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來尋找自己的聲音,裴啟吾顫顫巍巍從兜裏拿出他裝飾品般的眼鏡戴了起來。
眼鏡似乎成了一道法家的符咒,將深藏在他內心的惡魔封印。
戴著眼鏡的裴啟吾看上去是那麼的斯文優雅,在陪上一個一絲不苟的時尚分頭,那模樣竟和韓國明星裴勇俊有幾分酷似。
“啟吾大哥?”眾人只是站在裴啟吾身後一定的距離,深怕貿然上前會被對方無差別攻擊。
裴啟吾轉過身子,看到臉上戴著眼鏡的裴啟吾,眾人才松下一口。
“馬傑他怎麼樣?”裴啟吾很著急地詢問。
“啊!他沒事了,只是皮肉傷而已,已經去校醫部包紮了。”賴宇撥開人群說道
“那群人也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比較嚴重的?”裴啟吾又問。
望著裴啟吾這副菩薩般的嘴臉,眾人又是一懵,感情這傢伙是有人格分裂了?
不過最終這場突然的鬧劇也是以一個和平的結尾完結。
而裴啟吾也算徹底是在學校裏打出了他的名堂,不再有人膽敢小瞧他了。用林仁祥的話來說,他如今也是一個恩威並施的人。
人們既貪婪地依附於他,也帶著對他的畏懼臣服於他。
就連那個馬傑也握著他纏著繃帶的拳頭朝自己伸過來表示了對自己的認可。
“我終於是被認可了麼?!”裴啟吾有些難以置信,他看著那件象徵怒羅權的外套,沉浸在了喜悅之中。
走廊上。
“你老大什麼時候回來?”裴啟吾試探性問。
“誰知道?”馬傑看著他,“這樣不挺好的麼?多威風”
“威風?”裴啟吾疑惑
“難道你沒感覺到嗎?你已經變了,變得越來越冷血了”馬傑說道,“現在回頭會不會太晚了?你就算把這身衣服還給了林老大又能怎麼樣?
裴啟吾也只好閉上了嘴,或許馬傑說的沒錯,自從他出名以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那些人對他的奉承,儘管這一切透露著虛偽,幼稚,可他的內心卻非常的享受這些虛偽幼稚帶給他的那種快樂。
可自己以前明明對這種在學校裏自以為是拉著一幫人作威作福的很嗤之以鼻的,覺得他們無非是幼稚的,呼朋引伴地玩起誰來當老大的戲碼。
可現在的他,就像一個逆轉的鏡頭,他竟成了自己過去最嗤之以鼻的人,拉著一幫人玩起了相同的遊戲。
也許今後在學校裏碰到的每個人都會是過去的自己,他們都對自己的種種行為嗤之以鼻覺得自己幼稚,但他現在已經一點不在乎!
是過去那些人的不在乎,也是現在自己的不在乎,幼稚也有幼稚的好,自視清高能得到什麼?他們這幫人信奉地真諦可是快樂崇上的理念!
他要把這裏變成屬於他們這類人的樂土,更要把這裏變成屬於他的王土!
禮拜六,聚會公園人山人海,即時碰上不認識的陌生面孔,他們都會畢恭畢敬地向著自己問好,但裴啟吾的目光並不在他們的身邊,他的目光就好像一把銳利的刀尖,破開了阻擋在他跟前的所有人,直插在那仰躺在乒乓球台上的女孩身上。
其實裴啟吾見過的美人並不少,蔡穎是一個,黃語桐是一個,但為什麼偏偏自己的目光就是會主動去鎖定那個叫島田奈津的女孩子呢?
餘光瞥見林仁祥正在和身邊的小弟說笑後,身體竟不自覺地走向了奈津。
“嗨!還記得我麼?裴啟吾。”裴啟吾裝作路過同對方打起招呼。
“哦哦哦!我記得你,還好嗎?”女孩坐直了身子,頓時一股山茶花的氣味就鑽進了裴啟吾的鼻腔。
“一般般……你呢?”裴啟吾笑了笑。
聽到自己的問話,她呆萌的眼睛便停住了,用一根手指抵住嘴唇到下巴的位置,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
如果是一個取向正常的男人,恐怕都會沉淪在眼前這個女孩可愛的樣貌中,裴啟吾是一個俗人,哪怕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兄弟的……
“很平靜呀!”她眯著眼笑了起來,臉上的五官自然地緊縮著。
“他在你面前也這樣麼?”裴啟吾指了指還在洋洋得意說著些什麼的林仁祥。
“鬼知道,男孩子的時候,我不摻和。”她又嘟起了嘴。
“你那個髮夾很漂亮嘛!他給你買的嗎?”裴啟吾指了指奈津額頭上別著的那個髮夾。
“不……”她又低沉了頭,像個被奪去芭比娃娃將要哭鬧的女娃娃,漂亮的眼膜裏蒙上了一層水霧,“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她很寶貝地拿了下來。
“朋友……一定是個男性朋友吧?”裴啟吾笑了笑,他的身子在不知不覺間靠近了他,鼻間山茶花的氣味變得更濃。
奈津沒有言語。
“他一定是喜歡你吧?不然也會送你這麼好看的髮夾?”
