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想著該如何在賭坊內迴避與趙朗季見上面，可趙有瑜並沒有在任何一賭桌上發現趙朗季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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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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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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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客們吆喝聲不絕於耳，隨著荷主翻蓋現骰，有人歡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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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瑜轉著眼珠子注意到除了賭桌，周圍還有兩間緊閉著門的廂房，出口有三，皆有兩名小廝在把守著，與其說是小廝，更像是打手，肌肉橫發，孔武有力，凶神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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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隱藏在賭客們中，悄悄走近廂房，嘗試性的推門，廂房並未落鎖，露出一縫的光影，裡頭燈光昏黃陰暗，隱約看見有兩個男人正在案几前交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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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還未拿到手，似有人在暗中幫助那姓蔣的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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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拿不出，毀掉也無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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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聽得不真切還未待湊前，虛影對錯中有人起身朝門走來，男人完整的面相展露出來，趙有瑜心口一跳，赫見是她的二叔趙朗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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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記憶中相差不大，他比父親還更像個文人，只眼尾多了幾道細紋，倒是豐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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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人，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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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在趙朗季出來之前，她一個翩然轉身隨意的搭上某個人的肩佯裝成賭客，一邊用眼角偷偷注視著，口裡一邊不著調的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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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就押大！哎喲！這會兒總該贏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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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趙朗季的身影在門口消失，她立刻快步追上，卻突地被守門的人給攔住，「小娘子看得眼生，頭一次來？」還止不住上下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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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第一次，我是趙大人介紹的呢！」趙有瑜不想打草驚蛇，敷衍幾句，指著趙朗季的背影道：「這不！我要陪趙大人離開，趙大人，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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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朗季是賭坊裡的貴客，看趙有瑜也熟稔的呼喚已經離開的趙朗季，神色不像有假，守門的人不疑有他，果然不再多問直接放行，趙有瑜追出去，出來方見天日，陽光刺眼，她不適地瞇了瞇眼，竟是從是位於大發棺材鋪後面的醬菜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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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隱著氣息，一路尾隨趙朗季，當霞色打在遠山，朦朦朧朧的雲霧繚繞，為巍峨寫上一首詩意之際，趙朗季坐上了一艘點亮紅燈籠的大畫船，船夫顯然是他的熟人，待趙朗季上去後，便緩緩滑槳推離岸邊，河水漣漪緩起，搖搖晃晃悠遊在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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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朗季還有夜晚游船這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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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肚子疑問，此時日幕西山下，她在岸邊跟著畫船不遠不近觀察著，卻始終只能看見畫船上有隱約的兩道人影交錯，其中一人趙朗季，另外一人卻不知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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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趙朗季在畫船上密謀著什麼，若想要更靠近，就必須上到船上才行，她瞅著畫船要經過石橋底下，算準了時機一躍而下，畫船大幅晃了一下，她半身趴著雙手扒船檐，模樣有些狼狽，大氣不敢喘，生怕會被發現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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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畫船內的趙朗季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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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船身可能碰了一下橋底。」船伕戴著斗笠看不清面目，只低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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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平日也沒見你如此莽撞，嗓子又是怎麼了？聽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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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船裡，傳出了除了趙朗季以外的第二人聲音，是個女人，嗓音婉轉如鶯啼繞樑，撩媚生波，令人腿根發麻酥到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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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伕很快回道：「昨夜風寒，嗓子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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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也沒在船伕嗓子上多著墨，與趙朗季低聲細語起來，女人嬌嗔與男人的粗笑時不時傳來，趙有瑜擰著眉，小心翼翼要探頭去瞧裡頭就竟是個什麼情況，那船伕不知何時竟也跳上了船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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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又是一晃，畫船裡的男女難分難捨，毫無注意，趙有瑜察覺有異，眸光凌厲，反射性一手扒住船檐腳尖輕踏入水，借力支起身體後，朝船伕出招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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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伕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被她突然出招攻擊措手不及，連連後退，以手背阻擋，只守不攻，趙有瑜是用了幾分力氣的，震得船伕虎口發麻，她出招快，像是一尾脫兔，指甲犀利直攻船伕的脖頸，在她眼前的彷彿並不是人頸，而只是一根輕易折斷的木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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