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倫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手中緊握著剛剛朗發來的電報。漢堡的秋風似乎透過紙張傳來了易北河畔的鹹腥味,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那座灰色別墅,而是聚焦於電報中的每一字每一句。
鄧尼茨元帥和施佩爾部長的加入,這是她從未想過的情況,當然這也是她這三年來收到過最好的消息之一。她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助手,冷靜而堅定道:「通知各地負責人。從現在起,我們在西德所有的宣傳和煽動行動必須全面加強!無論是酒館、街道還是廣場,我要讓每一個德國人都聽到我們的聲音。」
歌德倫走到桌前,攤開一幅西德地圖,指尖在漢堡、慕尼黑、法蘭克福和科隆等城市間滑動。
「盟軍以為他們控制了一切,但他們忘了,歷史上從未有人真正徵服過日耳曼人,凱撒大帝失敗了;蒙古人失敗了;拿破崙失敗了;你們...也必定不會成功!」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我要讓他們明白,這片土地永遠屬於我們,雅利安民族的心從未屈服!」
助手點了點頭低聲應道:「是,小姐。我會立即安排。」
在歌德倫的命令下,「鐵十字」在西德的活動如野火般蔓延開來。傳單被大量印製,成堆地散發到每一個角落,上面寫著激昂的口號:「德國只屬於德國人!」「拿來武器!重獲尊嚴!」這些紙張被塞進酒館的桌縫、貼在街角的牆上,甚至被孩子們當作玩具傳遞。每一張傳單都是一粒火種,點燃了人們心中壓抑已久的不滿。
在慕尼黑的啤酒館裡,一群年輕的「鐵十字」成員圍坐在木桌旁,向圍觀的工人和農民講述盟軍的「罪行」。一個留著絡腮鬍的男人站起來,聲音洪亮:「他們說我們是被迫害者,是來解放我們。但看看他們做了什麼!我們的工廠被拆毀,我們的孩子挨餓,而那些美國佬卻在我們的土地上耀武揚威!」
「對!」一個老婦人揮著拳頭附和。「昨天我孫子在街上玩耍,還被一個英國佬暴力地推倒在地,最後連句道歉都沒有!」這樣的場景在西德各地上演。從漢堡的碼頭到科隆的教堂廣場,「鐵十字」的成員們用激情和憤怒點燃了人們的情緒。他們組織集會,演講者站在臨時搭建的木台上,呼籲民眾站起來反抗。每一次集會結束,人群中總會留下低語和竊竊私語,這些聲音最終匯聚成行動。
最初,衝突只是零星的火花。在法蘭克福,一個年輕人因為在街頭塗寫反盟軍標語被巡邏的美國士兵抓住,雙方爭執間,年輕人被狠狠推倒在地。圍觀的路人開始起哄,有人扔出一塊石頭,砸中了士兵的頭盔。士兵鳴槍警告,但這反而激怒了人群。最終,英兵趕到,用警棍和橡膠彈驅散了人群,但這件事迅速傳開,成為了全西德街談巷議的焦點。
漢諾威的工廠區成為了騷亂的重災區。這座工業城市的製造業早已在盟軍的「去工業化」政策下奄奄一息,成千上萬名失業工人成為「鐵十字」動員的沃土。
一個寒冷的工作日清晨,漢諾威最大的機械廠外聚集了近兩千名工人。他們大多是中年男性,臉上刻著戰後十年的倦容和憤怒,一名曾在東線服役的老兵克勞斯站在一輛卡車頂上,揮舞著手臂道:「我們的羞恥不是在苦戰中敗北,而是在和平中被奴役!」克勞斯的嗓音因吸煙過度而嘶啞,卻穿透了清晨的薄霧。
「看看我們的孩子,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麼是驕傲!他們被教導要為自己的血統感到羞恥!」
人群中爆發出贊同的嘶吼。數百名年輕工人舉起一面舊帝國旗幟,上面用紅漆塗著「鐵十字」的標語。
當英軍裝甲車出現在街角時,局勢迅速惡化。英軍士兵下車後架設起沙袋陣地,並用德語喊話要求人群解散。克勞斯看著士兵們,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轉向人群,原本就嘶啞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看好了,孩子們。這就是我們的未來——外國人用槍口決定德國人是否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說話。」
