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 - 第四章

楓在訓練場的草地上揉了揉眼睛，彷彿仍不敢相信昨晚居然就這樣跟珊吐露自己的心情，瞬間覺得酒精真的是一個害人不淺的玩意兒。

而今天，珊似乎又恢復往日的冷漠，站在神廟中間望著所有人。

這時，楓注意到她身旁走過去一位高瘦的黑短髮女子，兩人交談了一會，便往楓的方向走了過來。

女孩不自覺的緊握了手中的鐮刀，似乎害怕他們兩個會傷害自己。

但一看見黑髮女子和藹的微笑，讓楓覺得更加詭異。

短髮女子跟珊走過來，黑髮女子立刻搶在楓提問前說：「久仰大名，我是終界族的副戰鬥官，叫我伊蒂絲就好。」短髮女子伸出充滿傷疤的雙手，害楓一時對這麼有禮貌的介紹不知所措，急忙伸出捆滿白色繃帶的手回應著伊蒂絲。

「我叫楓。」

「我一直都很想跟妳打上一架。」伊蒂絲突如其來的邀約讓楓徹底懷疑這名女子的腦子。

「什麼？」楓有些訝異，但仍然穩住聲音說：「我通常不會拒絕的。」

楓不自覺的緊握著自己的鐮刀，眼神有些緊張。

「終界族裡的所有戰士都想見識妳的實力，不如我們來試試？」

「怎麼，妳怕嗎？」伊蒂絲笑著對楓說，眼睛跟嘴巴都瞇成兩條線。

「是啊，怕妳輸。」楓見著伊蒂絲如此的挑釁語氣，更加地緊戒的眼前著眼前的人。

「妳確定嗎？如果輸了，我怕妳沒臉再回來當副官。」楓帶著興味著回瞪著眼前的戰士，但伊蒂絲面帶笑容。

「不行，伊蒂絲，我們說好的。」珊立刻眼睛一瞪，伊蒂絲立刻收回滿是傷痕的手。楓鬆了一口氣，因為她今天不想跟任何人發生衝突。

「妳們今天需要幫我去南方的領地勘查，最近有怪物肆虐。」珊平靜的道出今日的任務，正當楓想開口爭辯時，被珊搶先開口：「不准有意見，這是命令。」不容質疑的口氣讓楓收回自己的口氣。

「收到。」伊蒂絲簡短的回答，隨後珊便轉身離開，前往訓練其他人。

「我們最好趕快走，如果不做完，珊會把我們兩個都殺了。」伊蒂絲半開玩笑半嚴肅的對著楓說，讓女孩不自覺的驚了一下。

「我相信她早就想這麼做了。」楓回應著伊蒂絲，手上的鐮刀隨後掛在了自己的背上。

「搭我的龍走吧。」

「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戒備。

伊蒂絲揚起嘴角，拍了拍腰間的一個金屬裝置。「對啊，龍。妳不會怕吧？」

楓皺起眉，雖然她見識過許多戰場上的怪物，但龍她可沒搭過。

「好吧。」她深吸一口氣，隨即挑眉看向伊蒂絲，「但妳最好確保這東西不會在半空中把我甩下去。」

伊蒂絲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那就看妳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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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雲，我的寶貝。」伊蒂絲輕柔地撫摸著眼前這隻巨獸，語氣中滿是驕傲與愛惜。

這景象讓楓大為錯愕——她原本以為龍只存在於童話裡，邪惡而兇猛，能噴出熊熊烈火。如今眼前的「龍」，卻是半機械、半龍的奇異存在，光澤中透露著科技感與神秘感。

楓皺起眉頭，眼中閃過疑惑：「這究竟是龍？還是某種機械怪物？」她腦海裡滿是問題，這個全新的世界，讓她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場永無止境的學習中。

