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隻吸血鬼當寵物 - 十一

認真考慮沈安安的建議，她開學前一天在學校備課，遇到學務主任直接問，果然，不買她的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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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代理老師也要有教師證才行，何況妳說他連學歷證明都沒有，這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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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新老師確定這學期會到，我立刻收回這個無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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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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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帶體育課而已，每個老師都把體育課交出來，就又可以多上好幾堂課，主任你也不會排課表排得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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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師，妳這是為難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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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方法可以試試，體育課而已，約聘合約先簽半年，上頭註明等招到正式老師，合約即刻失效。」校長在後頭泡茶，聽了兩句決定贊成。「學校招考老師不容易，本來我們就是一人當兩人在用，併校後學生人數增加，繼續這樣下去我看年輕老師第一個落跑。」偏僻學校教育部根本沒在管，況且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高層知道只會睜隻眼閉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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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你們幾個不准給我落跑，我答應我答應！」主任大驚，這三個是他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是他的寶貝。「蘇老師妳明天就帶人來，我立刻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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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務主任沒想到這個人簡直是奇葩，他頭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體育課當作國文在教，他是把整本體育課本背下來了嗎？學科一百分但空白的履歷還是讓他卻步，於是他叫徐珞測測他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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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什麼，挑一個你最會的？」剛進辦公室恰巧聽見最後一段，徐珞接話。昨天就聽到蘭蘭在跟校長主任討論，他不反對，但也不接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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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蘭假裝翻看她班上併校學生的資料，實際上豎耳仔細聽著，緊張到冒汗。昨天她丟給他高年級的體育課本，主任突然說要面試她也不知道要面試什麼，只好叫他盡量看，能記多少是多少，沒想到他竟然把整本書都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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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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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珞搖頭：「我們學校沒游泳池。」辦公室看出去就是籃球場跟操場，開學典禮剛結束學生趁還沒上課時間打起籃球。「一對一鬥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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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盯著九月的炙陽，明顯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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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蘭立刻起身解圍：「他不能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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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學務主任差點嗆到，體育老師不能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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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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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受傷了。」清淡一句話沒有掀起波瀾，掀起波瀾的是操場上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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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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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血，老師！」女學生朝這邊驚慌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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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看我們山定的好欺負是不是！」一個身材高壯，穿著跟倒在地上的學生一樣的運動服，推開圍觀的人群一拳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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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老師全衝了出去，主任邊跑邊念佛號，開學頭一天怎麼就出事，幸好教育部的人來視察過後已經離開，不然他報告寫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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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也跟著出去，蘇茉蘭追上去擋了下來。「范，你先回家。」他目不轉睛盯著操場上的衝突，整個人曝曬在陽光下。「知道怎麼回家嗎？」早上她是帶著他搭公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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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我走路回去。」意味深長再看向操場一眼，轉身戴上運動外套上的帽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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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這邊已經處理好，徐珞抱著氣憤的大塊頭退到好幾公尺外，大塊頭還在叫囂，他就快要拉不住。山裡長大的小孩就是不一樣，這力氣怎麼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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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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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挑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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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怪咖一直靠近我，要不是我推開他，手臂上的肉就被咬一塊下來了！他是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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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季恩廉？」徐珞問。山定幾個情況特殊，或是特別會惹事的孩子，資料他前一晚全看過，名字也全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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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學生身型瘦小，運動服上滿是陳年污漬，看上去不像六年級，只像個三年級，還是營養不良的那種。「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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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上完藥後將他們全帶進辦公室，其他老師上課去了，學務主任瞪著三人，打人的是六年級班長，六年級就這麼一班，以後他們還要相處一整年時間。「班長，你再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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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操場上好端端走著，這傢伙越走越近一直在看我，我本來就覺得怪有在注意，沒想到他整個撲上來要咬我的脖子。」偏頭拉開脖子，紅通通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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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雖不是班上第一名，但人品優良負責任，一路他看長大的，不可能說謊。主任眼珠子轉向新進學生，讓班長先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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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傷還好嗎？」他被推倒時頭撞破了，流了不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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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恩廉小心翼翼點頭，一副受驚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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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說的你有要補充的嗎？」小心翼翼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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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順了順眉毛，桌上攤著山定學生的資料。