“不!才沒有……他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和他之間的關係甚至不如林仁祥。”她眼裏結滿了因為不堪回憶而悲傷的花。
“真美呐……”裴啟吾忍不住喃喃道。
“什麼?”她很小心看了過來,不知為何她的眼裏卻寫滿了對自己的憎惡和畏懼。
“沒什麼!我是說,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你那位朋友的心思呢?”
“我們之所以……”她深深吸了口,“我們之所以會纏在彼此,是因為他每次在他心愛的女孩子面前吃癟的時候都會來找招惹,好像是要在我這得到什麼安慰似的……我討厭他!就連這個髮夾也是他送不出去才給我的……”
裴啟吾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但還是露出一個乾巴的微笑,裝模作樣推了推眼鏡:那他可真是個又混蛋又可憐的冤大頭啊!如果他在我面前的話,我一定會一拳打趴他——那既然不是出於喜歡,那一定是出於內心的愧疚吧?否則你這麼討厭也不會一直佩戴著這個髮夾吧?
奈津楞了半刻,隨後點點頭。
“那你記得他叫什麼嗎?長什麼樣子嗎?我心裏也有一個和那個冤大頭一樣的故事,或許我們兩人還能坐下來用酒澆愁——然後我再揍那個傢伙一頓!”裴啟吾的話成功逗笑了奈津,而奈津的笑也吸引來了林仁祥的目光。
“說什麼好笑的呢?”林仁祥從另一邊的乒乓球台直接跳到了裴啟吾眼前。
就在裴啟吾不知道該怎麼啟齒解釋的時候,奈津替他解了圍,但代價卻是要分享他內心的那個故事,因為她說:啟吾君在和我說他的感情史呢!又好玩又好笑又可悲……
是錯覺麼?在奈津說到錯覺的時候,裴啟吾再次看到她眼裏的霧。
“哦喲?!啟吾,快說快說!”林仁祥來了興趣盤腿坐了下來。
裴啟吾抿抿嘴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奈津:我醞釀醞釀……本想拖拖時間的,卻被林仁祥不停地督促著。
“好!我說!我說!”裴啟吾的臉立馬羞紅了起來。
“我喜歡的那個姑娘是個富貴人家,她家不僅有錢,而且還坐擁一棟豪華別墅和一個無邊框的泳池,她爸爸名下豪車無數……”不過裴啟吾沒說完,腦袋就被林仁祥拍了一下。
“偏題了哦!我是來聽你和你前女友的感情史的,不是來聽你講她老爸多有錢!”
“怎麼就前女友了……我都沒泡到她。”裴啟吾低下了頭,他的目光打量在奈津的身上,可她只是面無表情。
“她爸爸以前是混道上的,所以有錢。”裴啟吾頓了頓,“以前我因為臺、日混血的緣故,經常被人欺負,被人在身後罵“日本鬼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黑幫背景的都很喜歡仗義出手,在一次我要被人打的時候,她很仗義地挺身替我趕跑了那些要欺負我的,她跟我說的那句話我至今還記得。”
“裴啟吾!你他媽的能不能牛逼一回?!能不能讓我看得起你一回?!”裴啟吾醒醒鼻子,“現在我是他媽的牛逼了,可是她早就全家移民去了澳洲逍遙去了,就算我想告訴她,我他媽現在牛逼了,她也看不見聽不見了……就算有那個機會給她知道,現在的她估計只會嘲笑我的幼稚吧……畢竟自古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她的未來肯定是由一位博學多金的紳士牽起。”裴啟吾無可奈何地說道
他沒講自己關於周婷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講不出口,他又下意識地看了看奈津,可她依舊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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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秀恩愛的話,我就先告辭了。”裴啟吾推了推眼鏡很有禮貌地沖兩人點點頭,隨後就邁步離開了。
如果面前的奈津就是過去的周婷,那自己就也沒什麼好說的。
林仁祥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即時他是個粗人,但他懂得怎麼去呵護那個容易受傷的人,不像自己只會傷她的心,讓她給自己當冤大頭。
既然她可以得到幸福,她也就該如此隱姓埋名下去,從忘掉名為周婷的過去開始,到忘記裴啟吾結束。
那麼她究竟是誰便也沒了意義。
事後,林仁祥卻找上了自己,本以為是他誤會了什麼,剛想開口解釋,卻被他搶先打斷,他問裴啟吾,當他知道他愛的那個姑娘要拋下他移民去澳洲時,他內心是什麼樣的感覺?
