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克斯：黑暗黎明》同步更新（角角者參賽修訂版） - 【第二十一章之二　談判再啟・黑暗的結盟策動】

幾天後，透過伊萊納特的安排，他在王城一間高級飯店的頂樓套房與赫拉德碰面。

阿爾克斯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王城繁華街景，每一盞燈火都包裹在脆弱的和平假象之下。

聽見開門聲，他沒有立刻轉身，只道：「看來您還是選擇赴約了，赫拉德大人。」

他緩緩回頭，語氣不疾不徐：「表示我們可以開始談合作了？」

赫拉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優雅地坐到沙發上，動作從容，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自信。

「阿爾克斯啊，阿爾克斯……誰能想到呢？」

「一位年輕的學者，我們王家研究院的資深研究員，竟然會是反抗王室的叛軍首領？」

阿爾克斯的微笑冰冷而銳利，毫無一絲溫度。

「世事難料啊，大人。」

「話說回來，誰又能想到，效忠王室數十年的首席顧問……」

他緩緩地在赫拉德對面坐下，目光如同暗夜中的狼，深邃而危險，透出掠食者的氣息——

「竟然會是個出賣國家機密、暗中謀利的——賣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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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赫拉德臉色微微一變，一瞬間幾乎想站起，但他迅速壓下情緒，恢復冷靜。

「阿爾克斯，你是來求合作的，還是找麻煩的？別逼我做出讓你後悔的決定，勸你弄清楚自己的立場。」

「彼此彼此，大人。我們還是別互揭瘡疤了。」阿爾克斯淺笑，輕輕靠在椅背上。

阿爾克斯語氣轉為冷峻，帶著直擊核心的質問：「赫拉德大人，您如此煞費苦心，讓薩爾蘭德金援黎明之刃，無非是想借刀殺人，藉此削弱國力，以達成薩國號稱『統一大業』的侵略行動，沒錯吧？」

「我很佩服您能如此嫻熟地在各方勢力間遊走……」他表情從容，姿態慵懶地橫翹起一條腿，瞇起眼睛盯著赫拉德。

阿爾克斯指尖不疾不徐地敲擊膝蓋，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您引進了許多薩國的商品和文化交流，表面上看似一片繁榮，實則是逐步滲透的文化侵略。讓我們的民眾認同薩國，削弱對於被吞併的抵抗之心，」

他嘴角輕輕揚起，眼神更加森冷：「真是高明的一手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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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商品和文化交流，不過是我們為未來鋪設的道路罷了。」

赫拉德輕笑一聲，語氣中透著不屑，「等到民心被我們牽引，這個國家還會剩下多少抵抗的力量？」

他雙臂環胸，嘴角下撇，嚴肅的神情依舊帶著阿爾克斯記憶中，那個循循善誘的學術前輩氣息。

「阿爾克斯，時代不同了，費里西蒙王國作為世界的學術中心早已成為過去，如今只剩下迂腐不堪的王室。依附大國才是有前途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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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搖頭，微微傾身：「我很好奇，他們到底承諾了您什麼好處？或者，赫拉德大人……」

「您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薩國手裡？」阿爾克斯凝視著赫拉德的眼睛，試圖捕捉對方眼底一絲微弱的破綻，心中暗自低語：「他到底隱瞞了什麼？」

當他看進赫拉德內心深處，卻猛地退開，重重撞回椅背，微微喘著氣。

他不得不立刻中止讀心，那隻老狐狸的內心，什麼都看不清，闖進眼裡的，卻是一股不祥的氣息——

污穢、腐臭、惡濁、漆黑。沒有語言，沒有記憶，只有翻湧的腐泥，濃稠的惡意在其中蠕動，如同無聲尖叫。

那畫面，根本不像是一個凡人的心靈，而是某種帶著腐爛劇毒的無底沼澤。

阿爾克斯緩緩闔上雙眼，胃裡一陣翻攪，幾乎差點嘔吐。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赫拉德沒看出阿爾克斯的異樣，表情依舊從容得像個過分禮貌的貴族。

「你當我是在替薩爾蘭德效力？」赫拉德輕笑，「我只是在下注。現在的局勢看來薩國的勝算多一點，我就幫他們贏得更快。放心，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阿爾克斯深吸了一口氣，總算平靜了情緒，他冷哼一聲：「我不像您，沒興趣在薩國的傀儡政權裡爭取什麼權位。說重點吧，大人，您想要我怎麼配合？」

赫拉德的嘴角浮起一絲狡黠的微笑。

「很簡單。」他的語氣輕鬆，好像只是在談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製造內亂。」

他笑得若有似無，「對你們黎明之刃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不是嗎？你們向來擅長點燃火藥桶，然後從遠處欣賞煙火。」

阿爾克斯靜靜地靠在椅背上，側頭問道：「赫拉德大人，這麼說，您希望我們牽制王國軍的注意力。就像上次軍事演習那樣，對嗎？」

赫拉德微微一笑，似乎對這種試探心知肚明。

「正是如此。」他雙臂交叉於胸前，語氣變得低沉而輕蔑：「原本腐敗的王國軍早已不構成任何威脅，但……上次跟你提過的。」

「最近出現了一些年輕的軍官，比如海斗那乳臭未乾的小鬼，實在礙事。」

「那些年輕的熱忱就像一把燒得旺盛的火，需要人給它潑點冷水。」赫拉德的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會在上級面前替他造勢，給他更大的責任。你們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讓他嘗到失敗的滋味。」

