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高三,除了考試與考試之外,最令人期待的,莫過於那場說了整整三年的畢業旅行!
這次為期三天兩夜的旅行,我們即將前往檳都、茂市與妥城。
第一天,巴士會直接前往妥城的幾個熱門景點,包括那座近年在網路上爆紅的海底步道,以及有名的老街小吃區,傍晚時,我們會入住一間背山面海的民宿,聽說夕陽西下時,從任何一間房間的陽台看出去,眼前都美得像畫卷。
第二天則是在檳都的水上活動,浮潛、香蕉船、快艇巡航,即使有同學怕水,也不願錯過和同學一起尖叫、一起笑到不行的回憶,晚上則安排了營火晚會,據說每一屆畢旅的重頭戲,都發生在這一夜。
第三天,我們將前往要去檳都參觀史古城,參觀古蹟與文創市集,傍晚返程。
結果,第一天的我因為水土不服,不是吐就是拉,吃完午餐後就被老師送回民宿,一路昏睡到深夜,更不用說看見黃昏的夕陽了⋯⋯
所幸第二天來到檳都的我已經緩過了不少,也許阿水嬸說得是真的,我命中帶火,注定需要水,所以一來到有水的地方,我感覺全身都好了!
溪水是暖的,太陽也是暖的,但最暖的還是耳邊同學們的笑聲。
直到傍晚時分,營火晚會就在離溪邊不遠的一片沙地上舉行。那一整片沙地的四周,長滿了筆直高聳的木麻黃,木麻黃間還夾雜著幾棵老榕樹,枝幹攀向高空,將一半的月光攔在了樹梢之外。
燈光在樹影間跳躍閃爍,松果老師的歡樂主持聲穿梭在一盞盞暖黃燈泡之間。雖然說是營火晚會,但為了安全,只點了串燈。
也許,當燈不亮的時候,可能就只剩星星了。
說時遲那時快,周圍的燈泡忽然一顆接一顆熄滅,驀地,沙地上一片驚叫聲。松果老師與各班導師立刻安撫並引導大家往飯店的方向撤離,然而現場太過混亂,老師們人手不足,松果老師只好緊急號召泳隊的隊員協助。
那時的我本來已經快要走出沙地,聽見號召,只好掉頭往回走。現場多是女中的同學比較慌亂,我便循著一聲聲尖叫走去。
就在伸手撥開人群的瞬間,我碰觸到一隻顫抖的手。
那隻手細小冰涼,在掌心微微顫抖,指尖似乎還沾著沙土。我連忙說:「別怕,我是男三五的,我來帶妳走。」
她沒有出聲,卻在下一秒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我們牽著手穿過人群,正準備走出沙地時,不遠處再度傳來一陣女同學的呼喊聲:「陸婷熹,你在哪裡?」
那女孩猛然一震,停下腳步,我聽見身邊的她開口喊道:「我在這裡!」
接著,我聽見她們在黑暗中嘰嘰喳喳地交談起來,想來是認出彼此的同學了。
見狀,我鬆開手,悄悄退了一步,然而,就在這時,她的指尖微微一勾,輕輕劃過我的掌心,這一刻,我的心跳再次加速跳動了起來。
我站在原地,按住胸口的位置,這才想起,剛才牽住手的女孩是誰?可是一片黑暗,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裡。
片刻後,串燈一顆接一顆重新亮起,我瞇起眼,喃喃自語道:「陸婷熹?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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