她低聲自語：「這一切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還得花不少時間來適應這裡。」

金屬與生物融合的龍，正靜靜地守候在伊蒂絲的身旁，彷彿隨時準備為她展現那獨特的力量。

「嗨，雲，你好。」楓小心翼翼地伸出包著繃帶的手，心中暗忖：若不小心激怒這隻生物，我可能連對抗希瑞斯時也只能用一隻手。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Y2HEwTM8
意外的是，雲竟輕輕地用圓滾滾的頭蹭了蹭楓的手，牠那覆滿冰冷鱗片的額頭讓楓一時愣住，但隨後她便感受到一股溫柔，逐漸放下了戒心。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J0lCNM7o
「你好，雲，很高興認識你。」楓終於露出一絲微笑，輕撫著這頭龐然大物。儘管她依然難以置信這世上真的存在著這樣的龍，但內心卻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因為這是她難得能親近奇幻生物的機會。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ixvV0WQ3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笑起來更迷人呢。別總是板著臉！」伊蒂絲調侃道，她的語氣中混雜著揶揄與關切，讓楓頓時臉色一變，怒瞪著這位總是不失嘲弄意味的副官。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EoAXqjT9
但轉念間，楓也隱約感到一絲久違的輕鬆，她知道自己已經好久沒真心笑過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SeBm1Teu
「我們還是趕快走吧。」楓清了清嗓子，語氣中難掩對即將騎乘這頭龍的興奮與期待。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BwMoiAQY
伊蒂絲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一同攀上雲的背脊，隨著龍翼拍動的節奏，慢慢升空，飛離了喧囂的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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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呼嘯，帶著終界南方獨有的冰冷氣息撲打在楓的臉上。雲拍動著巨大的翅膀，滑行在高空，黑色的雲層像是某種潛伏的陰影，籠罩著遠方的荒野。

楓坐在伊蒂絲身後，緊握著雲的鱗片，儘管她見識過無數戰場，甚至在競技場上與怪物殊死搏鬥過，但這種凌駕於夜空之上的感覺，依舊讓她心頭發緊。

「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哪裡？」她皺著眉問。

伊蒂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朝著遠方瞇起眼睛，彷彿在觀察什麼不尋常的事物。片刻後，她才低聲說：「終界南方的荒野。」

「荒野？」楓歪了歪頭。她雖然對終界族的地圖不算熟悉，但她知道南方是一片無人區，沒有聚落，也沒有什麼重要資源。

「沒錯。」伊蒂絲語氣沉重，「那裡原本是終界族的放逐地，許多被判刑的罪犯或叛徒都被流放到那裡。但近幾個月來，魔物的數量暴增，甚至開始接近邊界。我們派出的戰士已經折損了不少人，他們拼死阻止怪物進攻……但我們仍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造成這一切的變化。」

楓聽到這裡，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這件事，讓她想起了希瑞斯掌權後的那些手段——無止盡的試驗、禁忌的黑魔法、還有那些被秘密消失的戰士與智者。

「這麼說來…你們懷疑這和我有關？」她低聲問道，眉頭微微皺起。

伊蒂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們不確定，但怪物異變的時間點，確實剛好發生在妳來到終界之後。」她頓了頓，語氣更沉了些：「說不定，這些魔物就是衝著妳來的。」

楓的手指微微收緊，繃帶下的傷疤因用力而泛起疼痛。她能感覺到內心某種不安正在蠢蠢欲動。

「這不可能。」她咬著牙說。

「我們不是來指責妳的。」伊蒂絲側頭看了她一眼，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安撫，「但我們需要弄清楚真相。如果這一切真的與希瑞斯有關，那麼妳比我們任何人都更有理由對抗他，不是嗎？」

楓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視線投向下方的荒野。

雲開始降低飛行高度，荒涼的地面漸漸變得清晰可見。枯死的森林、一望無際的黑色裂縫，以及那些——

楓瞳孔微縮。

「那是什麼？」

在昏暗的月光下，她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黑色建築，像是某種封閉的實驗場，矗立在荒野中央，四周散佈著不自然的黑霧，彷彿有某種生物在其中蠢蠢欲動。

伊蒂絲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她低聲說：「我們到了。」

楓的心跳不禁加快。這裡，或許埋藏著足以顛覆終界族現況的祕密。

雲在空中盤旋，逐漸降低飛行高度。腳下的黑色建築越來越清晰，它的外牆由不明的金屬與石材構成，表面刻滿奇異的符文，散發著微弱的紅光，彷彿有生命般蠕動著。四周彌漫著黑霧，像是在警告外來者不許靠近。

楓握緊了手中的金色鐮刀，心頭的不安逐漸加深。這裡……給她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像是某個被遺忘的惡夢重新浮現。

「這地方以前不存在。」伊蒂絲低聲說，眉頭緊皺，「我們的地圖上沒有這座建築，三個月前這裡還是一片荒野。」

楓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建築頂端——那裡插著一面漆黑的旗幟，隱約可見希瑞斯的族徽。

「果然……又是他。」她喃喃道，目光銳利如刀。

伊蒂絲側頭看她一眼，語氣低沉：「如果這真的是希瑞斯的秘密據點，那麼裡面不可能只有怪物。說不定……還有他的實驗體。」

楓聽到「實驗體」這個詞，指尖微微顫了一下。她想起了那些曾經與她並肩作戰的同伴——他們本該是地獄族最驍勇的戰士，卻在某一天突然消失，最後再出現時，他們已經不再是人，而是扭曲的怪物，成為希瑞斯禁忌魔法的活體試驗品。