“你問我這個幹嘛?”裴啟吾松了口氣。
“因為奈津……她很快就要搬離新宿區去銀座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難得在這頭戰無不勝地雄獅臉上看到沮喪的表情,像似被人奪去了食物,奪去了地盤,就連身邊的母獅子也叫人奪去,一無所有的那種表情。
可裴啟吾只想笑。
“你笑什麼?”林仁祥握了握拳頭。
“從新宿到銀座,坐電車快點幾分鐘,慢點十幾分鐘而已,談什麼會見不到面?”裴啟吾背靠著欄杆吐出一口,“你說的那種感覺,我沒有,在我和她之間,她一早就有了一個可以保護她一生的男人,而我對她的那種感情只不過是由傾慕之情變成了愛慕,僅此而已,我可從未有過任何非分之想。”
那個叫王虎的男人曾經在星空下,深情款款地對蔡穎說,你是星星,而我是野狗,我們互相成就彼此,你是我人生路上的啟明星,而我也願做你人生路上的導盲犬。
他們是成就了一段“野狗與星星”的佳話,而我裴啟吾呢?只不過是那條野狗身上一樣嚮往星星卻又微不足道的一條蝨子罷了。
“想追她其實很簡單,只是吃我們這碗飯的人,終日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我這King的稱號可以是幼稚的虛稱,但我喜歡,她頭上那個Queen的稱呼是真的——就像一個華麗的公主那樣生活一輩子”林仁祥敲了敲面前的石圍欄。
“那既然如此,彼此放手也算是一種解脫嘛!”裴啟吾雲淡風輕說道,卻被林仁祥暴躁地抓住。
“啟吾!你根本不明白嘛!我是真的很喜歡她……可是我又不忍心她跟著混江湖,我這種爛人萬劫不復就算了,我不想拖累她……在銀座那種地方,說不定就有大把的優質男生等著追她,等著把她牽上自己的豪車——但我……什麼都沒有”林仁祥哽咽了。
雄獅的眼淚麼?
裴啟吾伸出手接住了一滴,那滴淚卻有著超乎想像的溫度。
其實每個人都是煎熬的。林仁祥很早便看清了他自己的定位,翻過自我的大山,於是他做什麼都是果決的,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那種。
上天為了獎勵他這橫掃千軍的勇氣,便讓他遇到了一個漂亮女孩,據不完全統計,一個人一生如果幸運的話,可是會遇到2萬個女孩的喲。
如果人生是一條寬延的公路,林仁祥就開著一輛吉普車行駛一望無際又平坦地路上,他生命裏的那2萬個女孩變成了路邊的行道樹一樣排排站著,有的千篇一律,有的形態各異但他只是搖上車窗加大油門飛馳而過,於是那些女孩便都成了他倒車鏡裏飛逝而過的風景。
後來,他遇上了那個上天獎勵給他的那個女孩——那是一棵與眾不同的行道樹,因為相較於其他規規矩矩長在道路兩旁,她倒是很霸氣地橫在了林仁祥行駛的大路上,也是正因這樣的行為打動了他,於是他便停下了車讓對方坐了上來,就這樣他們一起沿著那條公路去過了很多地方,看過了很多風景,漸漸林仁祥發現自己對她產生了感情,可是他一路所經歷都是打打殺殺,他並不懂什麼是愛,對於這棵行道樹的情感更多出於的是想霸佔她,就好像在野外突然對某株花有了情愫想將它連根拔起帶回家中占為己有的衝動……
他的家是在一個冷到會下雪結冰的地方,他不知道這棵生在南國的熱帶樹是否會喜歡上他在北國的故鄉,但他更應考慮的是這棵樹跟著自己是否可以安全地回家,他是打殺著闖出了家鄉,若想回家也只能原路只能打殺著回去。
憧憬浪漫的人說,大俠的江湖就該是和心愛的女孩一起闖蕩。但在林仁祥看來江湖不單只有愛情還有恨仇,如果前者帶來福祿,後者只會招致災難。
他很想帶她回去看看他的故鄉,看看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場景可他也不想連累對方,他想是時候讓對方下車,讓她重新做回一棵招標的行道樹,期盼著下一個載她上車帶她離開的會是一個“好人”。雖然他不知道好人的定義是什麼。
可是他偏偏又是那麼不甘,他不甘就這樣得而複失,你已經做好將那株花連根拔起準備帶回家中了,難道就這樣又得把花重新放回原位嗎?帶著這般糾結的情緒他將自己困在了情感的大山之上。
