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伯爵打交道 - 咬死他咬死他

格因聞言差點倒地。

是他蠢了，他不應該求助埃德蒙的。

做鴨的和「叫鴨」的都被傳個街知巷聞，架都丟到城門外，這人倒好，唯恐天下不亂——不、唯恐自己的名聲不亂地坐實上去。

「也對，我不應該打擾你們，我會在後頭跟着，有事叫我——」

瓊安聽到埃德蒙的話居然主動閃退，格因看着對方提步離開的身影，覺得自己的未來比酒館的隱藏收費還要黑。

他沒能澄清、埃德蒙又事不嫌大承認，好了，他真的要成為把王族當成鴨的「名人」了。

「含情脈脈看着他，你這是見異思遷？」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強勢抬起格因下巴，迫着他把視線由不重要的路人移到自己身上，埃德蒙挑起眉開口：「你真是傷透我的心，格因，我不想陪你出去了。」

格因本來想朝埃德蒙反上一個白眼，但聽到最後末句，他突然一個激靈，捨掉所有情緒只警覺盯着對方。

「不出去是甚麼意思？」

「還是留在這裡喝酒有意思，出城外沒怪沒意思。」

「你出城外是為了保我有活下來還錢。」

「你這麼喜歡看瓊安，那你就和她一塊組隊出去，痴心人。」埃德蒙側起頭，眼角明明含着笑意，嘴裡卻像個吃醋女人一樣指控：「我不參與。」

「……」

就知埃德蒙要拿瓊安送來的重彈作妖，果然，這下就來了。

格因眼角一抽，他瞪着埃德蒙眼裡的笑意，最好是有人會因為吃醋而笑起來，這是在把他當成瓊安那蠢貨耍嗎？

「你到底想怎樣？」

「我沒想怎樣。」埃德蒙盤起手，笑吟吟地舊事重提：「你還沒有咬我，也許你咬我一下，我心情好回來，就願意跟你出城了。」

「……」

所以這人到底是有多執着於被咬？

格因深吸一口氣，努力忍下把對方揍成豬的舉動——當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打不過的，被氣着又心塞的目光被話題牽着落到埃德蒙的臉頰上，刀削般的肌膚看起來整潔平滑，他忍不住想，咬腹部好像太變態，若是臉頰——他的牙印若落在上頭，狠狠破劃掉這份完美……好像還挺意思的。

等等，他想了甚麼？

格因一個心顫，頓時嚇得差點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埃德蒙是瘋子他總不能跟着也瘋，明明聽着覺得不合理的事情，怎麼瞄了兩眼，他就覺得還可以接受？

羞恥的紅暈莫名浮上臉頰，格因心虛地移開視線，他把責任推到埃德蒙身上，都是對方，肯定是對方亂說話，害得自己也跟着不正常。

然後，他這一舉動，很不幸被人看在眼內。

「這是要親上了嗎？」

應該離開了的瓊安其實只是站了半米外的距離，一雙眼更是八卦地關注着這邊的情況，見到格因臉紅，她一時興奮，居然大聲地喊了出來：「格因，別害羞，親他——跟列治文伯爵親親！」

這話不喊還好，一喊之下馬上有其他人和應，事不嫌大起哄起來：「對，親上去——親上去！」

甚麼親——他、他們不是要親起來好嗎？

和埃德蒙的僵持突然被瓊安歪曲成調情，格因臉皮不夠厚，耳朵頓時紅得像是被火燒起來，另一位當事人倒是雲淡風輕，他甚至把頭湊前，借着女魔法師的話輕聲調侃：「難怪你這麼想給錢，原來你是想——像昨天那樣吻我？」

「才不是——昨、昨天——那是個錯誤！」

好提不提徧提到昨天的事，還要在人前提起，格因這下不止耳紅臉紅，整個人都要炸了，他憤恨地瞪着對方，試圖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抗議，但他很快發現，事情開始朝不對勁的方向發展。

誰能告訴他，為甚麼他瞪埃德蒙——埃德蒙眼裡的享受莫名就深了層？

雞皮疙瘩在手臂冒起，但，就在格因分出那麼丁點注意時，埃德蒙突然就伸出舌頭，如同捕獸在暗處突然出擊般，精準而又快速地舔上眼前開開合合的唇。

「甚——」

格因瞳孔猛縮，唇上那抹偷襲者以近乎下流的動作在上頭嬉戲，他一個激靈，踉蹌着後退去和人拉開距離。

「不把你綁着，你就害羞得不敢回應了？」

「你這瘋子——」

帶着遺憾的調侃在耳邊響起，格因抬起紅得像是要滴血的臉頰怒視着對方，他嘴濕了一大片，在夕陽底下，反着如同唇彩般的光彩。

而他們的舉動，已經落在了眾人眼裡。

「啊啊啊啊——親上了！」

「做得好！再親一個、再親一個！」

「再親再親，直接把他親暈！」

城門邊所有嘴巴集體為着同一事情叫囂，格因聽着周圍的興奮叫囂，漲紅的臉色頓時變得死白。

事情大條了。

某瘋子反反覆覆地把他邊緣挑剔，他完全忘了，他眼下身處的是人來人往的城門邊，發生着的種種，都會毫無保留地映入其他人的眼簾之中。

包括，對方舔他的舉動。

目光落在瓊安按着胸口拼命大叫的神情，格因的眼裡抹上絕望，慘了，在這個想像力過於豐富的女魔法師的認定中，他已經和埃德蒙已經水洗不清地風流過一夜，再來這着，怕是便直接他倆認定打炮出真愛。