赫拉德那抹笑容中的陰冷不再掩飾：「到那時，他失去信任，也失去未來，便不再是阻礙。」

阿爾克斯的心跳在胸膛裡加快，手心微微冒出冷汗。

「海斗……」他內心那根最脆弱的弦被觸動，但他依然維持著面無表情，將所有情緒深藏於眼底。

阿爾克斯依舊神色冷淡，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乳臭未乾的小鬼」這幾個字落下時，他的指節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他低聲說：「為了一個那樣的孩子，費這麼多心思……」

他的聲音平靜，眼神冷冽如霜。

「赫拉德大人，您倒真是有遠見。」他裝作無所謂地說著。

赫拉德沒有聽出那話中的諷刺，滿意地點點頭：「是的。等那孩子不再被信任，自然會徹底崩潰。想像一下……一個背負無法完成任務、失去上級信任的軍官，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赫拉德抿了抿嘴唇，語氣中依舊是那份從容：「所以，阿爾克斯，我的需求就是這樣。現在該輪到你表明立場了——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大人，您應該知道那個古老神器的儀式吧。為了施行儀式的獻祭品……」阿爾克斯沉默片刻，仿佛在斟酌每個字。

「我需要……維拉公主。」

赫拉德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驚訝，但他很快掩飾了過去。

「公主？」赫拉德微微眯起眼，像在試探：「所以，你要我幫忙你把維拉公主帶走？」

「沒錯。」阿爾克斯的語氣輕快，彷彿這不過是一件平常小事。

「一旦公主失蹤，王室和王軍必定會陷入混亂。海斗一定會接下搜尋她的任務，這正是您所希望的內亂，呵呵，不是嗎？」

赫拉德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權衡其中的風險。「你以為這樣就能動搖王軍？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相信維拉落入你們手中。」

阿爾克斯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容：「沒錯，而這正是個絕佳的機會。」

「您想想看，您可以安排散佈假情報，讓其他軍官都認為公主的失蹤與我們無關。畢竟，我們黎明之刃因先前的內部分裂，活動已大幅減少。」

阿爾克斯眼神銳利而決斷：「如此一來，只有海斗一個人會推測出她在我手中。關於這一點，我相信海斗的智慧。」

赫拉德輕輕搖了搖頭，眼神透出一絲不屑：「真是個工於心計的傢伙。」

他靠回沙發，腳板有節奏地踩踏，眼神轉為深沉，「要是其他人都不相信海斗，他會在這個案子上背負更大的壓力，所有失敗的責任都會落在他身上……」

「他會變成一個孤立無援的人。」阿爾克斯接話，眼神中閃過一抹陰影，語氣輕柔卻隱藏著難以名狀的情感。

「這樣，他就更容易崩潰，甚至墮落。」

赫拉德觀察著阿爾克斯的表情，像是對他的意圖有些懷疑。「看來你對這個軍官的興趣不小嘛。」

阿爾克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這跟您無關。我只需要維拉。」

赫拉德表情變得陰冷：「那麼，你打算要我怎麼做？綁走公主……王宮的禁衛可不是這麼容易擺脫的。」

「不需要您親自動手。」阿爾克斯輕聲說。

「只需要您協助轉交我的一封信，並且讓維拉能避開禁衛軍的監視行動。剩下的，她會自己來找我。」

赫拉德低聲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有意思……她自願來找你？」

「沒錯。」阿爾克斯的眼神冷冽。「公主對王室的罪孽感到愧疚，曾說過願意以性命償還。這便是她會配合我完成儀式的原因。」

赫拉德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雙手交疊在胸前，語氣似乎不經意：「既然如此，我們就能各取所需。公主的失蹤會為我們帶來所需的混亂，我也會安排假情報。」

「王軍會陷入一片爭論，唯獨那個年輕人……」他露出一抹冷笑……「他將孤軍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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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垂下眼簾，心中像是有某種沉重的情緒在翻湧，但他壓抑著所有波動，卻說不出話，淡淡地只道出一個字：「嗯。」

赫拉德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淡然道：「真沒想到，我們的需求竟能如此縝密地契合。那麼，我們的合作就此敲定吧。」

他走到落地窗前，遠處的王宮依舊潔白宏偉，赫拉德望著那道外牆，眼神卻像在打量一頭垂死的聖獸，等著牠自己倒下，好親自吮乾牠頸子裡的最後一滴血。

「有趣的是，這場遊戲，誰也無法預測最後的贏家會是誰。不是嗎，阿爾克斯？」

阿爾克斯靜靜地起身，眼神幽深，如同暗藏萬千波瀾的湖面。

「是啊，誰能預測呢？」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內心卻早已燃起警覺的火焰。他深知，在這個遊戲裡，沒有人可以真正信任，尤其是赫拉德。

「我會拭目以待。」赫拉德朝阿爾克斯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開房間。門輕輕關上，空氣中只留下他意味深長的餘音。

阿爾克斯站在原地，目送赫拉德離開，直到整個套房回歸到一片寂靜中。

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窗前，俯瞰著王城的街道，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這不過是一場互相利用的戲碼……」他在心中低語，眼神逐漸變得冷卻。

天空已經開始微微泛白，黎明將至，但阿爾克斯的世界卻愈加沉入黑暗。

「我會達成我的目的。哪怕……在黑暗之前，只剩最後一道黎明。」

這一刻，決心早已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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