「我們必須進去。」楓語氣堅定，毫不猶豫地跳下雲的背，穩穩地落在地面。

「妳還真是不怕死。」伊蒂絲冷哼一聲，緊跟著躍下來，雙手抽出短劍，輕輕旋轉了一下手腕，「但這次我同意妳的計畫。」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一前一後，踏入那片被黑霧籠罩的禁忌之地。

隨著她們靠近，沉重的鐵門無聲地裂開，一道昏黃的光從內部透出，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機械運轉的嗡鳴聲。

「歡迎……試驗體編號 326。」

一個沙啞而詭異的聲音響起，迴盪在死寂的空氣中。

楓瞬間停住腳步，瞳孔微縮——這個數字，她再熟悉不過。

這是她在地獄競技場裡，曾經被賦予的編號。

楓的呼吸瞬間屏住，全身的血液彷彿在一瞬間凍結。

試驗體 326。

這個編號曾經烙印在她的生命裡，在地獄競技場，那些殘酷的實驗與無數次死裡逃生的記憶，如今被這道沙啞聲音喚醒。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金色鐮刀發出輕微的顫鳴，彷彿感應到了主人的不安。

伊蒂絲察覺到楓的異樣，低聲問：「妳怎麼了？」

楓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頭，看向那扇半開的鐵門，昏黃的燈光閃爍不定，隱約映照出裡面扭曲的身影。

「這是陷阱，」伊蒂絲皺起眉頭，握緊短劍，「我們不能貿然進去。」

但楓卻突然邁開步伐，筆直地向前走去。

「楓！」伊蒂絲低聲喝道，但她沒有停下來，腳步沉穩而堅定。

她必須弄清楚——這裡到底藏著什麼？為什麼這裡會知道她過去的編號？

鐵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完全敞開，一道冷風從內部吹出，帶著淡淡的血腥味與金屬腐蝕的氣息。

當楓踏入其中，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自主地睜大了雙眼。

實驗室的牆壁上，掛滿了扭曲變異的屍體，有些還保留著人形，有些則已經被改造成某種半機械、半生物的怪物。他們的身上刻著不規則的符文，像是被刻意操控過的試驗品。

但最令楓震撼的，是正中央的一座透明培養艙。

裡面沉睡著一名女子，她有著與楓極為相似的白髮與琥珀色眼睛，但身上卻覆蓋著奇異的黑色紋路，彷彿某種禁忌力量正在她體內流動。

楓的心臟狂跳。

這是什麼？

「不可能……」她喃喃道，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

伊蒂絲也愣在原地，眼神驚疑不定：「這是……妳？」

但還沒等楓回答，一道低沉的電子音響起——

「歡迎回家，326號。」

楓聽到這聲音的瞬間，渾身的警戒本能被瞬間激發，她毫不猶豫地舉起金色鐮刀，寒光閃過，刀刃帶起一陣銳利的風壓，直接朝透明培養艙劈去。

「砰——！」

強烈的衝擊讓厚重的玻璃瞬間碎裂，無數裂紋蔓延開來，緊接著，整個培養艙猛然崩塌，液體四散飛濺。

培養艙中的女子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瞳孔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身上的黑色紋路似乎開始蠢動，彷彿有某種未知的能量即將甦醒。

但楓的攻勢沒有停下，她目光冷冽，握緊鐮刀，猛然翻轉刀鋒，朝著女子的脖頸揮下——

「噗嗤——！」

刀刃穿透皮膚，深深沒入，鮮血飛濺，無頭的身軀緩緩倒下。

培養艙中的生物，徹底失去了聲息。

伊蒂絲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眉頭緊皺：「妳甚至不想弄清楚她是什麼就殺了？」

楓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仍然冰冷如刀：「不管她是什麼，她都不應該存在。」

但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低語聲響起，培養艙中尚未流乾的黑色液體開始異常顫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甦醒……

地板上的黑色液體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著、翻滾著，逐漸凝聚成一頭頭詭異的生物。牠們的形狀雖然與普通牲畜無異，但那些扭曲的四肢、泛著幽光的雙眼，還有滴落的黑色腐液，都昭示著這些怪物並非凡物，而是某種邪惡力量的造物。

一隻羊形的怪物發出刺耳的嘶鳴，張開裂到耳根的嘴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猛地朝楓撲來。

