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因看着窗外慢慢接近花園的景物,知道自己正朝着殺陣——還有陣中心的聖劍走去。
他是真的——真的要見到聖劍了。
強下壓抑的激動又重新冒起,夾雜幾滲不安和緊張,格因看了看走在前頭的埃德蒙,又再看看除了自己和對方外空無一人的走廊,像是轉移視移般主動開口。
「伯爵府的下人呢?」
「死刑犯,我們正朝着殺陣走,誰會在殺陣附近冒出來?」埃德蒙沒有回頭,他用着貫有的嘲弄回應格因:「這是我家,沒有生物會對那把破劍有猥亵的想法。」
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甚麼猥亵?
格因眼角抽了抽,他瞄着埃德蒙的後腦,開口嗆回去:「你自己也喊我死刑犯,就這麼自信連個守衛也不安排一下?」
「如果你是想試探待會有誰在,那我直接告訴你,除了我,不會有其他人。」埃德蒙繼續頭也不回道:「聽到你的鳥只能朝我露,是不是很遺憾?」
目的被直接點破,格因心速一個加速,他就說埃德蒙沒可能看不出,但還是哪句——連礙事的第三者都調走了,這人到底是哪邊的、不,到底想幹甚麼?
若說單單只為了捉弄他,根本不會在他面前又是揭露底牌又是分析情勢,若是為了協助他……這人當聖劍守護者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要下手的話早就下了,不用等自己來。
還是說,還真的正如他所嗆一樣,對方對壓制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格因抿了抿唇,他想到剛才的安温治療魔法,那是他從來不知曉、也沒見過泰頓在自己面前施展過的魔法,如此,待會他若要跟埃德蒙扛上,絕對不是場易仗。
他必須要先發制人,才能奪得先機。
想到這層,格因臉頰瞬間泛上微紅,若要在埃德蒙攻擊自己前先行攻擊,他現在就要——趁着對方一直沒回頭的當下,悄悄把礙事的衣服提前脫走。
擺滿裝飾連路也跟着窄了不少的走廊此刻看起來份外寬闊,格因把內襯衣扯掉再塞到盔甲掛飾後,雖然他有披風擋着,但在這個正常人不會脫衣的環境下脫,他總有種在戶外裸露的錯覺,直叫他耳紅手指顫。
上衣脫完,就輪到下身了。
披風的長度只到小腿,也就是說他褲子暫時還不能扔下,但褲子不行……內褲行。
上身只有披風,下身褲子裡頭沒有內褲,左想右想,這都比單純全裸還要變態。
格因咬咬牙,為了聖劍,暫時當個變態又何妨,反正只有自己知道。
然而,就當他試圖把脫下的內褲塞到某畫像後時,眼角不知怎地硬要朝旁邊瞄了一下,接着,他便瞬間石化。
剛才連一個回頭也不屑給的埃德蒙整個人朝他這邊轉來,臉上的似笑非笑邪味又嘲弄。
「雖然知道你放盪,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想在死前到把內褲留在我家裡。」埃德蒙的視線落在格因手裡的白色物件,玩味道:「就這麼捨不得我?」
「我、我不是——」格因的臉頰似是要紅得爆炸,埃德蒙好抓不抓,徧徧抓到他企圖把內褲收起來一幕,雖然天知他知也知他為甚麼要脫,但眼下這個畫面,實在是比成為露鳥變態還要變態。
「好吧,看着你這麼痴情的份上,我會為你守寡三天,不去酒館營業。」
「我、我只是——有點緊、對——束得太緊所以我——」
格因沒心思反駁那些劣質調笑,他滿腦子都只想着如何擺平眼前局面,但他總不能直說他打算待會先發制人,正混亂間,埃德蒙忽然伸出手來,把他手上不知該如何處理的內褲直直搶走。
「你想幹甚麼——」格因瞳孔一縮,在看到埃德蒙對着他的內褲舔唇時更是嚇得差點暈倒,他急急伸手想把布料搶回去:「還給我!」
「還暖呼呼的。」埃德蒙幾個側身就輕鬆躲開了格因,他對着人笑了笑,愉悅警告:「再把手伸過來擋我,我就聞給你看。」
「變態!瘋子!」格因馬上嚇得停下動作,臉色由紅變白:「把它還我,我要穿!」
「出現在我家的東西就是我的。」埃德蒙理所當然地哼了聲,再理所當然把奪過來的內褲放進自己外套口袋、最後理所當然開口:「快點,晚點我還要進宮……」
「你給我等一下。」有着警告在頭,格因強迫自己把手停在半空而不是抓向埃德蒙,他打斷對方的話,用強撐下來的意志質問道:「你把我內褲放到袋裡是哪個意思?」
「行了,知你不開心了。」埃德蒙對質疑視而不見,他從另一個袋子摸出另一條內褲,再強行塞到格因手裡:「拿好,算是我的分身伴你上路。」
「分個屁!」
布料一碰到皮膚,格因已經感覺到上頭的温暖,他臉色一黑,正想把內褲扔到地上之際,他忽然又聽到埃德蒙的警告:「敢扔的話,我就不去拿那把破劍,直接在這裡將你就地諸殺。」
「你——」
沒法見到聖劍是格因最不能承受的要脅,他氣憤抬眸,劍刃般眼神死死瞪着埃徳蒙,卻不敢繼續剛才的動作,只好僵硬地用手指勾着內褲,降低皮膚和布料的接觸面:「嘔心。」
「我這叫跟你同心。」埃德蒙笑了笑,神情頗為得意:「我在前方忙着把內褲脫出來,沒想到你在我後面跟我一樣。」
「誰跟你一樣!」格因氣得臉頰漲起,他就說埃德蒙是個變態,誰會沒事走着走着突然脫褲子——為了崇高理想的自己除外。
眼底在氣怒之餘同時閃過一絲嫌棄,他剛才從後面看這瘋子走路完全沒半點異樣,內褲是怎樣脫下來的?
