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鐘聲響起,束有短髮且為人爽朗的趙曉菁拉著擁有一把齊蔭及肩長髮的何詠琴,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飯堂,二人有默契的兵分兩路,何詠琴率先走到人群裡搜尋剩餘的空位坐下,幾分鐘後賴嘉媛和陳美悅才趕到,讚揚她能及早找到空位。賴嘉媛從保溫袋取出著保暖飯盒和水樽,陳美悅走進小食部的隊伍尋找趙曉菁幫忙買飯盒。
何詠琴趁空餘時間從袋子裡取出漫畫,看得入神,賴嘉媛無聊的瞄了她手上的漫晝封面,是花樣的高中生愛情故事,她很少看漫畫,日常只到圖書館借書,也曾跟陳美悅到網吧看漫畫。高中生的愛情故事,賴嘉媛心裡想著我們幾個也是高中生,卻好像大家仍是單身,還是她們偷偷交了男友不讓她知道?
不一會,趙曉菁捧著兩個飯盒走到何詠琴的身邊,她收好漫畫放回袋裡,拿起佔位置的袋讓趙曉菁坐下。陳美悅也跟著走過來,放下飯盒,在賴嘉媛身邊坐下。
「今天真是超級多人,買飯盒比平日花更多時間。」趙曉菁一邊剝掉筷子膠套,一邊抱怨說。
「沒法子,高年級籃球比賽有很多人捧場啊!」
這星期學校都舉行運動節,每天午飯後學校都變成了運動賽場,籃球比賽、排球比賽、羽毛比賽、五人足球比賽,每天都有不同比賽同時在上演,整個校園都很熱鬧。
「今天我們班對誰?」趙曉菁一邊啃著雞排,一邊問。
何詠琴口裡含著一大口飯,口齒不清地說:「4D 班對 5A。」
「明天英文小測,妳記得嗎?」
何詠琴吃驚得瞪大雙眼望著趙曉菁 。
「早就知道妳什麼也忘記,我問了 B 班借筆記,待會去圖書館影印,妳要一份嗎?」
「不,妳要留下來陪我看比賽!」何詠琴嘟了嘟嘴,裝作生氣的說。
「妳自己去看就可以吧。」趙曉菁無奈地說。
陳美悅舉起手說:「我也想要筆記,可以代影印,放學來會合大家。」
何詠琴聽畢,開心得拍手,她挽著趙曉菁的手,笑著說:「妳沒有借口不陪我喔!」
「嘉媛,妳去看比賽嗎?」趙曉菁問。
「去呀。」
「我以為妳會跟我一起去圖書館等放學。」陳美悅從趙曉菁手上取過筆記,望向她說。
賴嘉媛遲疑了半晌,怯弱的說:「我也想為自己班打氣。不過,可先陪妳去圖書館影印。」
趙曉菁叫她放下飯盒,待會兒一拼處理,陳美悅笑了笑,然後拉著賴嘉媛離開座位。趙曉菁遠望籃球場,穿上工作人員背心的同學們將計分牌從操場的儲物室推到室外籃球場。
「比賽快要開始,我們快些先過去佔個最佳位置。」
「慢慢來,還未吃完。比賽還有十分鐘才開始,可能美妮已找到好位置。」趙曉菁安然的大口大口的吃飯。
「不會啦,美妮去了羽毛球賽當計分員。」何詠琴皺起眉說。
趙曉菁無奈的「唉」了一聲,搖搖頭,何詠琴三扒兩撥的盡快把胃塞滿。當看到穿上運動服的男生們從更衣室步出,她立即蓋上飯盒,拿過趙曉菁手上的紙巾抹嘴。她把 Lomo 相機拿出來,調校好轉盤。
今天,她帶上四格的 Lomo 相機,希望將插班生十號的動態拍攝下來。何詠琴拿著書包跟相機,飛快的跑到籃球場邊,一邊回頭跟趙曉菁說:「幫我收拾飯盒,妳等陣子要過來啊!」
「知啦!」趙曉菁無奈的口吻答著,一邊耍耍手示意她快點離開。她多扒了幾口飯,喝了幾口水就放下了筷子,收拾飯盒。趙曉菁不徐不疾的走到籃球場,比賽已經開始,籃球健兒正在你爭我奪的搶分,張家祐趁對方不留神搶過籃球傳給十號,全場最高的他快跑幾步已達籃底,直接投籃贏得兩分,5A 班正領先十分。場邊已站滿了不同班級的同學,歡呼聲不絕。趙曉菁四處張望,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何詠琴,她努力鑽進去前排的位置。
「太遲了,錯過了十號的三分射球。」
趙曉菁苦笑了一下,還未回應已被場邊的歡呼聲嚇倒。球場上的十號雖然射失,但即時搶過籃板球補中,以他的身高,壓根兒是高中生欺負初中生似的。