必須和埃德蒙拉開距離，不然他怕明天瓊安會強行拉着他倆辦婚禮。

格因當機立斷，馬上就開始計劃起逃跑路線，和埃德蒙的帳絕不能就這樣算了，但此情此境，不能再讓事態嚴重下去。

「不會吧。」

格因的腳才邁出了小半步，埃德蒙就猜到他想幹甚麼拉住了人，揚起的嘴角全是回味的算計：「你這主角想走？」

「你給我放手！」

格因一見埃德埃這表情就知對方根本是預謀好的，心裡頓時又氣又惱，他不知這人想幹甚麼，他只知道，他沒興趣配合：「你自己想做小丑是你自己的事，別拖我下水！」

「你現在走了的話，你的命今晚就到此為止。」埃德蒙笑了笑，弄了齣大戲後突然壓着聲低語：「你知道自己闖了甚麼禍。」

格因一怔，他下意識抬眸，對方的笑容依然是那麼惹人厭，可目光裡頭的警告卻是認真得完全沒在開玩笑。

雖然沒有把話說清，可他們二人都知道，埃德蒙指的是格因觸動殺陣的事。

可瓊安那邊不是——

格因後知後覺回神，瓊安亂砌了一個奸情故事並信以為真有甚麼用，她只是國王身邊的女魔法師，她不是國王本人。

她相信自己沒用，國王相信自己才有用。

他大意了。

「……我已經說過，我無心的。」格因低聲強調：「我可以去陛下面前解釋。」

「你連馬奇伯爵也不是，哪來的資格見亨利·霍蘭。」埃德蒙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能見陛下的只有我。」

格因見狀氣得頭頂冒煙了。

話攤明到這個份上，想活命只能順着對方意，他有得選擇嗎？

想人咬是吧，咬死他咬死他。

脾氣說來就來，曾經的猶豫化成衝動，格因頭探前嘴張開，兇狠地咬上埃德蒙那張朝着自己的欠揍左臉。

嗯，還挺軟的，和埃德蒙渾身帶刺的討厭性格完全不像。

牙齒陷進臉頰肉，像是用甚麼堅硬去欺負沒法反抗的柔軟，格因不但沒有放輕力度，還特意用上十成的勁，與期說是借此換取情報，倒不如說是仇人尋仇。

血的味道很快就從口裡傳開，格因以憤恨挑釁的目光對上埃德蒙的視線，他本以為，自己做到這個份上，對方怎樣也會有一絲退縮，然而——沒有。

埃德蒙玩味的眼珠子裡頭全是滿意，他任着格因愛怎麼來就怎樣來全不阻止，更甚至，因着臉上的痛感愈來愈強，眼角尾的愉悅也跟着愈來愈濃。

「……」

格因呆住了。

他不理解這有甚麼快樂。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來到這刻才想通，用對方指定的方式作出的報復，也依然是在滿足這瘋子奇怪的癖好。

果斷地，格因鬆嘴抽身離開。

一排清晰的牙印刻到臉頰上，有些見紅的位置直接化身為小傷口，看着是遭殃了甚麼，然而，當沾在上頭的唾液跟施襲的牙齒在空氣中藕斷絲連時，整個畫面忽然變得瞹眛起來。

格因一個激靈，他絕望地瞪着埃德蒙臉得意的笑容，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把發生的種種串在一塊，埃德蒙吻了自己他再咬回去，打情罵悄不就是這樣子的嗎？

這瘋子，算計了自己一次不夠，還算計了兩次！

誰要想跟他湊一對！

「啊啊啊啊他們好有愛——」

格因氣得幾乎幾跺腳，可另一邊，把一切看着眼內的瓊安卻高聲尖叫，臉頰紅得比喝酒時還要紅，她把手按着額頭一個朝後退，轟的一聲，整個人失平衡倒臥在地。

「哎，瓊安大人昏了過去，快來扶她！」

「不是吧，就這樣就不行了？」

「廢話少說，跟來幫忙！」

身後的混亂不用回頭就猜出是怎麼回事，格因絕望地深吸一口氣，埃德蒙卻在這時伸手，一把將他抱上不知何來牽來的馬，再在眾人意識過來前，私奔般直出城外。

埃德蒙：好吧，既然你這麼想，我就再度營業一下

格因：吓？

埃德蒙：放心，錢一定會收你的

格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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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死他咬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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