此時一位工人——幾乎還是個少年——突然衝向英軍陣地,手中揮舞著旗桿。他只跑出十幾步,就被一聲清脆的槍響擊中了胸膛。男孩倒下時,旗幟像血染的翅膀一樣落在了他的身體上。
沉默只持續了幾秒。隨後,憤怒的浪潮席捲了整個廣場。工人們拆下附近的路障、撿起石塊,如同潮水般向英軍陣地涌去。英軍起初只是鳴槍警告,但當第一個士兵被磚塊擊中頭部後,命令改變了。機槍掃射聲在工廠區回響,子彈撕裂了人群,卻沒能阻止他們的前進。
戰後最大規模的街頭戰在漢諾威爆發了。工人們從廠房中搬出金屬管道和工具作為武器,甚至有幾個老兵從不知何處找來了藏匿多年的軍用手槍。到中午時分,漢諾威城區已被濃煙籠罩,街道上遍布傷者和屍體。英軍最終派出了裝甲車和更多部隊才控制了局勢,但整座城市已經被怒火和仇恨徹底點燃。
在科隆,示威同樣以血腥收場。這座擁有千年歷史的城市,曾在戰爭中被炸得體無完膚,如今才剛完成基本重建。科隆大教堂附近的廣場上,兩萬多名市民們聚集起來,不僅有工人和失業者,還有許多中產階級和知識分子。他們的示威初衷比其他城市更為複雜——有人反對盟軍駐紮,有人要求重新審視德國戰爭責任,甚至還有人呼籲建立統一的自由德國。
當天下午,當示威者試圖遊行至美軍駐地時,事態急轉直下。一隊美軍封鎖了路線,指揮官通過擴音器警告人群不得靠近。示威領袖——一位年過六旬的前大學教授——向前走去,打算與美軍談判。他舉起雙手表示和平,但一聲槍響之後,老人應聲倒地。
目擊這一幕的市民們爆發出憤怒的吼聲。示威瞬間演變為暴亂,人群向美軍陣地發起沖擊。美軍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掃射,子彈飛入人群,激起一片血霧。但德國人並未退縮,他們用木棍、磚塊,甚至赤手空拳反擊。
槍聲、爆炸和尖叫聲迴盪在古老的教堂四周。幾個美軍士兵被憤怒的人群拖下車,遭到毒打。美軍則派出裝甲車和坦克,向人群發射炮彈。到黃昏時分,教堂廣場已經變成了戰場。數百具屍體橫臥在地,上萬名傷者在痛苦地呻吟。
隨著「鐵十字」的宣傳深入人心,德國人民與西德盟軍駐軍的衝突開始變得頻繁而激烈。
在慕尼黑,形勢甚至更加失控。這座曾經孕育了納粹運動的城市,如今再次成為極端情緒的溫床。包括皇家啤酒館內的數條街道集結的示威者超過五萬人,其中許多是年輕人,甚至包括十幾歲的兒童和六十多歲老人。他們高喊著各種口號,從民族主義到極端仇外的內容都有。
當美軍開始封鎖街道時,示威者中忽然有人投擲了燃燒瓶。火球在裝甲車上爆開,橙紅色的火焰照亮了傍晚的天空。美軍立即開火還擊,但情況完全失控了。人群並未四散逃命,而是在老兵們的指導下分成小組展開攻擊。有人從建築物上方投擲磚塊,有人點燃汽車作為路障,甚至有人使用不知從何處弄來的獵槍向士兵射擊。
美軍被迫撤回到一個防禦陣地,呼叫增援。而示威者則控制了市中心的幾個街區,他們砸毀了被視為"美國文化象徵"的商店,攻擊任何外國人,甚至在廣場上燒毀了一面巨大的美國國旗。軍方最終出動了重型裝甲車和坦克才恢復了秩序,但整個慕尼黑已被鮮血浸透。
這一夜,整個西德彷彿回到了二戰結束前的混亂。各大城市的街頭都響起了槍聲和爆炸聲,空氣中瀰漫著煙塵和血腥味。到了黎明時分,初步統計顯示,僅在慕尼黑、科隆、漢諾威三座城市,就有超過三千人死亡,近四萬人受傷。被拘捕的示威者也多達上萬人,其中不乏婦女、兒童和老人。
這些慘烈的景象被大量記者記錄下來。美聯社的攝影師捕捉到了一張令人心碎的照片:科隆大教堂前,一名年輕母親抱著被流彈擊中的幼子,面容扭曲地哭喊。這張照片被命名為《德意志的哀嚎》,後來成為二戰後德國歷史上最具標誌性的影像之一。
當天結束時,廣場上只留下了血跡和破碎的標語牌。而沒過多久,在首都波恩開始了一場規模更大的衝突。
作為西德的政治中心,這裡本就充滿緊張氣氛。「鐵十字」的煽動讓局勢雪上加霜。一個寒冷的清晨,據後來統計,當天至少有十二萬名市民參與了示威,他們有的來自其他城市;有的是住在波恩的市民;也有的是海外回國的德國人。
他們要求所有盟軍立刻撤出、也要求阿登納政府立刻停止對外妥協。他們手持火把和印有舊帝國標語的旗幟,喊著口號,試圖衝破美軍設立的路障。
在得到阿登納政府的同意後,駐紮在波恩的美軍調動裝甲車和坦克以「清除試圖政變的法西斯主義者」名義武力鎮壓,槍聲和爆炸聲響徹整個波恩一整天。
