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岸如夢 - 失去

拍賣會慢慢地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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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神環掃廣場內密密麻麻的人，微微嘆息。這麼魚龍混雜的地方，玄女若要混進來，可真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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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端坐在太子身邊，左手指尖緊緊扣着椅側。他有種莫名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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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夜武垂首，低聲道：「出事了。」寒玥雙目如劍，抬頭。夜武俯身：「咱水界侍從的宅子三處被人下了陣法，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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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瞳孔猛然一縮。「怎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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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陣法，不知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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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二話不說，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施了個換影法，消失不見。太子不知何事，連忙叫人跟過去。「水界私宅出事了？」太子壓着聲音，沉吟片刻，眸子中閃過一絲罕見的驚惶：「把蕭仙子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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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拍賣已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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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萬靈力！」氣急敗壞的病者家屬已在力爭。「八萬！」「九萬！」線眼在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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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挑釁似的聲音笑道：「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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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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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神喃喃道：「不是線眼。」那個聲音持有人慢慢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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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時，能擁有五十萬年靈力的人不多，卻也不會輕易地拋出。那人嘴角勾起一個壞壞的笑容，一身紅錦。「怎麼樣？本王子也不差這五十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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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少天坐在台上，雙眉一豎，仍是行了個禮：「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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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呵呵一笑：「不必多禮。這魂力紫煙本王子自有用處，你們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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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似的壓下來，龔少天冷汗直冒。這……這是火神的意思嗎！這三皇子怎麼總愛在關鍵出來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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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竊竊私語，楚燃怡然地站着。木神吱唔……這……白玄女還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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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紫煙忽捲至，一個人影停在一頂浮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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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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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幻界！」不知是誰，忽地大叫了一聲。眾仙才反應過來，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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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一襲白衣，披着深紫的披風，繞着場館轉了數圈，目標鎖在紫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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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們幻界的東西，何時來到你們這些小仙來拍賣了。」她嘴角間掛着一絲不屑，身後慢慢地冒出了數個蒙面黑衣人。她向墨錂鋊調派的人，也盡在此了。「告訴你們，我白玄女，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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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思右想，如若她因白玄女的身份而身陷囹圄，慕容易必會以救幻界遺孤的名義討伐諸界。到時，六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必會大折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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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索性直接公告天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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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若那深藍的身影在，她恐怕不能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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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揮，身後的黑影多了數萬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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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一隊兵馬，卻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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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便往紫煙飛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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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水界太子大驚。楚燃怔住了，半句話也道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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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的黑衣人手持毒氣筒，眾仙惶恐又疑惑，紛紛往後湧去。「呼」的一聲，數界使者伸掌化出柔光。白芊羽往後一滑，巧妙地在法陣中穿梭，身影繼續往紫煙飛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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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神終於忍耐不住，站起來化出魂劍，劍尖直對白芊羽的面門。「若想保命，立時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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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落在水界的私宅前。火光紅紅，卻是上古神術，共有五個陣眼，封住了內裏。他微微顰眉：「夜武，此事你不覺蹊蹺？」夜武靜思良久，道：「必不是意外。但是，火非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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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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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轉身。使者一揖：「二殿下，大庭內白玄女出現了。」寒玥的眉梢微動：「何界？」使者吱唔了一下：「……幻界。」寒玥好看的眼眉飛快地往上揚，一瞬間，眸子中竟是難控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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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清清楚楚，她說不是。她說她不是白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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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轉身而去，卻被夜武死死拉住：「殿下，這陣法拖不得，火不滅，內裏的人都會悶死！」寒玥指尖微顫，欲說甚麼，最後卻伸手，一陣巨浪從掌心傾湧而出，往金光閃閃的陣法上灌。夜武見狀，連忙亦上前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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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慢慢地轉動，吞噬着寒玥的靈力，沒有絲毫被憾動的警示。他額角滲着冷汗，眉目堅執。夜武知他心焦，可欲速則不達，便道：「要麼，屬下去請人……」「沒用的。」他的聲音已無溫度：「若我在此作法，亦需三個時辰才能化此陣，更遑論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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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眸深邃，冷冽得彷如築着堅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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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始至終，她到底騙了自己多少遍了？數之不盡，然他卻仍心甘情願地等着她，眷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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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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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遣人，卻也只是確認。他清楚知道，那個敢現身的白玄女，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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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胡攪大局，不分六界的神奇女子，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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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為了避開與他相見，而設了這個陣法的人，也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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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目微微刺痛，或許是火光太熊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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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不敢魯莽，指尖畫圈，三枚銀針從側面射出。夾着六層幻影，木神只覺眼前恍惚，只得橫劍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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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順手一探，便往高台躍去，紫絹出袖，瞬間綁住了兩瓶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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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的一聲，一把劍刺來，把紫絹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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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把女聲響起，她只覺自己被一陣柔風托住了。