季恩廉，父母雙亡，奶奶一人隔代教養，家境清寒，每個月領低收住戶補助，三不五時想要打包學校營養午餐回家，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學校或社會局補助，不知道第幾手衣服東西了。「我看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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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他開口就是道歉，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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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廉，沒做的事不用道歉。」洪傑扯開他糾結的雙手。「主任，山定的老師應該跟你說過阿廉的情況，但他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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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開了診斷證明書。」思覺失調症，病史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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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挨著一棵老松樹，老松樹參天茂密，范居高臨下，雙手環胸倚在其中一顆粗枝上，枝葉掩蓋蹤影，他一字不漏地接收方才談話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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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最後順利任教，小學體育課不會太難，講些基本觀念，大隊接力、拔河、跳遠也難不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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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上課還好嗎？」火鍋端上桌，蘇茉蘭再從櫥櫃拿出一副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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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來？」他已經在兩人習慣的位置擺好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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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寰，上次請我們吃飯那個人。」那次吃飯後他們就沒再見面，今天接到他電話說這段時間太忙，都忘了要給她國外帶回的禮物。「上課如何，需要再幫你買幾件衣服嗎？」話題繞回來，這幾天她幫他添購了幾件黑白棉T跟運動鞋，還有一支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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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順利，衣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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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不戴墨鏡？」他上課都在陽光底下，戴上外套連身的帽子，每次都相同裝扮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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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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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戴墨鏡，很多人都戴墨鏡，徐珞有時候也會戴，不是奇怪的事。」他在觀察，不讓自己做出格格不入的舉動。就像上課第一天他們比較早到，辦公室多是資深老師，每個人桌上都是一壺茶葉，他見狀拿著咖啡杯就要去泡茶葉，她說喝咖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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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寰準時七點出現，還帶了一支紅酒跟一塊乳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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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火鍋。」她有跟他說今天吃牛排？要加菜也要帶茼蒿跟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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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麼都能配，紅酒配乳酪是世界上最棒的開胃菜。」慕寰熟門熟路找到室內拖，走向客廳的四腳銅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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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帶什麼禮物？」禮物其實不是給她，是給哥的，不過一向習慣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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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口中的破銅爛鐵。」他細心檢視裡面的東西，發現髒了就會立刻拿起細毛刷清理，雖然放在櫃子裡鮮少有落塵，不過蘭蘭沒這麼好心，這櫥櫃她肯定開都沒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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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整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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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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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個月沒來，東西狀態卻極好，有的甚至比之前還亮。眼角發現另一人身影，他微笑打招呼：「好久不見。」打完招呼後目光游移，似在思忖什麼：「你們住一起，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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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學校教書，在我這借住。」慕寰跟哥同進同出，對她說話跟用語都跟哥一樣，有時管教態度擺出來會讓她心驚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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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喬了個好位置，打開手中禮物盒，竟拖出一條鐵鍊，鐵鍊很粗但不長，只有五個扣環，跟其他東西一樣，佈滿鐵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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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來越不懂你的品味。」鐵鍊打在玻璃上發出刺耳噪音，蘇茉蘭拿出一塊小毛毯舖在底下。如果說慕寰上輩子是資源回收業者，那她就是不折不扣的波斯商人轉世，家裡有各式各樣毯子。「你這次去哪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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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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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不像出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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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去觀光的，那是個美麗的國家。」他抬頭，喚回直瞪著鐵鍊的范：「你去過嗎，羅馬尼亞？」他用英文再次覆述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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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絲毫沒搭理他，連正眼都不給他，轉身回廚房。慕寰聳肩不當一回事，叫蘭蘭準備高腳杯跟開瓶器，喝紅酒儀式不能少，感覺對了都能加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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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羅馬尼亞的小鎮買的，喝看看味道如何？」他為大家倒酒，乳酪切成適中薄片放在每個人面前的小碟上。「這塊乳酪特別搭紅酒，我找好久才在歐洲找到，已經訂了整年的份量，所以不用省盡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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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紅酒。」對她而言，紅酒並不是好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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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點名：「你懂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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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晃酒杯，低頭鼻尖靠近杯口細心嗅聞，范仰頭淺嚐，似乎不夠再喝一大口，閉眼感受殘留在口中的後味，接著撕起半片乳酪放在舌中，手肘撐著桌面輕揉太陽穴，他在想事情，依舊沒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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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看來很喜歡，品味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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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多是兩人交談，一回神發現范幾乎喝掉三分之二瓶紅酒，應該說火鍋動都沒動，整餐只顧著喝酒跟吃乳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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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面容明顯掛上兩坨紅暈，蘇茉蘭好心盛了一碗熱湯給他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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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睡覺。」范起身，整個人晃得厲害，還打翻湯碗，慕寰急忙過來相扶。「他房間在哪裡？」