「可惡！」楓冷哼一聲，反手揮動金色鐮刀，刀鋒劃過空氣，帶起一道金色的殘影，瞬間將怪物的頭顱從身體上切下。它的軀體如同碎裂的水泥塊一般崩解，化作黑霧消散。

伊蒂絲則是毫不猶豫地躍入敵陣，她的短劍帶著凌厲的風壓，迅速斬殺一隻試圖從側翼偷襲的豬型怪物。那怪物在臨死前發出一陣詭異的咯咯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但這些黑影並未因此退卻，反而更加瘋狂地向兩人撲來。

「它們殺不完！」伊蒂絲低吼著，一腳踢飛一隻狗形怪物的上半身，卻見那黑色的殘骸迅速蠕動，重新拼湊成型。

「別讓它們碰到你！」楓注意到這些生物的血液一旦濺落在地上，便會立刻化作新的怪物增援戰場，她的眼神更加冰冷，緊咬牙關，舉起鐮刀全力揮砍。

一時間，金色刀光與銀色劍影交錯閃爍，兩人幾乎是背靠背作戰，彼此的呼吸與攻擊節奏無縫契合。每一次揮擊，都帶走一隻怪物的性命，每一次閃避，都是死神從身旁擦肩而過的瞬間。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隻怪物在痛苦的哀鳴中化作黑霧消散，實驗室內終於恢復了寂靜，空氣中只殘留著淡淡的焦味與血腥氣息。

楓氣喘吁吁地站在屍骸堆中，眼神死死盯著那顆被她劈落的頭顱——那張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孔。

「希瑞斯到底做了什麼？」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神逐漸陷入恍惚。

記憶的碎片如同崩塌的堤壩，蜂擁而至——

冰冷的鐵牢，無止盡的針管與鎖鏈，陌生又詭異的呢喃聲，還有那些消失的戰友。

她終於明白了，過去在地獄族的那些恐怖實驗，並不只是為了折磨她、測試她的極限，而是——

為了複製她。

「原來那時候的抽血、樣本採集，都是為了這個。」她低聲喃喃道，身體微微顫抖。

一股憤怒如烈火般從胸口燃燒起來，她猛然抬起腳，狠狠踩碎了地上的頭顱，琥珀色的眼眸燃燒著熊熊怒焰。玻璃碎片瞬間刺入她的腳掌，鮮血順著鞋底流淌，她卻渾然不覺。

「楓，妳——」伊蒂絲剛想阻止，卻發現楓的神情異常冷漠，像是回到了某種無法逃離的夢魘之中。

然而，就在她們放鬆警戒的瞬間，一陣低沉的笑聲從身後響起。

那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與瘋狂，彷彿一場精心策劃的戲劇終於迎來高潮。

「真是令人欣慰的表現啊試驗體 326，還是該叫妳楓？」

一道身影從黑霧中緩緩浮現，蒼白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讓我看看，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你到底變得多強了？」

熟悉的氣息，如同毒蛇般纏繞上楓的神經。

她的心臟猛地一縮，手中的金色鐮刀微微顫動，指關節泛白。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希瑞斯，就站在她們身後。

黑霧翻湧，如潮水般朝四周蔓延，實驗室內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彷彿連時間都停滯了。

希瑞斯的身影從陰影中緩緩現形。

他依舊帶著那抹慣常的笑容，狹長的銀瞳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像是一頭已經鎖定獵物的掠食者。

「真讓我感動啊，楓。」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愉悅，步伐從容不迫地朝她們走來，「多麼精彩的表現……還是那個我最欣賞的試驗體。」

楓的呼吸猛然一滯，緊握著鐮刀的手微微顫抖，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她的憤怒宛如翻騰的熔岩，隨著希瑞斯的每一步逼近而不斷升溫。

「你這個瘋子。」她咬牙切齒地低聲說，琥珀色的眼睛滿是殺意，「到底做了什麼？」

希瑞斯輕笑了一聲，目光從地上的血泊與破碎的頭顱掃過，嘴角微微上揚。

「如妳所見，這只是一場小小的實驗。」他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剛才那些怪物與死去的試驗體對他而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埃，「妳知道的，我一直很欣賞妳的潛力，所以何不試著複製出更完美的楓呢？」

楓的心臟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她早該猜到的，這些變異的生物，這個詭異的實驗基地，甚至那個與自己擁有相同特徵的女子——