第二天在國際紅十字會和路德新教會的統計下,宣佈整場鎮壓共造成示威者數萬人受傷,上千人死亡,與美軍所說的「只有數百人傷亡」完全不同,這場衝突的消息迅速傳遍全西德,與美軍所想的「殺一儆百」不同,這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反抗浪潮。
「波恩大屠殺」後的第二天清晨,一片灰濛濛的霧籠罩著這座新晉的西德首都。市中心的政府大樓前,工作人員正在清理前夜衝突留下的殘跡——破碎的玻璃、燒焦的汽車殘骸,和已經幹涸的血跡。阿登納總理剛起床就被緊急召回,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憂慮。
「我們必須盡快穩定局勢。」他對內閣成員說,聲音低沉而嚴肅。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場騷亂,我們必須立即發表聲明去維護我們國家的秩序!」
但阿登納的聲明很快被淹沒在越來越激烈的民眾抗議聲中。在得知「波恩大屠殺」造成的傷亡後,西德各界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學生們和老師組織起罷課;軍人、警察拒絕抓捕任何示威者;大學教授們發表聯名信抗議;工會號召起全國工人進行罷工;路德新教會和條頓騎士團宣佈將會全力援助所有需要幫助的西德人民;而梵蒂岡則公開斥責西德政府和美軍的暴行。
「這是對德國人民的屠殺!」一位慕尼黑大學教授在訪問中激動地說:「我們已經從法西斯的噩夢中醒來,現在卻落入了另一場噩夢——被所謂的『民主』處決。」
西德政府面臨著兩難困境。
一方面,他們需要維持社會秩序;另一方面,他們不能公開反對盟軍,因為這意味著與西方陣營決裂。最終,阿登納選擇了一個中間路線——他公開對傷亡表示哀悼,承諾會徹查事件,同時呼籲民眾保持冷靜,避免進一步的暴力衝突。
然而,這樣的溫和立場並未平息民眾的怒火。相反,許多德國人開始質疑阿登納政府的合法性和獨立性。
「他們不過是盟軍的傀儡!」人們在街頭憤怒地議論。支持「鐵十字」的聲音開始在社會各階層蔓延,甚至一些原本反對極端民族主義的溫和派也開始動搖。
在柏林,東德政府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烏布利希第一時間發表了強烈聲明,譴責「美帝國主義對德國人民的殘暴鎮壓」。東德媒體鋪天蓋地報導西德的流血事件,配以大量圖片和目擊者證詞,將其描述為「西方所謂民主的真實面目」。
東德政府還宣布為「波恩大屠殺」中的死者舉行全國性哀悼和舉半旗致意,並向所有「逃離美國暴政」的西德公民提供庇護。這一舉動在西德引起了強烈反響,尤其是在那些本就對東方社會主義模式懷有好感的知識分子和青年人。
蘇聯外交方面的反應更加強硬。斯大林在莫斯科發表了長達兩小時的講話,將西德的流血事件形容為「資本主義暴力本質的又一次證明」。他警告說:「如果美國及其盟友繼續在德國領土上屠殺無辜平民,蘇聯將不得不重新考慮對德政策,包括採取必要措施保護德國人民。」這番話被西方普遍解讀為蘇聯可能直接干預西德事務的威脅。
世界其他國家的反應則各不相同。法國政府表現得相對謹慎,雖然正式表達了對暴力事件的關切,但強調維持秩序的必要性。畢竟,一個重新鼓吹民族主義的德國對法國來說同樣是威脅。
英國首相艾德禮則更加直接地支持美國的行動,稱這是「應對極端分子煽動的必要措施」。然而,英國國內輿論並不一致,反對派和媒體公開質疑軍事鎮壓的正當性,並要求英國政府對「過度使用武力」的指控進行調查。
令人意外的是,中華民國和希臘王國——這兩個跟西德沒有多大關係的國家——都表達了對西德人民的同情。中華民國包括南京、上海、成都多個城市舉行了聲援西德示威者的集會,各政府機關也舉半旗衰悼。而在希臘,國王喬治二世在記者會上公開批評阿登納政府對人民的殘暴和英美軍隊的血腥。
在美國國內,情況更加複雜。艾森豪威爾公開為軍事行動辯護,將其描述為「應對納粹復辟威脅的必要措施」。國務卿杜勒斯更是直言不諱地指責「鐵十字」是「莫斯科資助的顛覆組織」,試圖將整個事件納入冷戰框架。
然而,美國輿論並非鐵板一塊。《紐約時報》發表了一篇尖銳的社論,質疑「用美國士兵的槍口來教導民主」的做法。而那張《德意志的哀嚎》照片在美國各大報紙上刊登後,引發了公眾的廣泛討論。許多美國人開始質疑:七年前他們為解放歐洲而戰,如今卻成了德國人眼中的占領者,這是否意味著某種失敗。