口哨聲響起,第二節完,球員回到場邊休息喝水,商討戰略。何詠琴一直對焦十號拍照,但他身邊不時圍住其他隊友,她嘟著嘴抱怨其他配角阻擋一個好的角度。
「妳這部傻瓜機又沒有自動對焦,又沒有動態模式,拍那麼多鬆郁朦,怕且很多也沖曬不出來。」
何詠琴盯著她,更說 Lomo 相機別有風味。
「與其浪費菲林,不如買一部好用的數碼相機吧。」
「我喜歡 Lomo,我就是拍喜歡菲林。」何詠琴不理會趙曉菁,眼神死盯著十號。
「那邊最高的那個是誰?一定是校隊吧。真的超級厲害,單人匹馬就拿了一半的分數。」
「他應該不只六呎高,根本是怪物級,自己投不進,即時搶籃板,簡直如無人之境。」
「校隊?哈,顏梓希是香港隊青年軍呢。」何詠琴聽到後面幾個男生在討論,忍不住回頭跟他們說。
趙曉菁抿著嘴笑,只有提起十號,她才有反駁的勇氣。那幾個男生還想追問,因口哨再次吹響,比賽繼續,何詠琴阻止了他們的答話,以食指抵住嘴巴,還請他們專心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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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號真的太受注目,本來他就高人一等,自從籃球比賽當選了最有價值球員,準決賽更帶領 5A 班大勝對手 52 比 38。十號大出風頭後,頓成學校的風雲人物,偶爾小息、午飯時間都會看到走廊的窗邊有不少低年級女生駐足。十號有時還會跟她們點點頭,外邊的少女已開心不已,有人更會歡呼和尖叫,有些更會主動送零食。有些男同學看得心癢癢,明明也參加了幾年籃球比賽,卻不如來了幾個月的插班生。十號更在學校的秘密網被選為校草,受到全校女生的注目。
「妳猜可不可以請黃老師調位,安排坐在十號鄰座?」何詠琴一臉苦惱的跟趙曉菁說。
她皺起眉頭,偷望了十號一眼,無奈地苦笑了一聲,說:「他那麼高,只會坐在後排,妳呢?」
「坐在他前面也好吧。」何詠琴嘟起嘴托著腮兒說。
「以大小姐的身高,只會被安排前排一至三行,死心吧啦!」
她拉著趙曉菁的手,說要交換位置。趙曉菁斜睥睨著她,問為什麼?
「妳只要側身裝作跟我說話,就可以偷看到十號。我呢?要轉身才看到他,太明顯了!」何詠琴拉著她手臂請求著,敵不過琴式音波功,趙曉菁只好跟她換位。剛回到課室的路經的溫美妮問她們為什麼交換座位,趙曉菁笑說:「阿琴想看得更清楚。」
溫美妮不解的皺著眉,何詠琴錯愕的拉扯趙曉菁的手臂,跟她解釋只是不想坐在風扇底,怕冷罷了。就在她走開後,何詠琴一直瞪著趙曉菁,叮囑她不要亂說話,怕被溫美妮知道,那就全班同學都無一不知曉。趙曉菁心裡想,她那麼明顯,或許其他同學早就料到,只是會考近了,沒有時間理她。
直至鐘聲響起,走廊外的師妹才趕急地離開,何詠琴每次都死瞪著那幫師妹,她們又熱情又主動,有時還看到那班女生在學校門外等他,也有見過她們跟蹤十號,觀看他在街場練球,還會主動送飲品,常常把身體貼近十號,都使何詠琴看得咬牙切齒,大罵那些妹妹多麼的不要臉。經常被拉過來陪她看十號打球的趙曉菁覺得都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只是何詠琴的個性比較內外,都不敢主動搭訕,只敢在場邊拍照。即使她早在去年已在籃球場上被十號吸引住,但一年後仍處於暗戀的位置,儘管上天安排了十號轉校過來重讀中五,他們都只停留於「早晨」、「再見」的層面,真的連師妹也比她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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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決賽天,何詠琴跟一眾十號的迷妹同樣在午飯時間已來到籃球場邊霸佔最有利的位置,她啃著三文治,抱怨趙曉菁不肯陪她。趙曉菁只是在操場的一角遠望在籃球場的何詠琴,一邊吃著剛剛在小食部買的楊州炒飯。