希瑞斯並不滿足於過去對她的折磨，他想要的是一個完全服從於他的楓。

「你以為你可以創造出第二個我？」楓冷冷地笑了，眼神像是銳利的刀刃，「可惜，她連一分鐘都活不過。」

她狠狠地踢開破碎的頭顱，玻璃碎片在地上濺開，鮮血滲入實驗室的地板。

希瑞斯停下腳步，輕輕歪了歪頭：「這正是我要確認的。」

下一秒——

從實驗室的角落，一具具早已腐爛的屍骸突然扭動起來，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操控，四肢抽搐地站起來，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伊蒂絲！」楓低吼了一聲，立刻後退一步，金色的鐮刀在掌心翻轉，鋒利的刀刃閃爍著淒冷的光芒。

「知道了！」伊蒂絲反手抽出短劍，毫不猶豫地朝著最近的一具屍骸衝去，銀色的刀光在空氣中劃出凌厲的弧線，直接貫穿敵人的心臟。

但這些東西並不是普通的戰士——

被刺穿的屍體沒有倒下，反而像是毫無痛覺一般，手指詭異地扭曲，猛地抓住伊蒂絲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碎裂骨骼！

「該死！」伊蒂絲眉頭一皺，抬腿猛踢對方的膝蓋，強行掙脫了束縛。

「他們根本不是活人。」楓的聲音低沉，眼神緊盯著那些詭異扭曲的身影——

這些東西，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

「妳們的戰鬥方式依舊粗魯。」希瑞斯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他站在黑霧之中，雙手輕輕一揮，那些屍骸戰士竟然同時朝兩人撲去！

「來試試吧，楓，這些可是曾經的地獄戰士。」

楓的瞳孔猛然收縮。

什麼？！

她終於看清楚那些戰士殘破的鎧甲與身上的印記——

那是她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那些在地獄族消失的戰士，他們的名字，曾經刻在戰場的英雄名冊上，卻被希瑞斯以這種方式褻瀆！

「希瑞斯！！！」她的怒吼聲震動了整個實驗室，殺意猶如狂風暴雨般洶湧而出。

「來吧，楓。」希瑞斯微笑著，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讓我看看，妳是否還有勇氣對抗自己的戰友？」

屍骸戰士發出詭異的嚎叫聲，扭曲的身軀朝她們暴衝而來！

楓的雙眼燃燒著熊熊怒焰，手中的金色鐮刀猛然揮下——

這一次，她不會再手下留情。

伊蒂絲的短刀敲擊地面，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迴盪在這座詭異的實驗室中，像是一記引爆戰場的信號。那些被詛咒的地獄戰士齊刷刷地轉頭，空洞的眼眶閃爍著紅光，下一秒，如猛獸般朝伊蒂絲撲去！

「還真管用。」伊蒂絲勾唇一笑，目光犀利地掃過湧來的敵人，短刀翻轉，她的身影如同疾風，遊走於敵群之間，每一次出手，皆是迅猛而致命的攻擊。

而此時，楓已然鎖定了唯一的目標——希瑞斯。

她的身影如閃電般掠過黑霧，手中的金色鐮刀帶著凌厲的光輝，直指希瑞斯的心臟。

「這次你逃不掉了。」

希瑞斯仍舊微笑著，他的銀色瞳孔微微收縮，彷彿早已預見這一幕。

「呵，妳果然還是這麼衝動。」

他低語一聲，右手輕輕一揮，周圍的黑霧突然凝聚成數條如觸手般的鎖鏈，猛然朝楓纏繞而去！

楓瞳孔微縮，立即變換腳步，身體在半空中旋轉，鐮刀鋒刃帶起一陣金光，將襲來的黑霧鎖鏈一一斬斷。

「你以為這些東西攔得住我？」她冷笑，腳尖一點地面，借力躍起，再次向希瑞斯疾衝而去！

但就在她的鐮刀即將貫穿希瑞斯胸口的瞬間——

砰！

一道強勁的衝擊波從希瑞斯的掌心爆發，狂暴的能量如颶風般席捲四周，將楓狠狠地震退，身體撞上實驗室的金屬牆壁，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呃——！」楓悶哼一聲，鮮血從嘴角溢出。

她還來不及起身，希瑞斯的身影便已瞬間逼近，一腳踏在她的胸口，讓她動彈不得。

「妳還是太心急了，楓。」希瑞斯俯視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殺我？妳還差得遠呢。」

楓咬緊牙關，琥珀色的眼中燃燒著不甘與怒火。

但就在希瑞斯得意的瞬間——

一道銀光閃爍，一柄短刀破空而來，直刺希瑞斯的肩膀！

希瑞斯臉色微變，迅速側身閃避，但刀刃依舊在他的衣袖上撕開一道裂口。

「別忘了，她可不是一個人。」

伊蒂絲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她踩在實驗艙的殘骸上，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走吧，楓！」

