態滑手機配飯,三分鐘後熱度就散了。說不定還會有人在網路落井下石,專挑難聽的話說,腥羶曖昧地刻意重提雷鳴蜂的三角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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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野杜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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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杜鵑只想知道,到底誰、在當年做了些什麼?而那人又是基於什麼原因,做出這樣的事情?那麼多同伴犧牲在雙子塔,她該找到一個答案,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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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柑橘像是看穿了她的內心,銳利地說:「野杜鵑,沒有人覺得妳虧欠我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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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話含著相對應的真實,但實在太刺耳了。就算小柑橘使用最溫和的口吻,也於事無補。野杜鵑對當年的缺席感到遺憾,她為了一時的逃避,愧疚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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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杜鵑抓到一個機會,避開小柑橘,拉著接到消息匆匆趕至醫院的梅莉金,讓對方給她開車,趕往天竺葵所在的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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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天竺葵想法最快速的方式,就是複製天竺葵的能力,反過來窺伺天竺葵的內心。野杜鵑想:既然她複製過一次,就能複製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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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會不會有危險、會出現什麼危險,野杜鵑覺得那都是見招拆招、到時候再說──她唯一放不下心的,是一起開車過來,對危險沒有防備的尋常人梅莉金。於是,她叮囑梅莉金早早放她下車。野杜鵑不確定天竺葵的精神守備範圍有多廣,在野杜鵑步行可及的範圍內,她希望梅莉金能離現場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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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您在這裡下車?」梅莉金看起來十分不安,探頭打量四周荒蕪的路景:「在夜深人靜的時刻,這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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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梅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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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梅莉金相當焦慮,對這個決定毫不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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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杜鵑女士,」梅莉金突然說道:「我從沒跟您提過,我為什麼接下這份看護工作,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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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杜鵑不明白梅莉金的用意。她一言不發,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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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梅莉金這名字是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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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麼一問,野杜鵑著實愣了愣:「……好像是一種花,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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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Marigold是金盞花。母親懷我的時候,在路上遇到搶案,被一名超級英雄救了,才幫我取了這個女異能者常見的花草名稱。」梅莉金抿起嘴唇:「我會接這份工作,是因為知道我照料的人,是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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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杜鵑靜靜凝視著梅莉金,她沒想過有這層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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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您接下來打算做什麼,我都會在這裡等待。如果過了一小時,您還沒回來,我不但會報警,我還會打給小柑橘女士。」梅莉金堅定地說,眼裡透著光:「我希望您明白──這個世界仍有不少人曾獲得妳們的協助,並且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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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說不出口,野杜鵑只能將感動吞進心裡,鬆開安全帶,她跨出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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