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伕翩然回身，如靈蛇扭腰躲過她的攻勢，巧妙的順著她的攻擊握住她的手臂，一抹掌心的溫熱爬上她的肌膚，趙有瑜危險地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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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占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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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握住她的手臂還不夠，男人的大掌還順勢將她玲瓏纖細的軀體給貼近，趙有瑜抓準此接近機會，一腳屈膝抵住船伕的小腿肚，將毫無防備的船伕給像後翻倒，反手抽出銀珠髮上的髮髻，跪趴在男人身上就要往脖頸狠狠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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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差之分毫就要刺穿脖頸青脈，鬼門關前的閻王彷彿正朝他招手，男人終於出聲求饒，「別別，是我，小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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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脫落，露出男人完整的面容，是半散著髮的謝應淮，他下巴還貼著半真不假的廉價小鬍子，看起來幾分懶散又幾分邪媚，見慣了他乾乾淨淨的俊顏的趙有瑜一愣，總覺得怪異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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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怕驚擾了畫船裡的男女，她小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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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在水渠視察的謝應淮怎麼就出現在畫船上，還當起了趙朗季的船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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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我們這麼說話？」謝應淮半闔著眼，睫毛如蝶輕顫，遮起眸底裡的慾念湧動，喉結滾動，嗓音發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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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他們這姿勢可是曖昧至極，肌膚相貼，她雙腳岔開騎在他半身上，她的長髮如柳絮簌簌落在他的鎖骨上，撓得人心猿意馬，一仰頭還能見到她卷翹疏密有度的睫毛，恨不得想湊上前去在那海棠色的唇瓣上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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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瑜紅了臉，連忙從他身上起來，他們二人在船頂上坐得筆直，好讓這曖昧燥意藉由晚風快速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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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會兒，等身上熱氣消退了些，謝應淮清了清嗓才道：「得了消息，趙朗季與鈴蘭閣的鈴蘭娘子頗為相好，今日是他們相約畫船夜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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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瑜眨眨眼，頗有興味的彎起嘴角，「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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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趙二夫人火急火撩地把她死而復生回來的事寫信給趙朗季，趙朗季愣是沒回半封，估計是醉倒在美人鄉里，連她回京的事都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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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假扮了船伕？原本的船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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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穀雨打暈了。」謝應淮看她穿得輕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一邊問道：「妳又是怎麼得知趙朗季在畫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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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力好，畫船途經石橋下前，見一黑影從橋上跳下來，謝應淮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唯恐她磕了碰了傷了，好在她完好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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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瑜把自己遇見蔣小娘子和去了賭坊的事都告訴他，「我倒也沒想到趙朗季上畫船是為了見相好，要是二夫人知道此事，估計要氣得生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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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至今還無人有過三妻四妾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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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船頂小聲說著話，孰不知底下的男女已經交纏在一起，饒是晚風再膽大，也只敢探入一點涼意吹搖案檯上的紅蠟燭，而月光則羞紅了臉隱入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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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趙郎好棒……還是趙郎威武……趙郎再快點……奴家還要更多……趙郎……嗯……啊……嗯……啊……趙郎好棒……奴家快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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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威不威武？老子還能九淺一深……給妳插得淫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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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這污言穢語的還有船身大力左右搖晃，趙有瑜的臉像火燒起來，謝應淮則迅速摀住她的雙耳，一雙眼閃爍如天上星晨著，不敢直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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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摀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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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未出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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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瑜見他光顧著給她耳朵，自己實則耳尖也鮮豔欲滴，像一朵黑夜裡盛開的小紅花，她忍俊不住，也伸手幫他摀住發燙如烙鐵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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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摀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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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未娶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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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船裡咿咿呀呀，船內男女一場翻雲覆雨顛鸞倒鳳，叫得歡愉又饜足，絲毫不知船頂上也有二人在偷聽牆角，惹得月也羞風也燥，撩過滿面是桃花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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