楓趁勢翻身，迅速從希瑞斯的腳下脫身，與伊蒂絲匯合。

希瑞斯伸出手，感受著手指上的溫熱鮮血，銀色瞳孔微微閃爍，他的笑容不再從容，反而多了一絲危險的興奮。

「真有趣。」

他舔了舔指尖的鮮血，目光幽冷地盯著兩人。

實驗室的燈光驟然閃爍，黑霧猛然爆發——

楓喘著氣，手掌緊緊握住金色鐮刀，掌心滲出的血順著刀柄滑落。伊蒂絲則站在她身側，雙刀微微顫動，刀鋒上仍殘留著希瑞斯的鮮血。

「妳還能戰嗎？」伊蒂絲側頭看了楓一眼，語氣帶著些許玩味，「還是說，剛剛那一腳讓妳不行了？」

楓抹去嘴角的血跡，冷哼一聲：「我還沒死透，別小看我。」

「那就好，因為接下來的情況——」伊蒂絲還沒說完，黑霧便猛地爆發，從四周的角落湧出數不清的詭異人影，它們拖著破碎的身軀，眼窩中燃著猩紅的火焰，如同死而復生的怨靈，一步步逼近。

「我們最好邊打邊跑。」楓低聲說，迅速調整呼吸，視線在黑霧中掃過，搜尋希瑞斯的身影。

「同意。」伊蒂絲眼神一凜，短刀交錯在掌心，身影瞬間消失在黑霧中。

楓當然不會落後，腳步一踩地面，借力彈起，金色鐮刀化作一道流光，筆直斬向敵群！

鏘——！

鋒利的刀刃劃開黑霧，瞬間割裂數隻怪物的軀體，殘破的四肢掉落在地，卻又被黑霧吞噬，重組成新的怪物。

「這些東西殺不完。」楓低聲咒罵，閃身躲過一隻怪物揮來的爪子，反手一刀削下它的腦袋，但下一秒，那顆腦袋又在地上蠕動，重新長出身體！

「希瑞斯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妳還有空思考這種事？」伊蒂絲從側翼竄出，雙刀閃爍著銀光，在怪物群中迅速劃出兩道弧線，幾隻怪物瞬間倒地，卻又開始蠕動重生。

「真麻煩。」她咂舌，「換個方式吧。」

說完，她猛地一腳踢開擋路的怪物，短刀交錯揮出，在黑霧中劃出一道鋒利的裂縫：「楓，跟上！」

楓毫不猶豫地跟上伊蒂絲的腳步，兩人仿若在黑霧中舞動，身影交錯，殺意縱橫，每一次出刀皆是精準狠辣，目標只有一個——希瑞斯！

然而，希瑞斯仍站在不遠處，微笑著看著她們的掙扎。

他的銀色瞳孔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彷彿正在欣賞一場精心策劃的表演。

「還不夠。」他的聲音低沉而愉悅，「楓，讓我看看，妳還能變得更強嗎？」

下一秒，他的手指輕輕一動——

黑霧瞬間凝聚，化作無數鎖鏈，朝兩人襲來！

楓與伊蒂絲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各自閃身躲避，但仍有幾道鎖鏈如毒蛇般纏上了她們的腳踝！

「嘖，煩死了！」伊蒂絲低罵，短刀迅速劃過鎖鏈，試圖掙脫，但那些黑霧似乎蘊含著某種詭異的能量，即便被切斷，依舊纏繞不散。

「楓，我們必須……」

伊蒂絲的話音未落，希瑞斯卻忽然冷笑了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殘忍的嘲弄——

「來吧，讓我看看妳們的極限。」

黑霧驟然暴動，化作一道滔天黑潮，猛地吞噬了楓與伊蒂絲的身影！

楓與伊蒂絲被裹挾其中，視線瞬間被黑暗淹沒，四周只剩下窒息般的壓迫感。黑霧如同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她們的皮膚上爬動，試圖滲入體內，剝奪她們的力量與意識。

「可惡！」伊蒂絲咬牙，雙刀飛快地斬擊，但這些黑霧卻如活物般閃躲，根本無法真正驅散。

楓則緊握金色鐮刀，咬緊牙關，不讓恐懼吞噬自己的理智。

就在黑霧即將徹底吞噬她們的瞬間——

「雷霆斬！」

一道凌厲的銀白色劍光撕裂黑霧，宛如雷霆般劃破長空，將黑霧劈成兩半！

「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

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實驗室。

黑霧被強行驅散，洶湧的陰暗氣息彷彿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切割開來，化作殘片消散。