「咦?阿琴呢?妳們不在一起?」陳美悅拿著剛買的飯盒來到她的身邊,看不到何詠琴而好奇的問。
「阿琴在籃球場邊野餐啊。」趙曉菁無奈的口吻說。
「是啊,待會兒是籃球決賽,我等等也會跟嘉媛去看。」
陳美悅笑了笑走到她身後的座位,在吃著媽媽的飯盒的賴嘉媛對面坐下來。趙曉菁不忍心,大口大口的把楊州炒飯扒光,丟了飯盒,在飲品售賣機買了兩盒飲品就走到籃球場,花了點時間才找到早已淹沒在人潮裡的何詠琴。本來在呆等的她,直到趙曉菁出現才展露一絲笑容。
此時,工作人員推出計分牌,裁判區和球員休息用的長椅都準備好了,5A 和 5C 班的健兒換上運動服出場,5A 班隊長是十號,他跟鄰班的隊長走到裁判跟前,摘幣定場區。穿上黃色背心的 A 班運動員圍作一圈打氣和商討攻略,十號叮囑要是 C 班派出兩個人主守他,那就將籃球交給張家祐,他以靈活快捷的速度去引開對手,不要一味只把球傳給他。
場邊的何詠琴手上已換上黑白菲林的 Lomo 相機,為在場上準備的十號拍下第一張相片。球證吹哨開始比賽,全場最高的十號一跳高已無人能及,他一手將籃球拍下,張家祐接過籃球就向前衝,兩步拼三步的十號一下子就追上來,張家祐將籃球傳給十號,他舉手投籃,直接獲得兩分。
計分員翻開分牌,5C 健兒才剛開球,就被丁尚謙偷走,他把球回傳給張家祐,他舉手投球,雖然差一點點進球,但十號趕回來搶過籃板球,轉身補射。A 班一連獲得四分,幾位合作的同學們擊掌互相鼓勵。何詠琴放下相機,她跟趙曉菁交互相望,不約而同地向對方擺出勝利的手勢。
直到哨子聲響起,比賽完結,計分牌顯示出 68 比 46,5A 班以大熱姿態成為高級組冠軍,獨自獲得三十分的十號成為了今場的最有價值球員。贏取比賽的健兒都相擁起來,本來大家想拋起十號,但他個子太高也太重,最後還是放棄。
趙曉菁拉著何詠琴擠開十號的迷妹群,走到球員休息區,何詠琴呆呆的低著頭,臉兒通紅的跟著過去。陳美悅也跟著拉了賴嘉媛過去一起為自己班喝采。
「女班長,我們贏了是不是值得請飲料?」滿頭大汗的丁尚謙問。
陳美悅皺著眉頭,說:「女班長都是義工,請不起。應該叫班主任請客吧。」
「何詠琴拿著相機,不如幫我們拍照吧。」劉健仁指著她手上的相機問。
何詠琴尷尬的說:「這是黑白 Lomo 相機,可以嗎?」
「黑白不是更有型嗎?」趙曉菁向何詠琴打了個眼色,再轉向男同學們叫他們一排站好,準備拍照。她先幫男生們拍了幾張相。陳美悅請計分員幫忙拍一張 5A 班的合照,何詠琴將相機交給他,趙曉菁把何詠琴拉到十號的前面,她暗喜,不時回頭偷望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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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詠琴拿著相機,漫無目的將餘下的菲林拍光,當鏡頭向著趙曉菁時,她左閃右避,盡量不被拍到,何詠琴故意突擊,即使還未對焦好也照樣按下快門。
趙曉菁忍不住說:「不要浪費菲林。」
「反正都要沖曬相片,妳又不讓我拍。」何詠琴嘟了一下嘴說。
「不待下次比賽再拍照嗎?反正妳只為十號拍照,拍那些路邊花草有什麼用。」
「誰叫妳都在閃躲鏡頭。而且我也想立即沖曬,今天有合照啊。」
趙曉菁用手抵住額頭,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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