至於裴啟吾呢?他因為蔡穎的緣故他很早就翻過情感的大山,生命道路上的那一排排行道樹他也並不感冒,亦或者是他認為在他行駛的那條公路上並沒有那麼多的行道樹等著與他邂逅,他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行駛著,直到又遇見了座山,自以為沒什麼,就想當個普通的山攀爬過去。
可當他沿著道路上了山之後,所見場景卻嚇呆著了他,在山裏頭有很多個自己,那些個自己倒是形態各異,有的看上去很淫蕩,有的看著上很憨厚,也有開朗的,憂鬱的但一眨眼呐又全都不見了,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就剩下一個冷酷著臉的自己,他開口同自己打招呼並大言不慚地說其實他就是裴啟吾內心最真實的自己。
“那什麼樣的我才是最真實的呢?”裴啟吾對那個自己的話來了興致,過去他總以為那個孱弱是個人就能踩他的自己才是真實的。
那個冷酷的自己說:如果可以用動物來形容你,或許斑鬣狗非你莫屬了。
“為什麼會是斑鬣狗?”
“因為他既像貓科又像犬科”
“陰險,貪婪,狡猾這才是最真實的你”
“你別聽他的!我才是最真實的你”突然,又有一個聲音跑了出來,那個聲音非常熟悉因為那也是他自己的聲音,說話的人便是過去那個孱弱的自己。
他們見了面就開始吵架都在爭論自己才是裴啟吾最真實的一面,伴隨著無休止的吵鬧,裴啟吾自己也迷茫在了自我的大山裏了。
有人留戀在分與舍裏無法自拔。
有人卻因為找不到自己而迷茫。
“不如你寫本書吧?”裴啟吾想到了當時黃語桐對自己的勸解。
“哦?”林仁祥來了興趣。
“把關於她的一切都寫在書裏,你把東西放到冰箱裏保存,該過期還是會過期,看過香港導演王家衛拍的那部《重慶森林》麼?”裴啟吾笑了笑。
林仁祥卻是搖搖頭。
“我很喜歡裏邊的一句臺詞,它說,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有一個保質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就連保鮮紙都會過期,你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不會過期呢?”裴啟吾靠了靠林仁祥。
他還是搖搖頭。
“是記憶!”裴啟吾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只有把那些珍貴的記憶寫進書裏或者畫進畫裏才不會過期,如果硬要在這上面加一個保質期的話——你希望會是多久?”
“一……一百年就夠了,百年以後,也許我們不會葬在一起,但只要把我們曾經的記憶埋在一起,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止有一百年,可以有一千年,一萬年!”林仁祥參透了裴啟吾的話,他的沮喪的眼裏綻放了足以使人失明的光芒。
但這又讓林仁祥犯難了,他早就喪失了握筆寫字的能力,而且腦袋就算能腦補出那些畫面卻沒法把他們記錄下來。
“啟吾,幫幫我唄?!”他露出懇求的目光。
但被裴啟吾拒絕了,“嫂子不是會畫畫麼?你可以讓嫂子畫出來。”記憶裏周婷就是個愛畫畫的女孩。
“哎?你咋知道她愛畫畫的?”
“白癡!人家告訴我的,難道是我開天眼啊?”裴啟吾唬爛了過去,他雙手插兜就要走。
“那我是不是要寫點什麼給她?”
裴啟吾停了下來,他思考了許久之後,又走了回去:你就寫——我愛的人早在十八歲的時候就愛過我了,至於她二十五歲的時候是誰的妻子,三十歲的時候又是誰的母親,我都祝會她幸福,她永遠活在我18歲的記憶裏,不會老去,也不會帶著柴米油鹽的煙火氣,她永遠年輕漂亮,穿著小裙子站在我的記憶裏揮手。
裴啟吾說完就擺擺手離開了。
“哇!大文豪啊!”
“不,是一個叫莫言的大陸作家說的,我只不過是稍稍改了一點罷了。”
作者言:對於那些關於美好的記憶來時,很多人都希望可以有上一萬年的保質期,而對於那些不好的記憶,就把它當做一個臨期的產品,睡一覺,第二天的時候就它過期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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