一道挺拔的身影從實驗室的入口走來，銀白色的長劍在她手中閃耀著冷冽的光芒，碧色的眼眸冷冷地掃過戰場，充滿壓迫感。

終界族首席戰鬥官——珊，終於現身。

「希瑞斯，我早就有預感你會在這出現。」珊站在楓與伊蒂絲面前，手中長劍滴落著還未完全消散的黑霧殘渣，她語氣冰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

她的目光落在四周那些殘缺的地獄戰士屍骸上，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裡的東西根本不該存在。」珊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意。

楓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地盯著希瑞斯，聲音嘶啞而冰冷：「這傢伙才是不該存在的。」

希瑞斯仍站在遠處，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似乎對珊的登場並不感到意外。

「哦？連妳也來湊熱鬧了嗎，珊？」

珊沒有回答，只是一步步地朝他走去，銀白長劍低垂，劍尖擦過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希瑞斯，你玩得夠久了。」她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現在該收場了。」

希瑞斯輕輕歪了歪頭，銀色的瞳孔閃爍著興味，低聲笑道：「是的，我正要走。」

瞬間，一場黑霧再次襲來，而正當珊想撥開黑霧找尋希瑞斯時，希瑞斯早已同黑霧一起消失了。

黑霧漸漸消散，實驗室內一片死寂。

珊一見希瑞斯已經消失，便立刻轉身，目光掃向戰場的兩人。儘管臉上仍保持著一貫的冷漠，但她的語氣微微放緩，帶著些許隱藏的關心。

「伊蒂絲、楓，妳們還好嗎？」

伊蒂絲站在原地，雙刀還緊握在掌心，因為過於用力，指節已經泛白。她的呼吸仍未平穩，目光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屍體，久久沒有說話。

這些曾經是戰士的存在，現在卻成了無魂的行屍走肉，被希瑞斯操控、褻瀆，淪為怪物。

「我沒事，只是，這些人……」她低聲道，語氣罕見地帶著一絲遲疑與不忍。

珊沉默了一下，眼神複雜地望向地面上殘缺不全的屍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對一名戰士來說，最大的屈辱不是死去，而是死後的軀殼仍被當作工具利用。

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她轉頭看向楓，而楓卻顯然沒有聽見她們的對話——

白髮女孩低頭凝視著眼前破碎的實驗艙，裡面殘存著暗紅色的血液，還有幾根折斷的金屬針管，四周散落著沾滿血跡的醫療器具，這一切都讓她陷入一片遙遠的記憶之中。

她的雙手顫抖，彷彿連握住鐮刀的力氣都在一點點流失。

「楓！」

珊低喝了一聲，將她從回憶中強行拉回現實。

楓怔了一下，猛地抬頭，琥珀色的眼瞳閃爍著一絲渙散與迷茫，但很快，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情緒壓回心底。

「我沒事。」她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妳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伊蒂絲皺眉，將短刀收入刀鞘，走到她身旁，語氣少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多了一絲認真的審視。

「別讓那個混蛋影響妳，他沒資格。」

楓低垂的睫毛微微顫動，片刻後，她終於再次抬起頭，眼底的恍惚被憤怒與堅定取代。

「放心，我可沒那麼容易被打倒。」她露出一抹冷笑，但握著鐮刀的手仍有些發白，顯然她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珊靜靜地看著她，然後收回視線，轉身朝實驗室的出口走去。

「我們該離開這裡了。」她頭也不回地說，「這地方已經沒什麼好看的。」

楓和伊蒂絲對視了一眼，最後一同跟了上去。

當三人踏出這片染滿血腥與詛咒的實驗室時，沒有人發現，在角落某處，一台微型監視裝置的紅燈閃爍了一下，然後迅速熄滅……

有人在監視她們。

夜色深沉，實驗室外的空氣依舊帶著濃烈的血腥氣息。

珊、楓與伊蒂絲踏著沉穩的步伐穿過長廊，腳下的地板上佈滿破碎的儀器與殘缺的屍體，彷彿整座建築都在向她們訴說這裡曾發生過的殘酷實驗。

但三人沒有停下腳步，她們的目標是活著離開，並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帶回終界族。

然而，她們的離開並沒有那麼順利。

當她們快要接近出口時，一陣機械運作的聲音突然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走廊兩側的金屬牆壁猛然關閉，封死了退路。