果然酒館頭牌脫衣服的技能就是和旁人不一樣?
「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愛害羞的性子。」埃德蒙總是會被格因露骨的嫌惡逗得心情愉快,他挑起眉宣佈:「行,我允許你把我倆的定情信物放到口袋……」
「鬼才跟你定情,這件垃圾是你強迫我拿着的!」格因反射性罵回去:「我不拿去丟是給你面子!」
「那還是要謝謝你。」埃德蒙笑了笑,重新把格因的內褲拿出來:「一是我拿着你的那條邊聞邊走,一是你把我的放到口袋,你自己選。」
格因二話不說,黑着臉把埃德蒙的內褲塞到披風口袋。
「很好。」埃德蒙滿意收回格因的內褲,他轉過身,繼續前行的同時也不忘温馨提醒:「如果褲子把小格因磨得不舒服,我十分歡迎你露出來。」
「不用。」
格因咬牙切齒拒絕,他氣呼呼跟在後頭,目光流連在自己下身不去,他想,埃德蒙不會不知道他提前脫衣的動機,既然已被洞悉,那僅餘的那條阻礙褲子……
還是先穿着好了。
他脫內褲被看見結果埃德蒙也跟着脫,他有點怕,對方這次也會把褲子丟下,到最後兩個露鳥雙雙在殺陣中心以魔法對峙,這樣真的——把劍拿回手也份外丟架。
「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說——」
就在他把褲子看成他僅有的貞操時,忽然之間,一陣有若火山爆發的魔力撲面而來,直把人從沉思中硬扯出來,格因急急抬眸,這才發現他倆不知何時已到走廊盡頭,玻璃門之外就是閑人禁止的戶外花園。
一道道眼熟的紅光弓箭集結在玻璃門外,箭頭帶着殺意指着門內的人,格因胸口一震,頓時沒空再理會自己裸不裸的問題,他望向埃德蒙,只見那個說了半句話又停嘴的變態伯爵理直氣壯朝自己挺腰,還高傲地賜下一個字:「來。」
「來甚麼來——」格因嘖了聲,對着埃德蒙的抽風他唯有狠狠罵道:「你不是說要拿聖劍斬我嗎,殺陣阻着你是要怎樣斬?」
「沒看到弓箭沒有射過來嗎,殺陣不會攻擊我的。」埃德蒙以無比體貼的口吻提醒道:「它們瞄準的是你。」
「……甚麼意思。」格因眼角一抽,他以為死刑都來到頭頂了,埃德蒙肯定是帶他繞過陣法:「我要在被處死之前還要先想辦法搞定殺陣?」
「只要我拖着你,殺陣就不會攻擊你。」埃德蒙皇恩浩蕩地賜下他的恩典:「所以,列治文伯爵特許你來過來抓住小列治文——但不准揉,揉要加錢。」
「……」
格因沒有說話,他望向殺陣,思考着被殺陣殺死的可能性。
他覺得,他已經承受不了埃德蒙的瘋癲。
「你的覺悟還真是低得可以。」埃德蒙見狀狠狠嘲笑格因的絕望:「自己的鳥又不敢為死八婆露,人家的鳥又不敢摸,你不知道王城是甚麼地方還敢跑來?」
……王城是國家中心,少把這裡說得是妓館集中地。
格因眼角直抽,若不是弓箭還在外頭他不敢大動作胡來,他打不過人也要把人痛揍一頓——不過,有點對方說得對。
面子丟了、內褲丟了、性命也夾在丟與不丟之間,他都來到這步,犠牲一下自己的手又有甚麼所謂。
他深吸一口氣,認命地朝埃德蒙走去,在玩味的邪笑眼神下,他緩緩伸出極為不情願的手,朝着人家下體襲去。
吾知來:我本來以為,這章格因已經可以見到聖劍,但是……
格因:(眼神死) 某人太變態
吾知來:你也知道走着走着突然脫內褲很變態吧,還這樣幹?
格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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