一眨眼，眼前多了個銀衣女子。她一手摟着自己，一手成抓，凝住了水界太子的劍。她袖一揮，太子的劍被她帶得偏了方向。「銀霜！」龔少天的聲音響起，劍已刺到白芊羽身後：「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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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驚詫。「銀霜？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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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銀霜已指尖一揮，強風大刮，把龔少天的劍帶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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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被黑影遮得看不清前路，又分不清哪個是自己人，只得謹慎地留在原地，因此高台上只有太子、龔少天、和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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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的目光依然如此溫柔，嘴角微翹，說：「知道你按耐不住，怕你出事。」白芊羽搖頭道：「你快走，這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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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相信？」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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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急了。她本也只是找個由頭，讓六界知曉她的存在，卻不料竟會有人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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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往桌上的兩瓶紫煙一揮，木神的劍又至。她摸了把銀針，便與之鬥起法來。銀霜緊貼着她，卻是與龔少天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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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若我肯同你共賞一夜的月色，就答應我一個請求嗎？」銀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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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少天的劍尖指着她，指尖微顫：「是。我的確答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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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過她很多事。真真假假，卻一個都不曾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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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溫和地笑：「那你就放開來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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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界太子見兩人婆婆媽媽的，覺得有趣，便按住劍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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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少天不忍：「你讓開，我劍尖只會指着她。」銀霜搖首，問：「龔少天，那是你師妹啊，你還要稟公執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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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頓：「師妹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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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自嘲。也是，他有何事做不出？他心中始終只有火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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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彷彿有甚麼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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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驚天長嘯，她化成巨鷹，翅膀一鼓，捲出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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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神往後退了一步，白芊羽趁機拎出數瓶迷煙，往地上一擲，隨即往後飛騰，將兩瓶魂力紫煙收人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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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神掩住口鼻，往後飛躍，卻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既然是幻界人，那麼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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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絕對比一兩瓶魂力紫煙更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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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活的！」他嘶聲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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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嘴角一捲，腳下佯一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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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功被六界囚禁，唯有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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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銀霜絲毫沒有此意。龔少天被她逼得連連後退，卻不還手，最後只是長嘆一聲，往台下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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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自滿，正要化回人形，突然後背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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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劍刃刺穿她的仙丹，從前方凸出一角。「噗」一聲，她往地上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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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白芊羽雙目圓睜，一時竟驚恐得不能自已。木神趁她分神，連忙一把劍抵在她的咽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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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伸手，收回魂劍，吹了吹上面的血跡。看着倒地的銀霜，只是搖頭道：「你和小情郎，還真是有點天真。」說完，便看着白芊羽，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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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捂住仙丹，額間滲出點點冷汗，牙齒格格作響，低頭吐出幾口鮮血。龔少天臉上已無血色，直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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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一片謐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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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仙丹破碎，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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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掙扎數下，木神卻已在她身上下了梱仙咒，半分彈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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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她深深吸了口氣，只仍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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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蒼白的臉上掛着一抹笑意，伸指一揮，小銀矢落在了白芊羽的手心上：「對不起，小阿羽。以後，以後你召……召喚不了銀霜了。然而，我……我該……該……對……對得……得住白霖……了吧。」銀霜一抽搐，往地上躺了下去，然而眼神仍是追逐着身後的龔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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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少天搖頭，眼眶已然通紅，搶了上去。「銀霜，你……你別跟我開玩笑。」他笑了一下，淚水卻落了下來，雙手狠狠地搖着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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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輕笑，看着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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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贏了。」她說得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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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是比我痛，比我傷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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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開懷：「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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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少天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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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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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呼出了最後一口氣，閉上雙目，如羽毛般，落在他的懷中，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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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一點的柔光，猶如繁星，多麼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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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少天仰天長笑，笑得嘶心裂肺，笑得悲嘁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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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眼眶一紅，啞言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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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再無人會接着她的小銀箭，不顧後果地前來追尋。也不會有人，露出最溫柔的笑容，希望換她的一句戲言。更不會有人，能給她最零碎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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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無聲的淚，濺在台階上，混着鮮血，夾着心傷，慢慢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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