喝醉酒還渾身冷冰冰，他好奇，忍不住暗中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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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荒謬地想，這個人有沒有脈搏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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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他甫掙扎，慕寰下一秒被甩飛，撞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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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蘭立刻接手，雙手握住他兩隻掌心，他的藍色瞳孔出現了。「我扶你上樓，小心走。」她無暇去管慕寰，不能讓別人看見他的眼睛，那是天生的樣子，她有預感別人看到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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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話跟她上樓，一進房間立刻窩進地上床位，躺平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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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醫藥箱立刻下樓，她腦中已經編好大概說詞。范是第一次喝酒，不知分寸太醉了，加上在學校帶體育課身材練結實了，也沒節制力氣，叫慕寰不要跟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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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樓已不見慕寰人影，打開大門他正在站在馬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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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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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當然走，我請我的司機過來接我，碗盤就讓妳洗。」雙手插在褲袋，他一派輕鬆好像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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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受傷嗎？我幫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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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轉肩頭。「還好，就是背有點痛，臉沒破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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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路燈不是很密集，顯得對面的樹林更加黑暗，蘇茉蘭一字一句唸出腦中句子，不在意也要說。「他不是故意，只是第一次喝酒喝得太醉，力氣也沒節制，以後我不會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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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蘭。」慕寰打斷她：「我沒生氣，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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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修養這麼好？他平時雖不是流氓，但該打架的場合也不會放過。「你真的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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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頭賓士停在眼前，慕寰開了後座車門，丟下意味深長一句話：「不生氣，相反地我很喜歡他，幫我問問他的全名叫什麼，我想正式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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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寰喜歡他，慕寰為什麼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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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蘭躺在床上看著底下沈睡的人，整張臉還泛著紅，她本來感興趣的是他也會醉？現在感興趣的是慕寰，他為什麼喜歡他？他們才見第二次面，兩人有交談過一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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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咕嚕咕嚕……」他口中冒出不明東西，他正在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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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蘭跳下床，硬是把他從地上拽起拉進浴室，她見幾滴液體從他嘴角噴在空中。「別吐！你吐我就把你趕出去！」這句話起了作用，他硬生生忍了下來，等到他趴在馬桶前，得到主人首肯才盡情大吐，下巴衣服全沾滿穢物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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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沖一下澡，我幫你拿衣服。」他張著無辜杏眼看她。「沖澡，像平時洗澡一樣，聽得懂嗎？」可憐兮兮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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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她讓他站在蓮蓬頭下，開水，卻見他向石像般呆立，蘇茉蘭伸手揉了揉他頭頂，乾脆擠上洗髮乳，他連頭髮都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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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很乖，低頭任她擺佈，不過什麼時候脫的衣服就不曉得。「再低一點，我要沖水了。」一手拿起蓮蓬頭，他突然九十度彎腰，是夠低了，但也不必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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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尷尬看著環抱腰際的雙手，頭頂滿是泡泡，連帶她胸前也是。算了，反正她也早就一身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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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水溫，她為他沖去洗髮精泡沫，輕輕按摩頭皮，或許太舒服了，她聽見他滿足的喟歎。「好了，擦乾身體，我去拿衣服。」她伸手取來大浴巾，他卻沒要放開她的意思，像隻狗一樣在她懷裡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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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好笑。「自己擦乾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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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依，繼續頭頂磨蹭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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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就把你趕出去。」溫柔語氣乘載著史上最恐怖訊息，腰上手勁放鬆，他單手撐著牆面，酒勁似乎還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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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多怕她把他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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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一身衣服出來她正好整理完環境，白色地毯卻留下一塊黃漬，專屬他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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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她趴在床上看他，沖澡後狀態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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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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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得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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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久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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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把慕寰摔到牆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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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眼，在暈黃燈光下迷濛看她。「我那時無法控制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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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並沒讓我受傷。」喝醉還分辨得出她跟幕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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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跟他不一樣。」一如往常的回答，一開始她還會被他撩得心臟亂跳，但習慣成自然，她不繼續追問，他卻幽幽吐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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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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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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