「看來希瑞斯不打算讓我們輕鬆離開。」伊蒂絲啐了一口，迅速拔出短刀，眼神緊盯著前方。

「他當然不會。」珊冷冷地說，右手握緊長劍，碧綠色的眼眸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楓沒有說話，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手中金色的鐮刀緩緩轉動，準備迎戰。

下一秒，實驗室的天花板崩裂，一道黑影從上方猛然墜落！

——那是一個巨大的怪物，全身纏繞著黑霧，雙目赤紅，身體扭曲得不似人類，卻穿著地獄族戰士的破舊鎧甲。

楓的瞳孔驟縮。

「不……」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但內心的震動卻如同狂風驟雨般洶湧。

這隻怪物的鎧甲上，刻著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格蘭特」——她曾經的戰友，一位為地獄族浴血奮戰的勇士。

現在，他卻成為了希瑞斯的怪物。

「這傢伙。」伊蒂絲皺眉，看向楓的反應，顯然意識到這場戰鬥對她而言絕非普通的遭遇戰。

「楓，冷靜點。」珊低聲說，她的劍微微抬起，戒備地看著眼前的怪物。

「冷靜？」楓緊握著鐮刀，琥珀色的眼瞳閃爍著無法遏制的憤怒，「這些人，曾經是我的戰友！」

「現在他們已經不是了。」珊的語氣帶著堅決的冷酷，「不論他們生前是誰，現在，他們已經站在我們的對立面。妳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楓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緊握著鐮刀的刀柄。

「我知道。」

但她的聲音顫抖著，內心卻充滿掙扎。

這一次，她必須親手送自己的戰友最後一程。

黑霧翻湧，扭曲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詭異又駭人。

曾經的戰士，如今卻成了敵人。

「格蘭特…」

楓的聲音低沉，手中的金色鐮刀微微顫動，她的心跳急促，雙腿像被灌了鉛般沉重。她曾無數次與這個男人並肩作戰，分享戰場上的生死瞬間，互相扶持走過無數血與火的洗禮。但現在——

他站在她的對立面，猩紅的雙眼裡不再有熟悉的光芒，只有被希瑞斯操控的狂暴與殺戮的本能。

「楓，快點動手！」

伊蒂絲的聲音猛地將她拉回現實。

「他已經不是妳認識的那個人了！」

話音未落，格蘭特已經狂吼一聲，鋒利的黑爪如閃電般朝楓撲來！

砰——！

楓幾乎是本能地舉起鐮刀格擋，沉重的衝擊力讓她後退數步，雙臂痠麻。

「嘖，還挺有力氣的……」伊蒂絲低咒一聲，雙刀一揮，迅速繞到怪物的側邊，刀光一閃，乾淨俐落地劃過對方的手臂！

但——

傷口在瞬間癒合，黑霧如毒蛇般攀附在他的身軀上，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讓格蘭特的動作更加迅猛！

「這玩意殺不死？！」

「不，他們的核心還在！」珊冷靜地觀察著怪物的行動，劍鋒一轉，對準了格蘭特的胸口——

「楓，瞄準心臟位置！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心臟？」

楓猛地一震，記憶瞬間回到了過去的某一天——

「楓，妳知道嗎？戰士的榮耀，在於心。」

格蘭特曾這樣對她說，當時的他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眼神如炬：「只要這裡還在燃燒，我們就不算死。」

而現在，她必須親手摧毀這份榮耀嗎？

「快！」珊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焦急，「他要攻擊了！」

格蘭特的動作比她們想像的更快，黑霧再度翻湧，狂暴的力量朝著三人襲來！

「該死。」伊蒂絲咬牙，雙刀交叉在胸前，準備硬接下這一擊，但在下一秒——

一道金光閃爍——！

楓咬緊牙關，雙手握緊鐮刀，強行壓下心中的掙扎，身影化作殘影衝向格蘭特！

「我送你最後一程！」

金色的弧光劃破黑暗，直刺心臟！

噗嗤——！

鐮刀深深沒入對方胸膛，血霧瞬間爆開。

格蘭特的動作驟然停滯，猩紅的眼瞳閃爍了一下，彷彿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意識回到了現實。

「……楓……」

他低聲呢喃著她的名字，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沒有機會了。

黑霧崩潰，身軀瓦解。

格蘭特的身體在她的面前化作飛灰，隨風消散。

戰士的心，終究熄滅了。

楓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手中還緊握著沾滿血跡的金色鐮刀，心臟像被重擊般，痛得無法呼吸。

「對不起。」她低聲呢喃，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伊蒂絲與珊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她。

這場戰鬥，她贏了，但這份勝利，卻比失敗更加沉重。

而希瑞斯的陰謀，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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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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