隨著時間推移,「波恩大屠殺」的震盪效應越來越明顯。西德社會陷入深刻分裂。街頭衝突雖然在英美聯軍的鎮壓後大幅減少,但仍然暗流洶湧。「鐵十字」的勢力不減反增,其成員已經大量滲透到社會各個層面,包括政府機構、教育系統和軍隊。
更令人擔憂的是,許多原本溫和的德國民眾開始對民主制度失去信心。一項全國性的匿名調查顯示,超過80%的西德人在「波恩大屠殺」後同意「德國需要重新擁有一位強而有力的領導,而非西方式的虛偽民主」,而在後續讓他們選擇「希望誰重新擔任領導人」的調查中,阿道夫•希特勒這個名字佔了93.5%。這一趨勢讓阿登納政府和盟軍都感到憂慮。
在東德,烏布利希政權則充分利用這一危機強化自身統治。通過不斷宣傳西德的「美國暴政」,東德成功地將自身塑造為「真正德國傳統的捍衛者」。這種宣傳在一定程度上鞏固了東德政權在搖擺不定的民眾心中的合法性,但他們國內支持「狼人」的反對者仍然佔大多數。
當歌德倫站在漢堡的辦公室中,再次審視那幅西德地圖時,她唇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地圖上,那些曾經被她指尖滑過的城市名字旁,如今都標記著紅色的小旗,代表著「鐵十字」的活躍據點。
「事情發展得比預期還要好。」她對身旁的助手說,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滿足。
「盟軍用子彈替我們做了最好的宣傳。」
助手點點頭:「是的,小姐。我們在軍隊和警察中的同情者數量已經翻倍。現在,甚至連組織內那些曾經反對我們的溫和派也開始接受我們的觀點了。」
歌德倫走到窗前,看著漢堡灰色的天空。她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波恩大屠殺」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鐵十字」需要逐步滲透西德的政治體系,最終達成他們的終極目標——重建一個強大、統一且「純粹」的德意志。
「請告訴鄧尼茨元帥。」她緩緩轉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是時候啟動第二階段了。」
---大日耳曼國 總督府
「鐵十字的行動很成功,鄧尼茨和施培爾也加入了他們。」恩斯特坐在辦公椅上,看着希特勒說道。
「嗯...看來那個叛徒的女兒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不堪...」希特勒喝了一口水,點了點頭說道。
「可以啟動『宣傳』計劃了吧?恩斯特。」希特勒問道,隨後伸手拿了一塊餅乾。
「博士已經出發了,預計一週後就會到德國。」
「狼人那邊聽說又有好消息?」希特勒咬了一口餅乾,向旁邊的虛影問道。
那虛影停頓了幾秒,然後說道:「是的元首,狼人中的第26青年遊擊隊在昨天下年五點十三分擊斃了蘇聯空軍少將彼得·尼科拉耶維奇·阿尼西莫夫,並無人傷亡。」
希特勒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不過恩斯特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通知博士:我要在1949年元旦當天發動起義。之後的事他知道要怎麼做的。」
「明白,恩斯特總督。」
---西班牙領空 帝國客機 AH-300
「戈培爾博士,總督的消息。」一名侍應拿着電報走了過來。
戈培爾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後拿起了電報,看了一下後笑着對桌對面的男人說道。
「看來我們工作量會很大呢,不過很榮幸跟你開始我們的第一次合作......
『金髮野獸』。」
對桌的男人吃着口中的牛排沒有說話,在嚥下牛排後緩緩說道。
「我更喜歡你稱呼我為......
『第三帝國的黑王子』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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